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分手后他去當了天師 第66節(jié)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透明的魚骨。◎ 有些話不用多說, 只要兩個人擁抱就知道了。 秦嘉很快徹底放松下來,抬起手靦腆地笑了笑說:“讓你看笑話了?!?/br> 樂瞳掃了掃他手上被血染紅的手帕,趕緊拿了新的更換:“劃那么深干什么?對自己下手可真狠?!?/br> 秦嘉老老實實被她拉著坐下止血, 法陣畫好了,血跡慢慢干涸, 可他們還沒更進一步。 好像突然就不著急了, 他肩頸松垮地半閉著眼, 像是犯了懶,樂瞳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失血過多了。 “沒事吧?”她輕輕問了句。 秦嘉微微搖頭, 突然抬起眼看著她說:“要不是在這里, 真想和你做?!?/br> “……???”樂瞳先是一愣, 然后滿臉的無語。 秦嘉被她的表情逗笑,靠過來貼著她的額頭親昵地蹭啊蹭,柔軟蓬松的黑發(fā)像是黑貓的皮毛,接觸到皮膚時特別舒服。 “以前老覺得自己很不幸。”秦嘉慢吞吞地念叨, “為什么別人托收可得的東西,對我來說卻是最難得到的。以前總是在心里這樣想。但現(xiàn)在我不那么想了。” “為什么?” “因為有你?!?/br> 這樣難得的愛人,就是要經(jīng)歷一些磨難才能得到的。 這些話他沒說出來, 可對視的眼睛里暴露得徹底。 樂瞳臉頰有些熱,轉(zhuǎn)開視線試圖說點正經(jīng)事:“你說她想爭奪權(quán)力,二十幾年了應該有很多機會,為什么非要等到現(xiàn)在?好像還非要你參與不可?” 秦嘉沒吭聲, 只是緩緩吐息。 樂瞳摸摸他的頭, 把他拉到懷里靠著,慢悠悠地回憶:“她說過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這又是什么意思?她快不行了?” 她沒直接用“死”這個字, 哪怕那個女人和秦嘉毫無感情, 還一次又一次傷害他,但畢竟是生育過他的人,女性生育所受的痛苦,讓她至少不會對她惡語相向。 “不知道。”秦嘉坦然地說,“但你有一點說得對,不管是她還是那個人,應該都在等著我回來做個了斷?!?/br> 唯一的繼承人已經(jīng)死了。 那個男人的目的是用秦嘉換回女兒,再cao控女兒繼續(xù)掌控家族。 那女人的目的真的是就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送女兒安息,再從男人手中奪走權(quán)利嗎? 二十幾年沒有達成目的,一直等到秦嘉來,還這樣冒險帶他們進來,是因為她快不行了,能力不足嗎? 那她身邊那些女孩里,就沒有比秦嘉更得力的幫手嗎? 試圖欺騙秦嘉的阿朵應該還是其中比較厲害的吧,但還是一眼就被秦嘉看穿了,這樣的對比,似乎也能明白為何女人成功不了。 他們的疑惑實在太多,只是這樣坐著是得不到答案的,還是得進一步了解。 在血色徹底干涸發(fā)黑的時候,秦嘉再次繼續(xù)開啟法陣。 樂瞳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看著他被暗紅色的光環(huán)繞,然后人跟著眼前一黑,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四周一片漆黑,人變得很輕盈,好像一跳就能飛到天上去。 樂瞳試著跳躍,眼前的黑暗便隨著跳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詭異而充滿神秘宗教色彩的一幕。 那是個狹窄的房間,也許是因為里面擠的人太多了,所以才顯得狹窄。 這里是彩色的,不管是木梁、石頭還是地毯,全都是繽紛的色彩。 只是這些顏料有些陳舊了,不再那么鮮艷。 在屋子的正中央,供奉著一頭牦牛,牦牛后面是蚩尤的神像,穿著紅色血腥民族服飾、頭上戴著羽毛帽子的老者站在門口處,從一個布袋子里取出兩條活魚。 他嘴里念念有詞,說著晦澀難懂的咒語,拎著兩條活魚走到神像和供牛前,接過別人遞來的刀子,利落地殺魚。 魚血飛濺而出,落在供桌旁邊的兩個孩子身上。 抱著兩個孩子的是年輕了二十幾歲的女人,她實在生得好看,哪怕冷著臉,面色蒼白,眼神陰沉,依然美得如夢似幻。 在她旁邊站著的是個戴著和老者一樣羽毛帽子的男人,男人看起來足有兩米高,身子結(jié)實,皮膚黝黑,眼睛不大,五官比較緊湊,國字臉,實在是稱不上英俊,只能說是還算有男人味。 他緊緊盯著老者的行動,當血濺在女人懷中的孩子身上時,他顯得有些激動,呼吸都沉重急促起來。 女人厭惡地皺起眉,朝一旁挪動腳步,將襁褓中的孩子一手一個,抱得緊緊的。 樂瞳這個時候才看到了兩個孩子的正臉。 孿生兄妹,剛生下來的時候都很相似,樂瞳幾乎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秦嘉。 從裹著孩子的襁褓顏色看,應該藍綠色的是男孩吧? 樂瞳多看了幾眼,其實她不確定秦嘉看不看得見這些,應該是看得見的吧,不然他費那么大力氣,豈不是只能聽轉(zhuǎn)播? 聽轉(zhuǎn)播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不用直面自己是如何被遺棄的那一幕。 