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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2052節(jié)

    蕭二太太被蕭遙扭得受不了,再一想蕭遙的畫作,未必能賣得出去,這么一來,便不算蕭遙的墨寶流落在外,當下點頭:“既如此,你將畫拿來,我悄悄差人送過去。”

    蕭遙笑道:“還未裝裱,這裝裱也勞煩娘了?!?/br>
    “書肆里便有裝裱的,拿過去再裝裱便是。”蕭二太太笑道。

    蕭遙第二日,在跟蕭二公子蕭三公子一行人去莊子上玩耍之前,便將風干了的《賣花小童》悄悄拿去給蕭二太太,將畫作交出去,她這才高高興興地坐上馬車,跟府里的幾個姑娘一道出門玩耍。

    蕭二太太的書肆位于柳枝巷,故名柳枝書肆。

    柳枝書肆這一帶,除了賣筆墨紙硯、古玩字畫的,便是買香燭紙寶符箓的,故來此的,三教九流都有。

    柳枝書肆生意并不好,掌柜拿到二太太托人帶過來的《賣花小童》時,裝裱師父正無事可做,他便將畫交給裝裱師父,讓他盡快裝裱。

    《賣花小童》這幅畫并不大,裝裱師父很快裝裱好了,拿去給掌柜時說道:“這是何人所作?看著與真人無二,與時下的畫作不同,怕是不好賣出去?!?/br>
    掌柜的聽了,看了一眼畫,也覺得不好賣,但這柳枝書肆生意不好,就沒什么是賣得好的,當下道:“無妨,掛著便是了?!边@幅畫定價100兩,昂貴至極,根本便不可能賣得出去。

    不曾想,剛掛上去沒多久,便有路過買蠟燭的和尚見著了。

    柳掌柜見問這幅畫,心中有些詫異,鼓起勇氣說出這幅畫的價格。

    那和尚一聽,便猶豫了,最后說需要回去想想,很快便離開。

    柳掌柜見了,便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這畫本身不好賣,再賣這個價格,更不好賣了。

    然而,次日一早,昨日那和尚帶著一個大和尚來了。

    大和尚盯著畫觀察良久,又取下來細看,最后竟一言不發(fā),放下一百兩銀子,拿著畫走了!

    柳掌柜和裝裱師父俱都目瞪口呆,等人走了,裝裱師父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這、那,那幅畫,難道是新出現(xiàn)的名家不成?不然如此普通的一幅畫,怎地竟有人出一百兩買走?”

    柳掌柜也不解,尋思半晌,也才不著,便搖著頭說道:“興許是那些和尚品味異于常人罷了?!?/br>
    裝裱師父卻還是十分震驚:“那樣的畫作,我也能畫出來。掌柜的,我即刻去畫,回頭裝裱好,你須我掛上去賣,回頭所得銀子,我給你一成?!?/br>
    柳掌柜很爽快:“成!”那樣的畫,隨便一掛便能賣上一百兩,他們不賺這錢,老天爺都會看不過眼的。

    第937章

    裝裱師父瘋魔了一般,當即便收拾行當,準備歸家作畫,一面收拾一面對柳掌柜道:“掌柜的,我家去作畫,若有人來巡視,你幫我遮掩一二,拜托了?!?/br>
    柳掌柜也十分激動,聞言忙點頭:“你只管放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我們這書肆,平日也沒幾個客人,便是有人要裝裱,讓他將畫作留下便是?!闭f完連連催促裝裱師父趕緊回去作畫。

    裝裱師父得了保證,馬上回去埋頭作畫。

    他想到即將大富大貴,激動萬分,臉色也變得潮紅。

    裝裱師父原以為,先前那大和尚畫一百兩買下的畫兒,自己一天可以作幾幅,然而一天過去了,他一副都未曾畫完,而且每一張廢棄的稿,看起來均一塌糊涂。

    裝裱師父十分不解,他抓耳撓腮,將自己畫廢了的畫一張接一張細看,怎么看都不明白,為什么看起來那般簡單的畫作,畫出來竟那么難。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呢?

