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100節(jié)
“有什么好看的?”她氣沖沖上前,“還不快離遠(yuǎn)些!” 那幾個(gè)朝她看來。 哪怕他們的臉都像是揉皺的紙般模糊不清,虞沛也依舊瞧出了怒意。 不過那怒火在看見她身后的燭玉后,壓回了不少。 其中一個(gè)道:“你這女娃,吃了酒就乖乖兒回家去,在這打什么轉(zhuǎn)。” 另一個(gè)胖點(diǎn)兒的輕哼:“咱幾個(gè)跟新郎是好弟兄,又不闖進(jìn)去,喜事上鬧一鬧再正常不過,要你們?cè)谶@兒管什么閑事?!?/br> 虞沛的怒火半點(diǎn)沒消。 就在這時(shí),她聽見屋里的潘娘道:“誒,外面有人?!?/br> “是有人,我?guī)讉€(gè)朋友?!蹦切吕烧Z氣溫和,他應(yīng)是將蠟燭拿在了手里,燭火從窄窗的左側(cè)慢悠悠飄至中間。 “朋友?”潘娘沒羞沒惱,一把嗓子很是輕快,“能不能先讓他們走遠(yuǎn)點(diǎn)兒?他們?cè)谕忸^,我有些不自在。” 新郎低低笑了:“他們不會(huì)鬧得太過,放心。” “可我不喜歡?!迸四镄闹笨诳欤澳阆茸屗麄冏?,再回屋里來?!?/br> 一時(shí)沉默。 許久才聽得新郎道:“我都說了,他們是我朋友,不會(huì)鬧得太過?!?/br> 這時(shí),他的語氣已因不耐而顯得有些生硬。 “我也說了!”潘娘道,“我不喜歡,你——” “啪——!”屋里傳來陣脆響。 虞沛眉心一跳,想也沒想就轉(zhuǎn)過身,一腳踢開門。 身后的幾人原還在笑新娘子脾氣大得壓壓,轉(zhuǎn)眼就見新屋的門被踹了。 他們登時(shí)冷了臉,幾個(gè)男人相繼上前:“你這混賬丫頭,鬧事不——啊啊啊——!” 燭玉就近取了根房前打狗的竹條,橫過抽在最前面那人的臉上。 竟打出條見骨的血口,疼得他滿地打滾。 那幾人怔了一怔,隨即被酒意挑起更多怒火。 “混賬東西,你干——?jiǎng)e打,啊——!別打!” 他們被打得沒地兒躲,虞沛則已踢開門進(jìn)了屋。 那株朝氣蓬勃的花,如今卻蔫蔫兒地蜷躺在床上。 蓋頭歪斜,潘娘捂著臉一言不發(fā),只身子在抖。 新郎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手還僵在半空,臉上似有歉疚。 但這份歉疚消失得很快,尤是在虞沛闖進(jìn)后。 他擰眉望著闖入門的陌生人,說話時(shí)酒氣飄散。 “你誰?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還敢亂闖?!” 虞沛沒理他,上前去看潘娘。 可剛走一步,就被新郎拿挑蓋頭的秤桿攔住了。 “啞巴還是聾子!沒聽見你爺說話?今兒個(gè)大喜的日子,我不找你麻煩,還不快滾出去!” 他拿秤桿去打她的肩,還沒挨著,就被虞沛緊緊抓住了。 新郎重哼,意欲抽出秤桿。 秤桿卻紋絲不動(dòng)。 他臉色一變,怒道:“你這小混賬,還真要較勁是不是?!” 虞沛也不看他,一直盯著潘娘。 她撐著床沿慢吞吞坐起身,蓋頭搖晃,露出小半臉頰。 還是泛著紅。 卻又浮著微腫的青紫。 那張紅艷艷的嘴也不見丁點(diǎn)笑了,苦澀地抿著,隱見一點(diǎn)瑩瑩淚珠。 “真聽不懂話?”新郎高抬起另一手,掌心對(duì)準(zhǔn)了虞沛的臉,“說了讓你——啊——!” 虞沛一手?jǐn)Q斷了他的腕,又屈膝狠踢向他的腹部。 新郎吃痛,連連后退幾步,捂著肚子嘔出幾大口酸水。 潘娘從頭昏耳鳴中回神,看見他飛落在地。 她愣了愣,手背托起一角蓋頭。 燭火昏昏,將那小半臉龐映得暖黃。 