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駙馬復(fù)婚后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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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對上謝蘭臣那雙清透異常、黑白分明的眼睛時,魏姝的直覺卻又告訴她,謝蘭臣沒有說謊。 他真的不在意,也不屑于用復(fù)婚這種事來戲耍愚弄她。 細(xì)想從兩年前到現(xiàn)在,謝蘭臣從沒有做過一件對自己不好的事,便是水匪的事沒提前和自己商量,算是利用她的話,也沒損害她的利益,反而還給了她補償。 魏姝雖然沒有謝蘭臣那樣豁達(dá)的心胸,但如果是這樣的利用,她也不是不能勉強再被利用幾回。 魏姝正想著,忽然又聽謝蘭臣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公主當(dāng)初會選我復(fù)婚,必然是我身上有公主中意的地方,不論公主是喜歡我的地位權(quán)勢,還是看中我是昭兒父親的身份,這些都是我的一部分,便也是中意我。 “公主對我或許沒有‘一見傾心’,但至少‘傾心’還是有的,也不算全然撒謊?!?/br> 謝蘭臣都不計較自己騙他的事了,魏姝這時候當(dāng)然不能不識好歹地否認(rèn),只能笑笑默認(rèn)下。 但她又覺得有點不甘心,像是落了下風(fēng)似的,便也順著謝蘭臣的話說道:“照王爺所說,王爺會同意復(fù)婚,也是喜歡我的?” “當(dāng)然”,謝蘭臣不但坦然承認(rèn),還做出定論道,“我們可是兩情相悅才復(fù)婚的。” 守在門外,因為耳力太好,被動旁聽完了全程的謝閔開始懷疑,謝蘭臣的“兩情相悅”和自己知道的兩情相悅是不是同一個。 如果他沒記錯,屋內(nèi)兩人在決定復(fù)婚的時候,一個連“崇寧公主”是誰都沒能第一時間想起來,而另一個,在決定復(fù)婚的當(dāng)天,連自己孩子爹長什么樣都認(rèn)錯了…… 就在謝閔在懷疑人生的時候,房間內(nèi),謝蘭臣望向魏姝道:“我們之間的誤會算是解開了吧?今晚我可以搬來和公主同住了嗎?” 邊說,他邊忽然柔柔轉(zhuǎn)動目光,眼波流轉(zhuǎn),脈脈含情。 不愧是看了尤丹數(shù)十遍表演的人,簡直把尤丹眉目傳情的功力學(xué)了十成十。魏姝甚至覺得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畢竟當(dāng)時她對上尤丹的眉眼,并不覺得有什么,此刻,她的心跳卻快得如同鹿撞一般。 作者有話說: 尤丹:…… 第57章 57、先皇遺言 是夜, 謝蘭臣帶著兩枝海棠花,住進(jìn)了魏姝的寢室。 兩枝貼梗海棠在清水里浸泡過,打蔫的花瓣已經(jīng)重新舒展開, 在窗臺上的玉壺春瓶里靜靜綻放, 外有月華, 室有春光。 然而此時,在距離福王府不遠(yuǎn)的一處小院里,李閑云正被人五花大綁地扔在一張矮榻上,榻前站著個中年男子, 高大清瘦,氣質(zhì)陰柔。 屋內(nèi)的燭火本來就暗, 對方又背光而立,李閑云費力地抬起頭,瞇著眼看了許久, 才驚恐地認(rèn)出對方:“高霖!” 要說成為逃犯后, 李閑云最不想見到的人, 第一是當(dāng)今元和帝, 第二就屬高霖。 高霖是打小便陪伴在先皇身邊的人,也是先皇最忠心最得力的心腹。而自己是毒害先帝的逃犯, 眼下被高霖抓住,自己怕不是要被他給生吞活剝了。 上次得知從封地來給公主送錢的不是高霖,李閑云還松了口氣。 