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駙馬復(fù)婚后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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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食熊則肥,食蛙則瘦……”(引自李賀《苦晝短》) 歌詞是好詞,歌聲更是低回處婉轉(zhuǎn),高亢處清亮,就連在宮中見識過不少歌舞大家的魏姝,也忍不住被吸引,多看了尤丹幾眼。 尤丹正唱到興起處,微微覷眼掃過席上,恰好與魏姝目光相交。 若論相貌,尤丹只是一般俊秀,但卻生了一雙極好的眼睛,目光含情,靈動有神,方才他看向魏姝時,眼神只是觸及了候在魏姝身后的織云一瞬,織云便緋紅了臉。 尤丹在目光對上魏姝時,眉眼間便浮起笑意,眼神也變得鉤鉤纏纏,在魏姝收回視線后,仍在她身上久久流連。 很快一曲唱畢,滿堂喝彩。 客人對表演滿意,福王這個做主人的自然也開心,便又說道:“現(xiàn)有的曲子,少有尤丹不會唱的,大家想聽什么,盡可以點出來。” 他轉(zhuǎn)向謝蘭臣,“不如嘉王便頭一個來點?” 謝蘭臣看向尤丹,并沒有推辭,但點的卻不是歌曲:“尤郎歌喉確實美妙,但我更喜歡他方才眉眼含情眼波流轉(zhuǎn)的樣子,不知可否請尤郎再多演幾次?” 方才唱歌時尤丹流轉(zhuǎn)的眼波,大都落在了魏姝身上。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的眼神,但卻是頭一次有人專門請他演這個。尤丹一時拿不準謝蘭臣的意思,到底是真想看,還是在警告他。 但他對自己的歌喉和眼睛十分自信,也已經(jīng)在福王府待了幾日,早打聽到,嘉王性情和軟,幾乎沒有脾氣,而且,自從住進王府,一直都是和崇寧公主分房睡的,嘉王每天除了哄小郡王,幾乎從不干涉崇寧公主日常所為。眼下神色也無異常,仍舊是溫溫和和的樣子,尤丹便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雖然他的目的,是想攀上名聲在外的崇寧公主,可如果嘉王真對他也有意思,也算是離崇寧公主更近了一步。 尤丹這樣想著,便走上前,對謝蘭臣見過禮后,便表演起眉目傳情。 所謂眉眼傳情,并非只是朝人眨眨眼這么簡單,需要轉(zhuǎn)動眼球,使目光左右上下滑動流連,才能自然好看,一整套做下來并不輕松。 尤丹才連著重復(fù)了幾遍,眼神轉(zhuǎn)動已不如最開始時利落。但謝蘭臣還未盡興,尤丹只能繼續(xù)演下去。 可又接著演了二十來遍,尤丹眼珠子轉(zhuǎn)得又酸又澀,人也漸漸頭暈?zāi)垦F饋恚x蘭臣卻仍舊逸逸然地邊喝酸梅湯邊欣賞,絲毫沒有要喊停的意思,就連他懷里坐著的小郡王也看得一臉興味盎然。 作者有話說: 恭喜發(fā)財。 下一章女主就被哄好了。 第56章 56、兩情相悅(補全) 縱使尤丹對自己再自負, 這時候也看出來嘉王是故意的。 雙眼的不適越發(fā)嚴重,再表演下去,只怕他的這雙眼睛就要毀了。 趁著表演的間隙, 尤丹先是切切地望向魏姝。傳聞崇寧公主不拘禮數(shù), 喜好結(jié)交風流才俊, 故而他方才在席上才會那般大膽,眼下尤丹只盼魏姝看上自己的歌喉,能解救自己,可魏姝對上他的目光只是淡淡, 并沒有他預(yù)想中的賞識。 尤丹心中一陣失望,只能又看向福王。 他雖是個伶人, 但在漳州一帶頗有名氣,是福王正兒八經(jīng)下帖子請入府的,也算是有舊識在。 福王也看出了謝蘭臣對尤丹的針對, 但他卻避開了尤丹求助的目光, 只當沒看見, 并不想為他得罪嘉王。 而且, 他也看出來了尤丹想攀高枝的意圖,不久前魏姝發(fā)布的那次懸賞, 讓不少人都見識到了魏姝的富有和出手大方,尤丹動心思也很正常??芍苯赢斨约哼@個現(xiàn)主人的面,勾搭新主子, 他心里也有些微不爽。 尤丹兩次求救無果,終于明白自己一開始對嘉王的認知錯得離譜,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他的眼睛開始漸漸充血, 就在絕望之際, 耳邊忽然聽見一道聲音道:“看得我心煩, 別演了,退下吧?!?/br> 開口的人是魏姝。 尤丹之前看向自己的眼神,確實有些輕浮孟浪,眼下也算得到了教訓(xùn),不至于真把人折磨到眼瞎。 