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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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先帝一言不合就噶人的做派來,正寧帝在朝臣心里簡直是菩薩轉世啊。經(jīng)過先帝時期鐵血高壓的朝堂環(huán)境,再一看強硬又不失寬和的正寧帝,朝臣們簡直眼淚都要落下來了。這就是賢名的仁君??! 蕭景曜了解了一下先帝時期的朝堂情況時,心情也十分復雜。正寧帝在那種瘋狂窒息的環(huán)境下竟然沒發(fā)瘋,甚至還能一以貫之自己認定的“仁”之道,真是令人敬佩。 瞧瞧朝臣,都被先帝逼瘋了好幾個。剩下的那些先帝時期的臣子,或多或少的都留有些心理陰影。比如李首輔他們,經(jīng)歷過那一段窒息的時光,就算沒觸碰到權力核心層,現(xiàn)在都不太愿意當年那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著不慎就小命不保的痛苦回憶。 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正寧帝寬和,李首輔等人也十分有規(guī)矩,不敢以臣子的身份去試探帝王,更不敢嘗試去觸碰帝王的權柄。 大多數(shù)時候,內閣都是正常走流程而已——正寧帝早就和他們商量好了,經(jīng)過內閣,程序更正確,給百官屬于臣子的體面。 但要是鐵了心的跟正寧帝反著干……嗯,李首輔等人可不會覺得正寧帝真就是什么純潔無瑕白蓮花。笑死,菜市場上空的血腥味還沒散呢。再說,能在先帝恐怖的威壓之下,穩(wěn)住自己的地位,順利登上皇位,本來就證明了正寧帝高超的政治手腕。 要是正寧帝真是這樣的白蓮花,早就被先帝廢了。就算先帝之前沒廢了他,晚年身體不好可能會龍馭賓天的時候,先帝也一定會把還是太子的正寧帝先送下去。 李首輔回想起先帝,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那個高高在上,坐在龍椅上用冰冷的眼神審視百官的帝王。在先帝心中,權力第一,天下第二。他要是確定正寧帝不堪大任,穩(wěn)不了朝綱,治理不好天下,引發(fā)社稷動蕩,一定會把正寧帝先送下去。 在蕭景曜看來,正寧帝脾氣寬和卻沒有怎么收到來自朝臣的挑釁,有一部分功勞得歸先帝。虎死威猶在,更何況,繼任者還不是年幼的幼虎,而是正值盛年的成年猛虎,大家是有多想不開才會選擇去和正寧帝博弈啊。 廊下用膳時,蕭景曜安然端坐,等著宮女們?yōu)樽约荷喜捅P。蕭景曜六品官職,本來沒資格用廊下食。因為大齊規(guī)定正五品以上的官員才能用廊下食。但蕭景曜這個官職特殊,所以帝王開了特例,后來的中書舍人,都能跟享用廊下食。至于閣老們,正寧帝為了表示對他們的恩寵,自然是讓他們在殿內用食。 雖然都是工作餐,但很顯然,工作餐和工作餐也是不一樣的,蕭景曜的工作餐的標準,和閣老們顯然有不小的區(qū)別。 時值冬季,蕭景曜面前擺了三個盤子,一份湯餅,一份黍臛,還有一碟果脯。閣老們則有六個盤子,飯食更豐盛。 蕭景曜也不在意這些,不得不說,宮中御廚的手藝很是不錯,送來政事堂的飯食,口味絕對是頂尖的。因為正寧帝有事時也會在政事堂用膳,御膳房自然不敢馬虎。 看著手腳麻利動作又輕盈為自己擺好飯食的宮女,蕭景曜微微一笑,溫聲道了一句,“有勞?!?/br> 宮女斂眉低目,掩去臉上神情,睫羽顫動的頻率變大,恭敬道:“奴婢分內之事,不敢當蕭舍人夸獎?!?