    裝裱師父一邊想,一邊回憶那幅《賣花小童》圖。

    回憶了許久,又觀察自己的習作,覺得已經(jīng)找到問題了,他便隨便扒了幾口飯,關(guān)起門來繼續(xù)作畫。

    不知不覺雄雞唱曉,天色大亮。

    裝裱師父熬了一夜,熬得雙眼滿是血絲,他看著扔了滿地的廢稿,發(fā)現(xiàn)一夜過去,自己竟一幅畫也未曾畫成,不由得抓著頭發(fā)撕扯:“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明明那般簡單……”

    裝裱師父的妻子領(lǐng)著一個小丫鬟過來叫他去用朝食,見了他這樣子,吃了一驚:“老爺,你怎么啦?發(fā)生了何事?”

    裝裱師父搖搖頭:“無事。”他一定可以畫的,一定可以的。

    吃完朝食,裝裱師父不信邪,又回去關(guān)起門來作畫。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裝裱師父所在的書房到處是扔掉的廢稿,他雙眼血紅,狀若瘋子,不住地扯自己本來便不多的頭發(fā):“啊啊啊,我不可能失敗的,不可能失敗的!”

    他不顧憂心忡忡的妻子,吃完朝食,又回去關(guān)門作畫。

    即將用午膳時,柳掌柜來了,他跟裝裱師父的妻子見了禮,便興沖沖地問道:“弟妹,牛兄弟何在?”

    牛太太忙道:“他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作畫,瘋了一般,柳掌柜,拜托你幫我勸勸他罷?!?/br>
    “放心?!绷乒衤牣?,心中大喜,以為牛師父此間作畫大成,故一直沉浸其中。

    柳掌柜加快腳步,幾乎是跑一般,跑向牛師父作畫之處,一邊跑一邊激動地叫道:“牛兄弟,我來看你了。你這兩日作畫幾何?那個大和尚又來說,問還有沒有那種畫,價格不是問題?!?/br>
    說到最后,他來到牛家書房外,一下子用力推開門。

    當看清門內(nèi)的情況時,柳掌柜驚呆了,反應(yīng)過來之后,更是透心涼。

    只見原本還算寬敞的書房中,到處都是揉作一團的廢稿,而牛師父,則紅著眼睛、披頭散發(fā)站在廢稿之中,直愣愣地看著他。

    半晌,牛師父反應(yīng)過來了,快步?jīng)_到柳掌柜跟前,一把揪住柳掌柜的衣領(lǐng),激動地問道:“掌柜的,你方才說什么來著?大和尚愿意出多少銀子買畫?”

    柳掌柜沒答話,他推開牛師父的手,彎腰撿起兩張揉作一團的畫,打開細看,見兩幅畫均是不成樣子,不說與那幅《賣花小童》比,便是人形也沒有,便搖了搖頭,看向又要來揪自己衣領(lǐng)的牛師父:

    “老牛啊,你也莫說我不肯幫你,你這畫作,怕是十年八年之后,都沒法子賣出去?!?/br>
    牛師父狀若瘋狂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掌柜的,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定能畫出來的。又不是大師畫的極難的寫意畫,只是照著畫的普通畫,我不可能畫不好的?!?/br>
    柳掌柜拍了拍牛師父的肩膀:“老牛啊,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畫手,隨便畫一幅過去從未見過的畫,便要價一百兩?”

    牛師父呆呆地看著柳掌柜,問道:“為什么?”

