合喜 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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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根究底到這個時候,她沒想到會遭遇到這樣的癥結(jié)。 如果謝氏是有心尋死,她又還有什么可查呢? 她被蘇綬冷落那么多年,臨死前一天還死活都留不下丈夫,對一般人而言,這已經(jīng)足夠成為自盡的理由了。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天衣無縫??! “水淌了?!?/br> 呂凌的聲音像從天外飛來,蘇婼猛地回神,才發(fā)現(xiàn)空了的杯子不知什么時候被續(xù)上了水,而續(xù)上水的杯子在她兩手緊握之中,早已經(jīng)傾斜。 她放了杯子,掏出絹?zhàn)觼聿潦脻窳说碾p手??吹阶烂嫔夏欠瓷渲柟獾乃疂n,她猛地又把拳頭握緊起來:“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絕不相信!” 呂凌怔住。 “這絕不是真的!”蘇婼挺直了腰背,“就算字跡是真的,也不代表這張紙上的內(nèi)容就是她的本意!” 她是在回答呂凌的話,但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她是謝氏親生的,她從小就呆在母親身邊,謝氏的一切她都知道,她絕不相信謝氏會去尋短見!南郊河涵道石門的異常就是證據(jù),那天夜里蘇祈被人言語誘惑出去也是證據(jù)!她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謝氏最后在雨夜里的話還每個字都留在她的腦海里,那絕對不是一個即將尋死的女人的表現(xiàn)! “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難處?”她這個樣子,呂凌要是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斑@半截紙上的內(nèi)容有點(diǎn)奇怪,來自于哪里?” 蘇婼把頭垂下去,又搖了搖頭。她堅信這里頭有貓膩,但一時之間她又無法捋清楚。字是出自謝氏之手,難道就一定會是她的本意嗎?萬一她是處于無奈情境之下寫的呢?萬一是有人威逼她寫的呢? 但她同時也很清楚,與謝氏形影不離的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關(guān)于謝氏有可能受到脅迫的印象。她所知道的謝氏這一生,都還沒有任何地方流露過她可能還有來自于除了蘇綬的冷落以外的危機(jī)。 換句話說,即使她不相信這封遺書是謝氏的真心,她也沒有辦法證明這個結(jié)論。 而這些,她也是不可能跟呂凌說的。 對著一桌子的點(diǎn)心凝望片刻,她拿起一只春卷咬了一口,然后把頭抬起來,緩緩又笑了,無事人一樣執(zhí)壺給對面斟滿了茶:“呂公子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令尊調(diào)任的事?也不擔(dān)心我是吹牛?” 呂凌看了她半天,把扇子收了,也拿了塊點(diǎn)心吃起來:“你就算是吹牛忽悠我,今兒這個忙我也還是會幫的。舉手之勞罷了?!?/br> 蘇婼揚(yáng)唇:“但我要呂公子幫忙的卻不只是鑒筆跡,重要的是,我想?yún)喂犹嫖冶C芙袢罩??!?/br> 呂凌道:“我沒懂。” “你也不用太懂,只用知道我不希望有別的人知道這件事就好了。”蘇婼把紙都塞回袖子里,“至于令尊的事,我也不算吹牛。張閣老素有原則,我雖然沒有能力去他面前親自討來這個情面,但因為我了解張家,也許你們可以從某些方面爭取爭取?!?/br> 呂凌定睛:“哪方面?” 