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九 螢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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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與西村學長重逢后一個月,他整個人都混亂了。這段期間,秋葉陷入低潮, 受虐癖變本加厲,唇角經常帶著傷。望不到底的黑色瞳眸被愛翻騰、銹蝕, 彷彿墓地的磷火閃爍發(fā)亮---懷著憂鬱的憔悴青年,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凄艷。 廉價旅館的床上,我們在萬千鏡面的光影折射中糾纏,秋葉彷彿要將顫慄與激動, 用力夾緊似地,臀縫緊緊扣著我的陽具。我勃起的yinjing深深搗入他腸道, 來來回回進出了好一陣子,激動得連保險套都險些滑落了。彼此都被對方的汗水, 弄得濕漉漉的,肌膚發(fā)亮。秋葉呻吟得既大聲又浪蕩,他在接近高潮時叫我揍他, 狠狠地,不需留情!隱忍的情緒不斷膨脹,來勢洶洶,我揪住了那漆黑的亂發(fā), 往墻上撞,一下,兩下,三下,直到秋葉的前額濺開了血......他頭破血流地后仰, 摔到地毯上,拽住自己硬挺的性器,發(fā)出銷魂的低吟,往前飆出一股股的雪白jingye。 唇角顫慄著,開合,他的雙眼瞇起,露出毒品重度成癮者似的恍惚神情。 「就這樣,把我敲碎掉吧?!骨锶~用微弱的嗓音嘆息。他頸部環(huán)繞著大片瘀青。 彷彿有無數蝴蝶攀附在纖白的頸子上,飢餓地吸著他的精魂,背脊則是鞭痕。 如果我不照辦的話,秋葉仍會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找陌生的面孔來傷害自己吧。 指縫殘留著發(fā)絲的觸感,微微抽痛我的心。被燙傷似地逃避他的眼神, 我是不情愿傷害秋葉的。然而這是他靈魂藉以流亡的唯一出口! 秋葉緩緩爬過來,貼在我的腳邊,他的臉蛋有一種綢緞般的冰冷觸感,彷彿水母。 「律?!顾氄Z,并伸出舌頭慢慢舔我的腳背。 血跡像是花瓣沾在床單上,我望著他的長睫毛,薄而微抿的紅唇,垂散的瀏海。 望著那兩道修整過的、形狀優(yōu)雅的眉毛。忽然感覺到一種,滅頂前的悲傷。 「婚禮的邀請卡寄來了?!顾痤^,張著濕潤的雙眼說:「西村學長的婚禮。」 「你覺得我該去嗎?」秋葉陰森森地露齒而笑,我看見他牙縫沾著蛛網般的血絲。 「不要去?!刮矣眉埥聿林锶~唇角的擦傷,如果記憶也能隨意擦拭掉就好了。 「律希望我不要去啊。」秋葉輕聲說:「但我沒辦法不去呢。因為是學長, 是我那么喜歡過的學長,在彼岸呼喚我啊。不去不行。膽怯得逃走的話, 一生都會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惡夢就真的沒辦法結束了噢。初戀的惡夢?!?/br> 「生命里并不是祇有愛情啊?!刮覄褡瑁骸高€有一些值得珍惜的東西?!?/br> 「律其實不喜歡道雪吧?!骨锶~低語:「我不知道你刻意接近他想做什么...... 但你會因為生命中還有其他值得珍惜的東西,停止你要做的事情嗎?」 「......」 「做不到,對吧。為了得到情報,甚至愿意滿足我任性的要求。 吶,律在cao我的時候,考慮過生命中還有什么值得珍惜的東西嗎? 道雪插入你屁股的時候,你曾想過會有什么重要的事物,將因此崩解壞滅嗎?」 我石像般坐著,一句話都沒辦法反駁。 「我知道的噢,律太溫柔了,愿意抱我,祇是因為同情而已。道雪基本上--- 是瘋子與笨蛋的混合體,把持住自己不沉溺下去,很容易就能把他耍得團團轉的, 哪里需要打探什么呢?道雪早就對你一見鐘情了??!祇要溫柔地對待那傢伙, 他連心臟都會甘愿為你掏出來的。即使如此,你還是代替其他人抱了我。 你一定是想,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手下留情,不會讓我徹底壞掉的,對吧?」 「但怎么辦呢?」秋葉微笑的唇在發(fā)顫,變白:「我已經是破損的一個人了。」 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抓了桌上的paradisetea煙盒,從里頭拿了一支天堂茶。 