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劍修后他黑化了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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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明明就是忘記了! 徐存湛保持著他無辜的表情,將話題轉(zhuǎn)移開:“他們?nèi)ツ氖撬麄兊氖虑?,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找齊了鮫人珠和轉(zhuǎn)魂丹,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你復(fù)活。” 陳鄰:“也對,那我們先去有蘇?” 徐存湛點頭,于是二人上樓收拾行李。徐存湛沒有行李這種東西,他甚至都沒有住過這邊的房間,而陳鄰也沒什么可收拾的,重要的東西她基本上都隨身攜帶,不會留在客棧房間。 也就收拾了一些在南詔國街道上買的手工藝品,編織毛線之類的。 這次去青丘,徐存湛依舊是用木葫蘆做飛行工具。陳鄰有段時間沒有見徐存湛御劍了——她坐在葫蘆后面,兩手托著自己臉頰,看向徐存湛坐在前面的背影。 徐存湛坐得很直,但并不板正。粗略一看,少年似乎坐得很隨性,但若從后面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肩背都繃得筆直。 陳鄰把撐著臉的手放下來,摸了下木葫蘆。 “徐存湛——” 徐存湛回頭:“嗯?” 陳鄰問:“你喝酒嗎?” 徐存湛:“不喝?!?/br> 陳鄰:“那這個木葫蘆平時用來裝什么?” 徐存湛:“什么也不裝,它就只是個葫蘆而已?!?/br> 停頓片刻,徐存湛自己也嫌自己這個解釋過于單調(diào)無趣,于是又補上解釋:“是我?guī)熤兜谝淮畏N活的葫蘆藤,結(jié)果后他就拿來練手做成了飛行法器?!?/br> “我輩分比較高,算是他們長輩,逢年過節(jié)他們會給我送點東西,這個葫蘆也是他們送的?!?/br> 其實也可以用來裝酒。 徐存湛有個師侄就專門用這個葫蘆拿來裝酒喝。后面喝醉了非要御葫蘆飛天,從前青山上摔下去,躺了半年才爬起來。 徐存湛倒是不怕醉駕。他有自信,就算自己喝醉了,也絕不會摔下去;徐存湛不喝酒,只是單純不想喝。 很快木葫蘆落地有蘇,霧散湖。 正好是大白天,有蘇內(nèi)部永遠不變的溫暖天氣,日光在湖面灑下一層金光粼粼。 陳鄰頗為緊張,看向徐存湛——雖然鮫人珠和轉(zhuǎn)魂丹都到手了,但具體要怎么cao作才能讓死人復(fù)生,陳鄰其實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但徐存湛很鎮(zhèn)定。 他先是把存在霧散湖里的棺材撈出來,拍開棺材蓋。陳鄰湊過去看了眼自己的rou/身:雖然被放在水里許久,但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女身體卻沒有任何損壞,面色紅潤呼吸淺淺,看起來完全不像個死人,就和睡著了沒什么區(qū)別。 陳鄰:“頭發(fā)好像長長了——” 徐存湛無可置否:“畢竟都有小半年了?!?/br> 她有點緊張,扒著棺材邊的手緊了緊,又松開。 徐存湛抬眼看她,忽的輕笑:“你緊張什么?” 陳鄰嘴硬:“我才沒有緊張!” 徐存湛:“是嗎?” 他反問陳鄰時,臉上笑意更甚。陳鄰皺了皺臉,卻沒有像平時一樣反駁徐存湛。 她低頭在自己荷包里翻來找去,最后終于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將它拿出來塞進徐存湛手心。 徐存湛垂眼去看陳鄰給的東西——是一枚護身符。 小小的,被折疊成三角形的護身符。外層是紅布,能捏到里面折疊的符咒,徐存湛感覺到上面附著一股微妙的力量。 倒不是什么負面詛咒,只是一些簡單的祝福之力。如果是普通人佩戴這枚平安符,大約會有健康長壽的效果;只可惜徐存湛是個修道者,這枚符咒對他來說只有一個意義。 