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 第96節(jié)
導(dǎo)演跟聞銘說了,聞銘抬眼,目光跟季淮在空中遙遙相撞。 他認識這個人。 他在沈舟然的手機里看到過季淮的照片。 導(dǎo)演小聲說:“你看你找個借口給退掉,我看季總好像興致不高,可能會……” 他話還沒說完,聞銘已經(jīng)站起身來,往那一桌走去。 “季總,”聞銘端著酒杯,低頭看他,聲音不冷不熱,“找我?” 季淮不喜歡仰望別人,頭也不抬:“聞先生還是坐這一桌吧?!?/br> “如果我說不呢?!甭勩懯謸卧谧烂嫔?,俯下身一字一頓說道。 “如果你不愿意——” “我開玩笑呢,”聞銘打斷他,坐了下來,看著季淮,“季總這點幽默感都沒有嗎?” 這算什么幽默感?季淮扯扯嘴角,無聲冷笑:“坐下就別走了,畢竟?!彼麎旱吐曇?,桃花眼中一片幽深,“再看到你跟然然靠那么近,我就要想想娛樂圈還能不能容下你這號人了?!?/br> 聞銘下頜緊繃:“季總應(yīng)該也不是在娛樂圈一手遮天吧。”他的目光掃了眼季淮的腿,桀驁眉眼一揚,“恐怕還自身難保。” 季淮緊緊盯著他。 兩人之間的氣氛太過緊繃,周圍人不像受及無辜,端著酒看似交談地坐遠了點。 “他們好像在吵架?”周西岑說,目光看向季淮和聞銘。 沈舟然“嗯”了聲,慢慢剝著紙皮蛋糕的外皮。 “你說他們在吵什么?剛才那個長頭發(fā)的是不是在看你?” “可能吧?!彼Я丝诘案?。 蛋糕上面撒了核桃碎,還淋了焦糖,很符合他的口味。 周西岑扭頭瞪他:“真是謝謝你抽空敷衍我?!?/br> 沈舟然咽下嘴里的蛋糕:“你怎么比我還關(guān)心他們?!?/br> “他們?”周西岑瞬間捕捉到這個字,“你果然跟那個長頭發(fā)的娘娘腔認識吧,我就說他怎么老是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你。” 長頭發(fā)?娘娘腔? 季淮? 沈舟然咳了聲,好險把核桃碎卡進嗓子里,他趕緊喝了口熱茶沖下去:“你果然也跟杜啟白認識吧。” “杜啟白?誰?” 沈舟然說:“我舍友,你們很像?!彼鹗滞罂磿r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了,等回去到家要耗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周西岑已經(jīng)被成功轉(zhuǎn)移視線嚷嚷著“那你應(yīng)該讓我們見見”,他已經(jīng)伸手去抽紙巾擦手了。 “你干嘛?”周西岑問他。 “回家?!?/br> “???這么早?”周西岑不想跟他這么快分別,“不多待會嗎?他們晚上還有別的場,聽說會一直玩到凌晨。” 沈舟然細細拭干凈每根手指:“不了,我們家有門禁?!?/br> “幾點?這才九點多?!?/br> “九點,就是我們家的門禁?!鄙蛑廴黄鹕恚安辉缌?,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聽說他要走,導(dǎo)演起身送他。 沈舟然看他喝得走路都晃,淡聲婉拒了:“不用了,自己就好。” “那、那不行?!睂?dǎo)演手在空中一揮,說什么“我得送送你啊沈先生”,“讓你參加節(jié)目真是我最明確的決定”,“第二季還找你啊”,之類的話禿嚕嚕說了一堆,抬眼一看,人早就走了。 入秋的晚上風(fēng)一吹有些涼。 沈舟然站在酒店門口,兩風(fēng)一吹,嗓子一受激,便忍不住咳嗽幾聲。 他退回酒店大堂,心想應(yīng)該把大哥給他的圍巾戴上,再穿個風(fēng)衣。 剛剛才給司機發(fā)消息說來接,估計還要等一會,要不要直接打個車回家呢?沈舟然拿著手機,猶豫不決。 聽說他走了趕緊追出來的詹悅辰一出電梯,就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沈舟然。 他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沙發(fā)上,脊背挺直,正看著手機頁面發(fā)呆。 “沈老師。”詹悅辰喊他,聲音穿過大堂,帶起回音。 沈舟然回身望去。 “沈老師?!闭矏偝阶哌M,又喊了他一聲。 沈舟然“嗯”了聲,收起手機問他:“不留在上面玩嗎?” “聽說你要走,想下來找你,”詹悅辰深邃的眼眸看著他,目光有些過分灼熱了,“沈舟然,”他喊,頓了頓,似乎不習(xí)慣這個稱呼,“我想和你說句話,我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有下次見面的機會,我怕我不說,這輩子都說不出口了?!?/br> 沈舟然對他要說什么,心底有了預(yù)感。 果然。 “沈舟然,我喜歡你?!?/br> 好不容易擺脫季淮追出來的聞銘聽了,腳步頓在那里,深深看著大廳里的兩人。 兩人都沒注意到他。 沈舟然心底嘆氣,詹悅辰還是說了出來。