尤丹也確實得到了教訓(xùn),此后很多年,他一見到魏姝,就會想起今天,雙眼就開始下意識酸痛,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此刻,魏姝的話雖有斥責之意,但聽在尤丹耳中,卻如蒙大赦,急忙順勢退出花廳。 謝蘭臣倒未阻攔,只說道:“可惜了,我以為公主會喜歡他,還打算向福王討了來,帶回西北給公主消遣呢?!?/br> 就謝蘭臣剛剛對尤丹的態(tài)度,這話聽起來并不怎么可信。 方才尤丹唱歌時,魏姝確實動過想把人討來的念頭,但這念頭也不過只有一瞬而已。 早在復(fù)婚后,魏姝身邊的伶人,不論男女,全都被她遣散了個干凈,反倒是謝蘭臣,魏姝身邊的嬤嬤都已經(jīng)和她說過好幾回了,謝蘭臣每次和福王議事,都會召許多舞姬作陪。 只許他和舞姬廝混,自己多注意了一下尤丹,就礙他的眼了? 魏姝道:“沒什么好可惜的,倒是聽說王爺在這府里有幾個中意的舞姬,明天我們就要走了,王爺如果不好開口,我替你向二叔討來?!?/br> 謝蘭臣眼神無辜:“公主可是冤枉我了,復(fù)婚后,我一直謹守為駙馬該有的德行,從不拈花惹草,哪里來的其他中意之人?” 魏姝嗤了一聲:“也就話說得好聽罷了?!?/br>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眼看就要在席上吵起來,福王急忙出聲勸和道:“確實沒有,我可以為嘉王作證。我們每次召舞姬作陪,都是我喜歡熱鬧,嘉王連看都不看的?!?/br> 福王說的是事實,但語氣卻帶著一絲心虛,畢竟那些舞姬都是他招徠的。 魏姝卻絲毫沒給自己二叔面子,冷笑一聲,直接起身離席道:“我身體不適,先回去了。”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花廳。 任誰都看出她是置氣而去,席上頓時有些尷尬。 謝蘭臣抱著昭兒也隨后起身,對福王告了句罪:“我去照看公主,也先行告退了。” 兩個主角先后離場,送別宴自然也無法再繼續(xù)下去,魏婧和徐子期也各自找了借口離開。一時間,熱熱鬧鬧的花廳只剩下福王一家子。 福王瞪著門口嘆氣道:“我還以為崇寧復(fù)婚后收斂了性子,卻原來還是這樣,生起氣來誰的面子也不給?!?/br> 魏姝離開時的那聲冷笑,明顯是沖他的,這是怨他帶壞了嘉王呢。 福王妃埋怨福王道:“你也是,還是做長輩的呢,明知道他們小夫妻才復(fù)婚不久,你就給嘉王張羅這些舞姬伶人,也不怪崇寧會生氣。我看他們這些天也正鬧別扭,都沒住在一起,你還偏挑這時候拱火。 “依我說,你也到了該保養(yǎng)身體的年紀,便把那些伶人都遣散了,省得一個個不安分,勾得家里的孩子們也心思不寧?!?/br> 福王妃意有所指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福王世子立刻心虛地低下了頭。 福王自知理虧,被老妻數(shù)落埋怨倒不覺得生氣,只氣尤丹不識好歹,攪和了今晚的宴席,對家中的其他伶人不免也生出些遷怒,便應(yīng)了福王妃所說,叫來管家,連夜把人都打發(fā)出了府。 福王與人結(jié)交的原則一向是,能不得罪便絕不主動得罪,能交好便一定要主動交好。當謝蘭臣只身從水匪手中逃脫,福王便認定他絕非池中物,有了要交好的心思。 是以兩人每次一起議事,他會故意多請幾個舞姬作陪,畢竟哪個男人不愛好顏色的,尤其嘉王還正年輕氣盛。 可誰知謝蘭臣還真是個例外,謝蘭臣對舞姬興致缺缺,反倒因此得罪了魏姝。 福王再次嘆氣道:“這算什么事!” 世子妃從旁寬慰道:“父親母親也不用太擔心,依兒媳看,崇寧公主這次和嘉王吵架,也未必是件壞事。 “他們二人之間明顯早有矛盾,卻一直僵持著不曾說開。夫妻間不怕吵架,最怕這樣冷著什么也不肯說,我看他們兩個也都有和好的意思,指不定借著這次機會,兩人趁機把話說開,和好了,也就不會計較這件事了。” * 福王府后院,魏姝的住處。 如世子妃所說,魏姝在席上吵架,確實存了幾分故意,也有意趁這次吵架,同謝蘭臣徹底把話說開。 不論兩人當初為什么復(fù)婚,眼下也已經(jīng)復(fù)婚,她人也已經(jīng)在去往西北的路上,無法回頭。 總是這么和謝蘭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謝蘭臣承認確實是在故意戲耍她,兩人徹底鬧翻。