她望著虞沛,好一陣,忽笑了。 “是你呀,怎么討喜酒討到新娘屋子來啦?”潘娘笑意柔和,“你有沒有幫我把那句話帶給鐵匠?他總以為自己打的東西不夠好,沒法出師,可我覺得他比山下鎮(zhèn)子鐵匠的手藝還要精妙?!?/br> 虞沛張了口。 不等她出聲,眼前忽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虞沛倏地睜眼。 隨即對(duì)上一雙戾眸。 眸子眼白偏多,又因不見笑,兇相盡顯。 此刻,這雙眼眸的主人正一手托著她的后腦勺,另一手里攥著條長長的桃木枝子,眼也不眨地盯著她。 虞沛心一緊,入魂帶來的昏沉勁兒一下褪得干干凈凈。 不是。 銀闌? 他怎么會(huì)在這兒?! 她被突然出現(xiàn)的銀闌驚得不輕,頭皮過電一樣發(fā)麻。 一聲“阿兄”噎在喉嚨里,卻是銀闌先開了口:“什么名字?” 虞沛:“啊?” 銀闌語氣沉沉:“我問你叫什么名字?” 虞沛瞧出他無意相認(rèn),便如實(shí)告知了名姓。 這時(shí),銀闌身后傳出道聲音:“閣下態(tài)度未免太過生硬,虞師妹是為了捉鬼才冒險(xiǎn)用了入魂術(shù),豈容得你大呼小叫?!?/br> 因著銀闌身形太過高大,又弓著腰,將虞沛的視線遮去大半。她耐心聽那人說完,才辨出這古板的腔調(diào)是陸照禮。 這時(shí),陸照禮也恰好走至床畔。 “虞道友,你身體如何,有沒有受傷?”他瞥了眼銀闌,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懼是怒,“這妖非說你遇著了麻煩,須得趕快喚醒,攔都攔不住?!?/br> “我……沒事?!?/br> 虞沛有些心虛地別開視線。 銀闌說得不錯(cuò),剛剛的情況的確有些麻煩。 按道理,她入魂后不能攻擊魂主,否則很有可能被反噬。若遭反噬,須得費(fèi)一番功夫才能離開。 想來銀闌應(yīng)是看出她的異常了,才強(qiáng)行喚醒她。 可她就是看不慣那新郎。 她聳了下鼻子,發(fā)現(xiàn)銀闌還托著她的后頸,以免接觸到枕頭。 便道:“那什么,我已經(jīng)醒了,可以松手了?!?/br> 第67章 ◎銀闌◎ 銀闌擲開斷成兩截的桃枝, 起身,眼尾的淺藍(lán)鮫紋隨著動(dòng)作折出淡光。 在他身旁的陸照禮往右一避,有些尷尬。 這男人未免生得太高, 竟將屋子襯得如此局促。 不光高,氣勢也可怕。 方才他不知從哪兒闖進(jìn)屋子, 一來就陰沉沉地盯著床上兩人, 仿佛要吃人一般。 問他話也不應(yīng),還被他用古里古怪的妖法鎖了一道。要不是見這妖是要救人, 又聽說鮫妖嗜殺殘忍,他早就動(dòng)手了。 視線陡然變得亮堂,虞沛這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情形頗為奇怪。 躺她左邊的燭玉還沒醒。 銀闌在她床畔,擺著十年如一日的臭臉。 而沈仲嶼和姜鳶竟齊齊消失。 她正想問陸照禮他倆去哪兒了,就聽見他說:“虞師妹, 情況如何,那鬼到底死在了哪處?” 虞沛又想起那枚灼目的銅釵。 她緊了下手, 說:“還沒查清?!?/br> 陸照禮重重嘆氣:“可惜了?!?/br> “可什么惜?”銀闌忽然出聲,神情躁戾,“難不成要她因入魂術(shù)死了,才算不可惜?” 他這一句嗆得陸照禮出不了聲兒。 好半晌,陸照禮才生硬回道:“在下并無此意, 只是冒了如此風(fēng)險(xiǎn)卻沒什么收獲, 心覺可惜而已——倒是你,恕我直言, 你終究是妖, 未免管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