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番外:胡子越的生不如死相親日記(上)
「道長,您說什么……?」 「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該找個對象了吧?」 花道長啜了一口茶,從眼皮底下窺探胡子越的反應(yīng)。 找對象,找對象,找對象……這三個字在胡子越腦海里盤旋,他忽然很后悔自己干嘛沒事跑來找花道長喝茶。 「嗯?你有中意的姑娘嗎?」 花道長微笑,胡子越頓時感到一陣惡寒襲來,他有沒有心儀的對象花道長只要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何必親自問他?胡子越只能想到兩個可能,第一是這話有陰謀,第二是花道長真的老糊涂了。 然而不論怎么想,都只能是前者。 胡子越遲疑了下,說:「問這干啥?」 「沒說有,那就是沒有囉?」 花道長依然在笑,可這回笑得有些陰森。胡子越咬著嘴唇,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長輩,他恐怕真的會翻桌,明明是如此簡單的對話,他竟感覺像是在談判什么一樣緊張。 見胡子越久久不回答,花道長拍了下手: 「好極了!看來你是真沒有。不瞞你說,我老早就替你找了個不錯的姑娘……」 果然是這樣啊我cao! 胡子越一句粗口憋在嘴里,耐著性子聽下去。 「這姑娘呢,是我朋友的女兒,我已經(jīng)幫你算過了,你倆八字特合,簡直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你那命格特別硬你也不是不知道,能跟你相抗衡的一百個恐怕都出不了一個,錯過這次,就只能等下輩子啦?!?/br> 花道長不急不緩地說完,又喝了口茶,胡子越心想下輩子就下輩子唄!反正他也不想談什么戀愛,可是對方是花道長,該如何拒絕才好? 「我……」胡子越才剛說了一個字,花道長立刻打斷: 「說不定沖個喜,可以把你少掉的魂活生生長出新的來哩。」 我靠,藉口都還沒提,你倒是圓得挺快。這花道長是把他當五歲小孩子在哄呢,只要是對道術(shù)略懂一二的人都知道,少掉的魂是絕對長不回來的。 「怎么?你不相信?」 廢話!胡子越賞了花道長一記衛(wèi)生眼。 「嘖,你這孩子越來越精了。既然這樣我就直說吧,你爺爺走前拜託我要好好照顧你,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你成家立業(yè),如今他沒那福氣,至少我要替他把你的事處理完?!?/br> 胡子越無動于衷,基本上他對親情牌完全免疫,因為從小到大「爺爺最大的愿望」這種話他已經(jīng)聽了無數(shù)次,而且每次這個愿望都不一樣。 所以想用爺爺?shù)拿x說動他,想得美! 大概是知道這些話術(shù)已經(jīng)沒用了,花道長乾脆遞給胡子越一張紙: 「總而言之,這是那姑娘的電話,你找個時間去跟她聊聊吧!說不定聊著聊著就聊出意思來了?!?/br> 意思個頭啊……胡子越停頓了很久,終于還是伸手接過那張紙條了。 胡子越回到家中,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打電話。 打嘛,不知道要怎么跟那女孩解釋,不打嘛,花道長一定會把他搞得生不如死。 想來想去都是死路一條,胡子越?jīng)Q定,還是打電話吧。 嘟嚕?!絿!?/br> 電話接通了,從那頭傳來了一句嗲聲嗲氣的「喂」。 胡子越嚥了口唾沫:「請問,是張欣欣小姐嗎?」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說: 『我是呀,你是哪位?』 「呃,我是,胡子越,就是花……」 『喔──我知道你!是那個花爺爺?shù)耐降苈?!我常聽他說你的事?!?/br> 胡子越一愣,自己啥時候變成花道長的徒弟了!這老頭子竟然這樣佔他爺爺?shù)谋阋?,也太亂來了。 「嗯。」不過不管怎么樣,先回答再說。 『那個……你怎么會打電話給我?』 天哪,這什么問題?難道要我說「我想告訴你我對你沒興趣」這樣嗎?就算他再怎么粗線條,基本的人情事故還是懂的,這么白目的話他可說不出口。 「其實我……」胡子越邊說邊琢磨著該怎么解釋,不料那姑娘打斷了他: 『唉,這樣講話不方便,我們找個時間去外面聊吧?』 大姐,你拐人也不帶這樣的,要不要這么明顯啊。胡子越心中冒出了千百句吐槽,剛才還裝作不曉得,她鐵定早就跟花道長串通好了! 儘管心里這么想,胡子越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她的邀約。 見過面了之后,就有更充分的理由告訴花道長他不喜歡她了,胡子越打著如意算盤,萬萬沒想到三天后,自己會見到讓他永生難忘的畫面。 如果他老娘不算的話,這大概是胡子越生平第一次單獨跟女性出去。 那張欣欣還挑了個特高檔的咖啡廳,胡子越想著他就是點個低銷,啥也不多叫。 