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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147節(jié)

    沒過多久,阿娘的臉上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賤人!”

    “虧你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竟敢勾引我家老爺!”

    “我聽說你還給我家老爺生下一個小畜生?好啊,那個小畜生人呢!”

    阿娘自然不肯說,唐氏派人尋覓半天也未尋到他的蹤影,索性便直接聽了錢氏那個老虔婆的話讓人用白綾勒死了阿娘。

    唐氏那時并不知道,他當(dāng)時就在阿娘跪著的下面。

    早在得知她來時,阿娘就知道事情不妙,讓信任的家仆帶著他先到了地窖,唯恐他被唐氏找到挨一頓罰,只是當(dāng)時阿娘也沒想到唐氏竟會這般狠心。

    看到阿娘被人勒著脖子的時候,他曾掙扎著想出去,卻被家仆捂住嘴巴,他只能透過那一點(diǎn)點(diǎn)光亮看到阿娘被人用白綾一點(diǎn)點(diǎn)殘忍地抹殺。

    他的阿娘沒有出聲,沒有掙扎,甚至在垂眸透過那一點(diǎn)光亮看到他的時候,也只是笑著啟唇,用無聲的口型對他說“寶寶別怕”。

    他的阿娘溫柔、識大體,總會親昵地抱著他喊他寶寶,卻在那日被唐氏殘忍地殺害。

    甚至唐氏因?yàn)闆]找到他,為了泄憤,還讓人一把火把那間宅子都給燒了,以至于他連阿娘的尸身都沒能保住。

    他是被家仆救出來的。

    后來鄭曜知道此事過來接他,家仆特地囑咐他要他忘了那件事,唯恐被人知曉,他也沒法活命,果然,鄭曜來接他的時候,問得第一件事就是大火那天,他去了哪里?

    鄭曜或許也沒想到,一個年僅五歲的小孩會撒謊。

    他按著家仆教的說了自己去外面游玩,回來的時候就起了大火,他還哭著撲向鄭曜,第一次親昵地喊他阿爹,問他阿娘為何會死?

    家里又為何會起火?

    鄭曜信了他的話,簡單安慰他之后,卻殘忍地殺害了他僅剩的家仆,鄭曜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還騙他家仆走了。

    后來他被鄭曜帶回燕京,卻也不是以他兒子的身份進(jìn)的鄭府。

    他被帶到了耿衍那邊,跟一群小孩一起學(xué)武,最后以家生子的身份進(jìn)了鄭家。

    這么多年。

    鄭曜從未親口承認(rèn)過他。

    對此,他并不意外,也無所謂,偏偏他還覺得對他做了許多,甚至還讓他正大光明地冠上了鄭姓,仿佛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安慰他,他始終記得他是他的兒子,可他對于鄭曜的這些做法只覺得惡心。

    惡心透頂!

    他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被冠上了鄭姓以及身體里有他一半的血緣,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殺了鄭曜。

    當(dāng)初如若不是他哄騙了阿娘,阿娘又豈會委身于他?

    明明阿娘什么都沒求過,甚至在知道他有家室的時候就與他決絕了,可他既管不好自己的身體也管不住家里的女人,任由唐氏殺害了他的阿娘。

    他恨唐氏。

    他更恨鄭曜!

    他恨不得對他千刀萬剮,讓他跟他那個兒子一樣,受盡折磨而死。

    其實(shí)鄭曜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手中的魚rou,任他宰割了,只是鄭伯和猶覺不夠,殺了他有什么用?鄭曜和唐氏害他家破人亡,害他這么多年都未曾睡過一個好覺,他就是要鄭曜眼睜睜看著他最親近的人一個個離開他。

    他還要?dú)Я诉@個鄭家,毀了這個對鄭曜而言最重要的東西!

