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BOSS的職業(yè)素養(yǎng) 第10節(jié)
他每動一下手指,那狐貍就rou眼可見地哆嗦一下,除了那一塊地方的毛被擼得服服帖帖以外,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炸起來的狐毛。 容雩六神無主、欲哭無淚,不知道自己落在這神秘莫測的魔尊手上,會發(fā)生什么樣的慘案。 按照魔君羅剎隱的說法,魔尊想怎么用它就怎么用它,直接拿來當(dāng)爐鼎,吸干了恢復(fù)實力也不成問題。 ——爐鼎能有什么好下場啊??!多半是耗盡真元、精盡人亡吧! 容雩心驚膽戰(zhàn),又想道:狐族的前輩們說過,只要媚術(shù)修煉到家,哪怕淪落為爐鼎也可以變雙修。只要生得足夠美、足夠楚楚可憐,誰都不舍得吸干我…… 想罷,它一咬牙,干脆變幻身形,直接變了個千嬌百媚的少女,楚楚動人地趴伏在段折鋒身邊。 段折鋒手指一停,低頭看了過去。 可憐六尾妖狐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連性別都變了,衣衫半解、風(fēng)情萬種,又媚眼如絲、柔情似水地說:“請尊上垂憐……” 段折鋒面無表情:“變回去?!?/br> 容雩:“???” 段折鋒:“誰讓你變?nèi)说??給我變回去?!?/br> 容雩冷汗涔涔,連忙聽從命令,“哧”的一聲漏了氣,從大美人變回了小狐貍。 它淚眼婆娑地想道:苦也!尊主竟然更喜歡狐貍形態(tài)的我!人不能cao狐貍,至少不應(yīng)該…… 淚珠子啪嗒啪嗒地從小狐貍眼眶里掉了下來。 它認清了現(xiàn)實,轉(zhuǎn)了個身背對段折鋒,撅起了屁股,將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翹起,小菊花瑟瑟發(fā)抖。 段折鋒:“?” 這頭六尾妖狐多半有病。 段折鋒拎起狐貍的后頸皮,將它提了起來,探究性的神色嚇得容雩心臟驟停。 正在這時,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 江辭月過來了,一眼就望到段折鋒的背影,快步上前道:“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大雨剛停,路上坎坷不平,很危險。這是什么?” 他看到了小狐貍,第一眼只覺得這毛團子長得過分可愛,隨即心中一動,生出了對狐族的警惕心,就待開天眼查看妖氣。 在野外,狐貍和黃鼠狼是兩類最易成精的妖物,修行中人多半會小心對待。 小狐貍四肢下垂,尾巴蜷縮著護住白花花的小肚皮,乖乖被段折鋒拎在半空中,兩眼可憐巴巴地張望著他。 不敢動,不敢動。 段折鋒將它放了下去,接著對江辭月說:“剛才我在房中聽見有狐貍在叫,就出來查看,發(fā)現(xiàn)它被困在陷阱中,于是順手救了下來。” 江辭月聞言后,有些詫異:“中了獵人的陷阱所以求救么?但我看它身上好像沒有傷口?!?/br> 段折鋒沉吟片刻,緩緩道:“它……是腦子受傷?!?/br> 容雩:quq 江辭月看了一眼小狐貍嚇到呆滯的表情,嘆了口氣:“也罷?!?/br> 多半只是靈智初開,那就不追究這狐貍身上若有似無的妖氣了。 一會兒,院中又響起了腳步聲。 兩位老太太齊齊現(xiàn)身,先向段折鋒行禮,然后匯報了段府已經(jīng)被查封的消息。 江辭月聽后,微微點頭:“段旻果然伏法,這樣才算是了結(jié)了。但段府里又是怎么回事?” “有一位不知名的大妖,把段府里面的人都殺絕了……”老太太滿懷恐懼地說,“蔡氏和它的雛鳥都被殺了,魂魄已經(jīng)被收走,我、我不敢多看,也不知道真相如何?!?/br> 小狐貍動了一下耳朵尖。 段折鋒的手指輕輕撫過狐貍的后背,它立刻又一動不敢動,呆滯地坐在原地,仿佛什么也聽不懂。 “蔡氏難道還得罪了其他妖怪?”江辭月眉頭蹙起,有些不放心地說,“有沒有可能牽連到你?” 段折鋒道:“我深居簡出,沒有這種可能。倒是蔡氏沒有了功德的庇佑,想必是遭到了仇人的報復(fù)?!?/br> 江辭月點點頭,又道:“接下來,你準(zhǔn)備回段府嗎?” “不回去?!倍握垆h道,“那里于我只不過是人生逆旅,沒有什么好留戀的。當(dāng)今之際,我倒是想四處走走,或許會尋訪名醫(yī),設(shè)法治療我的眼疾?!?/br> 江辭月聽到這里,突然欲言又止,措辭了一番后說:“你的眼疾……我?guī)熼T或許會有辦法。” 江辭月來自靈州的靈犀山,超然于物外的修真門派,亦是修仙界地位崇高的一處洞天。 他本人師承靈犀掌門玄微帝君,是后者唯一的弟子,也是靈犀山的守教大師兄。 “這次下山,是因為十年之期已到,靈犀山門將開,我要引領(lǐng)中州境內(nèi)與師門有緣之人,帶他們上山踏入仙途?!苯o月說,“路過這里時,我聽到了枯井下有聲音,這才因緣際會地遇到你。算起來在這里已經(jīng)停留了三天,我也差不多該啟程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就結(jié)伴同行?!?