    柳掌柜道:“因為難,因為這或許是一種新畫法,是濫觴之作?!彼f到這里,嘆了口氣,“我原本與你一般,看過那幅畫之后,以為簡單得很,很容易臨摹,可看到你接連兩日,皆畫得一塌糊涂,我便明白了?!?/br>
    牛師父還是搖頭:“可是看起來那般簡單……”他還是無法相信,自己會與發(fā)財失之交臂。

    柳掌柜道:“若是簡單,那大和尚自己臨摹,或是找人臨摹不就行了么,何必再來買?還說價錢不是問題?”說完看著瘋子一般的牛師父,又道,“老弟啊,現(xiàn)實點,莫要當真瘋魔了。”

    他還要回去答復大和尚,故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大和尚一見他回來,馬上站了起來,急問:“如何?施主可有畫?”一邊說一邊打量柳掌柜,見柳掌柜兩手空無一物,臉上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

    柳掌柜見他那急切失望之意,竟無半點方外之人的淡然,不由得嘖嘖稱奇,心里則將《賣花小童》這幅畫的價值又高估了不少。

    他將大和尚請進來,這才歉意地道:“抱歉,大師,本店已沒有畫?!?/br>
    大和尚大急,連忙問:“施主方便告知何時有畫么?”

    柳掌柜道:“我回頭與送畫者打聽一二,若有,會告知大師,敢問大師——”

    大和尚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貧僧乃相國寺的僧人,法號達通,施主若有畫,只管往相國寺去,報出貧僧法號則可?!?/br>
    柳掌柜得知他竟是相國寺的“達”字輩僧人,心中大吃一驚,忙道:“達通大師且放心,若有了畫,定會使人去通知達通大師?!闭f完,遲疑片刻,又問道,

    “敢問大師,緣何對此種新畫法如此推崇?可是這種畫有什么普通人看不懂的神秘之處?”

    達通大師雙手合十,口宣佛號,說道:“施主說笑了,貧僧喜愛這畫,只因它是采用了新畫法,并無特異之處。”

    柳掌柜又道:“聽聞一善大師公參造化,于佛一道幾乎圓滿,只因放不下‘人像畫’這一癡,才不得圓滿,可是真的?”

    達通大師面容已經(jīng)恢復了素日的淡然,說道:“阿彌陀佛,掌門師父之事,小僧不敢置喙?!庇侄诹乒袢粲行庐嫞瑒?wù)必第一時間通知他,這才離去。

    柳掌柜目送達通大師離開,想到賣出那樣一幅畫,便超過一百兩,心中不免火熱,忙給先前拿畫過來的老趙傳訊,將畫作如何受大和尚歡迎添油加醋說一通,讓老趙盡快收更多的畫作上來。

    老趙得了信,連忙回去告知蕭二太太。

    蕭二太太得知蕭遙的畫不僅次日便賣了出去,而且一賣便是一百兩的高價,大吃一驚,當即就要去找蕭遙,但想到蕭遙此間或許在城外莊子玩得開心,她派人過去,難免打擾了蕭遙的雅興,便按捺住了,決定等蕭遙回來再說。

    蕭遙在城外的莊子中的確玩耍得很快樂,她不僅在莊子內(nèi)到處走,還跟著蕭三公子幾個到莊子外的農(nóng)家小村子里玩耍,之后又去爬山,玩得不亦說乎。

    對于其他人來說,是漲了見識,得了玩興,對蕭遙而言,除了這些,更多的是,對鄉(xiāng)村農(nóng)民艱辛生活的了解,對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卻始終頑強生活的農(nóng)民的進一步認識。

    建安侯府的租子比其他地方的低,可饒是如此,還是有很多佃戶交不上租子,可見對他們而言,生活有多苦。

    而手上尚有農(nóng)田的農(nóng)民呢,日子也并不算很好過,一旦歉收,他們活不下去,便賣糧賣田,直至最后失去所有土地,淪為佃農(nóng),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