紅茶香氛從煙盒的縫隙飄了出來,輕輕淺淺的,有些勾人。秋葉垂下了長睫毛, 將香菸夾在唇縫里打火。一縷白煙從他的口中吁出,味道柔和,聞起來很舒服, 彷彿所有淤塞在肺部的鬱悶,也一口氣緩解了。 秋葉遞了一支菸給我,為我點上火。 「起碼,別一個人去?!钩橥暌桓魏?,我提議:「我會陪著你的?!?/br> 秋葉定定地看了我的雙眼一會兒。 「真的?」 「嗯?!?/br> 「說不定我會大鬧會場噢?!?/br> 「無所謂?!?/br> 「喔?」 「坦率一點,很好?!?/br> 「砸壞香檳塔,然后倒在婚宴蛋糕上學嬰兒哭泣也可以嗎?」秋葉笑著問。 「隨你高興吧。」我聳聳肩:「我會拉你起來。」 「拉不起來的?!?/br> 秋葉笑容漸漸緩和了,最后一句話幾乎聽不清楚--- 「因為我太任性了?!?/br> 那是秋葉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現在回想,西村的婚宴就像惡夢一樣。先是音樂出了錯,鋼琴一壓下去, 什么聲音也沒有出來,接著我身旁的秋葉站起,筆直地在紅毯上前進, 和司儀交談了幾句便接過麥克風。他一身純白的西服,纖細而俊美,搶盡了風采。 「我得感謝西村學長在學校對我的特別照顧?!骨锶~眼底藏著最精緻的感傷, 他一顆一顆開始解白襯衫的扣子。穿著新郎服的西村驚愕不已,面色鐵青。 「秋葉!快給我下來!你在做什么!」西村怒吼著。 「雖然你總是一臉厭煩,不愿意聽我說話,但祇要一眼,祇要一下子就好了。」 秋葉拿出鋒利的短刀,指著胸腹笑了:「這里頭,盡是因戀慕而發(fā)炎的臟器; 所有你嫌噁心的東西,現在,在這里,我通通清乾凈??茨闶且`踏還是丟棄, 都已經不要緊了。因為那已經是與我沒有關係的東西了。這就是我給你的祝福?!?/br> 「住手......住手......」我感到一陣暈眩,驀然站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但我知道自己來不及了。 在秋葉與西村重逢的那一刻,就已經來不及了。 早在多年前,西村將秋葉叫到體育倉庫,怒罵與拳頭淋滿秋葉身體的那一刻, 羞辱與怨恨在他血脈里流通的那一刻,毀壞就已經開始了。 刀子撲地一下捅進肚腹,秋葉牙關格格作響,從左至右的緩緩拉出一道裂痕, 像是嘲笑一樣的血盆大口。源源不絕的鮮血四溢,禮堂震驚的觀眾,靜默如服喪。 在抽刀前秋葉的刀鋒往上一挑,腸子就像找到出口似地,嘩啦地攤落在雙腿間。 此起彼落的尖叫聲也在這時候響起---幾乎要將教堂的玻璃震碎的慘烈聲音。 西村吐了,新郎像個最窩囊的失敗者一樣,發(fā)出古怪的呻吟聲不停乾嘔。 往門口逃竄的賓客踩踏在歪倒的花束上,濺開了一地花瓣。 我跪伏在腥紅色的地毯,滿臉淚水,彷彿最虔誠的朝圣者,注視眼前的受難像。 秋葉慢慢地,慢慢地坐在司儀椅上,頭顱失去力氣,歪在胸前。 眼簾微張,他唇角滿足地上揚,漸漸溢出一絲血跡。 畢業(yè)后,我辭去銀飾店的工作,進入一家位于難波、福利不錯的藥廠當業(yè)務, 并與立花店長開始交往。一個一個找上門的對象,都被他以最冰冷的言語回絕, 刺傷了心。就像我所期望的那樣---他終于將所有人都推開了。 提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搬入二樓,我與店長過著,像是半同居般的生活。 每天仍是會回去照顧堇,祇是耗在立花身上的時間變得更多了。 秋葉的死帶給我很大的震撼。 一條年輕的生命,就在眼前用最嚴酷的方法離開。 他恐怕早就想找一個最佳的機會,將惡夢般痛徹精髓的痛苦返還給他的學長吧。 我經常夢見他。 夢里的他,仍是那副靦腆斯文的樣子??雌饋磉^得很好。 比他活著的時候,要精神得多。 我們兩個坐在深夜的河畔,他輕輕對我說話。但我怎么也聽不清楚他說什么。 最后我祇好讀他的唇。 「律有沒有看過螢火蟲?」秋葉微笑著問。 我搖搖頭當作是回答。 秋葉溫柔地笑了。他微微張開口--- 一隻又一隻閃爍著光輝的螢火蟲,從他的喉嚨攀爬而出,形成美麗的光流, 死一般在長草邊明滅、流蕩。 那真是絕美的幻夢,不像是人世間的景象。 「別在謊言中入迷,」秋葉無聲地說:「一旦入迷......」 秋葉秀靜的側影,漸漸在螢光中稀薄、模糊、消逝。 一旦入迷,會有怎樣的結果呢? ---我終究沒有聽到秋葉后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