這是陳鄰送給他的符咒。 他又抬眼,上目線望著陳鄰。陳鄰臉頰微紅,錯開他的視線,手指摸了摸自己鼻尖:“嗯……我之前在女媧廟求的平安符?!?/br> “我知道你很強,這個東西可能對你幫助不大,但我在這個世界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br> “誰說沒有幫助?”徐存湛捏了捏那枚平安符,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個老祭司不是說了嗎?女媧娘娘會保佑每個誠心祈禱的孩子?!薄芭畫z娘娘是人族之母,母親自然會庇佑我的?!?/br> 這些話陳鄰都不信。 但偏偏徐存湛神色篤定,陳鄰猶豫片刻,反問:“真的嗎?” 徐存湛面不改色:“真的啊。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睡一覺?!?/br> 說完這句話,不等陳鄰回答,徐存湛已經(jīng)抬手輕輕蓋住陳鄰眼睛。他并沒有用催眠符,但陳鄰仍舊在聽見徐存湛那句話的瞬間,感到了困倦。 來不及思考徐存湛是否用了什么法術(shù)之類的東西,陳鄰的意識很快陷入深度睡眠的黑甜之中。 看著對面陷入睡夢之中的靈偶,徐存湛撤回手,撈起棺材里陳鄰的胳膊,將她衣袖捋上去——少女纖細的手腕間,那道傷口血痂已經(jīng)脫落,新長出來的皮膚泛著更深一層的rou粉色,勾畫出猙獰疤痕的形狀。 在沉睡的期間,陳鄰的身體顯然也維持著某種生機。 發(fā)根處新生的黑色頭發(fā)已經(jīng)到耳尖,往下確實淺而明亮的藍。指甲部分,確實也長了很多,根部有一小部分圓潤的,粉白色指甲蓋,冒了出來。 徐存湛手指摩挲過陳鄰手腕間那塊疤痕,新生的皮膚柔嫩得不像話,仿佛在摩挲一塊摔開的豆腐,凹凸不平卻又過分脆弱。他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靈力,試圖用靈力修復(fù)那點傷口。 徐存湛不是醫(yī)修。但暮白山弟子有專門教過簡單的治療法術(shù),徐存湛雖然是弊火靈根,卻也能通過五行轉(zhuǎn)換之術(shù),匯聚一點木屬性或者水屬性的靈力來治療傷口。 只是徐存湛當(dāng)初學(xué)治療法術(shù)的時候不上心。 他過強,即使偶爾受傷,也并不在意,一直覺得那種法術(shù)自己學(xué)了也無用。直到此刻徐存湛才后悔,早知今日,當(dāng)初法術(shù)課就不該在那睡覺。 多少也該聽點。 被轉(zhuǎn)換過的靈力,小心謹慎的,一點點的滲透進陳鄰手腕。徐存湛已經(jīng)將自己的靈力控制到非常溫和無害的地步,也確定將其完全轉(zhuǎn)換成了木屬性的靈力。 結(jié)果只是剛把靈力輸入進去—— 那道傷口一下子擴大了兩倍。 雖然因為徐存湛及時停手,傷口只破了表皮,并沒有出現(xiàn)大出血的情況。但是看著陳鄰手腕上新鮮的傷口,徐存湛還是陷入了沉默。一層細密血珠從破皮處緩慢滲出來,像鋪在白玉上一層豐滿熟透的紅漿果。 唯一的好消息:因為傷口表層擴大,這個傷口它現(xiàn)在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割腕留下來的痕跡了。 徐存湛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旋即沉默,意識到自己也沒有繃帶和傷藥這些東西。 * 陳鄰自昏睡中醒來,睜開眼看見的便是天幕。 深夜,桃花枝半遮半掩,星星明亮的天幕。她眨了眨眼,下意識抬起手揉自己的眼睛,卻在抬起手時看見自己右手手腕上綁著一層……繃帶嗎?還是布條? 盯著自己右手腕上纏繞的布料看了好一會兒,陳鄰分辨出那絕對是暮白山弟子衣袍的布料。 “醒了?” 身邊傳來徐存湛的聲音。陳鄰放下胳膊,臉往聲音的源頭側(cè)過去,只見徐存湛正蹲在她身邊。 不知道為什么,徐存湛這會兒的表情特別乖。 陳鄰上一次看見他露出這么乖的表情,還是在自己被他誤殺之后,睜開眼和他的第一次見面。 陳鄰舉起自己綁了布條的手腕,在徐存湛眼前晃了晃,挑眉。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里明晃晃寫著‘我要一個解釋’。 