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搞事日常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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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揚鞭斥馬,橫沖直撞,不少宮侍狼狽閃躲,好險沒撞著人。 何皎皎與嘉寧互望一眼,兩人都收了笑,避到宮女們后邊去了。 嘉寧努努嘴,小聲說道:“令儀,二哥要收拾人了?!?/br> 何皎皎嗯一聲算作回應(yīng),她攏了攏披風(fēng),低眉頷首地站好,沒有再說話。 再看凌行止,已是面沉如水。 他暫且一言不發(fā),沒有登時發(fā)作。 少年中為首之人墨衣玉冠,遠遠瞧見他們一行,打馬到凌行止面前,才翻身下來,他撩過大氅抱拳對凌行止俯身行禮,“見過二哥!” 九皇子精神抖擻,好個意氣風(fēng)發(fā),他向凌行止身后探來目光,眼睛一亮,“嘉寧和令儀也在啊?!?/br> 二人都沒理他,嘉寧沒忍住,掩唇笑出來,“傻子,還樂呢?!?/br> 何皎皎也覺得挺好笑的,她彎了彎唇,卻沒笑出來。 她垂眸往下看,繡鞋碾了碾雪地,心不在焉道:“你哥哥馬上要遭殃了,你還樂呢?” 嘉寧和九皇子同為一母所出,骨rou親情,血濃于水,但不礙著她看他熱鬧,“活該,誰讓他一天到晚,只曉得和人廝混?” 何皎皎見嘉寧忙著幸災(zāi)樂禍,沒注意到她。 她便悄悄又往后挪了挪,期頤能借著嘉寧和宮女們的身形,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 剛剛恍然一瞥。 何皎皎瞧見了燕東籬披著青氅,騎一匹黑馬綴在隊伍末尾。 讓那群飛揚跋扈的紈绔們,襯得格外蕭索單薄。 何皎皎不想面對他。 盛京城里多少王孫貴胄,唯獨燕東籬,何皎皎應(yīng)付不來。 她不去看他,然而心里一直琢磨著。 她想他前些日子被凌昭踹得吐了血,還跟來獵場,天寒地凍,他身體受得住么? 可是…… 何皎皎轉(zhuǎn)念思及至燕東籬的身份,心情驀地低落。 表面鄰國游學(xué),實則敵國為質(zhì)。 居人之下,來不來得的,能由著誰呢。 那邊,馬背上的少年們紛紛下馬,九皇子身后緊隨兩名少年上前見禮,喚凌行止的是,“表哥?!?/br> 他們分別是鎮(zhèn)國大將軍蘇長寧的嫡長次子,長子在禁軍任職,次子在承乾宮給凌昭當(dāng)伴讀,過段日子,也要出去領(lǐng)差了。 凌行止面無表情,沒理蘇家二子,上下審視過九皇子一遍,他擠出點兒笑來,聲寒如冰:“九爺威風(fēng)?。俊?/br> 他直看得九皇子白了臉色,落下冷汗,“二、二哥。” 蘇家長子蘇淮躬身上前想要解釋,“表哥,我們只是……” 只是跑了圈兒馬,也沒撞著人,沒必要擺臉色吧。 “我們?” 凌行止神情漠然,卻是不怒自威,他打斷他:“你哪個我們?” 他陡然飛去一腳,踹彎了蘇淮膝蓋,“得意忘形的東西,殿前失儀,該當(dāng)何罪?!” 蘇淮讓他踹得趔趄,蘇二變了臉色,還欲再說,“表哥……” 蘇淮挨了打,腦子轉(zhuǎn)地飛快,他連忙摁住弟弟肩膀,兩人一起跪到地上,恭敬拜下:“臣等無心之過,請監(jiān)國息怒?!?/br> 蘇淮比弟弟看得明白,知道本該和蘇家同氣連枝的太子殿下,最是鐵面無私說一不二,都撞他手里了,老老實實認錯得了。 不過他臉上恭敬,心中些許疑惑。 想,這個時辰,凌行止即不去伴圣駕,也不去同他爹和朝臣商議獵場布防,在外邊晃悠什么? 他們可真是倒霉。 一霎時,除了九皇子和燕東籬,那群跑馬的公子哥兒們下餃子一樣跪了滿地。 少頃,九皇子跟著半跪下去,滿臉不服:“請監(jiān)國息怒?!?/br> 凌行止瞧他沒出息的樣兒,火直冒三丈,但當(dāng)著眾人的面,硬生生忍住。 