但她有錢,有先帝遺孤的身份,又能幫西北造車船,便是真鬧翻了,也不至于淪落到完全任人宰割的地步…… 魏姝獨自在屋內(nèi)出神,很快便聽到門口傳來動靜,接著房門吱呀一聲輕響,謝蘭臣走了進來。 魏姝本就是在等他,見到人,便率先開口道:“剛才我在席上說的并不是氣話,雖然駙馬不準納妾,但王爺可以不必遵守,這是我虧欠王爺?shù)?。?/br> 謝蘭臣挑眉:“公主何出此言?” 魏姝垂下眼,頓了一下才道:“之前我說對王爺一見鐘情,其實騙了王爺,之所以那么說,只是想讓王爺相信昭兒的身世,好同意復(fù)婚。雖然當時是形勢所迫,我實在想不到其他能保護昭兒的辦法,但到底是欺騙?!?/br> “我也想過告訴王爺實情,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到經(jīng)過水匪一事,我才后知后覺,王爺如此聰慧,怕是一早就看出來了。” 魏姝苦笑道,“說起來顯得矯情,這些時日,我既為王爺沒有真被我騙過,松了口氣,內(nèi)疚稍減,但又擔憂王爺看破一切卻不拆穿我,是要把我當玩物一般戲耍報復(fù)?!?/br> 比起被人拆穿,主動坦白會顯得更誠懇。 魏姝主動認錯,一番話說得真真假假。 “原來這段時間,公主是在為這個鬧別扭?!敝x蘭臣波瀾不驚的神色,已經(jīng)說明他確實早就知道魏姝在騙他,他也坦誠道,“我確實早有所察覺,公主并沒有自己形容的那么喜歡我。” 魏姝問:“既然早已察覺,王爺為什么還會同意復(fù)婚?” “公主應(yīng)該問:為什么有人會不同意復(fù)婚?!敝x蘭臣目光一寸寸看過魏姝的五官,“哪怕拋卻公主的身份和身家,單憑公主這幅姿容,便是帶著昭兒改嫁旁人,也少有人能拒絕的了?!?/br> “而我,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br> 魏姝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他避開謝蘭臣的目光,又問:“我當初讓王爺名聲受損,王爺當真毫無芥蒂?” 謝蘭臣反問她:“公主曾對外說過我的壞話嗎?” 魏姝搖頭:“當然沒有?!?/br> “那怎么能說是公主讓我名聲受損呢?”謝蘭臣道,“真要怨,我也該怨那些四處造謠嚼人舌根的人才是。” 魏姝道:“可如果不是先有我言行惹人誤會……” 謝蘭臣打斷她:“既是誤會,那些人不分辨真假便謠傳,更加可惡。” 謝蘭臣的某些邏輯很奇怪,譬如此刻,硬生生地讓魏姝有了種“我怎么會有錯呢?分明是那些覺得我有錯的人的錯”的感覺。 魏姝既心虛,又覺得確實是這樣。 上一次她因為穿戴奢靡,被徐子期當面彈劾,謝蘭臣事后開導(dǎo)她,說她做得比大部分公主都要好,是徐子期和御史對她太苛刻的時候,她也有過這種感覺。 雖然謝蘭臣這些話有故意哄她的可能,但這種無條件的肯定,真的很難讓人心情不愉悅。 魏姝這些天攢的郁氣都一下子平息了許多。 她微微仰頭,看向謝蘭臣,向他再次確認:“王爺真的一點也不介意我的欺騙嗎?” 謝蘭臣這次頓了幾息,才不答反問道:“公主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會怎么對待他呢?” 雖然這個問題有些跳脫,但魏姝還是認真地想了想,答道:“尊重他,偏袒他,愛護他?!?/br> 謝蘭臣又問:“更具體的呢?” 魏姝:“送他金銀財寶、好吃的好用的、但凡他需要而我又有的。在他傷心時安慰他,他被別人欺負為難時維護他,為他討回公道,即便是他有錯在先,也要偏私幾分?!?/br> 謝蘭臣忽然笑了:“公主送過我金銀珠寶,和我分享過鮮荔枝,在我被謝夫人為難時,為我鳴過不平,替我討要過府??;我被水匪擄走,生死不明之際,也是公主不惜耗費萬金救的我——公主騙沒騙我,結(jié)果對我來說都沒區(qū)別,我又有什么好介懷呢?” 魏姝當初會做這些事,本就是為了讓謝蘭臣相信自己是喜歡他的,論跡不論心的話,謝蘭臣說的也沒錯。 “人的心思瞬息萬變,不但外人難以揣測,有時候連自己也未必看的清。與一個人的所思所想相比,我更在意他的所作所為。”謝蘭臣又說道,“不管公主信與不信,譬如情愛,譬如血緣羈絆這些虛無縹緲無法真實看見的東西,我都不看重。我不介意別人騙我,只要能像公主這樣一直用心騙下去就好了?!?/br> 這是在肯定自己之前做的很好,并鼓勵自己繼續(xù)保持下去的意思?魏姝的第一反應(yīng)覺得有些荒唐,不相信真有人能心胸豁達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