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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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鄧書棋這番苦心注定只能打水漂。蕭元青的好基因的優(yōu)勢這就展現(xiàn)出來了,小湯包身體倍兒棒,現(xiàn)在還惦記著吃竹筍炒rou,竹林沒筍他也不失落,吃著糯糍粑,姜母鴨和魚丸也格外香,每天都抱著自己的小碗噸噸噸干飯,不將自己的肚皮吃得溜圓堅決不停嘴。 蕭景曜還真不擔(dān)心自己染上風(fēng)寒然后傳染給小湯包。 體質(zhì)好就是這么任性,蕭景曜只要自己不作死,也不大容易會染上風(fēng)寒,更別提傳染給小湯包了。 鄧書棋斟酌再三暗搓搓勸誡蕭景曜的話,效果為零。 蕭景曜不僅不順著鄧書棋的話往下說,反而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閑,難得有一陣輕省日子,正好用來看卷宗。酈照磨可別嫌我煩?!?/br> 酈照磨自然口稱不敢。 鄧書棋陪笑,心下卻隱隱不安。 天知道蕭景曜會不會從卷宗里看出什么貓膩來。想到蕭景曜拿一手查賬的本事,再想想閔州前幾年的血流成河,鄧書棋的危機(jī)感瞬間就上來了。 蕭景曜很滿意自己給鄧書棋施加的壓力。慌了才好,驚慌之下才會暴露出更多的破綻,蕭景曜就等著跟在鄧書棋身后揪小辮子。 鄧書棋這個反應(yīng),讓蕭景曜更加確認(rèn),卷宗里頭確實藏有許多秘密。想來他們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再請人用筆墨顛倒黑白,終歸還是不能全部抹除掉他們的惡行。 蕭景曜頓時更想將照磨所的卷宗全部看完。 回到總督府后,蕭景曜才認(rèn)真回想起自己今天記下的卷宗,終于有了時間認(rèn)真分析每一筆記載。 這一分析,蕭景曜就發(fā)現(xiàn)了不大對勁的地方。 比如正寧元年,范無疾控制閔北疫病的事情,若是蕭景曜沒記錯,當(dāng)初病情最嚴(yán)重的幾個村子,現(xiàn)在的地,全都?xì)w到了四大家名下。不僅如此,當(dāng)年前去救人的醫(yī)官,現(xiàn)在還在太醫(yī)院,他沒事,同他一起前去救人的大夫,喪命者十之八/九。如此高的死亡率,蕭景曜都忍不住皺眉。 再仔細(xì)一看,當(dāng)初順利回來的那五位大夫,現(xiàn)在正是閔州府衙的醫(yī)官,平日里為鄧書棋等官員診脈開藥方,有時候也會出去義診,為老百姓看病。當(dāng)然,要的診金也不便宜。富商們最愛請他們上門診脈,覺得衙門的醫(yī)官自然比民間大夫更加可靠。 是以這五位醫(yī)官的日子過得很是不錯,反正都不住在州府衙門里頭,而是在外置了大宅院,每日當(dāng)值就在官署喝茶閑聊。 官員們總不會成天生病讓他們治不是? 蕭景曜將這幾個人通通記下來,又回想了一下死者信息。卷宗中沒有將所有在疫病中失了性命的人的名字都記下來,也簡單記了三個人的名字做代表。 蕭景曜一看那三個人的名字,就知道他們是本村較為有名望的人物。沒辦法,遍地文盲的村里,狗蛋狗剩滿地跑,“和光”“濟(jì)民”等名字,一看就是家里有讀書人的。在村里,讀書人基本能和地位高劃等號。 蕭景曜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些許頭緒,靈光一閃,又去梁千山那里要了閔州的詳細(xì)輿圖。果不其然,那幾個村子,還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靠海。 啊這…… 蕭景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罵他們膽大包天還是該夸他們敢想敢做。既要百姓的地,又要撈政績,得個好名聲。 最后一地百姓多吃,拆骨入腹,連血淚都沒落下,全都嚼吧嚼吧吃了。 蕭景曜看著輿圖,都?xì)庑α?。?dāng)官以后,真的是爹娘再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低血壓了。每當(dāng)蕭景曜以為自己見過的事夠沒下限了,就會出現(xiàn)新的無恥之事刷新他的認(rèn)知,給他來上一點沒臉沒皮黑心肝畜生的一點小震撼。 