想到這些,樂瞳的心情急轉(zhuǎn)直下,而施法的老者,已經(jīng)將殺死的魚扔進了guntang的熱水鍋中,哪怕明知眼前的一切只是回放當年的場景,樂瞳依然都能聞到魚rou煮熟的香味。 太沉浸式了,這要是放在影院都得8d了。 樂瞳心情沉重,回放中的人們也表情嚴肅。 他們?nèi)级⒅伬锏聂~,直到老者把魚取出來,粗魯?shù)仄书_魚肚,挖去內(nèi)臟和魚rou,抽出魚骨來研究。 他看第一條魚的魚骨時皺了皺眉,看第二條時露出了微笑,男人見此,身體明顯跟著一松。 “魚骨透明,她被祝福了,祖先和蚩尤同意她的降生,他們將會賜福于她,將靈魂投注進她的身體!” 在這場回放之中,樂瞳好像擁有了同聲傳譯功能,除了咒語之外,老者說了什么都能聽懂。 而隨著老者這句話,女孩被男人一把奪走,女人抱緊了懷里剩下的孩子,眼神陰毒地盯著搶走孩子的男人。 樂瞳相信,如果她有把槍,這個男人現(xiàn)在必死無疑。 “他沒被承認,不能算是個真正的人?!崩险咿D(zhuǎn)而對女人說,“捂死吧?!?/br> 他輕描淡寫地判了秦嘉死刑。 女人一動不動,老者試圖讓其他人將孩子搶過來捂死,可看著她的臉色,竟然一時無人敢靠近。 男人瞧見,把女兒遞給信任的族人,開始和女人爭搶另一個必死的孩子。 兩人扭打在一起,女人試圖用術(shù)法襲擊他,他身邊立刻圍上許多人,將生產(chǎn)后本就虛弱的女人推搡開。 祝巫族大巫師的血脈都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生產(chǎn)過后,身體會一年比一年差,孩子越強大,母親越虛弱。 哪怕孩子才出生三天,女人的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相較于站在男人身后的族人,她這邊更是不夠看,有點能力的都上了年紀,輕易不動手,只是把她攙扶起來。 看到這里,樂瞳也明白了她在族中是如何的勢單力薄。 哪怕血脈獨有力量又如何?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很快,女人被圍了起來,人人都覺得她會就此妥協(xié),畢竟過去她每一次的抗爭都以妥協(xié)結(jié)束。 只是這一次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做了母親的女人,似乎總會有獨特的勇氣,她不但沒有妥協(xié),還更加極端地反抗,甚至不顧自己這邊人的安危,施展了樂瞳只在電影里看過的接近于“妖法”的術(shù)。 大水從天而降,沖垮了整座房屋,女人從男人那里搶走了男孩,被大水托起來,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些螞蟻。 可她還是太虛弱了,很快水就退了,大部分祝巫族人都會游泳,他們游出來之后,雖然對待她更謹慎,沒有輕舉妄動,卻并未放棄抓住她和那個孩子。 女人再一次做了反抗。 地動山搖,整座雪山好像都搖搖欲墜,會游泳是嗎?那就墜入地縫,活活摔死吧! 哀鴻遍野,祝巫族人本來就不多,這樣下去就得滅族。 男人因此做了讓步。 在女人支撐不住就要快要昏死過去之前,她是有大不了同歸于盡的準備的。 所幸男人讓步了,同意給這個孩子一條生路,但他絕對不能留在族中,以后和他的女兒爭搶胎盤。 他以為這樣女人就會感恩戴德,可她非但沒停下來,還要求和他棄婚,從此分別居住,劃一條線,任族人自己選擇追隨誰。 這簡直就是反叛! 她也確實是要反叛。 男人不肯松口,這么多年來族長的權(quán)威不能在他這里毀于一旦,可如果不松口,大家都得死。 最后的結(jié)果大家都是知道的,女人成功了,卻也付出慘痛的代價,孩子的去留給了她徹底決裂抗爭的理由,卻帶來無盡的傷病,后面二十幾年,她都居于石頭屋子里供奉蚩尤,很少外出。 看到了她的力量,選擇追隨她的人,這些年也都因為她的深居簡出而產(chǎn)生異心,選擇了離開。 女人沒有放過這些人。 他們的追隨那么廉價,需要為自己的動搖付出代價。 所有逃離她的人都被施以蟲降,啃噬干凈。 從那以后,再也沒人敢離開,哪怕女人一直不出門,他們也老老實實守著這里,直到今日。 樂瞳從幻境中掙脫出來,氣喘吁吁,疲憊極了,好像看了超長時間的電影。 肩膀被人從后面攬住,避免她倒下去,她感受到秦嘉溫熱的身體,轉(zhuǎn)過頭來,入目是他尋常的臉色,除了有些疲憊之外,沒什么不對。 “……你看見了嗎?你出生以后發(fā)生的那些事?!?/br> 秦嘉微微頷首,本來想用手摸摸她的頭,但看到被樂瞳包扎起來的手指,笑了一下,換了只手摸她的頭。 “我比你早進去一會兒,看到的還更多些?!?/br> 暮色四合,周圍一片靜悄悄,秦嘉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地毯,讓樂瞳可以躺在上面休息。 看樣子外面是沒人要來給他們送飯的,不過沒關(guān)系,來之前秦嘉預料到要在這里待很久,藏袍口袋多又大,他帶了不少方便食物。 “吃點餅干吧。” 他看了看周圍,供桌上有水,他站起來朝神像簡單鞠了個躬,就將水壺和杯子拿了過來。 樂瞳拆開餅干袋子,拿了一塊塞進嘴里,抬眼見秦嘉聞了聞水壺里的水,確定干凈無毒之后,才倒了一杯給她。 “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