徐存湛眨了眨眼,兩手搭在自己曲起的膝蓋上。 原本是又高又大的一只,蹲成一團時卻小小的——因為腿長的緣故,所以折疊度高,蹲起來就格外顯小。白色頭發(fā)順應(yīng)他低頭的動作,從他肩膀往下,滑落到陳鄰胸口。 “復(fù)活你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小的差錯。”徐存湛比劃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掐出一個狹小縫隙,“就這么,一點點?!?/br> “不小心把你手腕上蹭破了一道傷口?!?/br> “我回頭就去百藥宗找最好的醫(yī)修來給你治!保證一點傷疤都不會留!” 說話時徐存湛一直盯著陳鄰,目光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那雙深邃又秀氣的蓮花眼,難得像此刻這樣睜得滾圓,長而濃的眼睫不時眨動,撲閃。 陳鄰愣了下——完全屬于被美貌沖擊到的楞—— 她倒是一直都知道徐存湛好看。但平時的徐存湛并不怎么愛用他那張漂亮的臉,大部分時候那張臉都處于‘正在準(zhǔn)備諷刺人’,‘正在諷刺人’,‘剛諷刺完人’的狀態(tài)。 少有這樣乖巧討好的神色。 何止是少有,簡直是稀缺!五星級!ssr! “而且我給你包扎了哦!”徐存湛捧起她手腕,邀功一般碰到陳鄰面前,赤金眼瞳亮晶晶,道:“我自己包的,還給你上了藥!” 陳鄰干咳一聲,將自己手腕從徐存湛掌心抽出。她兩手撐著地往后退開一點距離,然后坐起,有點不好意思,低聲:“我沒有生氣啦……不至于這樣就生氣了?!?/br> 徐存湛:“真的沒有嗎?” 陳鄰:“真的沒有?!?/br> 徐存湛又盯著陳鄰的臉看了一會兒。 不只是沒有生氣。陳鄰的神態(tài)和平時一樣,很平靜,看起來也不像是記起了什么難過的事情的模樣。 徐存湛在心底松了口氣,面上仍舊半點沒有顯露出來。他迅速挺直背,剛剛還可憐兮兮縮成一團的人,背一挺直,肩膀展開,整個人又大只起來,身體投下的陰影都能籠住陳鄰。 他的手又追上去握住陳鄰手腕,隔著一層布料,陳鄰都能感覺到他掌心熱得燙人。但想到徐存湛的力氣,陳鄰也懶得去掙扎了,隨便他握著,只是抬眼,上目線無聲詢問著對方的意圖。 徐存湛眼眸一彎露出燦爛笑容:“既然你現(xiàn)在復(fù)活了,那我們該去做下一件事情了——找到能讓我們一起回家的辦法。” 他很少這樣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愉悅,笑得一雙眼睛完全彎了起來,長睫毛鋪下一層扇子似的陰影。 陳鄰也感覺到了徐存湛好心情。她壓了壓唇角,沒壓住,也跟著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兩人湊在一起商議了一下;陳鄰覺得這個世界上既然不止自己一個穿越者,那么不如看看其他天外來客在這個世界的行動軌跡。 也許他們也在找回家的辦法。 徐存湛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他說暮白山的藏經(jīng)閣里有一些關(guān)于天外來客的記載,他們可以一起回暮白山找找那些書籍。 陳鄰撓撓頭,問:“不過我不是暮白山的弟子,也能進去嗎?” 徐存湛:“為什么不能?” 他反問得理直氣壯,陳鄰想了想,好像也確實找不到自己不能進去的理由。只不過她之前才說了讓徐存湛放棄問罪人身份,跟她一起跑去現(xiàn)代的提議,現(xiàn)在就要跟著徐存湛回暮白山,陳鄰多少有點心虛。 那種心情就像是拐騙了別人家的小孩,然后又跟著那個小孩上門做客一樣。 比起稍微還會擔(dān)心一下的陳鄰,徐存湛就顯得毫無負擔(dān),一點憂慮都沒有。他仍舊是御那個木葫蘆,一路至暮白山。 暮白山內(nèi)部不讓御劍飛行,但陳鄰是普通人,徐存湛也沒打算讓她過昭察門走問心階。那玩意兒給普通人走就純粹是折磨人。 更何況陳鄰一個靈臺都沒開的普通人。 他駕著木葫蘆轉(zhuǎn)了個彎,自后方繞進暮白山,直奔自己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