    蕭遙見過的農(nóng)民佃戶,基本上都比年齡顯得蒼老許多,每個人的臉上,都背負著生活的重量,他們望著農(nóng)田出神時,如同雕像一般,仿佛要在時光中永恒。

    和這些佃戶農(nóng)民相比,他們家的小童,卻又帶著懵懂的天真,臉上是純?nèi)坏目鞓?,似乎并不知道父母的艱難。

    這樣的對比,讓蕭遙畫興大作。

    故她回去用膳之后,便馬上關(guān)上門作畫,將白日自己所見且印象深刻的畫下來。

    蕭三公子知道jiejiemeimei們平日里極少出門的機會,尤其是蕭遙,因此又安排大家參加廟會。

    廟會十分熱鬧,來往的,不再全是面容愁苦卻又始終堅韌不拔的農(nóng)民與佃戶,還有家境富裕的地主與員外,更有家境富貴的少爺小姐以及走南闖北的行商。

    蕭遙于廟會的熱鬧之中,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萬丈紅塵的蕓蕓眾生,覺得有意思極了。

    楓葉飄零,可在廟會的炮仗紅紙中,半點不見蕭瑟之意,有的是無盡的熱鬧與煩囂。

    蕭二姑娘笑著拉姐妹們?nèi)デ蠛灒秩ピS愿樹上掛愿望,明亮美麗的眸子里,帶著深深的期盼,笑道:“只愿歲月靜好,合家安康和美?!?/br>
    周二公子搖著紙扇出現(xiàn),含笑說道:“二姑娘如此誠心,定能心想事成的?!?/br>
    蕭二公子、蕭三公子見了他,俱是對他怒目而視,又戒備地站在蕭二姑娘身前,不許他靠近。

    周二公子一派風流地搖著手中的折扇,笑道:“今日不過偶遇,兩位何必對在下如臨大敵?”說完看向高大的許愿樹,這一看,愣了一會兒,旋即大驚:“怎么是她?”

    他看到的,是將許愿荷包掛到樹上之后認真祈禱的蕭遙。

    縱使此處人擠人,熙熙攘攘,他仍然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身處其中美得驚人的蕭遙——風吹起她的幕簾,那張美麗的臉蛋只是一閃而過,可他卻已然看清楚。

    蕭三公子大怒,快步上前擋在蕭遙跟前,冷冷地道:“周二公子亂叫什么?我meimei可不認得你?!?/br>
    周二公子見不到蕭遙的臉,又被蕭三公子這么一說,冷靜下來,驀地想起蕭二姑娘跟她說的,她那個被拐子拐走的三meimei與春風樓的名妓遙姑娘很似,當下笑道:“看錯人了,請蕭三公子原諒則個?!?/br>
    想起方才驚鴻一瞥所見那張芙蓉臉,他下意識問自己:“當真看錯人了么?”

    那般相似,那般叫人驚艷的臉蛋,當真不是同一個人么?

    蕭三公子冷哼了哼,招呼女眷們回去。

    蕭遙也看見周二公子了,有蕭三公子出頭,她一言不發(fā),跟著蕭三公子行事。

    回到莊子上,她將遇見周二公子一事拋到了腦后,又沉浸在作畫中。

    周二公子卻是越想越好奇,便借口去城外打獵,天黑才下來,順理成章地去蕭家的莊子投宿。

    天色已晚,城門已然關(guān)閉,便是蕭二公子與蕭三公子極其不喜周二公子,也沒法子拒絕他來此投宿,便留了他一夜。

    為了避免周二公子夜探莊子驚了女眷——周二公子聲名狼藉,過去的確做出過這等失禮之事,不由人不妨——蕭二公子干脆跟周二公子秉燭夜談,最后借口說兩人投契,與周二公子抵足而眠。

    周二公子第一晚夜探蕭遙香閨的計劃失敗,便決定留待第二晚,不想次日,蕭二公子與蕭三公子便說,他們出來數(shù)日,該回城了。

    周二公子沒了借口,也只得跟著回城,但他心里始終覺得,建安侯府越是防范,便越是有問題,不免對此事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