    日光照進(jìn)屋中,卻照不到鄭伯和的身上去,他依舊沉郁漠然地看著床上的唐氏,腦中卻在想著那個年輕貌美的婦人,他無聲喊著“阿娘”。

    他終于替她報(bào)仇了。

    無論是錢氏還是唐氏,當(dāng)初傷害她的那些人,他都會殺了他們。

    他會讓整個鄭家為她陪葬。

    鄭伯和走了出去。

    有下人看到他出來,忙迎了過來,喊他鄭護(hù)衛(wèi)。

    鄭伯和嗯一聲之后吩咐道:“收棺吧?!?/br>
    幾個下人面面相覷,其中唐氏的大丫鬟走上前猶豫道:“可是老爺還沒過來……”話落,忽覺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抬頭一看便瞧見鄭伯和漆黑的兩只眼睛正漠然地看著她,下人不知為何,竟覺得渾身打了個冷顫,她情不自禁地垂下頭,輕聲應(yīng)是。

    第185章 團(tuán)團(tuán)圓圓吃湯圓

    鄭家的這些事情傳到徐家的時候。

    云葭正在廚房做湯圓,聽到這話,她柳眉輕挑,面上顯露出幾分驚訝的表情。

    上輩子可沒有唐氏自裁的事情,她記得唐氏是等鄭子戾死后傷心過度、郁結(jié)在心,還沒等官府抓上她,她就已經(jīng)先郁郁寡歡死了。

    不過這事同她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唐氏死了也好,活著也罷,都同她沒什么關(guān)系,她也都不關(guān)心。

    灶臺那邊有婆子喊道:“姑娘,水開了?!?/br>
    云葭點(diǎn)點(diǎn)頭,拿著已經(jīng)成型的湯圓往灶臺那邊走,周圍的婆子和驚云見她要親自動手,忙又出聲阻攔:“姑娘,還是我們來吧,這水開著,回頭別燙到您?!?/br>
    她們是擔(dān)心云葭沒下過廚,回頭把自己燙傷就不得了了。

    她們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今天又不是過節(jié)過年的,姑娘為何要下湯圓,還非要親自做。

    “沒事,我自己來?!?/br>
    云葭面帶笑容拒絕了她們。

    旁人見她態(tài)度堅(jiān)決也只能作罷,卻也都不肯出去,仍是站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盯著,生怕出點(diǎn)什么差錯,倒比她們自己平日下廚時還要小心緊張。

    云葭瞧她們一個個都杵在她身邊,也隨她們?nèi)チ恕?/br>
    她圍著襜布,繼續(xù)拿著湯勺輕輕攪和著已經(jīng)快浮出水面的那些白玉湯圓。

    這些湯圓都是她親自做的,面團(tuán)、餡料、又一個個被她捏成小圓球,弄出成型的樣子。

    有些話,旁人不敢問,驚云作為云葭的貼身大丫鬟卻是敢問的,她亦不解,依著云葭的吩咐遞了一碗涼水過去:“姑娘今日怎么想到做湯圓了?”

    云葭笑道:“就是突然想吃了?!?/br>
    驚云仍覺奇怪,她陪在姑娘身邊這么多年,可從未見她對什么東西特別想吃過,還想吃到非要親自過來做了。

    不過雖然奇怪,見姑娘高興,她也就不再多問了。

    拿碗,盛湯,準(zhǔn)備食盒。

    她替云葭鞍前馬后,做起余后雜事。

    云葭當(dāng)然不是真的因?yàn)檫@突如其來的口腹之欲,而是塵埃落定,看到一家人團(tuán)團(tuán)圓圓,她心里高興,便想著煮一份湯圓賀這一份團(tuán)圓。

    阿爹太太平平,未去御馬監(jiān),阿瑯也避免了之后的入獄。

    她如何能不高興?