時間是下午一點,他已經(jīng)在咖啡廳里坐了半個鐘頭,張欣欣一通電話也沒打來,也沒看見疑似她的人出現(xiàn)。 怎么回事? 胡子越想著還是打個電話問問,號碼剛播出去,他就聽見身后響起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不要吧,不會這么巧吧。 然后,電話被接通了,嗲嗲的聲音分別從手機以及身后那人傳來,胡子越猛地回頭,剛好與她看對眼。 「呀!你就是胡子越吧!」 對方開口了。 有那么一瞬間,胡子越差點要回答「不是」,因為該名少女的樣貌實在太過驚人──聲似黃鶯出谷,貌如巨石強森──如果不是因為她穿著米黃色洋裝的話,怎么看都無法把她與「女人」聯(lián)想在一起。 我去,這哪里是張欣欣,張猩猩還差不多吧!瞧那肌rou都爆出青筋了有沒有,簡直是職業(yè)摔角手等級的偉岸!花道長這是哪門子審美,莫非是因為怕他無法跟女性相處,特意找了個這樣的姑娘? 「呃,是我。」掙扎了好一陣子,胡子越答話了。 「哇喔──花爺爺果然沒有說錯,是個正直的好青年呢──」 張猩猩……不,張欣欣小姐捧著臉頰,發(fā)出讚嘆。胡子越想著這客套話說得也太過火了,正常人看見他的反應(yīng)大都是「毒販」或者「黑道」,不管怎么講都不會是「正直的好青年」。 再說了才見面十秒鐘你從哪里看出來正直啦! 「那,你要留在這里嗎?還是我們?nèi)ネ饷婀涔???/br> 張欣欣甜甜一笑(看起來好man),胡子越嘆了口氣: 「去外面吧。」 他絕對沒有辦法跟這個女人面對面坐著談話,能夠在外面吹點風有助于減輕疲勞。 兩人并肩走在商店街上,胡子越想著他身高一米八五,張欣欣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女人說話需要抬起頭來的。 「這樣走在一起,別人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情侶呀?」 張欣欣裝模作樣地來回看著路過的人們,一個個都對她投以異樣的眼光,誤認成情侶應(yīng)該不會,倒是有可能被當成父子或兄弟。 胡子越基本上沒怎么搭理張欣欣,也沒去回答這種蠢問題,他滿腦子都在想該怎么向她開口,跟她說自己對戀愛完全沒有興趣,請她另尋目標。 就算長相再怎么魁武,內(nèi)在是個青春少女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所以絕對不能馬虎。 他絕對不會承認是他有預感,惹這姑娘生氣的下場會很難看,非常非常難看。 花道長你給我走著瞧,這筆帳老子要跟你算到底了! 張欣欣當然聽不見他心中的抱怨,自顧自地逛她的街,時不時還在服裝櫥窗前停下來,盯著里面的窄版外套猛瞧。胡子越在旁看了差點沒吐槽,這衣服穿在她身上能看嗎?喜歡是一回事,適合又是另一回事。不過為了不讓張小姐傷心,他把這些話都吞了回去。 「胡子越,我們?nèi)ツ羌业昕纯?!」張欣欣說著冷不防牽起了胡子越的手,他頓時感到一陣麻木,幸好他沒有痛覺,不然以這姑娘的手勁,他實在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在大街上慘叫。 大概是見胡子越?jīng)]反應(yīng),張欣欣這次把兩手都挽了上去,像兩條粗壯的蟒蛇,死死纏著不放了。等會要是撩起袖子,約莫就是一大片瘀青了吧……胡子越欲哭無淚。 經(jīng)過一整天的摧殘,胡子越回家時已是疲憊不堪,他倒在床上半天爬不起來。方才張欣欣一直跟到宿舍樓下,見到女性止步的牌子后才依依不捨地離去,胡子越逃命似的上了樓,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不出所料,胡子越的手臂一塊紅一塊紫,看上去簡直像剛干過一架,他可憐地摸著自己的傷,雖然不會痛,可也使不上力了。于是他決定立刻打電話給花道長,聊也聊過了手也牽過了,他現(xiàn)在有千百種理由可以拒絕這門親事,他相信花道長不會為難他的。 「啥?才見過一次面,怎么就能下定論呢!你們起碼也相處個把個月再來跟我談這,我都答應(yīng)人家了,你這樣草率地拒絕,好歹也留點面子給別人呀!」 「……」 他錯了,花道長確實是會為難他的,用的特么還是最無法反駁的「面子牌」。 「道長,算我求您了,這次能不能──」「不能?!?/br> 老子啥都還沒說!胡子越抽著嘴角,他這輩子向人求饒的次數(shù)手指頭都數(shù)得出來,這花老頭竟然連聽都不肯聽完就直接潑他冷水,真夠可惡! -- 嗯哼哼哈哈各位好,很難得有一篇跟節(jié)日無關(guān)的番外!這是因為正劇里都是我們小白在衰,感覺很不公平,所以讓男二號胡大大也衰一下來平衡平衡,看看我多有良心(沒有) 總覺得再不寫這篇我就會放著爛了,所以就丟上來求催稿,下篇很快就會生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