蘇婼胳膊肘支著桌子,上身前傾:“十多年前張閣老曾經(jīng)收養(yǎng)過一個本族的稚兒,那稚兒因天生六指,他母親因家貧難以撫養(yǎng),便怪責(zé)于這個孩子,對他百般虐待,后來張閣老便著人將他們接到了張家居住。 “那女人不愁衣食,總算好些了。但好景不長,那孩子約莫五歲時,因為去給患風(fēng)寒的張閣老請安,不慎感染上了風(fēng)寒病癥,最后不治夭折。 “閣老一直為此心存愧疚,每年都要在那孩子夭折的夏至節(jié)氣里親自上東郊青龍觀去住上一日,請上方圓十里內(nèi)有福氣的老者書寫百福經(jīng)文為其超度。 “但近年來,總有人濫竽充數(shù),明明喪妻喪子的人也冒稱是全福之人送字上去冒領(lǐng)銀錢,還有那全福的老人不愿耗神寫字而請人代筆。張家雖然仆從如云,但也難以有合適的人選替張閣老一一斟別。張閣老不愿敷衍,只得親歷親為,導(dǎo)致往年一日就夠的行程,如今倒要花上兩日三日,大大占用了時間。 “呂公子文采不錯,在筆跡鑒別上又有獨(dú)到眼力,如能趁此機(jī)會前往‘偶遇’一番,給張閣老效效勞,把把關(guān),那么不但尊調(diào)任之事我擔(dān)保必成,就是于呂公子將來自己的前途,也必有益處?!?/br> 她把身子傾過來的時候,呂凌也配合地湊了過去。聽完這一整段他立刻就頓住在桌子上方:“……果有此事?” 蘇婼手指頭叩著桌子,凝重地望著近在咫尺前的他:“夏至就要到了,到時就知真假。要是假的,你隨時來找我算賬?!?/br> “……” “砰當(dāng)!” 房門口突然傳來聲響。 蘇婼看向門口,只見明明關(guān)上的門竟突然被推開了一線,還露出來一線衣角。 看了會兒她收回目光,右手緩慢地沿著杯口劃起圈來。 韓陌環(huán)胸站在門外墻下,臉色比起出門時還要黑了。 扶桑瞧著害怕,問他:“奴婢進(jìn)去通報一聲吧?” 韓陌斜眼:“你的意思是我要做那個不識相的人,進(jìn)去打斷他們約會?” 這哪跟哪兒?。?/br> 扶桑干脆不做聲了。 “誰在外頭?” 里面?zhèn)鱽韰瘟璧囊蓡枴?/br> 楊佑忍不?。骸笆雷?,要不咱就直接進(jìn)去吧?人家都發(fā)現(xiàn)了,這遮遮掩掩的也不像話?!?/br> 韓陌瞪他。 但下一瞬,他腳尖已經(jīng)動了。 “韓世子?!” 呂凌滿臉錯愕。 門外,不知哪里冒出來的韓陌腰挎長劍走了進(jìn)來。他身后還跟著表情十分玩味的宋延和楊佑。 韓陌到了跟前:“呂公子,失禮了?!?/br> 呂凌看了眼蘇婼,拱手道:“不知韓世子駕到,有失遠(yuǎn)迎。敢問世子這是?” “我來巡街,剛巧路過這兒,上來喝杯茶,不想這么巧碰到二位在此——” 韓陌看了眼滿桌的點(diǎn)心,又看一眼蘇婼,提袍坐下來:“呂公子好口福,這西湖樓的點(diǎn)心,我韓陌都還沒嘗過這么全的呢!” 第261章 你爹不會看中他吧? 蘇婼停住送到嘴邊的點(diǎn)心,看了過來。 呂凌瞅著二人,而后抬手取杯給韓陌斟了茶:“世子且潤潤喉。” 韓陌沒接?!斑@是蘇姑娘請呂公子喝的茶,又不是請我的,我哪里擔(dān)當(dāng)?shù)闷穑織钣?,你去樓下點(diǎn)壺茶上來。我能蹭蹭這桌椅板凳坐會兒就心滿意足了?!?/br> 楊佑臉都憋青,兩眼骨碌碌地瞅著裝腔拿勢的他與波瀾不驚的蘇婼,腳尖丁點(diǎn)兒沒挪窩。 蘇婼把點(diǎn)心放下來,沖還捧著茶的呂凌說:“呂公子,你就按我剛剛說的去做吧。保證你不吃虧。” 呂凌會意,放了茶后說道:“那世子慢慢坐,在下就先告退。” “呂公子何必著急走?這倒像是我來得不巧了?!?/br> 這陰陽怪氣的。 呂凌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蘇婼說:“呂公子你就快去辦你的事吧,有什么問題隨時來找我?!?/br> 呂凌就著這臺階,麻溜走了。 韓陌扭頭看向他背影的目光,還陰慘慘地似帶著鉤子。 楊佑清嗓子:“我去看看下面還有什么好吃的。