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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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女開了口,分量不一般,謝暉權衡了下兩個兒子的學業(yè),最終點頭,“成。” 謝暉此人一言九鼎,再無更改的,今日陰差陽錯,借著陸姨娘也算給弟弟謀了個保障。 謝云初心里石頭落地。 折騰大半日,至申時末回了府,卻見王府那一貫緊閉的正門被打開,門前扎了紅綢,一些內侍宮女時進時出,看著陣仗極大。 連忙將馬車驅至側門停下,一下車便問守門的婆子, “今日府上出了什么事?” 婆子笑容滿臉地答,“回二奶奶話,長公主殿下與國公爺回府了?!?/br> 謝云初吃了一驚,連忙帶著夏安趕往春景堂,路過花廳,正撞上穿著一身湛色直裰打算去后院的王書淮,“二爺,您回來啦?!?/br> 王書淮臉色淡淡的,見她風塵仆仆,便知匆忙回了府,也不知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祖母和祖父回了府,吩咐晚輩去清暉殿用晚宴?!?/br> 謝云初明白了,急道,“那您等等我,我馬上換衣裳來?!?/br> 王書淮看著她提著裙擺輕快地閃入春景堂,那模樣跟個翩躚的蝴蝶似的,招搖又爛漫。 有什么事值得她這樣高興? 無語良久,王書淮還是停住腳步在月洞門外等她。 少頃,謝云初換了一身海棠紅的香云紗薄褙出來,底下一條絢爛的馬面裙,人本就生得美,這一會兒光彩奪目得連璀璨的晚霞都給比了下去。 王書淮皺著眉道,“穿這般嬌艷作甚?” 謝云初微微錯愕,丈夫什么時候管過她的穿著,她眨眨眼,“祖母喜歡年輕人穿得鮮艷些?!?/br> 王書淮也不知道自己在計較什么,勉強維持住過往的淡漠,頷首道,“好?!?/br> 因這一耽擱,夫妻趕到清暉殿時,已是遲了時辰。 正殿內擺滿了小桌和錦凳,夫妻共用一小桌,未婚的姑娘少爺兩兩一桌,桌旁還設了一高幾,各擺著一盞荷葉宮紗玉燈,幾樣描金的霽藍小碟,盛放些布巾漱口用的茶鹽一類。 各房的人均到齊,只剩主位空缺著。 小桌鋪在兩側,幾位老爺坐在左右兩列,晚輩依次敘齒往后面排,二老爺夫婦身后空著一張桌便是王書淮夫婦的席位。 二老爺見二人姍姍來遲,不悅地責了一句, “做什么去了,你祖母好不容易出宮一回,你們倆卻遲了,切勿恃寵而驕?!?/br> 謝云初與王書淮紛紛垂首認錯。 大爺王書照正坐在王書淮左側,見狀笑盈盈打趣道, “二叔莫怪,書淮馬上要離京,弟妹定是舍不得,夫婦二人必是有說不完的體己話?!?/br> 旁邊的王書曠也跟著湊熱鬧,“可不是,二哥與二嫂最是伉儷情深,二哥這一去,二嫂還不知要難過成什么樣?!?/br> 謝云初哭笑不得,也不能辯解什么,便垂下眸。 這模樣落在眾人眼里,便是害羞。 大奶奶苗氏也添油加醋了幾句, “初兒還沒跟書淮分開過吧?” “你以前可是半日都離不得,就連書淮去上衙,還要眼巴巴送去食盒,生怕書淮不適應衙門的堂食,哎,書淮的胃口都被弟妹養(yǎng)刁了?!?/br> 王書淮褪去素日那層溫潤的表象,臉上徹頭徹尾沒有半絲表情。 第37章 七夕將近,清暉殿四處張燈結彩。 三層宮燈累累綴在梁上,共有十八盞,瑰艷昳麗。 正北設爐瓶三事,當中一雕夔紋古鼎,焚著御賜的龍涎香,左右各有圣上親筆贊許王氏先祖功勛的對聯(lián),鼎下設一紫檀寬塌,墊著細密的上好象牙墊,坐塌前則擺著一長條的紫檀描金紅漆高幾,上頭擱著長公主與國公爺慣用的食具。 殿內笑聲未歇,那頭長公主與國公爺相攜而來,遠遠地聽到大爺王書照的笑聲最為爽朗,長公主心情也不錯,問道, “你們在笑什么?” 王書照是長公主的長孫,幼時十分得長公主鐘愛,素日在晚輩中膽子最大, “回祖母的話,書淮和二弟妹來晚了,想必是夫妻二人你儂我儂,說私房話去了?!?/br> 眾人連連起身施禮,長公主抬手示意眾人坐下,目光自然而然落在王書淮身上,鳳眼瞇著笑意,“果真?書淮跟初丫頭說私房話我不信,初丫頭惦念丈夫我倒是信的?!?/br> 長公主親自下場玩笑,眾人越發(fā)起勁,又說了幾件原先謝云初如何黏王書淮的話,國公爺亦露出笑容。 倒是兩位正主,一個八風不動,一個置若罔聞。 國公爺見王書淮半個笑臉都沒,有些埋汰孫子不解風情,“行了,別再調侃了,初丫頭面兒薄,別嚇得她不敢說話?!?/br> 長公主看了謝云初一眼,見她眉目低垂看似嬌羞,又與王書淮道,“不急,你想法子盡快在江南站穩(wěn)腳跟,回頭再將初丫頭接過去便是,”又懷疑姜氏給謝云初立規(guī)矩,故意將嗓音抬高了些, “咱們王家沒那些七七八八的規(guī)矩,家里媳婦多,無需個個去婆母跟前伺候,夫妻和睦,小家恩愛,大家自然也就圓滿?!?/br> 眾人連忙起身道是。 姜氏便知婆母變著法在教訓她,不情不愿嗯了幾聲。 