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BOSS的職業(yè)素養(yǎng) 第11節(jié)
“真的?!苯o月突然又有幾分困惑,“似乎不起作用。你真的不是在誑我么?” “我騙你有什么好處呢?!倍握垆h慢悠悠地說,“應(yīng)該是你想得不夠用力的緣故。你剛才想我什么了?” 江辭月覺得這個話題有點不對勁,但他不習(xí)慣撒謊,老老實實道:“在想你的眼睛?!?/br> “喜歡么?” 江辭月耳尖突然紅了,停頓了好久,才道:“我不是想這個……” “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想些別的?!倍握垆h很從容,“我不著急?!?/br> 心里知道段折鋒看不見,但江辭月還是窘迫地將視線挪開,不敢看他的臉。 過了一會兒,江辭月果然想了些別的,說:“我看了你的生辰八字,你生日快要臨近了吧?” “嗯?!倍握垆h道,“你應(yīng)該比我大不了多少?!?/br> 江辭月點頭道:“四個月?!?/br> “那就是錯過了你的生日?!倍握垆h道,“今年還得等上很久?!?/br> 江辭月道:“修行無歲月,不必講究這個?!?/br> “可惜?!倍握垆h忽然道,“我剛才應(yīng)該再騙你一下年齡,要是我比你年長,就該你叫我‘哥’。我想聽這個……很久了?!?/br> “我比你年長,怎么能顛倒次序?”江辭月板著臉,“而且什么叫應(yīng)該再騙我,你——你騙我?!我想你和打噴嚏根本沒有關(guān)系?” 段折鋒:“……”怎么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 眼看著他嘴邊的笑意按捺不住了。 江辭月明白自己是上了當(dāng),大惱:“你、你——” 段折鋒笑了起來:“嗯,我壞?!?/br> “我不理你了?!苯o月惱怒地甩了袖子,撩開車簾,氣咻咻地走了出去。 角落里。 “嘰?!?/br> 小狐貍笑彎了眼睛,卻不敢發(fā)出聲音,連忙用大尾巴將嘴巴緊緊捂住。 “很可愛吧?”段折鋒覷了一眼狐貍。 被看了一眼,容雩渾身上下寒毛炸起,不敢動了。 段折鋒淡淡說道:“他若是一直這么可愛就好了?!?/br> 嘩。 車簾突然又被打開了。 江辭月仍然板著一張臉,表示自己還在生氣。他將一團東西丟進了車廂里,說:“蓋上。” 段折鋒接過東西一看,是一張華麗柔軟的皮毛。 江辭月嘴上說著不理人了,心里卻還惦記著那個噴嚏,怕他著了涼,就將行李中的那張皮子拿了出來。 春寒料峭,蓋在腿上倒是剛好。 車廂內(nèi)是暖融了起來,可惜他沒忍住,惹江辭月生氣了,一時半會哄不進來。 段折鋒嘆了口氣。 角落里的小狐貍也不笑話江辭月了,覺出了他的好,有些艷羨地看著那張暖和的皮毛。 段折鋒又瞥了他一眼,短暫地笑了一下:“喜歡?” 容雩不敢過去,也不敢不回答,輕輕點了一下頭,又連忙搖頭,示意自己不敢。 段折鋒的手拂過手中柔順的皮毛,低聲道:“你們狐妖的皮,確實不錯。” ——這張皮子,當(dāng)然來自段府中的那只狐妖。 容雩:“……”大、大……大侄子?! 容雩:q口q?。?! 狐貍腿迅速地哆嗦起來,尾巴毛根根立起,整個毛團瑟瑟發(fā)抖。 嚇哭了。 …… 馬車在春日的山路上行進了一天。 夜里,須在山中露宿了。 好在修真門派也不缺一些小手段,江辭月從錦囊中倒出了幾張符紙,掐訣將它們又變成了數(shù)個力士。 ——先前在城鎮(zhèn)中,不方便使用種種神異手段,免得被外人看到后徒生事端。如今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里,自然就無所禁忌了。 紙人力士們各司其職,清理出了一小片空地,而后扎起頂小帳篷來,又生了篝火。 食物當(dāng)然是沒有的,江辭月拿了兩粒辟谷丹出來。 段折鋒嘆了口氣:“你總是缺那一分情趣。我看旁邊有條山澗,讓力士去打些水吧。” 紙人力士很快去取了山泉水來。 江辭月不太懂,只看著段折鋒燒了一壺?zé)岵?,靠在一旁杏樹下慢悠悠喝了起來?/br> 滿樹杏花含苞未放,在春風(fēng)中羞答答地搖曳,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香味。 段折鋒在樹下喝了兩杯茶,黑發(fā)如瀑,衣袂翩然,有幾分悠然仙人的味道。 江辭月不覺間多看了一會兒,聽見段折鋒道:“可惜,再晚來一個月,這杏樹就該結(jié)果子了?!?