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在鶴鳴島能活多久,我就讓梵海旗繼續(xù)存在多久
書迷正在閱讀:“睡”美人(futa百合nph)、昏君的修羅場、榻上歡(雙性)、腦洞存檔點(diǎn)、【主受】當(dāng)冷清仙君墮凡之后(雙性凌辱調(diào)教))、生物XP研究日志、[雙性/生子/囚禁]絕對玩物、帝奴、隱匿于聲、偃仰西風(fēng)
他的確告訴過別人…… 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是于星澤…… 葉淮心摳著扼住自己喉嚨的那只早已死去了幾百年的手,卻怎么也摳不開。 靈力本能地凝聚起來,要轟出去。一陣無形的壓力突然壓了下來,仿佛周圍空氣都變得凝滯粘稠。他的靈力頓時無法控制地潰散了。 在疼痛與窒息中,他又聽到了焱鷙的聲音。 “我給你機(jī)會辯解。” 隨著話音落下,沐微瀾的手松了點(diǎn)。他費(fèi)力地呼吸幾口,又掃了一眼地上的死人,腦海里瞬間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 焱鷙的神識看到聽到,那就不太可能有假,那些人應(yīng)該的確提到了是由自己這里得到的信息。 他可以盡量為自己分辯,告訴焱鷙,自己不是有意為之。 焱鷙可能會相信,可能不信。 如果相信,或者半信半疑,接下來自然要問到他無意中告訴了誰? 他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是于星澤有意還是無意為之,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于星澤另外找的人,還是梵海旗的人。但這滿地的殘肢血rou,將會是于星澤的下場。甚至整個梵海旗三千多人,都可能被焱鷙屠戮殆盡。 此時焱鷙眼睛血紅,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 再看看近在咫尺,手還掐在他脖子上的沐微瀾身上那可怖的口子,葉淮心心里漫上絕望的潮水。 在還不確定是不是被于星澤利用之前,他不想讓于星澤死在焱鷙手上,更不能讓羅漢塔上變成血池地獄。 如果的確是他的無心之失,就讓他來承擔(dān)吧。只是,他還是隱隱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期望…… 心緒千回百轉(zhuǎn),也不過是幾次呼吸的短短一瞬。葉淮心艱難開口:“對不起……我……” “為什么? “你要不夠,還想要?而且不是為了拿來焚燒祭拜? “是聽從了你叔父的命令? “或者是想憑這搶奪梵海旗旗主之位? “你覺得你這么做,梵海旗還能活下幾個人?”他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說話聲音也不大,但每個字都滲出絲絲寒意,“當(dāng)初害死微瀾的兇手,他整個門派的人都被我殺光,他和他的兒子也被我喂了‘長生魂’,讓他們變成活死人,被我煉成傀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他陰森森地笑起來,“讓你選,你想先死,還是梵海旗那三千人先死?” “不關(guān)梵海旗的事,是我……”葉淮心一咬牙,脫口而出道,“我不是想要,我是想要?dú)У裟莻€傀儡!是我起了嫉妒之心,我想要你忘記他,我想要你眼里只看著我一個……” 葉淮心胸膛劇烈起伏,竭力在沐微瀾的鉗制下呼吸。他一開始只是想讓梵海旗撇清關(guān)系,但他越說下去越悲哀,他發(fā)現(xiàn),他說的并非都是編造之詞。他……確實(shí)是嫉妒了的,盡管他從不曾說出口,也從沒有過不該有的行為??伤_確實(shí)實(shí)想要焱鷙更多的關(guān)注,更多的在意,更多的珍惜。 “是我……”他閉了閉眼。 “為了這,你竟然苦心積慮找了這么個邊塞外的門派來替你賣命?若不是我用神識去探,竟不知道我身邊有這樣一條毒蛇!”焱鷙咬牙切齒,“我為你做的還少?