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分手后他去當了天師 第67節(jié)
樂瞳接過來喝了一口,又遞給他:“你也喝。” 秦嘉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你還沒說呢,你比我早進去一會兒,都看到了什么?”樂瞳咀嚼著餅干詢問。 秦嘉仔細想了想,緩緩道:“我看到了這個民族真正的來處?!?/br> “……”祝巫族的來處? 這個不被記載的民族,真正的來處會是哪里? 他們神神秘秘這么多年,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往? 樂瞳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快跟我說說?!?/br> 秦嘉闔了闔眼,本來想直接說,可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塊餅干,他愣了愣,慢慢吃下去,人是盤膝坐著的,手搭在膝蓋上,如此四平八穩(wěn)地吃餅干,看起來就像是吃著什么神圣的賜物一樣。 等餅干咽下去,他才再次開口:“他們的來處,得從波密土王說起?!?/br> 作者有話說: 感冒了,不過也不確定是不是陽了? 大家要注意身體啊,真是太難受了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大鬧天外天?!?/br> 在西藏流傳著一個關于波密土王的傳說。 大約一百年前, 清軍入西藏波密,利用蠱師圍剿波密王。波密王中招,身體被蠱蟲啃噬殆盡, 只剩下聲帶和大腦。 他死之前在葬身之地降下詛咒,待他身死, 將變?yōu)闊o數(shù)毒蟲, 侵襲整座山谷。 詛咒應驗了, 山谷就此變?yōu)橄x谷,清軍內(nèi)發(fā)生叛變, 害死波密王的蠱師被叛軍高高掛起, 全都燒死。 漫天的洪水席卷蟲谷, 而造成這一切的,除了詛咒之外,還有幕后的人——波密王的女兒。 是她喚來洪水,以蠱蟲為媒介cao控叛變的士兵, 想要奪回失去的一切。 九死一生逃掉的士兵帶來了喇嘛和法師對抗波密王女,兩方戰(zhàn)至最關鍵時刻,是法師祭出蓮花生大士當年留下的伏魔金剛杵, 才最終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詛咒被封印在茫茫雪山蟲谷之中,波密王女則至今下落不明。 樂瞳聽到這里就全都明白了。 “波密王女逃走后,建立了祝巫族,隱姓埋名生存至今, 是嗎?” 一點都沒錯。秦嘉點點頭, 故事不算長,他已經(jīng)盡量少去描繪那些慘烈宏大的畫面, 但還是說得口干舌燥。 他喝了很多水, 有水珠順著下巴和喉結(jié)滑落下來, 沒入衣領之中。 西藏雪山綠洲的夜晚有些冷,樂瞳借著昏黃的燭光凝望他,他有些神不守舍,時不時看看自己的手腕,明顯在思考什么。 樂瞳捕捉到了重點:“伏魔金剛杵,你在想這個?” 秦嘉一頓,雖然沒有明確承認,但已經(jīng)是默認了。 樂瞳問:“你有辦法祭出這位蓮花生大士的法寶嗎?” 她不懂藏族傳說,也不懂藏傳佛教,更不了解蓮花生大士的事跡。 在這種地方,連電都沒通,手機信號也是沒有的,衛(wèi)星電話或許能撥通,但他們也沒準備這些東西,衛(wèi)星電話也不能上網(wǎng)幫她查查蓮花生大士是何許人也。 她只能靠自己的判斷,艱難地詢問:“是不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就好像上次請神一樣,那位到現(xiàn)在都還沒走,當年祭出伏魔金剛杵的大法師們,恐怕后來的下場也不太好。 沒有全部犧牲,已經(jīng)是比較美滿的結(jié)局了吧。 秦嘉的回答有些似是而非:“之前可能做不到,我太年輕了?!?/br> 他是真的太年輕,也沒真正接觸過藏傳佛教,是來到拉薩之后才開始研究。 可這句話之后絕對還有但是。 樂瞳和他對視一眼,明白了他的但是——他們都還記得,他體內(nèi)那個不曾離開的朱雀神。 有它的力量在,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天蒙蒙亮,哪怕是雪山中的綠洲,窗外也朦著淡淡的霧氣。 能見度不太高,樂瞳有些缺氧,她這一晚實在太累,后半夜撐不住就睡了過去。 天更亮一些的時候,女人一個人來看他們,秦嘉沒睡,默默地與她交換視線,女人見樂瞳還在睡,并未選擇離開,就那么坐在了他們身邊的蒲團上。 “我早就見過她。”女人嘴角勾著,略帶著回憶道,“在生下你和你jiejie之前,我的母親就算到我將來會有你們兩個。也算到你的正緣會出現(xiàn)在那里。她親自去看了看,還幫了些忙。”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不會吵醒樂瞳,秦嘉卻聽得直皺眉。 他敏銳地想起長命村的過往,樂風的岳母當年為了解決并蒂蓮女鬼的事,不正是遇見過一個穿著獨特民族服飾的女人嗎? 原來那個時候祝巫族的人就出現(xiàn)過了? “說是見到了她也不準確,我是見到了她的先人,從他們的模樣里,推測出來她未來會是什么樣子?!迸撕途彽卣f,“在山谷里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真的和當初想到的一模一樣。