先皇在世時, 他為了保持神秘,除了先皇、以及貼身侍奉先皇的人,鮮少有見過他真容的。因此停留在漳州的這段時日, 他便沒再刻意掩飾自己, 出入也不再避諱??烧l知高霖竟然一聲不吭地突然又來了! 李閑云怕高霖真要對自己動手, 急忙說道:“先帝不是我害死的,崇寧公主也知道內(nèi)情,否則她也不會把我留在身邊。” 高霖卻一聲不吭,居高臨下盯著他的眼神,仿佛他不是什么活物。 李閑云打了個冷顫,還要繼續(xù)解釋,高霖卻沒再給他開口的機會。 門口嘩啦啦地涌進(jìn)來四五個人,高霖退后半步,他們便一擁上前,幾個人按住李閑云,讓他一動不能動,又有人取出幾張桑皮紙,以水打濕,貼住了李閑云的整張臉。 桑皮紙韌性極大,浸濕后,一旦覆面,便會緊緊貼在人臉上。 只貼一張時,人尚能勉強呼吸,在貼上第二張的時候,便會呼吸困難,依次再一張張貼上去,幾乎沒有人能撐得過五張的。 李閑云臉上被一氣貼了三張,人已經(jīng)不能呼吸,想要掙扎卻不得動彈,只能無力地感受著氣息一點點耗盡的痛苦,直到他快要憋死的前一瞬,臉上的紙才被猛然揭開。 李閑云大口地吸氣,可人還沒來得及緩過勁,臉上就又被貼上了桑皮紙。如此又反復(fù)兩次,李閑云感覺自己的半條命都折騰沒了,對方這才終于停手。 “公主對你終究還是太心軟了?!备吡匾步K于開口了,“這一年多來,我派出無數(shù)的人手,去往全國各地找你,卻始終不見你人影,還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 說到這兒,高霖笑了一聲:“好在老天爺沒讓你真死了。我干兒子來送錢的時候,順便繼續(xù)在漳州打探你的消息,你說巧不巧,他拿著我給他的畫像,一眼就認(rèn)出了你。我本來沒打算來漳州,聽說你在,才特意為你趕來的?!?/br> 李閑云的胸口因為剛才的幾次窒息,痛得像是要裂開了一般,這會兒又聽見高霖這番陰測測的話,再想到他以往的陰狠手段,一時血氣上頭道: “先皇的死真的與我無關(guān),你如果一定要殺我,那就快點兒動手,明天我若不能準(zhǔn)時登船,崇寧公主一定會派人來尋我,屆時你想殺可就殺不成了!”與其被對方一次次折磨,還不如立刻給他個痛快的好。 高霖嗤聲道:“我正是看在你伺候崇寧公主的份上,才只對你用了加官貼,否則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這么中氣十足地和我說話嗎?你知道的,我有的是讓你更加生不如死的法子?!?/br> 他絲毫沒把李閑云的威脅放在心上,繼續(xù)說道:“我現(xiàn)在還不打算要你的命,可如果接下來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便是崇寧公主親自來了,也救不了你!” 說完,也不管李閑云是何反應(yīng),高霖直接問他:“先皇死的那天,行宮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早開口問他這些不就好了,非要先折磨幾遭再問。李閑云心中咬牙切齒,但能活著,他也不想死。 他見高霖這會兒像是能聽進(jìn)去人話了,便忍著氣,把之前同魏姝說過的那番話——當(dāng)日先皇如何打獵,如何在飯桌上和今上吵架,又如何被發(fā)現(xiàn)在睡夢中猝死,以及隨行太醫(yī)查不出任何異常的事,都一一說了。最后又賭咒發(fā)誓,自己所言沒有一句虛假。 高霖沉默地聽完,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有手上暴起的青筋十分顯眼。 又過了片刻,高霖才出聲又問李閑云:“你方才說,隨行的太醫(yī)診斷先皇的死因是什么?” 