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我爸的籃球時代 第63節(jié)
哭死。 “不是?!毕某凉庥行┎桓市?,“你跟我說,我哪里做得不對啊?!?/br> 夏驚蟬轉(zhuǎn)頭望向許青空:“許青空,你會陰陽怪氣嗎?” 許青空:“會?!?/br> “請你給他演示一下?!?/br> 許青空想了想,真誠又無辜地說:“爸媽,弟弟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我做的不好,讓弟弟難受了才會出去買醉。弟弟肯定不是嫉妒我工作能力比他強,也不是因為本性殘暴才對女生大打出手。他平時和女生相處很好的,我聽說會所那些女生、個個都很喜歡他,一切都是意外,你們就原諒他吧。” 夏驚蟬:“學會了嗎?” 夏沉光:“擦!” 不過有一說一,這語氣這話術,似乎他以前犯錯,夏安瑜以前就是為他“辯解”的。 但是他越說話,爸媽就越生氣,對夏沉光越來越失望。 他有點領悟了。 “我今……努努力?!?/br> “算了?!毕捏@蟬搖搖頭,“最佳時機已經(jīng)錯過了,我們現(xiàn)在啟動b計劃?!?/br> “還有b計劃?” “我昨晚剛想的,準確來說,是許青空提醒我的?!?/br> 夏驚蟬拍拍他的肩,他湊近了過來,她在他耳畔嘀嘀咕咕一陣子。 夏沉光睜大了眼,看看她,又看看宛如軍師一般倚在柜子邊的許青空,莫名感覺他們仨今天這聚會,像電視劇里邪惡反派結(jié)成聯(lián)盟一般。 不管怎么說,夏沉光都不能再任由夏安瑜鳩占鵲巢地霸占著他的家,傷害他的父母了。 他必須扳倒他。 …… 徐文洋被拘留了三個多月,剛被人保釋了出來,回家之后,老爸將他狠揍了一頓,直接趕出家門,說我們徐家不要你這不肖子孫,讓他滾,再也別回來了。 現(xiàn)在他是家也沒了,學業(yè)也沒了,一個人在街頭游蕩著。 前兩天去找了夏安瑜,夏安瑜似乎也忙得很,焦頭爛額的樣子,給他畫大餅,說將來肯定會報答他,但現(xiàn)在他還忙著,讓徐文洋別再出現(xiàn)了,以免被人看見。 然后,他隨便甩給他一百塊錢,跟打發(fā)叫花子似的。 這一百塊錢,徐文洋沒兩天就用得精光,在街邊嗦了碗涼粉,斜眼打量著賣涼粉的老奶奶,飽餐一頓之后拔腿就跑,試圖逃單。 本以為老奶奶腿腳不便,行動遲緩,肯定追不上他,沒成想老太太的孫子就在邊上,見有人逃單,二話沒說追了上去。 這家伙是個一米八幾的肌rou猛男,三兩步追上了徐文洋,將他揪回來:“狗東西,吃白食?。∵€想跑,門都沒有!” “不是,我沒逃單。” “沒逃單你跑什么!” 說罷,他揚起手要賞他幾個大逼兜,徐文洋本能地用手遮擋。 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徐文洋瞇起眼睛望過去,看到穿紅球衫的少年按住了肌rou男的手,肌rou猛男居然動彈不得,用力掙脫,往后踉蹌了好幾步。 “抱歉啊,誤會。”夏沉光笑著說,“他有點急事要走,這不,叫我來給他付錢呢?!?/br> 肌rou男疑惑地看著他們,不滿地說:“十塊!” 夏沉光從兜里摸出十塊錢遞了過去:“見諒啊,真是誤會?!?/br> 男人收了錢,拍了拍徐文洋褶皺的衣領:“哥們,有急事怎么不找說呢,還跑,你這一跑,我不就當你逃單了嗎,行,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我跟你道個歉?!?/br> 肌rou男離開后,徐文洋擦掉了嘴角沾染的灰塵,垂著視線,腳尖踮著路旁的碎石子。 夏沉光再一次拯救了他幾欲破碎的可憐自尊心。 第一次是很小的時候,一幫有錢人家的小孩搞惡作劇,把他推進泥坑。 夏沉光虎虎地跑過來,將他拉出泥坑,跟他說如果不開心,就別和他們玩了,想玩籃球嗎,他可以教他。 這一次,他又這樣… 徐文洋是真的討厭他,為什么每次他都這樣,像個拯救者高高在上地對他施加拯救。 明明他們是一樣的人! 噢不,不一樣了,從他被夏家父母帶回去,有了一個牛逼轟轟的夏家大少爺身份開始,他就和他不一樣了。 夕陽下,少年的眉眼依舊如初,就像他第一次見他一樣,眼底盛滿了清澈坦蕩的光。 徐文洋討厭這樣的光。 “大少爺,沒事我就先走了。”他啐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你就這么恨我,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吧,徐文洋?!?/br> 這是夏沉光最困惑的地方,他明明什么都沒做,但他就是恨他。 徐文洋壓住了心底翻涌的復雜情緒,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不恨你,都是為了利益,夏安瑜答應我,以后許我一個好前途。” “你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學業(yè)沒了,朋友沒了,家人也沒了,還有了案底以后工作也不好找,你這輩子都被你自己、還有夏安瑜給毀了,你還想著他給你的好前途?” 