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江欲行的第三次自考，顧耀比江欲行這個當(dāng)事人還激動。因為韓秋舒不在，他就能來陪考了，對吧？

    考試結(jié)束后他積極建議要慶祝，江欲行推辭，這真沒必要。但最后還是沒經(jīng)住顧耀軟磨硬泡，否決了去他家的提議——免得顧耀又借機留宿，只在A大外面搓了頓燒烤。

    顧耀請客，江欲行也沒客氣。

    完事兒就各奔東西，小插曲一段不值多提。

    …

    韓晉凡這段時間都在對江欲行甩臉色，以表達(dá)他的不滿。

    爸媽毫無預(yù)兆地向他提議了去看心理醫(yī)生，韓晉凡左思右想，只能把原因歸結(jié)到江欲行身上。就那天，他手心的疤痕，看來是讓江欲行看見了呢。當(dāng)時跟他裝沒事人，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告了狀！

    卑鄙的成年人。

    韓晉凡很生氣，韓晉凡很抵觸。真的，多管閑事！他反正不要去看心理醫(yī)生，搞得他好像有精神病一樣。爸媽越提他越煩，也就越是責(zé)怨江欲行了。

    因為不滿，導(dǎo)致他這段時間想到他這位準(zhǔn)姐夫的次數(shù)都變多了。要是捋一捋的話，會發(fā)現(xiàn)他對這位叔的感觀還蠻復(fù)雜的。

    初始印象并不好，因為這人各方面條件都配不上他姐、配不上他們家。加上他以為這人是為了追他姐而來獻(xiàn)殷勤的，會比較鄙夷這種。

    但更多的是無所謂中帶一點冷淡吧，說白了這是他姐找的男人，跟他關(guān)系其實不大。

    后來隨著接觸，隨著對方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好感肯定是上升了，對這個準(zhǔn)姐夫也認(rèn)可了，但依舊有一些疏離和冷淡。

    韓晉凡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他是這么個性格，跟江欲行無關(guān)，對方人是很好的。

    只是有一點，可以說他從第一眼見到對方就不是很想去親近，那是一種跟他的性格、跟他對對方的偏見都無關(guān)的，很難用語言去形容的一種感覺。

    就算到了后來，他從理智上、感情上來說，都非常清楚自己應(yīng)該對對方抱有好感，應(yīng)該感謝感恩——這些倒也是客觀實現(xiàn)了的。

    但就是那一點沒由來的、難以言喻的抵觸，怎么也去不掉，扎根在他靈魂深處。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眼緣？

    眼緣真的是個很神奇又讓人無可奈何的東西罷。

    所以本來吧，他對江欲行的感觀就有點微妙，結(jié)果還給他來這一擊背刺，前面積攢的好感，一下就給敗壞了大半下去！

    韓晉凡理智上知道江欲行也是擔(dān)心他，但感性上真的厭煩無比，他現(xiàn)在本來就躁郁，根本調(diào)適不了這種負(fù)面的情緒，甚至還會被更為強烈地放大！

    沒辦法，怪您自找的吧。

    江欲行這兩次來看望韓晉凡，吃了不少冷臉、冷釘子，但他全都包容，脾氣好到讓人沒脾氣。

    最初的憤怒過去后，韓晉凡也漸漸心平氣和下來了。他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無理取鬧的熊孩子么，一開始會不滿那屬于人之常情，但只要不是鐵石心腸，面對江欲行這樣的，真的很難不被捂熱乎啊！

    韓晉凡如今困獸一般的心理狀態(tài)，既會讓他狂躁極端，同時，也會讓他格外脆弱。當(dāng)有人被他抓得傷痕累累也依舊選擇擁抱他時，處于不安和無助中的人是會感動并依賴的……

    甚至可能愿意卸下防備，袒露傷口。

    于是，我們能看到韓晉凡的變化，能感覺到他態(tài)度的軟化。

    在這種松動中，江欲行自然要趁熱打鐵：“……這就和感冒了要吃藥一樣，心里不舒坦了，就找心理醫(yī)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并不奇怪，你不用有負(fù)擔(dān)的。我們不要有偏見?！?/br>
    他的聲音充滿了溫和又誠摯的力量，諄諄勸導(dǎo)，又不會顯得太煞有介事，讓人逆反。

    韓晉凡閉著嘴不應(yīng)聲，卻也不會再不給好臉了，也沒有像一開始那樣堅定拒絕。

    “如果醫(yī)生有辦法讓你心里舒坦，總好過我們自己郁悶，最怕的是本來并不嚴(yán)重的問題給硬生生拖到危險。小凡你也不希望變得更糟了吧？”