李閑云回道:“太醫(yī)什么也沒查出來……” “錯了。”高霖冷冷地打斷他,抬手一揮,才退下去的幾人便又涌上前,不由分說地又把打濕的桑皮紙貼在了李閑云臉上。 李閑云在窒息中,聽見了高霖仿佛帶著霜雪的聲音:“當(dāng)日在行宮,是裕王以下犯上,觸怒先皇,以致先皇急火攻心,先皇才會猝然駕崩的?!?/br> 面上的桑皮紙終于又被揭開。李閑云是真的怕了,不顧還在喘著氣,立刻改口道:“對,是裕王,也就是如今的圣上氣死的先皇?!?/br> 高霖又問:“先皇臨終前,可留下了什么遺言?” “先皇駕崩突然……”李閑云話說到一半,反應(yīng)過來高霖明顯不是想聽這個,便試探地問道,“高大人想讓先皇有什么遺言?” 高霖道:“先皇如此疼愛公主和小郡王,彌留之際不可能不為兩人打算。先皇生前就有旨意,為小郡王賜姓為魏,遺言自然是把社稷大統(tǒng)傳于魏昭?!?/br> 李閑云這次卻沒有開口重復(fù)高霖的話。 元和帝誣陷他謀害先皇在先,要他把先皇的死推在對方頭上,他絲毫不會覺得心虛。可他如果承認(rèn)先皇死前說過要傳位給小郡王——消息但凡走漏分毫,便是把崇寧公主和小郡王架在火上烤。 尤其是,不久前才出現(xiàn)熒惑守心,元和帝正是惶恐疑心的時候,他如果得到風(fēng)聲,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公主和小郡王的…… 高霖看出李閑云的猶豫,冷笑道:“看來你并不怕加官貼,那就換一種好了。” 語罷,他便吩咐人搬來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箱子一打開,里頭滿滿的都是各色刑具,個個閃著寒光。 李閑云只是看著,就覺得這些刑具已經(jīng)用在了自己身上,骨頭縫都跟著疼了起來。 他面色幾經(jīng)變幻,最后覺得以高霖對先皇的忠心,不至于真的會坑害小郡王和崇寧公主,便閉著眼把心一橫道:“先皇遺言,確實有說傳位給小郡王。” “很好?!备吡剡@次笑得真心實意多了,問身后記錄口供的干兒子:“李道長的證詞都記錄下了?” 對方點點頭,呈上了一頁寫滿文字的紙。高霖接過掃了一眼,直接上前拿起李閑云的手指,在上頭畫了押,隨后便收起這張證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臨走前,對自己的干兒子道:“把人好生送回去吧?!?/br> “高大人!”李閑云大著膽子叫住他,“你該知道,這時候如果這份證詞泄露出去,會有什么后果。先皇最疼愛崇寧公主,你不會真要害她吧?” 高霖帶著嘲諷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你如果真擔(dān)心他們,就不該改口?!?/br> * 李閑云跌跌撞撞地回到住處,只在床上休息了半個時辰,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他扎掙著起床時,胸口的不適已經(jīng)消散了大半,估摸著并無大礙,只是身體疲憊得很,而且各處都疼。 他匆匆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喝了碗米粥,便跟隨人群,重新登上了崇寧公主的寶船。 上次水匪打劫,寶船損毀并不嚴(yán)重,略做修補,并不影響下水使用。 李閑云登船的時候,嘉王和魏姝一行做主子的,已經(jīng)先上了船,倒避免了他撞上魏姝的尷尬。 昨晚他躺在床上思索良久,猶豫要不要把高霖昨晚強迫他的事,告訴崇寧公主。 但他又想到高霖嘲諷自己的那句話——他如果真告訴了,便也是承認(rèn)自己對公主不夠忠心,公主一定會覺得,自己背叛了她這一回,將來一定還會再次背叛她。 