你和一個死人爭什么?你明明知道,他的身體一旦破損,就不可能恢復(fù)!” “對不起,我錯了……我可以找遍玄宇大陸的能人異士修復(fù)他的身體……焱先生,我會盡我所能彌補(bǔ)。我叔叔他們并不知道這件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求求你不要遷怒梵海旗?!?/br> 脖子上的壓力突然消失了,他還沒看清,焱鷙已經(jīng)閃到他面前,袖袍一揮,那個破爛的傀儡身體竟縮小成半尺來高,被收入焱鷙袖內(nèi)。 “焱先……唔……”一雙大手用比傀儡更大的力捏住葉淮心的下頜,指甲幾乎掐進(jìn)rou里去。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呵……我看看你要怎么當(dāng)!” 說罷,他抓了葉淮心腰帶。葉淮心只覺一陣眩暈,人已經(jīng)被橫著提了起來。 焱鷙御風(fēng)飛起。葉淮心被腰帶勒著腰,手腳都沒有著力點(diǎn),驚慌不已,尖叫著下意識掙扎起來。但他身體一麻,很快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像個麻袋似的被焱鷙提著回到拙凰租賃的小院。 焱鷙吩咐拙凰去治傷,自己則找了根繩索,把葉淮心手腕捆了,吊在院子里一棵樹上。葉淮心雙腳離地不過寸許,但全身重量都墜在手腕上,腕骨疼得像要被生生拉斷了。 他處置好葉淮心,拙凰也出來了。他的肩傷已經(jīng)不再流血。 焱鷙丟給他一粒青色的珠子,命令道:“那個門派的所在地,你之前也聽到了,拿著這個‘風(fēng)行念’去吧。帶兩個說得上話的活口回來?!?/br> “是,主人?!弊净诉o那疾行至寶——風(fēng)行念,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向西北方飛去。 隨后焱鷙便轉(zhuǎn)身走上臺階,進(jìn)了屋子,看都沒再看一眼葉淮心。 門關(guān)上的同時,葉淮心身上的傀儡術(shù)也被撤去,他咬緊了牙關(guān),忍耐著腕骨的疼痛。 焱鷙房間的窗只開了一半,透著黃色的油燈亮光,偶爾焱鷙的影子會像一團(tuán)黑云一樣投在窗紙上。然后又走開。葉淮心猜測他此時在想辦法修補(bǔ)沐微瀾的傷。 葉淮心正對著那扇窗,心里亂糟糟的。變故來得太突然,他除了之前緊急衡量了一下不同說辭的利弊,還顧不上思考太多。這時被吊在這里,才開始在極度恐懼之余再度回顧這件事。 他沒有菩薩心腸,但他也不后悔暫時把這件事完全攬下。 父親的梵海旗,有三千的無辜人命,他不能讓他們來填。曾經(jīng)和他彼此像親兄弟一樣的于星澤,他不能在不清楚真相前拖著一起死。 而他自己,就算是無心,也的確有責(zé)任。 可是,如果他能有機(jī)會知道于星澤有沒有出賣他就好了。如果他能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利用他來對付焱鷙就好了。如果沐微瀾的身體能恢復(fù)如初就好了。如果……如果焱鷙能夠罰他一場,然后放過他就好了…… 這些“如果”,應(yīng)該都不可能實(shí)現(xiàn)了吧? 拙凰應(yīng)該是領(lǐng)了焱鷙的命令去屠殺那個門派的人,再帶回兩個活口與自己對質(zhì)。 那些人會怎么說?會說是自己指使?還是會說出幕后之人? 他沒辦法知道得更多,只能一個個可能性去推測,然后想好針對每一個可能性,他該怎么辯解或交待才能有更大的機(jī)會保下梵海旗。如果有可能,他也想保住自己的命…… 繩子幾乎勒進(jìn)rou里,他有些忍受不住了,便用手掌抓住繩子拽緊,稍稍緩解手腕的拉扯。 他不敢想后果。不敢想焱鷙會對他做什么。他焦急地等待拙凰回來,想從他帶回來的人那里得到些信息。雖然不見得能讓他和他關(guān)心的人安然無恙,可萬一呢? 但,沒有萬一。 快凌晨的時候拙凰回來了,他帶回來的活口是那個小門派的門主和他的親信。 兩個渾身血污的男人跪在吊著葉淮心的那棵樹旁邊,一邊涕泗橫流地號哭一邊磕頭求饒。 