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番外:胡子越的生不如死相親日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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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約。 不赴約。 赴約。 不赴約。 赴…… 「胡子越你在干嘛?」 劉白突然拍了下胡子越的肩膀,把他嚇得差點往生,他整頓心情,沒好氣地回話:「你能小點聲嗎?喳呼個什么勁?!?/br> 「我沒??!」劉白一臉無辜,舉起手中的塑膠袋:「要吃關(guān)東煮嗎?」 「老子沒空,一邊去。」胡子越擺擺手,連看也不看一眼,劉白冷不防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到一旁的床上坐著,邊啃豬血糕邊嘟囔,沒事脾氣這么大干嘛……吃錯藥啊…… 胡子越裝做沒聽見,繼續(xù)思考人生。 在跟花道長通過電話的隔天,張欣欣就發(fā)了封簡訊給他,邀請他到她家里去。 這進展也太快了一點吧!哪有人才約過一次會馬上就帶回家的,胡子越心想這如果不是花道長指使,就是這張欣欣是個不檢點的姑娘,就目前情況來看,兩者都很有可能。 無論哪種可能都讓胡子越卻步,他只想一個人靜靜,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原本這只是一個像針尖那么大的小煩惱,現(xiàn)在卻變成了足以佔據(jù)他整個心思的大煩惱,名副其實的剪不斷,理還亂。 歷經(jīng)一連串自暴自棄后,他決定來畫符。 并不是畫符詛咒張欣欣,他沒有那么惡劣(真的嗎),而是藉由畫符來平覆情緒。 胡子越很小的時候他爺爺就教他畫符了,每當(dāng)他做錯事不聽話,爺爺給他的處罰就是跪在倉庫里畫符,沒畫好不放人,畫出來的符不能用也不放人。 于是在倉庫里經(jīng)??梢钥吹?,剛升上國中的胡子越,用破木箱當(dāng)桌子,點一盞小蠟燭在旁邊,抓著毛筆,一筆一劃地在符紙上寫下「勒令」的模樣。 這樣的日子久了,畫符逐漸從處罰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煩躁的時候他想畫符,寂寞的時候還是畫符。 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只要畫符,他就能遠離所有的煩惱。 那天晚上胡子越不知不覺畫了十幾張的符,可全都不能用,因為不是畫錯了,就是畫得太大力符紙破了。 「……」 胡子越看著眼前這堆失敗品,越想越生氣,不過就是個女人,有啥好擔(dān)心的?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扭捏了,愛就愛不愛就滾,不是應(yīng)該這樣才對嗎?反正只要表現(xiàn)得興趣缺缺,說不定張欣欣就會主動跟花道長說他倆不適合,就這么辦吧。 去她家里算什么?就是要跟她抱在一起打滾他也不怕了,要斗不過你我胡字倒過來寫! 好容易總算熬到了約定的日子,胡子越絲毫不想多做打扮,照例穿著他那件破舊的軍外套、工作褲就出門了。 誰知道他一下樓,就看見一輛藍色的重型機車橫在宿舍門口。 車上那人拿下安全帽,竟然是張欣欣! 「噗!」胡子越一口老血噴出三米遠,他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張欣欣騎著重機過來接他了。 「胡子越,上來吧!我載你過去!」 張欣欣熱情地招呼,胡子越還沒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他沒有看錯,這是一臺他朝思暮想的本田重機。 剛勁有力的曲線、金屬感的光澤,怎么看怎么迷人,胡子越感到一陣口乾。 「你怎么了?不要害羞,上來嘛?!?/br> 張欣欣見胡子越遲遲不動作,索性用力把他拽上了車,胡子越整個腦袋都是懵的,他生平第一次坐上重機,居然是讓一個女人來載。 這天殺的什么鬼情形啊…… 一路狂飆到了張欣欣的家,胡子越已經(jīng)呈現(xiàn)虛脫狀態(tài),他才明白自己飆車跟別人載著自己飆車是兩回事。 張欣欣跳下車推開門,領(lǐng)著胡子越進屋,里面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音。 「我爸媽還沒下班,所以今天只有我們兩個唷?!?/br> 張欣欣這話讓胡子越打了個冷顫,如果這是漫畫,那句末一定有個愛心,特么還是個大到很礙事的心。 胡子越抖著腳,明顯不安地坐在客廳里,他心想這次一定要說清楚講明白,不然以這發(fā)展,下一步就是洞房花燭夜了。 沒過多久張欣欣捧著一鍋東西從廚房出來了,胡子越盯了許久也不明白這是什么,土黃色的湯里紅紅綠綠的,好像有很多蔬菜,卻飄出一股沉重的油埃味,聞著令人渾身不舒服。 「這是……什么東西?」 「馬鈴薯濃湯?!?/br> 馬鈴薯在哪里??! 「我自己煮的,你喝喝看!」 鬼才要喝!不對,應(yīng)該說連鬼都不想喝,胡子越寧愿去吃土。 「唔,你不喝,難道是要我餵你嗎?」 他奶奶的老子不玩啦!究竟是天要亡我還是這女人逆天啊,這下胡字真的得倒著寫了。 最后因為不想與張欣欣玩餵食游戲,胡子越屏著氣、硬著頭皮把所謂的「馬鈴薯濃湯」給喝掉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希望自己沒有味覺。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把千陽鎖拔掉一了百了,這傢伙真的太可怕了,比他遇過的任何一隻鬼都要可怕! 「胡子越,好喝嗎?」張欣欣巴眨著一雙牛眼,一臉期待。 「我快死了?!购釉綇难揽p里擠出這四個字。 「唉呀,有那么好喝嗎!我好高興喔!」 張欣欣說著又是一個熊抱,胡子越聽見了自己的手臂關(guān)節(jié)發(fā)出悽厲的哀號,這女人到底把他的話聽成什么了?。?/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喝過張欣欣煮的湯之后,胡子越吃什么都覺得美味,就算現(xiàn)在拿白花蛇草水給他喝,搞不好都像是甘霖。 不行,他完全拿張欣欣沒辦法。 胡子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然后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他穿著一襲大紅色的新郎裝,站在他們家堂前,旁邊站了許許多多的親戚,然后外面一陣鞭炮響,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某巨無霸緩緩接近。 然后他眼角馀光瞄到了同樣一身大紅色、蒙著蓋頭的新娘,只是她的身形太過魁武,猛一看簡直像是根大龍炮,不過說真的,如果是大龍炮還沒有那么可怕。 接著胡子越聽見了司儀高聲喊著:「一拜天地──」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有隻手忽然用力地往他頭上按去,他隱約看見了花道長陰險的臉。 「二拜高堂──」 他想反抗,這回按住他的人卻多了一個,不是別人,正是他爹。 「夫妻交拜──」 所有親戚一擁而上,有的抓住他的手、有的扣住他的脖子,硬是讓他跟眼前這尊大龍炮交拜了。 「送入洞房──」 「啊啊啊啊啊啊阿──」 然后他就這樣被一群人架著,拖進了洞房。 昏暗的房間里,新娘用扭捏地坐在床上,嬌羞地問:「老公,什么時候揭蓋頭?」 胡子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過頭,等不及的新娘已經(jīng)自己把蓋頭掀開了,露出被粉擦白的臉,兩抹腮紅在臉頰上像是切片的番茄、假睫毛貼得跟鬃刷一般粗,她一笑,臉上立馬多了幾道裂痕,這粉擦得都快比城墻還厚了。 「老公──親一個──」 張欣欣咧著嘴,笑得比菊花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