一旁的梁千山瞬間后背一涼,只覺得蕭景曜笑容中帶了濃重的殺氣。 正遲疑間,梁千山就看到蕭景曜偏過頭來,宛若謫仙人的面容上卻露出了閻羅般的笑容,一口白牙在日光下寒光森森,吐出來的話更是讓梁千山心頭大震—— “梁將軍,你的刀,還會殺人嗎?” “殺什么人?” “濫殺無辜百姓的狗官,配不配讓將軍取他項上人頭?” “哈哈哈哈哈,我梁千山什么時候怕過事?蕭總督你盡管吩咐,只要證據(jù)充足——”梁千山冷峻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微笑,“我手底下的兵,也許久未見血了?!?/br> 兵權(quán)抓在了自己手里,蕭景曜心中大定。 接下來的日子里,蕭景曜繼續(xù)時不時就往照磨所走一圈,并“不經(jīng)意”地向鄧書棋透露自己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聽得鄧書棋心驚膽戰(zhàn),一會兒覺得自己想太多,一會兒又覺得蕭景曜當(dāng)時的表情十分微妙,可能并非是自己胡思亂想。 這么一通cao作下來,蕭景曜都還沒看到鄧書棋上任后的卷宗,鄧書棋的心態(tài)都快崩了。 整天提心吊膽,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心態(tài)能不崩么? 鄧書棋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在聽到蕭景曜笑著對他說,“我今日看到了鄧大人去年巧斷佛手茶一案,那些茶農(nóng)委實不知好歹,竟然膽敢犯上作亂?!?/br> 鄧書棋心中又是一驚。這樁案子,也是他斷過的糊涂案之一。 閔州產(chǎn)茶,海上走私,茶是重要商品。這幾年佛手茶極受海外之人青睞,賣出的價格一天比一天高。儲家便有人盯上了茶農(nóng)們的茶園,示意鄧書棋以官府的名義低價收購佛手茶,不允許茶農(nóng)私底下賣茶,將利潤壓到最低,幾乎讓茶農(nóng)們貼錢給他們干活。 這誰受得了?茶農(nóng)們紛紛反抗,但小股勢力怎么能和官府作對?很快,這些反抗的茶農(nóng)都被緝拿歸案,送去了菜市場砍頭。 而卷宗中的記載,當(dāng)然不會記錄鄧書棋等人的惡行。只說是種佛手茶的茶農(nóng)不滿價格低,聚眾鬧事,竟然膽敢行大逆不道之事,著實可恨,當(dāng)誅! 這份記載,表面上來看,一點毛病都沒有。畢竟官府低價收佛手茶這事兒,衙門并未張榜,沒有下蓋了大印的文書,茶農(nóng)們拿這事兒說嘴,鄧書棋當(dāng)然可以不認(rèn)。 更妙的是,其他茶的價格都沒有變,賣得好好的,就你種佛手茶的茶農(nóng)鬧事。不是因為賣不出去茶發(fā)瘋還能因為什么? 這事兒的內(nèi)情,就連梁千山都不知道。要不是蕭景曜和莊明頗有些交情,莊明手底下的人更是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將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的,單看卷宗,蕭景曜還真以為這些茶農(nóng)是刁民了。 做了虧心事,總歸是心里不安的。鄧書棋見蕭景曜佛手茶一案,臉色僵硬了一瞬,而后迅速笑道:“大人過獎了。相比起大人干過的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下官做的一點小事,實在不足一提。” 您可收斂著點,別再干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好好閔州待個三年,順順利利回京不好嗎? 鄧書棋欲哭無淚。 蕭景曜卻還是不放過他,繼續(xù)痛打落水狗,在鄧書棋敏感的神經(jīng)上蹦迪,對著鄧書棋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落在鄧書棋眼里簡直像是閻羅王的召喚,“鄧大人,我來閔州也有一個月了,你挑個合適的日子,將這兩年的賬本都送去總督府吧。本官要查一查賬目?!?/br> 查賬!鄧書棋本就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嘣的一下,斷了! 現(xiàn)在大齊官場上流傳著一句話,叫“蕭景曜一查賬,官員輕則流放”。 