他們仔細(xì)看了葉淮心的臉,搖頭說不認(rèn)識。他們承認(rèn)是收錢辦事,但是沒有見過金主本人。來回交涉的人除了戴面具,還用了易容換聲的法術(shù)。但這人一再強(qiáng)調(diào),傀儡師身邊的葉少主含垢忍辱服侍傀儡師數(shù)月,才知道他對那個模樣比較年輕好看的傀儡十分珍視,可以試著用來交換秘籍。 于是他們趁焱鷙不在,用調(diào)虎離山之計引開拙凰,將沐微瀾偷走。焱鷙追過去時,他們便以傷害沐微瀾身體相威脅。焱鷙修為高深,他們唯恐震不住他,便想著先來一刀,好嚇住焱鷙。而當(dāng)時焱鷙一時沒想到對方在談判時就直接下狠手。 雖然動刀的人在刀劈到底時立即被焱鷙以洶涌的靈力撕成碎片,但沐微瀾的身體還是被劈開了一道既長又深的口子。 問來問去,也沒再問出新鮮的東西。 可以解釋為葉淮心就是幕后主使,面具人聽他命令行事。也可以解釋為,葉淮心和別人說了這件事,被人利用。 葉淮心從跟著焱鷙開始,也就只有父親死忌時回東華島那幾天身邊沒有焱鷙,也沒有拙凰。在鶴鳴島時,身邊也總是有人。甚至在夜里,近身伺候的奴隸就睡在他臥房門口的地上。島上還有禁制,別說一開始以他的修為根本沒辦法用法術(shù)符文給別人傳送信息,就算能,也會因?yàn)榻贫混旺v察覺。如果說他能跟別人說些什么,也就是在羅漢塔上那幾天了。那么由此必然推出梵海旗逃脫不了關(guān)系。 “我沒指望能拿到,”葉淮心拽了拽繩子,竭力讓腕骨輕松一點(diǎn),好讓疼痛不影響他說話的條理性,“焱先生,對不起,我……就是一時糊涂,以為這樣可以讓沐少主徹底從你生命里消失。焱先生,他已經(jīng)死了幾百年了,你把他帶在身邊,好像他還和你在一起,可你比誰都孤單,我……” 一股靈力猛地轟向葉淮心小腹。他避無可避,“嗚”一聲抽動了一下身體,雙手再也沒有力氣抓住繩子。 打在葉淮心身上,同時嚇壞了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他們篩糠似的抖著,不住磕頭求饒。 焱鷙沒看他們,只走近葉淮心,逼問道:“你什么時候找的人與他們搭上線,那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 葉淮心艱難地喘息幾口,閉著眼忍過受到重?fù)舻男「棺畛醯膭⊥?,慢慢答道:“我父親死忌,我回東華島那幾天。東華島沒人看得起我,也不會聽我指派,所以……我買通了個街頭混子……畢竟我當(dāng)初也曾到處流浪瞎混過幾年,知道怎么讓這些人死心塌地聽我的。至于他藏身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看到出事了,應(yīng)該跑了吧……” “東華島上并不是完全沒人看得起你……”焱鷙冷森森說道。 葉淮心心頭一跳,面上盡量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心慌,他勉強(qiáng)咧了咧嘴,“對,阿澤是唯一一個,所以我更不想為了我自己的貪欲拉他下水。是我的錯,焱先生,你罰我吧。” 地上的一個人也叫道:“焱先生,是他指使的,我們只是收錢辦事啊,饒命啊焱先生,饒命啊……” 其實(shí)他自己并不知道主使的什么人,只是看到有人認(rèn)了,當(dāng)然趕快借機(jī)求饒。另一個也附和著哀求不止。 焱鷙聽得煩躁,對旁邊的拙凰道:“把他們處理了?!?/br> “是,主人?!弊净俗哌^來,一手抓著一個人的后脖頸,拖了就走。那兩人掙扎哀嚎哭泣,卻全然無力反抗。 焱鷙轉(zhuǎn)過頭對葉淮心冷笑:“你口口聲聲說這件事是你一個人做的,跟梵海旗無關(guān),要我罰你一個,放過梵海旗。你在做夢嗎?再怎么說,你還是梵海旗的少主?!?/br> 葉淮心怔了怔,驚懼地看著焱鷙:“不,我不是!他們沒真正承認(rèn)過我。焱先生,不要?dú)⑺麄儯笄竽恪?/br> 焱鷙微涼的手指撫過葉淮心下頜上之前被掐出來的兩個指印。 瑩白的光在焱鷙指尖亮起,指印慢慢變淡,直至消失。 “行,我不殺他們。明天你去跟他們交代一聲,然后跟我回鶴鳴島。