    韓晉凡皺著眉頭，他當(dāng)然不想。他想反駁說自己能控制住，放著他自己消化也能慢慢好起來，但顯然，事實是背道而馳的。

    “可萬一醫(yī)生也治不好呢？”關(guān)鍵是他的心病根本就不能給人看！他沒法配合醫(yī)生治療，更談何治愈！

    似乎是見韓晉凡總算在這件事上做出正面回應(yīng)了，江欲行的神色都亮了一些，像是替他高興、替他積極。

    “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這是醫(yī)生該煩惱的事，而我們要做的，就只有不要諱疾忌醫(yī)?！苯忻嗣n晉凡的頭，“別擔(dān)心，至少不會比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更糟的了?！?/br>
    “哪怕只是先嘗試一下，總歸不會有什么損失。就當(dāng)跟醫(yī)生聊聊天，我查了下，像心理醫(yī)生都是有保密協(xié)議的，所以你跟他說什么都行，不用怕不好意思?！?/br>
    應(yīng)該是為了讓他放輕松，江欲行最后調(diào)侃了一句。

    韓晉凡捧場地扯了扯嘴角，心中，卻因那句“保密協(xié)議”動了一下。

    他不是不想好起來，他不是自愿逃避的，他比任何人都想擺脫這場噩夢！可病根他根本不敢讓人去觸碰，那只能是爛死在他心里的秘密……

    可現(xiàn)在，有那么一絲希望，他是不是可以…稍微地去嘗試一下？

    就像江叔說的，嘗試一下不會有什么損失，他可以先觀望，如果覺得合適，再把秘密拆開來。不行的話，就退出。

    心理醫(yī)生會為他保密?。?/br>
    而且，醫(yī)生是陌生人，是他生活軌跡之外的人——有不少人會更愿意對陌生人吐露心聲，因為這既能讓傾訴和宣泄的欲望被滿足，還能不影響自己的生活和評價。

    雖然不會馬上做出決定，但，韓晉凡心動了。

    他真的已經(jīng)受夠了，他太想結(jié)束這一切了！

    江欲行不動聲色地看著韓晉凡眼底的閃爍，等待著果實的成熟。

    ……

    陸明琛知道這是在做夢。

    但他醒不來，夢里的自己也不受他控制。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做出不知廉恥的、違背自身意志的行動來。

    ——不過話說，到底哪邊才是“違心”的呢？

    夢里的自己被人從后面壓在床上，或許不一定是床，環(huán)境給人的感覺晦暗又緊仄，夢境總是比較模糊抽象的么。

    而用高大的身軀壓制著他、禁錮著他的人，看不清臉。但陸明琛對這人的身份是有認(rèn)知的——是他。

    那個該死的變態(tài)強jian犯！

    這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他夢里了，每一次都讓他深惡痛絕。

    而近來，夢境有了些變化，變化主要出在“自己”身上，叫陸明琛不忍直視。

    他的雙手被束縛在身后，男人的大掌抓住他的臀rou向兩邊推開，不需要任何前戲，就粗暴地插入了進(jìn)來。

    然而一點也不痛。

    他反抗，他掙扎，卻抵不住性愛的甜美。他很快就變得像一匹yin獸，被jianyin得呻吟不斷，射精不止。他的下半身就跟壞掉了一樣，不停地出水，里外前后。

    男人撞擊的力道和抽插的深度，像是要把他貫穿。男人壓下來的重量，那樣寬闊的胸膛和燙人的體溫，像是將他整個占有，整個融化！

    明明夢里該是沒有感覺的才對，但這些簡直就像刻進(jìn)了身體里的記憶一般，那么生動，那么強烈。

    男人突然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

    陸明琛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但他就是激動地高潮了，去得一塌糊涂。

    然后馬上又被換了姿勢，他們正面相對。男人抓住他的膝蓋向兩邊打開，露出他狼狽而yin亂的下體。

    陸明琛迷離著眼，看著上方的男人。臉怎么也看不清，卻能感覺到對方在笑，笑得可惡可恨。

    男人又用這個體位cao了進(jìn)來，動作溫柔了許多，將他插得渾身酥麻。

    就是這時，綁住他雙手的繩子不合理地消失了，而他，沒了束縛后竟然不是反抗，不是推開身上的男人，而是抱住了俯下身來的男人！

    他抱住對方的脖子，抱住那厚實的肩背，跟得了肌膚饑渴癥似的熱切。他的雙腿也纏住了男人的腰，一副想要男人插得更深、更用力的樣子。

    他們結(jié)合得那樣緊密。

    他們還瘋狂地接吻，貪婪而挑逗地不斷去咬對方的嘴唇，汲取對方口中的津液，吮吸攪弄那黏濕的舌頭。

    他們噴在一起的熱氣，他們急促或粗沉的呼吸，還有他間或響起的呻吟，將氣氛烘托得無比燥熱而色情。

    男人掌控著他的身體，像帝王逡巡領(lǐng)地一樣，占領(lǐng)過他的每一寸肌膚。他的喉結(jié)和rutou，得到了最多的疼愛，每咬他一下，他的roubang就能噴出一股jingye來。不愧是夢，他跟個水泵似的，后xue的yin水也沒斷過。