鄧書棋本就心中有鬼,哪里還能受得了這個刺激,用盡了所有的理智在蕭景曜面前保持住了鎮(zhèn)定,鄧書棋回府后就開始焦躁不安,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天,寫寫畫畫,又是讓幕僚過來商議大事,又是派人去給宋家遞話,rou眼可見地亂了陣腳。 而這時,一直靜靜地在府里當(dāng)隱形人,默默承受著宋氏女欺凌的張氏和鄧芳娘,眼中卻亮起了期冀的光芒。 第101章 蕭景曜一步步把鄧書棋逼到現(xiàn)在這副焦躁不安, 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就心驚rou跳的地步,又偏偏將話說得模棱兩可,讓鄧書棋每天都在猜猜猜, 整個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蕭景曜卻心情大好,游刃有余地處理公務(wù),時不時和梁千山喝回酒, 若是莊明在的話,再叫上莊明。 蕭景曜特地提醒莊明, “鄧書棋撐不了多久就會有動作。還得勞煩莊兄加派人手盯死了海上走私的商船,記好他們犯罪的證據(jù)。” 莊明自是點頭應(yīng)下。 回到總督府的時候, 小湯包手里拿著一塊消食餅啃得正香。 小家伙吃起東西來特別有感染力, 蕭景曜剛從酒局回來都覺得自己又餓了, 忍不住問顧希夷, “廚房還有吃的嗎?” “當(dāng)然有。先前做了雞絲面, 湯底還在火上溫著, 我這就讓人再去下碗面?!?/br> 說著,顧希夷又笑, “天氣越來越冷, 小湯包的飯量也越來越大。今天吃雞絲面,他竟然一口氣吃了兩碗,還嚷嚷著要吃。我實在是怕他積食,只能拿塊消食餅給他,他倒也不挑,吃得香噴噴?!?/br> “我們兒子吃什么東西不香過?”蕭景曜搖頭失笑,一把撈起小湯包, 震驚地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想單手撈起小家伙都有些費勁兒了。這崽崽莫不真的是小豬崽崽,每天都在悄悄長膘, 然后震驚他這個老父親? 小湯包哪里知道親爹在腹誹他是只小豬崽,見親爹的目光在自己手里的餅餅上打了好幾個轉(zhuǎn),小湯包眨眨眼,下意識地護(hù)住了自己的餅餅,嗷嗚嗷嗚啃了兩口,又皺皺小眉頭,猶豫了片刻,大方地將手里的餅餅往蕭景曜嘴邊遞,“爹爹,吃。” 他剛剛可是有認(rèn)真豎著耳朵在聽爹爹和娘親說話,知道爹爹餓了,還在等雞絲面?,F(xiàn)在雞絲面還沒端過來,爹爹又總是盯著自己的餅餅,肯定是餓壞了。 大方把自己的餅餅遞給親爹的小湯包拍拍肚皮,臉上滿是驕傲之色,他果然是世上最乖巧最孝順的小朋友沒錯了! 蕭景曜哪里受得住這么可愛的兒子,當(dāng)即將頭埋在小湯包肩膀位置狠狠吸一口,惹得小湯包咯咯笑,又對小湯包肥嘟嘟的嫩臉蛋兒伸出了罪惡之手,rua兒子rua了個爽。 這個年紀(jì)的小孩子最好rua了,作為父親,怎么可能錯過這個rua兒子手感最好的時期? 小湯包好脾氣地任由蕭景曜rua自己的胖臉蛋兒,還會主動湊到蕭景曜手邊,讓蕭景曜rua得更舒服一些。 可以說是非常孝順了。 直到雞絲面送上來,蕭景曜才放過可憐的小湯包,終于收回了自己的罪惡之手。 仔細(xì)一看,小湯包白嫩的臉都給蕭景曜rua紅了,蕭景曜都忍不住有些心虛。 小湯包卻又親親熱熱地湊了過來,承襲自蕭景曜的瑞鳳眼眼巴巴地盯著蕭景曜,滿眼都寫著“想吃”兩個字。 蕭景曜又忍不住摸了摸小湯包的肚子,小湯包迅速深吸口氣,將自己的肥肚肚吸進(jìn)去,萬分乖巧地看著蕭景曜,脆生生道:“爹爹,我就吃一口!” 孩子想吃東西,當(dāng)?shù)哪睦锬芎菹滦膩砭芙^?蕭景曜本來就不是什么嚴(yán)厲的父親,見小湯包這副可愛又乖巧的模樣,蕭景曜心都要化了,小心夾三根面,在筷子上卷了卷,又稍稍吹了吹,再放到了小湯包嘴邊。小湯包嗷嗚一口將面條全都吃進(jìn)嘴里,像只小倉鼠一樣,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蕭景曜就著小湯包的吃相都能下三大碗飯。 蕭景曜還有心思打趣小湯包,“你這么愛吃,等你長大了,莫不是要吃遍天下美食,再寫一本《大齊美食錄》?” 這個主意聽起來就超棒的!小湯包的眼神瞬間就亮了,瘋狂點頭,“這個好!我長大了,就這么干!” 蕭景曜大笑,“那你可得好好念書,以后像爹這樣,外放做官,每到一地,就能吃到新的美食?!?