她是個敏銳的姑娘,有不同常人的直覺,你們生下的孩子,是最能延續(xù)白馬血脈的孩子?!?/br> 波密王白馬一脈的血脈。 秦嘉將樂瞳擋在身后,高大的身體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她,女人視線被阻隔,也不多去看那個注定要為白馬血脈孕育子嗣的女孩,只盯著這個被放棄的孩子。 “一夜過去了,你應該考慮好了。”她慢慢道,“要留下來了,是嗎?” 雖然是在反問,可她的語氣一點疑惑都沒有,顯然是肯定了的。 秦嘉還是不說話,女人笑起來:“你這樣的沉默真是像極了我。如果當年是你留下來,或許今天都不用這么折騰,早在你十八歲的那一天,我們就可以拿到一切?!?/br> 另一個孩子也很好,可她總是考慮太多,既放不下母親,也割舍不掉父親。 她體力流淌的白馬血脈也完全不夠,身體無法支撐族人給予的巨大壓力,就導致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衰敗和死亡。 “我還記得你jiejie死時的樣子?!迸嘶貞浀?,“她跌跌撞撞來求我救她,但已經(jīng)太晚了,她逞強不肯暴露自己腐朽的內(nèi)里,使得她的身體已經(jīng)到了千瘡百孔的地步?!?/br> “我拒絕了她,她倒是沒有強求,很快就走了,走后沒幾天,她死了,你的父親命人將你們的胎盤挖出來,卻不是為了給她歸入天外天的機會,而是為了不讓她的魂魄往生。” “他把胎盤藏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你jiejie的魂魄就只能四處游蕩。她的指骨被制成了人骨珠,送到你們身邊,魂魄跟著過去,聽從那個男人的意思,向你索要外衣。” 魂魄沒有那么多想法,是真的以為外衣在秦嘉身上。 秦嘉表情冷漠,哪怕女人態(tài)度再好,他也沒有半點緩和痕跡。 女人也不著急,說完了這些故事就繼續(xù)說正事:“你的計劃是什么?你想毀滅整個祝巫族嗎?也不是不行。只要你還在延續(xù)血脈,哪怕祝巫族名義上不存在了也沒關系。而我,就算得到權利,其實也活不了多久了?!?/br> 她拉起衣袖,露出骨rou如柴的手臂,仿佛干尸一般。 秦嘉眼皮有些不自然地抽動,女人很快放下了衣袖。 “我只需要一場宏大的勝利。我要那個男人還有他的爪牙全都死無葬身之地。這樣也能給我?guī)砗蜋嗬嗟鹊目煳??!?/br> “這就是我的讓步。我可以讓你毀掉這個罪孽深重的民族,它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模樣?!?/br> 多年的閉塞落后,使得他們互相猜疑,近親生育。 這個山谷里有多少怪物,秦嘉根本沒有真正接觸到。 哪怕是她自己身邊的人,也沒有一個是完全無辜的。 這是個全員罪孽的地方,毀了就毀了,但在她死之前,一定得看到那個男人先死,且必須是死在她的手下,她要他看著他cao控的民族土崩瓦解。 “所以,你的方法是什么?” 女人再一次問道。 身后有些動靜,樂瞳似乎要醒過來了,女人朝后掃了掃,秦嘉并未再繼續(xù)遮擋,此時此刻,他終于給了對方一點回應。 “直接動手摧毀是沒用的,哪怕是當年的你也沒有做到,現(xiàn)在你的身體更是幫不上忙,只靠我和樂瞳,結(jié)局也難以說清。” 在他身后,樂瞳緩緩睜開眼睛,身子還是一動不動的。 她蜷縮著手指,聽見秦嘉說:“死亡之地,是什么樣子?” 稍頓,他問得更直接一些:“祝巫族祖先魂魄聚集的天外天,是什么樣子?” 女人一怔,總是平靜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詫異。 “既然需要祖先的靈魂附著才算是真正的祝巫族人,說明那個所謂的天外天才是祝巫族的命門。”秦嘉語氣冷淡,語速極快,“摧毀天外天,才能從根源處除掉一切?!?/br> 按照祝巫族的理論,所有孩子出生后都要被魚骨測算,是否算得上是個祝巫族人。 如果不被祖先靈魂附著,就得死去。 秦嘉是那個唯一的活口。 反向推一下,如今活在山谷里的,就都是擁有祖先魂魄的人。 包括眼前的女人。 女人身子戰(zhàn)栗起來,對著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眼睛,明明對方眼神淡漠,沒有特別去恐嚇和威懾什么,但她還是自靈魂感覺到恐懼。 多年的秘密被輕易揭穿,女人站起來,腳步踉蹌地想要離開。 “你放棄也好?!?/br> 秦嘉在后面徐徐道:“那就要做好準備,和那個男人一起對抗我。” “因為我是一定會那么做的?!?/br> 既然全員惡人,那就都沒必要活著了。 從靈魂根除斷絕一切紐帶,現(xiàn)在活著的人都會發(fā)瘋或者毀滅。 這可比洪水或者地震直接得多。 至于怎么進入天外天,這是秦嘉自己該思考的事情,不會透露給看上去無法接受的女人。 女人打開了石屋的門,秦嘉在她走之前慢條斯理地說:“想要在這里殺掉我的話,也可以試一試?!?/br> 他摩挲著手腕的金線,現(xiàn)在想想,朱雀還在竟然是一件好事了。 后腰被人摟住,秦嘉一頓,手放在樂瞳的手上,安撫地拍了拍。 關門聲響起,光線被阻隔后,女人并未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