他撇開眼,目光落到一旁鶴立雞群的燕東籬身上,沉聲道:“讓燕世子見笑了?!?/br> 燕東籬側(cè)身而立,頷首不語,亦不往他們那處看半眼,只作一副不卑不亢、置身事外狀。 凌行止接下來的話,卻讓他不經(jīng)意間,下意識抬了眸。 凌行止往后吩咐道:“嘉寧,你同令儀先走?!?/br> 他不當(dāng)著女眷的面罰人,算給這群公子哥兒們留了點兒面子。 得了他話,宮婢們擁護兩位少女?dāng)y手離去。 何皎皎仿佛逃離兇險之地一般,腳步剛要輕快起來,嘉寧和她并肩而行,拿肩膀輕輕撞了撞她,目露狡黠,“令儀,要十三弟在,那兒跪的人得多一個了罷?!?/br> 嘉寧公主喜歡湊熱鬧,意猶未盡。 可說不準(zhǔn)。 何皎皎默聲想,憑凌昭的倔脾氣,恐怕被太子當(dāng)眾打一頓,都不會低頭服軟。 心里想是一回事,何皎皎一時沒接上嘉寧的話,先察覺到一股深深的凝視紊繞。 她回眸看去,便和燕東籬獨一只的右眼,遙遙相望了。 濃穢夜色從遠方緩緩蠶食天光而來,少年逆著夕陽的余暉站立,消瘦纖長,冬衣厚重,且被他穿出幾分翩然之姿。 而左眼玄黑眼罩的系帶,斜斜將他清俊面龐,斷成了明暗兩半。 何皎皎瞧燕東籬如此,對自己不冷不淡地揚唇笑了笑,眸光沉沉。 是了,這位北梁來得的皇子殿下,只有一只右眼完好。 他左眼帶著黑色眼罩,眼罩下面,是一團猙獰駭人的傷疤。 何皎皎慌忙收回目光,腦袋不自覺埋地極低,摟緊嘉寧的胳膊,直往她身邊直縮,“好了,我們快些走吧,老祖宗在驛站里邊,等著該急了。” 卻聽嘉寧突然笑嘻嘻地:“令儀,你可真逗?!?/br> 她終是發(fā)現(xiàn)何皎皎不對勁,笑著往后張望去:“你怎地每回到了燕九跟前,都跟個鵪鶉似得?” “你怕他什么啊?” 他們都叫燕東籬燕九。 她們已經(jīng)走遠,離開燕東籬視線,何皎皎佯裝鎮(zhèn)定地站直腰身,抬頭挺胸道:“我、我哪有?” “沒有嗎,你躲什么呢?” “你別胡說?!?/br> 何皎皎在嘉寧打量下,幾乎快要失去分寸。 她并不是真得沒脾氣,此刻惱怒起來,將嘉寧胳膊一把撒開,決定今天不跟她好了。 一番插科打諢,并未讓何皎皎把燕東籬,跟他的獨眼兒拋到腦后去。 以至于深夜,她在驛站里歇息下后,讓一場惡夢魘住。 夢里的黑暗茫茫無際,何皎皎望不見頭,逃脫不得。 但凡她一回頭,瘦伶伶的燕東籬便陰魂不散地出現(xiàn),猶如索命厲鬼。 他左眼的傷疤化為深淵般的黑洞,臉上淋漓鮮血橫流,少年凄厲綿長地喊:“何皎皎,你還我眼睛來!” 說著伸出又尖又長的指甲,神情怨毒地來挖她眼睛。 何皎皎被嚇醒兩次,冷汗?jié)裢隔W角碎發(fā)。 她并非害怕燕東籬,只是一見著他,便良心難安。 沒多少人知道。 燕東籬的眼睛,其實是何皎皎用小弩打瞎的。 何皎皎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手里攥緊被子,磨了磨牙。 都怪凌昭。 第11章 爭吵 ◎凌昭,你講不講良心?◎ * “郡主娘娘?” 冬夜寂靜,黑暗深邃,何皎皎床邊忽地立起一道輪廓更深的陰影,女子聲音輕輕:“您要起夜?” 今晚雪蕊值夜,睡在她床邊的腳榻上,此刻聽見動靜,坐起來問她道:“需得掌燈么?” 何皎皎小小打了個哈欠,輕聲應(yīng):“不用,你歇著吧?!?/br> 出門在外,驛站不比皇宮,她歇在太后臥房隔間。 何皎皎怕自己再掉進噩夢里頭尖叫出聲,擾了老人家安歇,不肯再睡去。 于是她硬睜著眼睛,思緒茫茫間,熬到窗外泛白。 寅時正,早起宮仆在外頭輕手輕腳地忙碌起來,四處亮了燈。 何皎皎穿衣起床,攙著雪蕊的手出門,用冷水洗了把臉。 冬晨凜冽,呵氣凝霧,冰帕子貼上臉,寒意沖上腦門,何皎皎不得不清醒了幾分。 她再讓小宮女去拿來脂粉,細細地在眼下蓋了薄薄一層。 屋外晨色暗沉,屋內(nèi)燈火昏昏,何皎皎比著銅鏡問,“雪蕊,看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