/br> 小湯包認(rèn)真點頭,噠噠噠跑開了,等到蕭景曜干完這碗雞絲面后,小湯包又噠噠噠跑了回來,手里還抱著一本書。 見蕭景曜疑惑地看過來,小湯包認(rèn)真地將手里的書放蕭景曜面前一放,乖乖端坐在蕭景曜面前,拍著胸脯自信道:“小湯包學(xué),以后當(dāng)官!吃好吃的!” 蕭景曜莫名有些心虛,感覺自己好像一不留神就把兒子的興趣給帶歪了。 不過小孩子有學(xué)習(xí)的動力是好事,等到小湯包長大,還有個十多年呢。那時候他的志向要是還沒改變,走遍大齊各地也不錯。 看看人家高揚,說走就走,哪里需要考什么功名?也就是蕭景曜欺負(fù)小湯包才來到世上不足三年,是個小沒見識的奶娃娃。哄騙無知三歲孩童掉進(jìn)學(xué)習(xí)的大坑,蕭景曜這個爹當(dāng)?shù)?,簡直是坑兒子第一名?/br> 蕭家溫情脈脈,夫妻恩愛,父慈子孝。鄧家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 鄧書棋現(xiàn)在被蕭景曜的一出又一出的saocao作搞得心情焦躁,肯定沒那么多精力放在后宅上。 而張氏和鄧芳娘因為時常受顧希夷之邀前去總督府赴宴,在鄧家后院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哪怕宋氏再怎么不高興,也得收斂收斂自己的做派,免得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影響到了鄧書棋的前程。 但宋氏心里還是氣不過,每天都讓張氏和鄧芳娘和她一起用飯,席間再不斷敲打張氏,讓鄧浚和她上演母子情深的大戲,將鄧浚呼來喚去,宛若在叫狗一般。 鄧浚還真腆著臉賠笑,一一應(yīng)下宋氏的要求,看都不看張氏一眼。鄧芳娘面露厭惡之色,只覺得看一眼鄧浚都覺得傷眼睛,實在想不通,同一個母親肚子里爬出來的,鄧浚怎么就長成了這般畜生的模樣。 宋氏覷見鄧芳娘憤怒的神情,以及張氏黯然神傷的模樣,心中暢快,又拿手一指鄧浚,“瞧我,你親娘可在那邊呢,竟都沒讓你叫一聲。你這孩子也是,見了親娘也不叫人,別人見了,還以為是我沒教好你呢?!?/br> 這話說得不倫不類,鄧芳娘當(dāng)場就想反駁。沒想到鄧浚卻快她一步開口,滿臉堆笑,余光都不瞥一眼張氏,只撿宋氏愛聽的話來說:“我哪里還有別的娘?娘莫不是不想要我這個兒子了?” “鄧浚!”鄧芳娘忍無可忍。 宋氏柳眉倒豎,“芳姐兒可是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果然是小門小戶的老嫗教養(yǎng)出來的好女兒,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鄧芳娘的胸脯不斷起伏,一把抓住張氏的手腕,給顫抖的張氏力量,一邊冷笑道:“你這個大戶人家的姑娘,又懂什么規(guī)矩?一介商賈,還想充什么高門大戶?你這樣盯著男人,扒拉著男人上趕著做妾的,張嘴閉嘴就是規(guī)矩,真是笑死個人。別以為讓下人們叫你一聲夫人,你就真不是妾室了吧?宋姨娘——” 宋氏大怒,“來人,給我把這個逆女拿下!” “誰敢?”出言的不是鄧芳娘,是張氏。 張氏霍然起身,一把將鄧芳娘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單薄的身軀擋在鄧芳娘面前。這么多年,這個一向逆來順受的女人,終于對宋氏露出了獠牙,“你要是敢讓人罰芳姐兒,下回總督夫人再邀請我去總督府,問及府里的情況,我只能如是說?!?/br> 宋氏一滯。 張氏平靜地看著她,“我不過是瓦礫,芳姐兒就是我的命。你要害芳姐兒,我們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用我這個瓦礫砸碎你這個玉瓶,我也不虧?!?/br> “你瘋了?你不為鄧浚考慮嗎?”宋氏難以置信,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張氏好幾輪,仿佛是第一次認(rèn)識張氏一般。 張氏淡淡地掃了同樣面露震驚之色的鄧浚,臉色沒有任何變化,語氣還是十分平靜,“他不是一直管你叫娘嗎?再說了,他是家中長子,鄧大人不會不管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