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拙凰描述的那條鞭子的滋味/他看著海水一寸寸把葉淮心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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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夜空總是特別干凈。那是一種淳澈的墨藍底色,像上好的絲絨布,綴滿了寶石般的星子。 葉淮心一向喜歡。 過去他和焱鷙分別住在棲鶴林的南北兩端,每晚從焱鷙那里出來,即使腰酸背痛,他還是時常選擇繞繞路,沿著棲鶴林外圍的石板路往回走。沒有繁茂枝葉的遮擋,他擁有整個天空的星。 今夜的星也是他的。 冰冷的海水拍打在巖石上,又退開。 再拍過來,又退得更遠。 整個島的邊緣都是海浪溫柔的拍擊和并不激烈的嘩嘩的聲音。好像婦人一邊搖晃著搖籃,一邊凝視搖籃里在吮手指的可愛嬰孩,一邊嘴角含笑地輕輕哼著搖籃曲。 鶴鳴島整個東邊都是巨大陡峭的石崖。隨著海水慢慢退去,一點一點逐漸露出黑魆魆的石崖上一排寒鐵欄桿。 月的清輝下,一雙黑漆漆的眼從海水里露出來一大半,透過欄桿看向深邃遼遠的夜空,看向?qū)儆谒臐M天星斗。 除了這些恬靜的星,似乎也沒有什么是他擁有的了。 從東華島回到鶴鳴島那一天,焱鷙送葉淮心的那個乾坤袋已經(jīng)被收回。他當(dāng)時跪在地上,有些留戀地看著焱鷙把那個小小的袋子連同里邊焱鷙贈予的所有東西一起放在掌心里用靈火焚燒。 他很想求求焱鷙,把東西拿走就好,留一個空袋子給他也行。但一來他口中還塞著麻蛇果核,無法言語,二來他也知道,焱鷙不會答應(yīng)。 那怪異的藍綠色火苗快熄滅的時候,他想起了焱鷙送給他的另一個東西。雖然同樣舍不得,但他還是主動把那支玉簫召了出來,用兩手捧著,遞還給焱鷙。 “呵……”焱鷙笑了一聲,嫌惡地說道,“插過你屁股的東西,臟死了?!?/br> 葉淮心猛地抬頭,看到焱鷙鄙夷的表情。 曾經(jīng)勾得彼此情潮涌動的調(diào)笑,今日用作戳心侮辱的利器。葉淮心捧高的雙手抖得停不下來。 一股力卷了過來,那支玉簫輕飄飄浮起,發(fā)出極輕的“啪”一聲響,在半空碎成齏粉。 那用龍鱗淬煉過的,罕見的萬年寒玉所煉制的法器,化作細白的粉塵,從葉淮心眼前飄落,又被海風(fēng)吹得沒了一點痕跡。 葉淮心垂下頭,把難堪藏起來,把蒙上霧氣的眼藏起來。 后來他嘗到了拙凰描述過的那根鞭子的滋味。 以前他覺得焱鷙已經(jīng)夠粗暴的了,不管是為了責(zé)罰,還是出于床上的欲望,焱鷙對他動手從來都是狠的。直到那根混入了蛟龍筋的長鞭抽在他身上,他才知道,之前的焱鷙已經(jīng)算是很溫柔的了。 拙凰是個修煉了幾百年的妖怪,被那鞭子抽在身上尚且皮開rou綻,何況他一個年僅二十二歲,修為淺薄的人類。 第一鞭就撕開了后背的衣料,切開了皮rou,血嘩一下涌出來。 他當(dāng)時呈個大字形被鎖鏈鎖在個刑架上,口腔因為麻蛇果核,完全張不開,只能從喉嚨里發(fā)出悲慘的嘶吼。 第二鞭落下時,他本能地凝聚起靈力來抵御那可怕的傷害。但鞭子從他身上再度揚起時還是刷起了一蓬細碎的血沫。 痙攣的手腳發(fā)瘋般扯動鎖鏈,帶起丁零當(dāng)啷令人心悸的響聲。 那何止是一根鞭子,那分明是一條毒蛇,是一把柔韌的長刀,是凝煉成鞭狀的熔巖。 焱鷙感覺到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的靈力,暫時收了鞭子,走到葉淮心身前,寬大的手掌覆在他的小腹處。 葉淮心尚未從上一鞭制造的劇痛中緩過來,被汗液蜇疼的眼只睜開了一半。但他很快因那手掌所在的位置而顫抖起來。 焱鷙教過他,那是下丹田,是氣海。靈核在那里,成為全身靈力運轉(zhuǎn)的起點和終點。 所以,焱鷙要做什么?葉淮心恐懼地睜大了眼。 焱鷙要毀掉他的靈核嗎? 