你在鶴鳴島能活多久,我就讓梵海旗繼續(xù)存在多久?!?/br> 葉淮心如墜冰窟,恐懼地發(fā)抖。 他明白了焱鷙的意思。 焱鷙不會直接殺了他,但也不會允許他自殺。最后焱鷙或許會把他做成一具活人傀儡,像島上另外兩個傀儡一樣,長長久久地活在一具已死的軀殼里,受盡痛苦,卻無法解脫。 那么,梵海旗也就可以長長久久地留存下去…… “焱、焱先生……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他慌亂地乞求著。但焱鷙沒有理會他,轉(zhuǎn)身走開了,就怎么讓他在樹上吊了一夜。 葉淮心以為所謂的交代一聲,只是讓他告訴葉飛桓自己將去鶴鳴島,不一定再回來。 然而他一大早被拙凰從樹上放下來,梳洗了一番,換了干凈好看的衣服,頭發(fā)也梳得整整齊齊,然后焱鷙往他嘴里塞了麻蛇果核,不允許他開口。 這一天的試煉開始前,葉飛桓身為旗主,照例在演武場主臺旁預(yù)備敲響象征試煉開始的鼓。 焱鷙在他拿起鼓槌時就攔住了他,當(dāng)著葉飛桓、眾多分旗主、圍觀的弟子以及看客們的面,沉聲道:“這幾日我在此觀看梵海旗諸位比試,深感梵海旗諸位弟子年少才高,尤其葉淮心少主,天資卓越,我甚為惜才,決定收他為親傳弟子,教他傀儡術(shù)和控心術(shù)?!?/br> 此話一出,場上一片嘩然。梵海旗的人都驚呆了。只有葉淮心再次明白了焱鷙的打算,心跳都幾乎停滯了,手腳一片冰涼。 嚶嚶嗡嗡的議論聲里,焱鷙接著說道,“畢竟葉少主是梵海旗少主,我總不好白白搶了梵海旗的少主做徒弟,這樣吧,每個月讓葉少主把我傳授給他的傀儡術(shù)或控心術(shù)抄錄了送回來贈予梵海旗旗主吧?!彼冻龇路鸷芸犊男θ?,“我獨(dú)自一人掌握這兩樣法術(shù),也太過自私了些,就由此把它們傳給梵海旗吧。至于旗主將來想如何用它們,就隨旗主自己決定吧?!?/br> 葉飛桓終于回過神來,心里一陣狂喜,心道,也不知那小雜種是怎么討好那怪物,竟能得到這天大的好處。 他丟下鼓槌,長揖拜謝焱鷙。 焱鷙受了他的禮,笑道:“那么葉少主這試煉就不打了,今日就隨我回去研習(xí)修煉吧?” 葉飛桓道:“是是是,區(qū)區(qū)試煉,不打也罷?;葱?,還不拜見你師父?” 焱鷙擺手道:“畢竟是我親自看中的傳人,拜師之禮哪能這么簡單。等回我那里,再安排個隆重的儀式吧。” 葉飛桓已經(jīng)歡喜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不住點(diǎn)頭附和焱鷙。 焱鷙道:“那么,我們就先告辭了?!?/br> 葉飛桓自然不會阻攔。 他回頭示意葉淮心跟他走。葉淮心眼睛里盡是乞求,焱鷙無動于衷。 葉淮心跟在焱鷙后面,絕望地回頭再看了一眼葉飛桓。葉飛桓和他的長子葉淮斌還沉浸欣喜若狂的情緒里,完全沒留意到葉淮心的眼神。而葉淮軒還是不見人影。 葉淮心知道,焱鷙并不是真的要收他做徒弟——當(dāng)初對他還有幾分情義的時候都不肯做他師父,現(xiàn)在當(dāng)然更不可能。 所謂的收做徒弟,每月把所學(xué)內(nèi)容傳給葉家人,無非是讓他和梵海旗成為玄宇大陸上許許多多覬覦傀儡術(shù)和控心術(shù)之人的目標(biāo)罷了。 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將有無數(shù)人盯著梵海旗。梵海旗就算能留存下去,沒有被焱鷙親手屠戮,也再不會平靜。 而傀儡術(shù)和控心術(shù),焱鷙絕不可能教給他。他每月拿什么去交給葉飛桓?面對許多虎視眈眈的貪婪的人,梵海旗又怎么能辯白清楚,讓這些人相信他們真的沒有這兩套功法的秘籍? 焱鷙走在前面,葉淮心跟在后面,他看著前面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顫抖。 焱鷙始終沒有回頭,但是葉淮心不敢不跟著,一步步走向他曾經(jīng)想要當(dāng)成家,而今卻將成為他的囚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