/br> 蕭景曜敏銳地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欣喜,甚至還有點興奮。 正在蕭景曜思忖間,御前總管蘇世安走了出來,右手持著拂塵,搭在左手上,彎著腰到了蕭景曜跟前,笑道:“蕭舍人,奴才來給您道喜了。天氣寒涼,陛下憂心您在廊下用食受涼,特地讓您進殿中用食?!?/br> 說完,蘇世安直起身子,吩咐前來擺膳的宮女,“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將膳食和桌子全都搬進殿中,省得膳食涼了,不好入口?!?/br> 蕭景曜早有預料,施施然站起身,對著蘇世安拱手道:“多謝蘇總管?!?/br> 蘇世安微微側身,避開蕭景曜這一禮,再次笑道:“這可是陛下開恩,奴才只是來給您賣個好的。” 蕭景曜卻道:“蘇總管雖是來傳陛下之命,然話語間對我的關心亦是發(fā)自內心。我當然要謝過蘇總管的關照?!?/br> 看著蕭景曜真誠的眼神,蘇世安心下有些感動。這位蕭舍人,和他見過的所有大臣都不一樣。 蘇世安是正寧帝在東宮的舊人,伺候了正寧帝幾十年,一起同正寧帝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風雨,深受正寧帝信任。以他現(xiàn)在的地位,便是閣老們都要給他幾分顏面,他能對蕭景曜這般友善,倒是出乎蕭景曜的意外。 蘇世安看了一眼神情輕快抬著桌子的宮女,心下不由好笑。他跟隨正寧帝,見過無數(shù)官員。忠心的,陰險的,性格爽朗的,謹慎的,溫潤如玉的……蕭景曜看似走的是如玉君子的路線,實則和蘇世安見過的那些溫潤君子都不一樣。 那些人啊,不管是何種性情,在面對蘇世安時,可以笑著同他客套,甚至在他面前恭恭敬敬,但蘇世安知道,他們本質上是看不起他這等奴才閹人的。對他的恭敬,不過是因為他背后站著的人是正寧帝而已。 但蕭景曜不同。這位年輕的狀元郎,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上蒼似乎格外偏愛他,給了他世無其二的獨絕容顏,又給了他百年難遇的聰慧頭腦,如此驚才絕艷之輩,照理來說,應當傲氣十足。但蘇世安卻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位少年天才,傲氣內斂在骨,神清骨秀,對尋常人卻很是溫和。 這等溫和,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fā)自內心的。他同你說話,都會看著你的眼睛,宮女們替他擺膳,他會說一聲“有勞”,端方有禮,并不因他們的卑賤的身份而看輕他們。 蘇世安甚至覺得,在這位年輕的狀元郎眼中,他和其他大人一樣,也是個人。 人啊,當奴才久了,自己都要忘記,自己還是個人了。 蘇世安當然能看出來蕭景曜的疑惑,但他又哪能直接告訴蕭景曜呢?人都是有感情的,宮女們也能察覺到蕭景曜對她們的和善與其他人不同,自然更加盡心盡力地伺候蕭景曜。蘇世安還知道,御膳房那邊為了誰來給蕭景曜用飯,都好一番明爭暗斗。 這些,無關男女情愛,只是作為奴才,對另一個將他們當人看的人的敬重。 蕭景曜不知道內情,但他確實能感受到包括蘇世安在內的宮人們對他的友好。蕭景曜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得了正寧帝的重用之故,后來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官場新秀,要論簡在帝心,怎么可能比得上陪著正寧帝從風雨飄搖的太子走向帝位的蘇總管? 蕭景曜又不是愚笨之人,仔細琢磨琢磨,心中隱隱有所明悟,一時心緒復雜。 今天正寧帝也在政事堂中用膳。 