三個月的時間,焱鷙不知道多少回輸入靈力助他修煉,讓那脆弱的靈核一點一點凝煉縮小,一點一點增強。 連這,他也要收回了嗎? 葉淮心絕望地搖頭,乞求地看著焱鷙,喉嚨里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焱鷙的手只在他小腹上停留了片刻,就收了回去。葉淮心沒有感覺到靈核受到傷害,但他仍然膽戰(zhàn)心驚。 “別怕,靈核我留給你。”焱鷙笑了笑,言語里卻透出惡毒,“畢竟以后若是煉成傀儡,沒有靈核就沒那么好用了?!?/br> 看到葉淮心眼睛里遮掩不住的恐懼,焱鷙用溫和的聲音警告他:“你可要好好撐下去,別忘了,你在這里能活多久,梵海旗就能存在多久?!?/br> 他退回原來的距離,再次揚起了鞭子。 默認了允許葉淮心用靈力抵御,他更不留力,亮黑色中夾雜著銀絲的鞭子,在落下又揚起間,逐漸混入了越來越多的血色。葉淮心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也不再像人聲,分明是獸類瀕死的哀鳴。 束發(fā)不知什么時候散開了,汗?jié)竦拈L發(fā)裹了血,被鞭子卷纏著扯掉了幾縷。 他意識有些渙散,五臟六腑都在抽搐,不時嘔出一兩口酸水。 靈核已經(jīng)撐不住了,薄弱的靈力扛不住焱鷙那割rou斷骨的鞭打。他終于不再發(fā)出聲音,也沒有掙扎,整個人掛在鎖鏈上,在鞭子抽開新的一道口子時,才痙攣地抽動一下。除此外沒有別的反應(yīng)了…… 鶴鳴島東邊的海是碧藍色的,陽光下漾著粼粼的亮光,夜里是冰涼的,失去了太陽的灼曬,整個海都變得冷漠起來。 葉淮心曾經(jīng)很喜歡看海,有時候也會在焱鷙允許下在淺海暢游,或潛入海里,撿好看的螺和漂亮的珊瑚。 那時候的他沒想過,這樣清涼干凈的海水,也可以成為刑具。 石崖欄桿里的眼睛終于完全露了出來。眼眶凹陷下去,眼里因為海水的沖刷刺激而通紅流淚。只是淚水轉(zhuǎn)眼就被撲上來海浪沖走。 海潮退得越來越快,最終葉淮心一寸寸地完全顯露出來,就像是被大海從胃里吐出來的一團臟東西。 他的脖子上緊緊箍著一個兩指寬的黑鐵項圈,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堅固冷硬。上面的鏈條很長,但鎖卻扣在從脖子數(shù)起第三個鏈環(huán)上,將他固定在面對大海的石壁上。 這是一個在石崖上鑿出的窄小的囚室,長寬都不足一丈,三面都是石壁,朝海的那面是堅固的寒鐵欄桿。每日兩次漲潮,漲到最高時,就會將囚室完全淹沒。 葉淮心手腳是自由的,脖子的位置卻是固定的,他必須靠著靈力憋氣,撐過沒頂?shù)囊粋€時辰,直到浪潮退去。 那天被抽出一身皮rou翻卷的傷之后,昏迷的他就被鎖在了這里。當(dāng)咸苦的海水一點點漫上來,浸過傷口,鹽分的刺激使他痛醒過來。 口里已經(jīng)沒有麻蛇果核了,他張著嘴喊到聲嘶力竭,喊到嗓子再也發(fā)不出聲音,喊到海水嗆進鼻腔。 不能死…… 不能死…… 他驚慌失措中一邊嗆咳一邊在求生本能下無師自通地運轉(zhuǎn)起已然薄弱不堪的靈力,封閉氣門,暫時斷了呼吸。 雖然不至于憋氣,但胸肺還是漲得難受,而且整個人被淹沒在水底讓他不由自主地害怕,恐慌甚至蓋過了傷處被含鹽的海水浸泡引起的劇烈疼痛。他的手指在水里慌亂地摳著濕滑的石壁,腳拼命蹬水,竭力抬起脖子。然而也只不過能抬起三個鏈環(huán)的高度罷了。 午時之前,太陽正對著囚室。夏末初秋,即使是上午的太陽,也是火辣辣的,又干又熱。他身上很快就會結(jié)出細細的白色鹽粒。連后背的傷口上也是薄薄的一層。 他很疼,也站得很累。他不能動,也不敢亂動。發(fā)干的傷口稍稍一動就會裂開,鹽粒融在滲出的血或其他液體里,給他帶來強烈的刺痛。 他給自己用過治療術(shù)。但他的靈力在被鞭打那日消耗太多,因此治療術(shù)的效果只是聊勝于無。 一旦他能夠定下神來,他就會努力調(diào)息,盡可能通過靈力的運轉(zhuǎn)慢慢修復(fù)治療身體。 