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真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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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洗到換衣物,皆是他親自來。 “乖紜兒,來把藥喝了。” 處理完腿上傷處,他端起放置半晌的藥碗,苦澀的湯藥,光是聞著便讓人眉頭緊鎖。 為了康復(fù),還是乖乖一飲而盡。 陳懷迅速捏了粒烏梅糖喂進(jìn)嫣然動(dòng)人的小口中。 在她未及吐槽之前。 “哼~”撒嬌的話未能吐出,她很是不滿地哼哼,“不甜……” “怎會(huì)不甜?”知她嗜甜,他特地讓御廚炮制的特殊飴糖,比普通飴糖不知甜了多少倍。 “想喝核桃露?!?/br> “來人?!?/br> 宮女送來一盅釀制好的核桃鮮奶露。 陳懷周全,早就備好她愛吃的各種飲品點(diǎn)心。 喝完甜飲,覺得很是滿足,口中湯藥的苦澀盡數(shù)被壓了下去。 “五哥真好?!?/br> 她甜甜地拉起他的手。忽而聲音有些許變調(diào), “五哥……” “怎么了?好meimei?!标悜研χ?,以為她又想跟自己玩笑。 “換……墊布。” 大腿上的傷處,讓她這種事情也不得不假手于人。 陳懷應(yīng)著,起身解開她的裙帶。 “五哥……你、你不嫌棄meimei麻煩嗎?”心中羞赧,她拉起被角遮掩面容,悶聲問道。 “嫌棄?”陳懷輕聲一笑,“若是嫌棄,恐怕早丟了你這只燙手山芋?!?/br> “哼五哥~” “疼不疼?” 看著他傻里傻氣的樣子,她不由地失笑。 “不疼的,五哥?!?/br> 流這么多血,居然說不疼? “五哥快點(diǎn)兒嘛?!?/br> 見他盯著手中的紅物出神,她催促道。 “紜兒……” 為她重新穿戴整理好,他已然額上沁出薄汗,面色紅艷,呼吸也起了變化。 “五哥,”她輕輕喚他,啄一下男人俯身親近的唇瓣,“辛苦五哥了?!?/br> “這些奴才做的事情,五哥都為你做了,準(zhǔn)備怎么報(bào)答五哥?”他捏了捏白皙的臉蛋。 “五哥不要欺負(fù)阿紜……” “五哥怎么舍得欺負(fù)你呢,小傻子,蠢死了?!?/br> “你才蠢呢……”不甘心地反駁。 “成,是五哥蠢。” 安淡入眠,她環(huán)著結(jié)實(shí)的腰身。 “五哥,謝謝你?!?/br> “她們來拿你,怎么就乖乖去了?不知道反抗么?不知道叫人去知會(huì)我?” 見她情緒緩和,他開始同她算賬。 陳紜是故意入寇的。 蘭芳儀敢如此大張旗鼓,不止源于德妃出謀,更因?yàn)榈昧颂笤蕼?zhǔn)。 她被陳懷保護(hù)得太好,幾乎所有人都想借此機(jī)會(huì)除去她。 她的主動(dòng)入寇,不止扳倒了德妃,更挖出其背后所牽系的朝堂勢力。 廷尉使周春,早已與德妃沆瀣一氣,暗中處置齊國密探,篡改罪臣口供,籠絡(luò)官員。 德妃一倒,陳懷不再掣肘于朝中至少三分之一的勢力。 只是陳紜沒有想到,那位天師的出現(xiàn)竟會(huì)成為她的助力。 她原是計(jì)劃自證,蘭芳儀所出的證據(jù)本就是捏造,自然有漏洞。只是需要先讓德妃卸防,她的人才能順利去華萃宮搜查。 德妃身旁的大宮女,也是近日才終于被她買通。開始著手此計(jì)。 大宮女主動(dòng)向她披露德妃私通侍衛(wèi)一事,才讓她知道,原來水墨染之毒竟是需要那種方式來解。 那名失去自我意識的侍衛(wèi),一直被她藏在密室中養(yǎng)著,自從有過那次,德妃便開始不能停下,她需要男人,一直以來被壓抑克制的需求,徹底放縱起來。 蜀王嫌棄她年紀(jì)大,她一直將感情寄托在主上身上,可那日主上對待她的態(tài)度,讓她失落無比。 索性,快樂一時(shí)便是一時(shí),她也要為自己而活。 陳紜推測莫修染必然與黑袍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否則,他又怎會(huì)知曉如何解毒。 可這也依然無法消弭她心中對他的恨意。 陳紜去牢中,想要逼問孫曼離背后到底謀劃了多少,他們的目的為何。 宮道上,遇到自太后宮中出來的天師。一張銀色面具,一身仙風(fēng)道骨的白袍,清冷出塵。 步攆路過其身邊時(shí),陳紜主動(dòng)道:“宮中亂象,有勞天師費(fèi)心了?!?/br> “紜妃娘娘該好好休養(yǎng)才是,這是要去牢中么?”他輕一頷首,清沉如積雪的嗓音讓她感覺熟悉。 “裴天師……”她鎖起眉頭,腦海中滑過一絲不可能的猜測,“裴天師是晉國人?” “怎么,這么快就把吾忘了?” 他忽而向前邁近幾步,步攆旁的宮婢忙后退些許,讓出空隙。 透過面具,那雙視線如同他的人一般冷清、沉靜。 “裴稷?” 她難以置信,她見過的裴稷分明是一頭銀發(fā),而面前此人茂發(fā)烏黑,怎會(huì)是一人。 “此水服了可令人只說真話?!彼⑽创蛩憬忉?,遞給她一個(gè)小小的琉璃凈瓶。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幫助自己,陳紜還是選擇了使用藥水。 她沒有精力也沒有耐心同孫曼離消耗。 瓶子中的液體仿佛只是普通的山泉水,無色無味,獄使逼迫孫曼離服下以后,她只是惡狠狠瞪著陳紜,神形狼狽,面有不甘。 “陳絲絲!我做鬼也不會(huì)放過你!” 孫曼離沒有迎來預(yù)想中死亡的劇烈痛感,反而漸漸感到平靜。 陳紜盯著她的反應(yīng),開始問問題。 “你背后之人是誰?” “主、主上。” “他是誰?” “莫、莫……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拷在鐵鎖中的手扭曲抓狂,孫曼離想要抵抗這種不受控制誠實(shí)回話的反應(yīng),狂躁地嘶吼,恨不得撲上來咬她一口。 陳紜只坐在椅中冷漠地看著,“回答我!他是誰?” 痛苦抵抗無果,孫曼離最終耗盡力氣,頹廢地回她,“莫、修、染?!?/br> “那黑袍人呢?又是誰?” “哈哈哈……”孫曼離忽然狂亂地大笑,喊叫著回道,“莫修染!莫修染!主上……主上定會(huì)為我復(fù)仇!你死了這條心吧!” “來人!” 陳紜萬萬想不到,孫曼離牙縫中藏了毒,她寧肯自盡,也不愿透露背后目的。 兩名獄使沖進(jìn)來,刑架上的人已經(jīng)斷氣。 七竅流血,眼睛瞪得銅鈴一般難以合目,她是自水牢中被提出來的,陳懷要她加倍品嘗自己meimei所受的痛苦,孫曼離的下身早已無一處完好,腿上衣料混著模糊的皮rou,整個(gè)畫面詭異而陰森。 這樣的折磨她都沒想自盡,偏偏身后之秘叫她這么輕易就舍棄了性命。 陳紜叫人抬起帽椅送她出去。 一路未語,只在思考方才對峙所有細(xì)節(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