夏沉光是真的憤怒了,對他的執(zhí)迷不悟恨鐵不成鋼,“醒醒吧蠢貨!夏安瑜那種人,你跟他合作只能是與虎謀皮!不會有好下場?!?/br> “你以為你是誰!”徐文洋忽然沖過來,用力將他推開。 夏沉光沒穩(wěn)住重心,摔在巷口轉(zhuǎn)角的石板路上。 “你憑什么說教我!你算什么東西,你明明跟我是一樣的人,攀上高枝你就以為自己高我一等了是吧!我就是要扳倒你,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夏沉光氣得跳起來,揪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在墻上,狠狠給了他一拳頭。 徐文洋嘴角青紫,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那些人把你當小丑,嘲笑你,戲弄你,但我夏沉光從來沒有。以前我讓你不要和那幫富二代少爺玩了,我們一起打籃球。后來為什么疏遠,是我被父母領回去嗎?不是,是你心思根本沒在籃球上,你總想著認識更有錢的家伙,去討好他們,跪舔他們?!?/br> “還不是因為我不是你!我要是像你一樣,有個有錢的老爸,我能這樣嗎!我爸媽求人求了一輩子,我不想像他們一樣沒皮沒臉。我想給自己掙個好前途,有錯嗎!” 夏沉光將徐文洋摁在墻邊,壓著嗓子,沉聲說:“你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快被放出來?因為蘇美云撤訴了,為什么她撤訴,是你爸跪在她面前,為你犯下的所有錯誤向她道歉。你現(xiàn)在說這叫沒皮沒臉,徐文洋,你是個人嗎!” 說完,夏沉光又是一拳頭,狠狠揍在他肚子上,打得他五臟翻涌,疼得快要暈過去。 然而,相比于聽到這話所受的刺激,這一拳的痛苦他幾乎感受不到。 “你在騙我!我不信,我出來之后,他們根本不管我!還要和我斷絕關系!” 夏沉光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徐文洋,你看看你自己,初三那年的籃球賽,你跳起來蓋帽,贏了我的球,那個時候的徐文洋有多意氣風發(fā),現(xiàn)在的徐文洋,就有多可悲、多可憐。”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條小巷子。 …… 露天咖啡廳。 剛剛在徐文洋面前有多能言善辯,現(xiàn)在夏沉光就有多焦灼。 他壓根不敢看坐在對面的夏驚蟬和許青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為父覺得吧,這事兒還有再商量的余地,不需要找他幫忙,咱們也可以搞定?!?/br> 夏驚蟬一看他搓手手的樣子,就知道十有八|九,事情又搞砸了。 除了打籃球,她這位父親大人這輩子沒干成一件大事,是有原因的。 “你有沒有跟他講,說夏安瑜已經(jīng)沒幾天蹦噠了,問他要不要跟你合作,扳倒夏安瑜?” 夏沉光搖頭。 “那你有沒有許諾他,夏安瑜答應他的前途,你同樣可以做到?” 夏沉光依舊搖頭。 “那你什么都沒說,還去了這么大半天,你干嘛去了?” “呃?!毕某凉馄D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敘舊?!?/br> “……” 夏驚蟬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了。 就知道!就知道他又要翻車! 夏沉光看她這失望的樣子,也知道自己一而再地錯失良機,真是蠢到家第章 了。 但他就……不出口。 “我認識他很久了,我們以前一起打球,雖然后來關系淡了,但我不想拿他當工具一樣利用,他從小就被那些有錢少爺呼來喝去的,如果我也這樣做,那我和那些人有什么區(qū)別?!?/br> “你忘了他當初是怎么陷害你的?” “我剛才狠狠揍了他一頓,算是報仇了?!?/br> “對對對,您好牛逼?!?/br> “臭丫頭,你你……陰陽怪氣?!?/br> “唷,您還聽出我陰陽怪氣了?!毕捏@蟬對他豎起大拇指,“我是不是要夸夸您!有進步啊?!?/br> 論嘴皮功夫,夏沉光不是她的對手,悶不吭聲,委屈巴巴的樣子又有點可憐。 夏驚蟬也不想責備他了。 其實她心里早就知道,老爸就是這樣的人,這輩子都改不了。 “我說你就是太老實了,才會總被欺負,你這樣未來會很慘的啊。” “這不是還有你嗎。”夏沉光臉上笑嘻嘻,殷勤地給小姑娘插上奶茶吸管,又給許青空點了一份甜品,“女婿,你也嘗嘗,今晚我請客,謝謝你倆幫我這么多?!?/br> 許青空面無表情道:“別占我便宜?!?/br> “行,記住這話,以后千萬別當我女婿,誰當誰是狗!” 許青空:“……” 三人吃著甜品、插科打諢聊著天,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座位的隔板邊,徐文洋緊緊咬著自己手背,躬著身子,輕輕顫抖著。 眼淚盈眶。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