蕭景曜進來后,正寧帝和六位閣老都含笑看著他,目中多出幾分探究。 生而知之誒,活著的生而知之者誒,孔圣人都沒有的奇遇誒,他們竟然看到活著的生而知之者了,能不好奇嗎? 蕭景曜坦坦蕩蕩謝過正寧帝,從容落座,任由正寧帝和閣老們的打量目光在自己身上巡視,我自巋然不動。 正寧帝給了李首輔一個眼神:這小子果然不同凡響,不愧是生而知之者。 李首輔捋了捋胡須,點頭微笑:得上蒼偏愛之人,該當如此。 李首輔對于蕭景曜委婉挑明自己生而知之者的身份一事,還是有些震驚的。震驚過后,便是無盡的欣賞。這等奇遇,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怕是不知要為蕭景曜引來多少麻煩。便是天子,得知蕭景曜生而知之,也會好奇。天子坐擁四海,自認為是上蒼之子。他都沒得到的偏愛,蕭景曜得到了?雖然正寧帝脾氣溫和,是一代明君,六部閣老品行也不錯,但蕭景曜能有這般魄力,還是讓李首輔震驚不已。 他才十四歲??!當真是后生可畏。 蕭景曜對此卻沒什么太大的心理壓力。后世耳熟能詳?shù)摹秱儆馈?,一個沒念過書的小孩子突然就會寫字作詩,家人欣喜,別人好奇,爭相花錢求仲永的詩詞,順便看看奇人,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管這個故事是真是假,都能說明,古代對這種突然有了奇遇的行為接受良好,并不會將其打為然后一把火燒死。 大齊風氣更開放,兼容并包,正寧帝走的煌煌大道,以江山社稷為重,閣老們亦是治世能臣,品行cao守都是上佳。蕭景曜又沒直說,而是模棱兩可讓他們推斷出來自己生而知之者的身份。進可攻退可守,并不覺得這是一步險棋。 退一萬步說,正寧帝知道自己生而知之者的身份,很是忌憚,他會做什么呢? 只要正寧帝的智商超過了70,他就不會做出把蕭景曜噶了的事情。 想想蕭景曜的彪悍成績吧。傳奇的六元及第的天才,剛入官場就展現(xiàn)出了絕佳的能力和高超的政治素養(yǎng)。這樣一個耀眼奪目的天才,甚至還有可能生而知之,能提出各種奇思妙想來解決朝堂難題。 然后正寧帝因為忌諱他把他宰了?天啦,這是什么驚天大傻逼。就算要殺了他,你好歹把人家肚子里的東西全都掏出來啊,生而知之,上天傳授了他哪些東西,你都不好奇的嗎? 看看先前蕭景曜給他們出的辦報紙的主意就知道了,這小子腹有乾坤,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走一步看十步,將人心算得死死的。不知還有多少治世的絕妙主意,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既能整頓朝綱,又能安撫百姓,你要是這么噶了他,那就是眼睜睜斷絕了自己的圣君之路,先帝都要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再把你給帶下去。 蕭景曜同樣做了很多年的上位者。底下那么多員工呢,誰不知道員工中魚龍混雜,性格各異,品行差距可能是天地之別。作為上位者,蕭景曜難道不知道公司某些員工行為不端嗎?比如銷售吃回扣的行為,蕭景曜不知道嗎?他心里門兒清。但把這個金牌銷售換下去,調個道德楷模來當銷售?腦子有病吧,銷售業(yè)績一落千丈,原本屬于公司的蛋糕被其他公司奪走,整個部門一起降薪? 資本家才不干這種虧本買賣。 正寧帝也一樣。底下臣子成千上萬,有道德楷模也有道德洼地,正寧帝會將所有道德洼地的臣子都趕走嗎?別開玩笑了。 科舉考試篩選的是學渣不是人渣,同樣的,官員考評篩選的不是人渣而是能臣。 人是多面體,一個對家人不好的人渣,也有可能能力出眾,在任上整頓鄉(xiāng)紳,為民張目,成為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爺。 