他要活下去。 就算不是為了梵海旗,他也不想輕易放棄自己的命。 每一次在海水里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掉,他都一遍遍告訴自己,再撐一下,再撐一下…… 背部的衣料在那天的抽打中就已經(jīng)全爛了,褲子后面也被掠過的鞭梢撕開了兩道口子。焱鷙特意沒有剝掉他的衣服,并不是因為他仁慈,而是他知道這樣更難受。 衣服要掉不掉地掛在身上,褲子也裂著口子。海水泡上來,這些破碎的衣料裹纏著身體,如同束縛一般。同時也容易摩擦到傷口,給葉淮心造成新的痛苦。 他在一次次淹沒和暴曬的交替間耗盡氣力和精神,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海浪沖走了。他的腳被巖石地上尖利的石塊割出了幾道傷口,卻仍然只能站著。他已經(jīng)這么站了三天了。 是三天嗎? 還是已經(jīng)三年了? 或是三百年了? 葉淮心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一天到晚沒有一刻不痛。他真的不想放棄,可他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第四天焱鷙來到欄桿外,里邊那個狼狽不堪,站都站得搖搖欲墜的人已經(jīng)被太陽曬干了,滿身都是百花花的鹽粒。 看到他,葉淮心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用沙啞的嗓音求他:“我錯了,焱先生,求你放過我……求你……” 他年少時日子并不好過,受過的苦難磋磨不少,可都沒有這三天這樣可怕,這樣令人絕望和生不如死。 “我把微瀾的傷口縫起來了?!膘旺v沒有回應(yīng)他的哀求,而是突兀地說道,“也只能縫起來而已?!?/br> “對不起……” “他的身體留不住了,”焱鷙又說,“現(xiàn)在只靠我的靈力維持著,一旦哪天沒有輸入靈力,就會腐壞?!?/br> 葉淮心聲音顫抖地問:“沒有……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 “對不起……我沒想到……我……” “你不就是想毀掉他嗎?現(xiàn)在你要我放過你?行啊,殺了你,或者把你做成了傀儡,你選一個。” “不……”葉淮心在鎖鏈允許范圍內(nèi)小幅度地搖頭。他不想死,也不想因為他死了,給焱鷙借口屠滅梵海旗,更不想被做成活體傀儡。 “不?那還是活著?” 葉淮心點頭。 “很好,我也還沒發(fā)泄夠?!?/br> 葉淮心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又求道:“焱先生……拜師學(xué)傀儡術(shù)的事……” 焱鷙諷刺地笑問:“你還真指望做我徒弟?” “不不不,我、從來沒敢這么想過……我、我想求你……求您去解釋一下……我、隨您怎么罰我,只要您能出氣……可是您說傳傀儡術(shù)給梵海旗,別人會……” “會針對梵海旗?” “是……求您……”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在我的島上活多久就讓梵海旗留存多久了,你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葉淮心背靠著凹凸不平的石壁站著,緊緊抿著唇?jīng)]有再吭聲。他兩手垂在身側(cè),手指摳在石壁上,散亂的黑發(fā)濕漉漉的,海藻似的披在臉上。發(fā)絲間的眼睛充滿恐懼和絕望。 潮水又漲了上來。 “嘩——” “嘩——” 不疾不徐的聲音,卻一浪比一浪逼近。 焱鷙退了開去,御風(fēng)飛上側(cè)面一塊巖石,就在那里看著海水漫進那小小的囚室,一寸寸把葉淮心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