/br> 聽完他的介紹,段折鋒并沒有吃驚的表情,就點頭說:“好?!?/br> 江辭月看他神色平靜自若,眼簾上的黑紗仍然醒目,不由將聲音放緩,溫聲道:“我?guī)熥鹗腔衿谡婢?,道法可參化自然,一定能治好你的。?/br> “我相信你?!倍握垆h笑了笑。 只是簡單的四個字,江辭月不知為何就心跳加快了一瞬,將目光別開:“……我去準(zhǔn)備座駕。”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那邊的兩位老太太也走了過來。 她們再次齊齊向段折鋒鞠躬行禮,又說:“公子平安無事,段府的惡人也終于得到懲罰,我們兩個心愿終于得以了結(jié),該向公子辭別啦?!?/br> 段折鋒微微點頭。 江辭月問:“你們欲前往何處?” “南方豫州有我們的一支后裔,早就想要請我們過去頤養(yǎng)天年,或許還有機會更進一步地修行。只是我們先前還沒有報恩,才一直留在這里。”老人答道,“如今心愿已了,我們要一直飛往那里。山長水闊,今后可能無法再見,請兩位公子多加珍重?!?/br> 江辭月與它們道別。 只見兩位老太太相視一笑,把臂邁入林間小徑。 隨著歡笑聲漸漸走遠,忽然出現(xiàn)了兩只燕子,在半空中盤旋了三圈,最終還是戀戀不舍地,飛向了遙遠的天際。 少頃,段折鋒和江辭月也將走出忠義祠,也最后上了三炷香。 功德之氣氤氳而起,已經(jīng)沒有段氏子孫可以照拂,在巾幗夫人像悲憫的目光中,如春雨般籠向了整個奉都,潤萬物于無聲之間。 江辭月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低頭致以由衷地敬意。 他聽見身旁段折鋒道:“據(jù)說我出生之時,我父親匣中的寶劍突然自鳴而折,這是不祥之兆。他們?yōu)槲移鹈垆h’兩字,是擔(dān)心慧極必傷、剛極易折,倒情愿我做個平凡、庸碌之人。” “你既不平凡,也不庸碌,是難得一見的大智大勇之人?!苯o月則說,“要是我能早點遇見你,也不至于讓你在段府蹉跎了這么久?!?/br> 段折鋒笑了笑,卻不回答,而是促狹地問:“江辭月,你又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江辭月:“……” 段折鋒:“她們說你的名字像個含羞帶怯的姑娘家。” 江辭月:“胡、胡說!” 段折鋒:“莫非你小時候——” “是我母親起的名字?!苯o月飛快地答道,接著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小,幾乎要消散在風(fēng)里,“我有個雙胞胎哥哥,家里覺得雙子不詳,母親為了保護我,對外說我是個女孩子,然后就……你在笑什么?” “咳,我沒有笑你。” “……” “……你最后一次穿裙子是什么時候?” “段折鋒!??!” 第10章 問仙緣(1) 春日和煦,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 江辭月租了一輛馬車,驅(qū)車來到奉都郊野,便解開韁繩將馱馬放走,一邊喚來了自己的坐騎,低聲道:“委屈你幾日?!?/br> 潔白的駿馬低頭吃了他掌心里的零食,溫馴地蹭了蹭他,作為回應(yīng)。 他們此行將要離開奉都,在馮翊郡中接兩個人,然后沿官道前往京都郡,在那里接到剩下的人后,就可以返程回靈犀宗門。 此時,段折鋒邁入馬車,里面已經(jīng)是布置好了內(nèi)飾,正當(dāng)中有一小茶爐,剛好讓人舒服地放下雙腿。 小狐貍也跟著躥了上來,只敢貼在段折鋒腳邊,找了個角落,卑微地團起來。 為避免旅途無聊,車廂末尾有一個小柜子,里面本該放一些書籍,此時已經(jīng)被貼心地換成了竹簡——方便盲人進行閱讀。 江辭月沒有照顧過盲人,只能自己多琢磨一些瑣事,這些竹簡都是他清晨時親自跑了幾家書店淘來的。 須臾,隨著一聲馬嘶聲,馬車緩緩開動了起來。 江辭月在外頭坐著,大概一時沒有進車廂的意思。 段折鋒推開車廂上的小窗,一股清新的空氣便夾雜著晨露,吹拂了進來,令他鼻腔微癢。 然后他想了想,對外面道:“江辭月,有件事需要你幫忙?!?/br> 江辭月隔著簾子道:“怎么了?” 段折鋒:“十萬火急——” 聲音戛然而止。 江辭月吃了一驚,連忙掀開簾子,邁進車廂里面,問:“你沒事吧?” 只見段折鋒優(yōu)雅地端坐在那,聞言后抬頭,緩緩道:“我有個噴嚏打不出來,需要你想我一下?!?/br> 角落里,小狐貍立起兩只耳朵,眼睛瞪大了一點。 它把自己擠得更小,方便給江辭月挪開位置。 江辭月坐在旁邊,有兩分迷茫地看著段折鋒:“你打不出噴嚏,為什么要我想你?” “民間流傳,被人思念的時候就會打噴嚏,你沒有聽說過?” “我自幼在靈犀山上,不怎么聽說民間的事。”江辭月說到此處停了一下,“這個是真的嗎?” “是真的?!倍握垆h一臉平靜且正經(jīng),“詩經(jīng)有云,‘終風(fēng)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則嚏。’” “原來如此。”江辭月于是低頭想了想,“我想了?!?/br>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