一個道德君子,也有可能不通俗務,到了任上垂拱而治,全由帶去的幕僚和小吏做主。 現(xiàn)實世界就是這么不講道理,老天爺就是會眼瞎,給一些人渣出眾的天賦。那帝王不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 蕭景曜這等懷揣寶玉之輩,正寧帝怎么可能不重用他,而將他噶掉? 既然性命沒問題,前程還一片坦途,蕭景曜還猶豫干嘛? 所以哪怕現(xiàn)在正寧帝等人給蕭景曜的壓力不輕,蕭景曜依然從容不迫,在他們灼熱的眼神下,優(yōu)雅用餐,盡顯貴公子氣度。 正寧帝忍不住道:“景曜光華湛湛,風姿特秀,果然不凡?!?/br> 蕭景曜心說自己兩輩子積淀下來的養(yǎng)氣功夫,能不風姿特秀么? 對于自己給自己弄的那個生而知之者的人設,蕭景曜理直氣壯極了,我一出生就記得上輩子的事,我不是生而知之者,誰是? 正寧帝見蕭景曜依舊鎮(zhèn)定自若的神情,朗聲大笑,又問蕭景曜,“你只有這些算學書要給吳閣老嗎?” 蕭景曜用完飯,優(yōu)雅地從衣襟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這才恭敬道:“回陛下,還有其他書籍,如《物理》《化學》,可以幫助我們探尋世間萬物的本質和真理?!?/br> 正寧帝聽得似懂非懂,又不好再追問蕭景曜。聽蕭景曜這話里的意思,想必那什么物理化學,學問更加高深。正寧帝剛剛被《初中數(shù)學》創(chuàng)了一下,實在不想再被物理化學繼續(xù)創(chuàng)到。 都不用蕭景曜多說,正寧帝已然猜到蕭景曜嘴里的物理和化學,必然比他寫出來的算學書更復雜?;蛘哒f,蕭景曜拿出來的這兩本算學書,是學習物理化學的基礎?就如同建房子要打地基一般,要打夯土,砌磚石,才能造出巍峨的大殿。 莫非數(shù)學之于物理化學,就是夯土磚石? 正寧帝凝眉深思。 不得不說,能當皇帝的人,智商總歸不會太差的。當然,某些拴條狗都比他行的畜生帝王除外。 胡閣老最心急,剛剛他們在商討蕭景曜一事時,胡閣老就霸道地從吳閣老手中將兩本書都拿了過來。 和吳閣老一樣,《小學數(shù)學》的內容并沒有難倒胡閣老。甚至于一些《初中數(shù)學》的內容,胡閣老也能看個半懂。只是差了些符號理解和邏輯思維而已。 這也不奇怪,胡閣老管理戶部多年,每天都在和賬本打交道,腦海里都是國庫有多少銀子和糧食,哪里賑災要放多少糧,今年的賦稅收了上來。國庫有一部分陳糧好像放了好幾年了,可別壞了,今年各地的田地數(shù)目和以往好像有些細微的差別…… 如此情況之下,胡閣老自然對算學方面比吳閣老更精通。 這會兒胡閣老便拿著蕭景曜寫的那本《初中數(shù)學》,指著上面那幾個代表正弦余弦的字母問蕭景曜,“這些符號是何意?” 蕭景曜微微一笑,仔細向胡閣老講解起來。 一開始,蕭景曜也有些猶豫,在默寫教材時,要不要把這些字母符號全部換掉,隨便自創(chuàng)幾個也行。但這個念頭只在蕭景曜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瞬間,就被蕭景曜給打消了。一是沒那么多時間,要自創(chuàng)符號也是很難的,蕭景曜趕著為吳閣老祝壽呢。二是自創(chuàng)符號并不一定比字母管用,文字是文明的載體,隨便編出來的東西,沒有底蘊,終究不夠長久,容易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問題。蕭景曜又不是學教育的,哪里知道這里面會有哪些坑。后世教科書都是教育專家編寫的,不比蕭景曜這個教育學門外漢更專業(yè)? 