王書淮看著妻子氣定神閑,不覺苦笑,是他小肚雞腸了,妻子尚且不當回事,他又在這里膈應什么。 王書淮是個心性極其堅韌的人,想起今日的謀算,很快又將這些瑣碎拂去腦后。 不一會開宴,宮人陸續(xù)上菜,長公主回府,宮里伺候她的御廚也跟著到了府上掌廚,長公主口味偏淡,喜歡淮揚菜系,宴畢喝茶時,長公主便與王書淮道, “今日這道鹽水鴨是金陵特色之一,等你去了,去夫子廟外街那掛金匾的店里吃,十分地道正宗?!?/br> 六少爺王書業(yè)很喜歡吃這道菜,驚詫道,“祖母說的情真意切,莫非親自去過?” 長公主看著年少的親孫目光和煦,“你難不成只當你祖母一直待在皇宮不成?” 大爺王書照年長一些,自小聽祖母趣事長大,興致勃勃介紹道,“業(yè)兒,你有所不知,祖母少時曾游歷江南,江南大街小巷哪有好吃的沒有祖母不知道的,祖母還有不少田莊在江南呢…”話未說完,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住了嘴。 長公主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倒是六少爺王書業(yè)性子最是純真,恍然不覺氣氛凝滯,張口嚷嚷道,“是嗎?祖母,祖父,孫兒能跟二兄一起去江南嗎?” 四老爺王典扭頭敲了兒子一記,斥道,“你不是要參加秋闈嗎?還有心思去游山玩水?” 六少爺一本正經回,“爹爹,讀萬卷書,亦要行萬里路,兒子年輕,這回秋闈不一定能中,恰恰跟隨兄長南下見識一番,沒準能有所獲。” 四老爺聽兒子這么說,不覺喪氣,“還沒考呢,怎么就說自己不中?” “再說了,你二兄是去做正事,哪能帶著你玩,你還是別去給你二兄添亂?!?/br> 六少爺有些失望。 “那我可以去南京國子監(jiān)讀書,在那參考亦是成的?!?/br> 國公爺不知想起什么,神色一動,“你當真想去?” “是啊,是啊?!绷贍敽┖┢鹕恚鯐醋髁艘灰?,咧嘴笑道,“我還能幫著二嫂看著二哥,省得二哥在外頭尋花問柳?!?/br> 四太太聞言扭頭狠狠剜了兒子一眼,“你這傻孩子,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你以為你二兄似其他幾位兄長,他最是穩(wěn)重內斂,豈會做自污名聲的事。” 四太太說話最愛夾槍帶棒,這一句話便是暗指其他少爺并不潔身自好。 國公爺從未納妾,娶先妻一心待妻子,后來亡妻過世一年,續(xù)娶長公主更不待言,他不喜三妻四妾,長公主就不更喜歡了。 大少爺,三少爺和四少爺連忙把脖子一縮。 五少爺不曾娶妻,三太太不許他納通房,六少爺更懵懂,壓根不通情事,四太太提都沒提。 國公爺眼神在幾個兒子與孫兒當中溜了一圈,問道,“最近誰又納妾了?” 這下,連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也紛紛低下頭。 四太太一句話殺倒一片,她輕哼著喝茶。 長公主眼神已經壓了下來。 國公爺在她動怒之前先開了口,他吩咐三太太道, “往后誰納妾,那妾室月例就從這些爺們自己的月例里扣,看他們有多少份例扣的。” 幾位太太并少奶奶聽了福至心靈。 三太太忍著笑,起身道,“兒媳遵命?!?/br> 四太太在一旁多嘴,“可是父親,這些爺們的月例也歸我們女人管,您這么做不是虧了我們自個兒?” 國公爺失笑,“他一月總該要花銀子,他平日往賬上取多少銀子,你扣出來便是。” 幾位老爺少爺頓感牙疼。 大奶奶苗氏看著一側的謝云初,嘆道,“這么一來,我們家爺?shù)脑吕刹粔蚩鄣?,還是你家書淮好?!?/br> 竇可靈耳尖,聽到后又插嘴,“二嫂,二兄獨自前往江南,你是不是得安排一丫鬟跟過去伺候呢。” 這嗓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少視線投了過來,落在謝云初跟王書淮身上。 謝云初撩眼看著身側不茍言笑的丈夫,“聽二爺安排吧?!?/br> 王書淮看了妻子一眼,謝云初朝他露出一笑,仿佛只要他點頭她就給安排似的,王書淮心里不是滋味,眼神犀利地朝竇可靈瞥去一眼, “弟妹好意心領,若弟妹嫌屋子里不夠熱鬧,大可給三弟再物色幾個。” 竇可靈倏忽閉了嘴。 國公爺見不得竇可靈欺負謝云初,臉色一拉,“你也是女子,怎么就盼著給妯娌添堵,那納妾是好事嗎?” 竇可靈很委屈,“孫媳只是隨口說說?!毖粤T眼眶已泛紅。 國公爺也不好再說她,倒是長公主不喜她的做派, “不會說話,以后就別來了?!?/br> 竇可靈臉色一白,連忙跪下認錯,“孫媳知錯了,求祖母饒恕?!?/br> 長公主一向一言九鼎,朝女官使了個眼色,女官悄悄朝竇可靈努嘴,示意她識趣先退下去,竇可靈含著淚灰溜溜離席,三爺王書曠也頓感臉上無光,將頭埋得很低。 這么一攪和,席間氣氛不那么愉快,長公主吩咐散席,唯獨留下王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