他不想讓他傷心,說:“我知道,我也很喜歡你。你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值得別人喜歡。” 詹悅辰期待的眼眸一點點黯淡,他想說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但也知道沈舟然是在婉拒,給他留面子。 于是他故作輕松的笑了:“能得到沈老師的喜歡,真難得。這是我的榮幸?!?/br> 他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但眼底還是流露出傷心。 沈舟然裝作看不見,努力開了個玩笑活躍氣氛:“是嗎?我以為挺簡單的,網(wǎng)上之前不都說我見一個愛一個么。” 詹悅辰配合地笑了:“開播之前的言論嗎?我其實看到了,經(jīng)紀(jì)人私下里跟我說過,還讓我不要選沈老師,說你有不少前科。但事實證明,你不是那樣的人,謠言真的很離譜?!?/br> 誰成想,沈舟然搖了搖頭:“那不是謠言?!?/br> 詹悅辰徹底愣住了:“???” 他微微偏頭,黑發(fā)順著動作垂下,遮擋了神情,冷白如玉的臉上顯得難堪又脆弱,長睫輕顫:“你就當(dāng)我那段時間不正常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F(xiàn)在回想起來荒唐又愚蠢,簡直可笑極了?!?/br> “我、沈老師……”詹悅辰下意識降低音量喊他。 他好像不小心戳到了沈老師傷心的地方。 聞銘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攥緊。 這是什么意思?沈舟然是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嗎? 所以,現(xiàn)在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沒事,”沈舟然又搖了搖頭,“誰都有段黑歷史,對吧?就像青春期一樣?!?/br> 詹悅辰說:“對,所以沒什么大不了。” 沈舟然點點頭:“我的司機來了,先走了?!?/br> “沈老師,我們還能再見嗎?”詹悅辰問他,心底的不舍幾乎將他淹沒,近乎貪婪地打量沈舟然的清冷眉眼,似乎要深深刻進心底。 沈舟然很輕地笑了:“會的,我們有緣分。詹悅辰,祝你前程似錦?!?/br> “好,我一定不會辜負老師的期望?!?/br> 詹悅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眼底升起nongnong的斗志。 現(xiàn)在的自己還不成熟,所擁有的太少了。他早晚要站在沈舟然能輕易看到的地方,對他再說明自己的喜歡。 聞銘看他轉(zhuǎn)身,默默退到柱子后面擋住身形,眼中有光明明滅滅。沈舟然剛剛垂首低語,背影黯然的模樣一遍遍在他腦中回放。 如果,沈舟然真的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是有苦衷的。 聞銘因為這一句話,心底升起了難以忽視的雀躍,簡直不正常。 可他想,沈舟然不是故意那樣對自己的。 他是迫不得已。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理由。 等聞銘反應(yīng)過來,他的腳已經(jīng)邁出,整個人從柱子后面走出來,想去追那個離開的人影。 卻被詹悅辰喊?。骸奥劺蠋??您怎么在這里?” 酒店門外。 沈舟然打開車門坐上去。 司機王叔笑著問他:“小少爺今晚玩得開心嗎?” “還好?!鄙蛑廴幌氲饺菰伭x他們,淺淺笑了。 跟自己的朋友們,聊聊天,總會讓人心情愉悅。 至于那點小插曲,無傷大雅。 王叔邊開車邊說:“對了,大少爺之前囑咐我,說今晚上把你送回別墅睡。要是想回來明天再回?!?/br> “嗯?”沈舟然側(cè)目看他,“為什么?” “大少爺今晚有應(yīng)酬,說可能會喝不少酒,會打擾到你休息。” 沈舟然眉心慢慢蹙緊:“喝不少,是多少?” 王叔說:“這我不知道。不過大少爺都說比較棘手,那應(yīng)該少不了。聽說是國外項目太燒錢,得找投資商合作補上資金鏈,這次我們是求人家,可能酒桌上……哎,不說這個,我送小少爺回別墅?!?/br> “不回別墅,”沈舟然一點點抿起嘴角,心底焦急,“王叔,開快點?!?/br> 王叔可不敢快,但沈舟然一個勁地催,只好提速。 沈舟然一路強壓著不適回了家,打開門,發(fā)現(xiàn)里面黑暗一片,沒有人。 也是,之前哪一次應(yīng)酬沈駱洲不是后半夜才回來。 沈舟然打開燈,關(guān)上門后站在玄關(guān)處緩了緩。把胃里的惡心感壓下去,覺得好受些才從口袋摸出手機,給沈駱洲發(f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