專業(yè)的事情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蕭景曜這點做的一直很好。 至于尚未開啟大航海之前,大齊的各種數(shù)理化的書籍上就有很多英文字母這種令后世子孫費解的事……蕭景曜抬頭望天,后世子孫費解,和我有關系嗎? 沒有啊,那沒事了。 資本家就是這么冷酷無情。 蕭景曜一心二用,一邊暢想后世子孫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甚至覺得很早之前雙方文明就有過交流,或者說大齊對西方的文化十分精通,編書時,為了方便竟然選擇西方字母來當做公式符號。這個情景多有趣, 暢想未來給自己找樂子的同時,蕭景曜也沒把正事落下,不疾不徐地為胡閣老講解起函數(shù)來。 起初只有胡閣老一個人聽,而后吳閣老走了過來,李首輔幾人也不落人后,過來占據(jù)了有利位置,最后正寧帝也湊了過來,微笑著拍了拍胡閣老的肩,胡閣老笑著側身,最佳聽課位置就屬于正寧帝了。 蕭景曜對此情景早有所料,依然用不疾不徐的口吻,耐心細致地為正寧帝和閣老們上起數(shù)學課來。 雖然場景有些魔幻,但看著胡閣老他們拿著毛筆,一臉嚴肅地在宣紙上寫公式畫拋物線時,蕭景曜簡直想立即將這歷史性的一幕給畫下來。 只可惜現(xiàn)在沒有照相機,不然咔嚓一聲,拍下來的這張照片必然能進入各大博物館。 正寧帝聽得頭暈眼花——他最不擅長算學,胡閣老和吳閣老則聽得如癡如醉,甚至像在求學期間那樣,認真記錄蕭景曜的話,等到回家后再慢慢參透。 正寧帝見狀,笑著對蕭景曜說道:“看來你得趕緊將《大學數(shù)學》寫出來,然后再寫什么物理和化學,胡閣老和吳閣老定然會樂不可支?!?/br> 胡閣老卻道:“貪多嚼不爛,我們先將數(shù)學參悟透了,再去嚼物理和化學?!?/br> 蕭景曜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無妨,入門級別的物理和化學,并不難。只要搞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學起來比面前的數(shù)學還簡單?!?/br> 正寧帝也來了興趣,“哦,聽起來好像十分有趣?!?/br> 不過學化學之前嘛……蕭景曜輕咳一聲,期待地看著正寧帝,“陛下,這些年皇子們陸續(xù)出宮開府,想必陛下的內庫也出了不少銀子吧?再過幾年,三位小皇子同樣長大成人,要出宮開府。王爺府邸豈能隨便怠慢,又有皇子娶妻的開銷……” 正寧帝面色痛苦,恨不得捂住耳朵,別念了別念了,朕已經(jīng)在為朕的庫房心疼了。以前兒子多朕心里高興,眼下兒子們都要出宮開府成親了,朕才發(fā)現(xiàn),養(yǎng)兒子也不容易啊!更別提宮中還有好些個公主未曾下降,嫁妝照樣少不得。 現(xiàn)在蕭景曜一提這點,正寧帝的眼前就是一黑,恨不得天上再掉座金礦下來。 嗯?天上掉金礦? 正寧帝突然回過神來,認真地看著蕭景曜,“莫非你還有辦法為朕解庫房之憂?” 別人這么說,正寧帝肯定半信半疑。但蕭景曜透露出了這個意思……想想他先前提議辦報紙時是怎么想辦法薅商人羊毛的吧?這等陶朱公的本事,正寧帝還是十分相信蕭景曜的。 胡閣老是個忠君愛國的好臣子,但在這一刻,他激動地跳出來,試圖搶走帝王的一條財路,大聲道:“陛下富有四海,內庫怎么可能有缺?倒是國庫,年年都有災民,邊疆各地的糧餉,朝中官員的俸祿,給其他小國的賞賜,哪樣不要花錢?國庫才是急需進賬的地方。蕭景曜你要是有賺錢的主意,應該交給朝堂,入賬歸國庫才對?!?/br> 胡閣老真的勇啊,竟敢在虎口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