/br> 幾個時辰過去,江辭月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自己還在生氣的事兒,道:“用不了多久,城中就有杏子賣了。”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聊了一會兒,很快便日暮西山。 江辭月起身說:“天黑了,你去休息吧。我就在這里打坐冥想,同力士一起守夜?!?/br> 段折鋒沒有拒絕,洗漱后便進了帳篷。 夜色很快降臨,山中層林如浪,寂靜而神秘。 杏花的香氣逐漸變得濃郁起來。 帳篷外,可憐巴巴露天睡覺的小狐貍突然動了動耳朵,睜開一雙獸瞳,瞳仁微微收縮。 它嗅了嗅空中的味道,似乎明白了什么,很快又躺了回去。 只是毛茸茸的大尾巴動了動,蓋住了自己的鼻子。 江辭月正處在冥想之中,神思參悟于天地自然之間,漸漸感到自己被一陣香風(fēng)包圍。 那香味甜膩而誘人,令他心中燥悶,想著要做點什么才好。 但他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只是迷茫地睜開雙眼。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又躺在段折鋒那張塌上,厚實的錦被隔絕了外面的空氣,讓人頭暈?zāi)垦?,只能愣愣地看著段折鋒赤裸的胸膛、熟睡的臉。 突然,段折鋒抓住了他的手,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已經(jīng)摸到了對方的眼睫。 指尖被撩動的癢意,令他心跳鼓動,口干舌燥。 而段折鋒低聲笑問:“喜歡么?” …… 江辭月豁然睜開雙眼,懊惱地將手背貼近臉頰,臉上的熱氣還在蒸騰。 ——怎么會在冥想當(dāng)中睡著了,還做了……做了一個荒唐的怪夢。 他低頭看了一眼,接著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揪著自己衣襟,向山澗的方向走去。 他可能需要冷水。 突然,他聽到自己身后有動靜,嚇得豁然回頭。 ——只是紙人力士而已。 江辭月松了口氣,吩咐道:“你們繼續(xù)在此守夜?!?/br> 紙人力士沒有思想,只懂接受命令,當(dāng)即停留在原地站住了。 夜幕漆黑,杏樹的枝丫在嘩嘩響動。 江辭月走后,從樹洞里突然探出了一個腦袋,然后是一具曼妙而赤裸的半透明女體從樹干中飛了出來。 赫然是一只樹魅。 這一類山中精怪不會害人,靈智不高,總是跟從本能行事,常常在春天散播自己的花粉。有時,陽氣旺盛的男子路過,吸入了花粉就稀里糊涂地中了幻術(shù),與樹魅一夜云雨過后,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個春夢。 由于本性純良、又幾乎沒有妖氣,樹魅偶爾也會作為修道者的侍從。在野外,則雙方相安無事,彼此不會主動出手。 這只樹魅甫一現(xiàn)身,本來想趁機溜進帳篷里,卻突然感到一股妖氣鎖定了自己。 帳篷外,小狐貍睜開了眼睛,咧開嘴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它心道:不知死活的小妖精,劫色劫到你不能惹的人身邊來了…… 生怕吵醒了帳篷中的段折鋒,容雩輕巧地跳起,將瑟瑟發(fā)抖的樹魅一腳踩進了土里! 六條尾巴的陰影在地上蔓延的瞬間,小樹魅已經(jīng)是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它只是山中尋常精怪,連成年男子都打不過的那種。這一行看起來正氣凜然的修行者,兩個男人都俊得它走不動道,其中那個凡人還養(yǎng)了一只看來膽小如鼠的狐貍……誰他媽知道這狐貍居然會是六尾妖狐啊!你堂堂大妖的臉面何在??!救、救命啊??! 容雩伸出狐貍巴掌,將樹魅翻了個面,也不敢吃這小東西,怕段折鋒知道了不高興,干脆將它又塞回了樹洞里。 一邊干活,它一邊心酸地想道:哪里來的小妖精,給爺滾??!我堂堂六尾妖狐,主動脫光了給尊主做爐鼎他都不要,你丫的竟敢用魅術(shù),真是色膽包天! 將樹魅丟回去后,小狐貍又躡手躡腳回到帳篷前,繼續(xù)給里頭的段折鋒守夜。 突然,它身形一僵—— 尊主呢? 不遠處。 段折鋒披了一件外衣,循著潺潺的溪水聲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