    她心里踏實(shí),臉上的笑容也溫柔不迫,熱氣浮上來,氤氳了她柔美端莊的鵝蛋臉,彎彎兩條柳葉眉能照見她此刻的內(nèi)心有多高興。

    湯圓已經(jīng)徹底好了,甚至已經(jīng)能瞧見那隱隱約約的黑色芝麻餡了。

    云葭盛于白瓷大碗之中,又吩咐人拿湯碗的時候,其中一只湯碗里面多放一些糖。

    家里人的口感各有不同,她能吃甜,卻吃不了太多的甜,而阿爹和阿瑯大多時候是萬不肯吃甜的,唯有裴郁是例外,他什么都能吃,但若是甜食,便會吃的更多一些。

    很難想象他平日看著冷冰冰的,私下卻這般嗜甜。

    也不知那日的杏酪他可喜歡?

    云葭覺得好笑。

    解下腰間的襜布,見她們已然準(zhǔn)備好,便也未再于這廚房久待。

    “走吧。”

    她往外走。

    身后丫鬟連忙跟上。

    此時的堂間已十分熱鬧,正是午膳時分,幾人于堂間而坐,徐沖父子和裴郁都已經(jīng)到了,云葭卻還未來。

    三人說了會話,眼見云葭還未過來,徐沖正要著人去喊,便聽外面?zhèn)鱽砺曇簟?/br>
    抬頭看,便見云葭領(lǐng)著一堆丫鬟進(jìn)來了,她手里并未提東西,身后的丫鬟倒是個個提著食盒。

    徐沖問她:“今天怎么來這么晚?”

    云葭笑著回道:“去了趟廚房。”

    徐沖不解道:“無緣無故,你去廚房做什么?”話落,就見有人從食盒里拿出一份湯圓,他瞧見之后不由更加奇怪了:“又不是元宵節(jié),怎么吃起湯圓了?”

    云葭仍是笑著同人說道:“我做的?!?/br>
    她從前也愛笑,可今天,她的心情明顯更好,眼睛彎成月牙形狀,嘴角也上揚(yáng)著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這下就連徐瑯和裴郁都忍不住朝云葭看了過去,兩個少年的臉上也滿是困惑和不解。

    云葭瞧見之后卻未多加解釋,只是溫和地看著他們,像是開玩笑般說笑一句:“又不是非要元宵節(jié)才能吃,我今日就想吃。”

    她這樣說,他們自然不會多言。

    徐沖更是一掃先前的困惑,聽到這話,也不過皺著眉多說了一句:“你想吃,讓人去做便是,何必親自動手?”

    他實(shí)在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做這些事。

    “以后不許再進(jìn)廚房了?!彼谠戚?。

    云葭笑著答好。

    下人已然布好膳,那份湯圓就擺在桌子中央,旁邊還另有幾壺酒。

    平日家里吃飯,無客的時候,向來是不會準(zhǔn)備酒的,只因云葭和徐瑯一個不喜喝酒一個則不會喝酒,徐沖也就從未讓人把酒拿到飯桌過,因此瞧見這幾壺酒,父子二人皆面露詫異。

    裴郁則多看了云葭一眼,顯然是想到她那次醉酒的模樣了。

    云葭正在給他們盛湯圓,瞧見他們望過來的目光,失笑道:“瞧我做什么,阿爹明日就要去大營了,這一餐就算是給阿爹提前踐行了。”

    她說完又跟徐沖說:“您夜里可不許在房中偷喝酒了,免得明日誤事?!?/br>
    徐沖被這話說得難免紅臉,他輕咳一聲:“我又不是那臭小子,怎么可能誤事?!?/br>
    “臭小子”徐瑯本來看到那酒就皺起了眉,顯然是想到那天在香河邊上奇怪又讓人頭大的味道了,一聽這話,更是立刻橫眉豎眼、勃然小怒:“我怎么了,我又不喝酒!”

    “話聽半句,誰說你喝酒了,老子說你誤事呢,你傷養(yǎng)好幾天了,還去不去書院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浪費(fèi)老子的錢!”徐沖對徐瑯可沒對自己的閨女有耐心,邊說邊罵,“你這次要是再給我吊車尾,看我怎么收拾你!”

    父子倆說著說著又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