到時,公主便不會再帶他去西北了。 李閑云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最終還是決定什么也不說,就當(dāng)昨晚的事沒發(fā)生過。 他安慰自己,以高霖對先皇的狗腿子程度,不至于真要謀害公主,否則到了地下,他也沒法給先皇交代…… 李閑云拖著疲憊的身心,正要去自己的倉房,好好休息一番,卻忽然被人從背后叫住道:“空明法師,我有一事想請教?!?/br> 李閑云回頭,見是平寧公主魏婧,只好忍著身上的不受用,耐著性子道:“公主有什么問題,直接問就是。” 魏婧遣退左右,才走上前小聲道:“之前離開神京的時候,法師曾說過,如果救下了本該死的人,對方就會搶奪旁人的氣運。此事可有什么破局之法嗎?” 自從知道李閑云提前預(yù)測出了熒惑守心后,魏婧便對李閑云愈加信服,故而才會找他來指點迷津。 李閑云因為身體不適,腦袋也有些昏沉,并沒有察覺平寧公主問題的反常。為了盡快脫身,他甚至敷衍道:“既然一切的源頭是該死之人沒死,待對方身死,一切自然便能回歸正常。” 魏婧身體微顫了顫,又問道:“如果不想讓他死呢?” 李閑云道:“世間萬般事,哪有都能兩全的?有舍才有得,有得也會有失?!?/br> “是這樣嗎?”魏婧小聲呢喃,待李閑云告退,一個人在原地站了許久。 直到貼身婢女上前回稟說:“依公主吩咐,已近安置好了尤丹?!蔽烘哼@才回過神。 魏婧昨天乍聽到尤丹的名字,便覺十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過,直到昨晚她離開宴席時,才忽然記起,尤丹不正是上輩子那個、很有可能謀殺了謝蘭臣的大安jian細(xì)嗎? 上一世,尤丹大約是在一年后去到的西北,并且很快在西北聲名鵲起,周旋在各個權(quán)貴之間,如魚得水。也正因為這樣,他能十分便宜從權(quán)貴們那兒獲取西北的信息,才會被懷疑是大安的jian細(xì)。 而謝蘭臣,正是在和生母如夫人一起聽完尤丹唱歌后,才忽然病重而死的。 上輩子,魏婧在成婚后,對自己的一言一行要求越發(fā)嚴(yán)格,并沒有見過尤丹,因此才沒能第一時間認(rèn)出來他。 魏婧昨晚反應(yīng)過來尤丹是誰后,就又聽說他被趕出了福王府,當(dāng)即便派了人去找。 婢女繼續(xù)回稟道:“咱們的人找過去的時候,尤丹正在被一群人追趕,喊打喊殺的。原來是有一家的小姐,因為癡迷尤丹,便想嫁給他,又怕自己父親不同意,便對父親說,自己和尤丹已有私情。她父親聽了,當(dāng)即就要捉了尤丹打死,那小姐怕了,就又改口說她之前是撒謊,其實和尤丹清清白白。誰知她父親卻再也不肯信她,仍舊要捉尤丹。 “好在尤丹后來結(jié)交了福王,有福王照拂,那家人也不敢把尤丹怎么樣。誰知道昨晚福王突然厭了尤丹,直接把人趕出王府,那家人得到消息,竟然連夜又來抓人,好在被咱們的人給救下了。 “尤丹對公主很是感激,咱們的人還沒提要請他去西北的事,他自己倒主動先提了,想是急著去西北避禍。他還說,日后若有機會,一定會報答公主呢?!?/br> 魏婧輕輕嗯了一聲,看向遠(yuǎn)處水波的目光,漸漸從糾結(jié)變得堅定。 寶船緩緩啟動,魏婧返回自己房間時,恰好撞見下人們把魏姝和嘉王的衣物用具,送進(jìn)了同一間臥房。這次,她的目光并沒有過多停留,而是越過門口,拐去了謝夫人的房間。 寶船很快駛離漳州,接下來的一路都風(fēng)平浪靜,終于趕在一日上午,平安上岸。 嘉王府到了。 作者有話說: 忍不住劇透,男主其實很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