二哥去不去?” 宋延兩腳已經(jīng)在往外邁了:“我得去巡街呢,可等不及了?!?/br> 頃刻間屋里就走了個干凈。門還被走最后的那人給帶上了。 蘇婼望著韓陌:“韓捕頭今兒怎么了?” 韓陌換到先前呂凌坐過的太師椅上,一臉正氣:“你還好意思問我?昨夜里我不是讓你今早給我來個訊兒,說說你到底回府后你爹怎么著嗎?你倒好,訊兒沒見傳過來,倒是忙著在這里會小白臉,你對得起我嗎?” 蘇婼想起早起被蘇綬喊過去,緊接著又忙著驗證那份遺書,確實(shí)把這茬忘了。她把先前呂凌斟的那杯茶倒了,重新給他沏了一杯:“我這不是沒忙過來嘛,放心,就沖你昨夜里那么護(hù)著我,我就是被我爹大卸八塊,我爬也爬出來幫你辦完案。” “還知道我護(hù)你呢?” 蘇婼揚(yáng)唇:“我有什么不知道?” 韓陌聽聞,不知想想到了什么,面上不自在。咕噥一句“你就吹吧”,把茶接了。 喝了兩口,他又左右環(huán)顧著。這屋子不算小,先前有呂凌在,顯得那么擠,這會兒人走了,又顯得空曠起來。他把目光調(diào)回對面,迎上不知幾時就看了過來的蘇婼的目光,他怔一怔,強(qiáng)作鎮(zhèn)定:“你怎么會跟姓呂的在這兒?” “我有事請他幫忙。”蘇婼從善如流回應(yīng),“今早我爹找我,把我母親的遺書給我看了,字跡確實(shí)與她平日字跡一樣,但我不信,于是提出找呂凌幫我看。結(jié)果呂凌剛才看完,給我的結(jié)果也是這樣。” “遺書在哪里?” 蘇婼拿出來,遞過去。 韓陌凝著雙眉看完,說道:“如果令堂成心赴死,那蘇祈當(dāng)晚的舉動作何解釋?而且,這封遺書為何偏偏只讓令尊看到,你這個與她感情最為深厚的親生女兒,反而不知道?而且還是從來都不知道這份遺書?” 蘇婼抬眼:“正是。我爹要是不說,我一輩子也不知道有這個東西。” “所以,即使它是真的筆跡,也是有貓膩的。如果你堅信她沒有自甘赴死的跡象,那這份遺書只能是外力促成,你母親很可能——在寫它的時候也不曾有過疑心。不然她沒有道理寫下來,甚至都沒有跟你們透露。”說到這兒韓陌岔了一句,“你怎么還給姓呂的看這么秘密的東西?” 蘇婼挑眉:“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揭開謎底,有何不可?” 韓陌道:“那小子滿肚子算計,不可信。” 蘇婼瞄他:“那你覺得什么樣的人可信?” “這還用我說么?他呂凌就是不行!” 蘇婼笑了。 韓陌皺眉:“你笑什么?” 蘇婼沒答他,扭頭把扶桑喚進(jìn)來:“讓人把這些都撤了,重新?lián)Q一桌酒菜上來。” 韓陌不解:“你要做什么?” 蘇婼笑道:“以韓捕頭你這樣的身份,請吃茶當(dāng)然不夠,為了報答你昨夜護(hù)我,我請你吃飯!” 韓陌訥然。 扶桑抿嘴退下去喊人來撤桌。 韓陌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你覺得我能打什么主意?”蘇婼道,“我就是想到你昨夜那么護(hù)著我,的確應(yīng)該感謝你,所以擇日不如撞日,趁著這會兒也將飯點(diǎn)了,請你吃頓飯。怎么就成了打你主意了?反倒是韓捕頭,今日好生奇怪,莫不是你有什么主意想要打吧?” 韓陌好像被一把扯開了遮羞布,臉上騰地臊紅了。 他氣息浮動:“你瞎說什么?我韓陌行得正坐得端,怎么會是那種人?” “我也沒說韓捕頭是哪種人?!碧K婼把身勢收回去,閑閑瞥著他?!安贿^你今日真的很奇怪,呂凌上回怎么說也算是幫了你的忙,你這么敵視他怎么也說不過去。說吧,到底有什么事?吞吞吐吐地可不像是你性格?!?/br> 韓陌一陣心血上涌,滾熱了上肢。他別開目光,雙手握起了拳頭:“我也沒有什么事。方才不是說了么?就是來看你爹有沒有為難你?!闭f到這兒他頓一頓,把茶挪過來,然后清了下嗓子:“話說回來,這姓呂的之前想跟你家提親,你爹是知道的吧?他對這姓呂的什么看法呀?” “我哪知道他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