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向主懺悔(4)
孿生姐妹各自誕下的女兒,雖弗能說瞧著完全就是一人,遮去眼睛,融野也知她二人有多相像。 而她二人形似神卻不似,仔細把臉瞅了也只會笑著說“美人美到極致總有幾分相似”。 更何況兩人不光神貌各異,就是一舉一動也全不相似。meimei兒時的促狹病還沒好全,真是在江戶城才有所收斂,離了城恨不能連蹦帶跳地歸府。平時一放松下來小動作就多,東張西望,抓臉撓頭,要不就拿手摳膝蓋,怎看都不像個無病無災平安長大的孩子。 jiejie則年長數歲,從小不好動貪玩,身子骨瘦些弱些,性子更冷些。她走路不緊不慢地,目不斜視,那般氣宇走到哪皆透著丹青世家養(yǎng)出來的一家之主的風華。 偶爾于江戶城中同jiejie覿面,受禮后面無表情地擦身而過,融野每每都覺后背緊繃,兩腿發(fā)軟。jiejie的目光越冰越寒越刺痛她的心,就越能濡潤她的xue。 “少總領大人,大當家的?!?/br> 府仆于屋外的喚聲攪擾了屋內姐妹二人rou體的溫存繾綣。 “直季大人接少當家快回府了?!?/br> 抖衣披身,永仙應答:“知道了,下去吧?!?/br> “直季……?”未聽過此名,融野昂首看向jiejie。 “我的側室,永寧的生父,你未見過?!?/br> “側室?!” 驚愕到收不住聲,融野盯視jiejie的臉,驟覺jiejie陌生得讓她害怕。 jiejie不僅有門戶相當的正室丈夫,還有一名側室,同時也是jiejie的次女,松雪永寧的生父。 她努力回憶,確信jiejie從未對她說起過,或者說她們姐妹間的聊話從未涉及過多少jiejie于京都的家室,甚至包括jiejie的次女永寧與長子永安。 “是jiejie招他來的么?!?/br> “嗯,府中得有男人打理——”見融野愕然中攜了困惑,永仙道:“我應你同你說過他,你是哪來的好記性?” 潮紅未退凈的臉蛋“唰”地通紅,融野低下頭去:“jiejie說過么……” “說過?!?/br> “嗯,好像是說過……” 然她竟是想不起一星半點。當時是在做什么,是她在嘬jiejie的奶,還是jiejie在弄她的xue,她這腦子,橫豎沒救了。 jiejie不多提男人,提起時總感冷淡無趣。帶長女永紹自京都下江戶的jiejie,融野曾深信不疑她的jiejie無需任何男人,jiejie只要她。 可這些亦皆系她自以為的,那“與丈夫床笫不合”也都是她通過jiejie生澀的吻與高潮時的瘋狂而妄下的結論。jiejie沒說過是否享受與丈夫與側室的男歡女愛,也不必說。 此處的主人是jiejie,少主是紹兒,跟松雪宗家府邸差不多大小的屋宅和差不多數量的仆從。宗家府邸無男主人亦打理得當,如何這里就得有個男人呢。融野想不透jiejie的話,只好朝別處想。 “jiejie?!?/br> “何事?!?/br> 仰首以望jiejie褪卻情色的冷面清顏,融野吞吐好半天,終是沒能問出那些不關她毫厘的風月枕邊事。 “無事,只當我沒來過吧。在此不便見jiejie的側室,恐節(jié)外生枝,融野這就走,jiejie保重?!?/br> “紹兒很想你?!?/br> “紹兒……” 撈了襦袢丟與meimei,永仙自仍赤身裸體的融野身上移開視線:“你要實在不想跟他碰面,就從后門走?!?/br> 不久前還同她擁吻交歡的jiejie變了個趕她走一般的口吻,融野既知穿上衣服的jiejie本就冷,也知說要走的本是她松雪融野。 她無力責怪誰,也沒那個智慧辨析應該責怪誰。 “紹兒今日也去畫所了么?!?/br> “是,少當家一睜眼就想去,天黑才回來?!?/br> 聽在前引路的少主乳母說著話,融野于后頷首:“那就好,她能喜歡就再好不過了?!?/br> 撣袖整襟,融野乍吃一痛。頸處紅痕未消,證實著午后她與長姐床榻間禁忌的瘋狂。 “告辭?!?/br> 于是她就這么,如做賊般離開了“京松雪”的府邸。畫所歸來的紹兒亮聲喊著“母親”,素未謀面的男人笑得溫厚。 她想她是該離開了。 心里不好受,想找人喝酒。她喝不到幾杯,可就是想喝。有一人家里肯定有酒,下酒菜也想有就有。 她很久不曾未經書信約定就來這了,她想碰個運氣,冬冬或許正在家煮飯煲湯呢。她去了,定不得冬冬的好臉色,但冬冬也僅僅會嘟囔著“真拿你這家伙沒辦法”,一面又啟開最易入口的甜酒斟與你。 “買回來了,先生?!?/br> 有人先她一步跨入隱雪先生的家門。那女子是仆從打扮,草鞋半穿半踏著,腿腳麻利又輕快。 “有勞有勞。拿豆腐蘸這個,我保證不會難吃?!?/br> 隔著門,融野聽見了冬冬的聲音。 “先生會吃,丁點沒變!” 等了多久,融野沒概念,她發(fā)呆常覺一個時辰也不比一剎長。 她只知那女子于她干等發(fā)呆的期間里,沒再走出冬冬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