    他們?nèi)绱死p綿，哪還有半分像強jian。倒像對情投意合的戀人。

    “自己”如此配合，便是相較于之前在夢里好歹還是被迫接受的立場，而發(fā)生的變化。相應(yīng)的，這強jian犯對他也更溫情了許多。甚至，會對他說：

    我愛你。

    我愛你，所以占有你，要把你變成獨屬于我的東西，把你調(diào)教成我的女人。

    我愛你，所以關(guān)心你，憐惜你，在你失魂落魄的時候擁抱你，讓你忘卻苦痛，放松下來，振作起來……

    半是清明半是夢，入夢的那一半讓陸明琛臉紅心跳，清明的那一半讓陸明琛驚恐抵抗，想要逃離。

    他被拉扯著。

    陸明琛欲掙脫夢魘，躺在床上的他眉頭緊皺，眼皮顫動。終于，醒了過來。

    他疲憊地坐起來，扶著額頭，心情復(fù)雜到難以言喻。

    比起對夢里的自己怒其不爭，他現(xiàn)在更不想面對他這個夢到底有幾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種可能的事實。

    根本不敢想，自己到底是出于一種怎樣的心態(tài)，竟然能叫夢里的那人說出我愛你這種話，甚至為對方的種種舉動都做出了解釋，并讓人說出了不符其人設(shè)的大段告白來。

    有點惡心。

    ——既對夢，也對這樣的自己。

    厭惡，恐慌，抵觸，迷茫，懊喪……五味陳雜，睡意全無。

    這已經(jīng)不是危險的預(yù)兆了，是真的已經(jīng)很不妙了！

    不能任由自己連思想都被強暴了，他得做點什么讓自己回歸正確的道路。陸明琛想。

    不過現(xiàn)在，先去洗個澡、換身睡衣吧。

    …

    陸明琛想到的做點什么，竟然就是跟人約會。

    覺得可笑吧，居然不是想著將犯人繩之以法，而是這樣迂回的、不痛不癢的舉措？

    誠然，你可以說這是因為他還做不到，這不一直都沒能奈何那個強jian犯么。但，如今這避重就輕的姑息cao作，真的沒點別的原因在里面嗎？

    噓，莫點破。

    所以陸明琛跟人約會是想干嘛？

    呃……他想確認(rèn)自己還是喜歡女人的。

    陸明琛也覺得他這個想法是很丟人的，因為你看，他都被逼得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然而這一天約會下來，他根本就沒法好好達(dá)成目的，腦子里總是不合時宜地冒出些讓人惱火的念頭，搞得他注意力完全不在女伴的身上，反讓人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陸少，看什么呢？”秦小姐實在受不了自己的男伴時不時地走神或者亂瞟了，終于提醒了出來，而且夠委婉了。

    陸明琛回神，笑笑，搪塞到：“沒什么，感覺有人在看這邊，以為是認(rèn)識的人?！?/br>
    “呵呵。陸少長這么帥，不是該習(xí)慣了被人注目么。”秦小姐奉承性地調(diào)侃到。

    心下卻想著見鬼去吧，你都這樣子快一天了，還能到處都是認(rèn)識你的人，到處都有人在盯著你看嗎？

    不過她也就是適當(dāng)提醒，對方敷衍就敷衍吧，只要給彼此臺階下。

    但話說，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畢竟拜那位已故的陸二少所賜，陸氏和陸明琛的風(fēng)評都有所下降。陸氏就不說了，陸明琛風(fēng)評下降主要是旁人的惡意揣測，懷疑這一個娘胎里生的哥哥也是個同性戀，指不定比弟弟玩的還花呢～

    而陸明琛雖然是企業(yè)家，但在圈外的社會知名度卻也不低，畢竟是陸氏的繼承人，相貌又出眾，年輕多金長得帥，實在為人津津樂道不是么。

    要說陸明琛怕在外面被人認(rèn)出來，擔(dān)心被人議論，也是合理的。不過真要如此的話，那這也太磕磣了吧？堂堂陸家大少心理素質(zhì)怎么也不至于這么拉跨才是。

    所以，陸明琛到底是在注意什么呢？

    她很好奇，但當(dāng)然不會傻到問出來了。

    這陸家大少啊，雖然風(fēng)評是受到了影響，但在聯(lián)姻的市場上，可反而更搶手了，因為唯一能跟陸明琛分家產(chǎn)的弟弟這不沒了么。

    故而，她哪怕私心不滿于對方的不給面子，卻是盡可能地給對方面子了。

    “秦小姐也很漂亮啊，肯定比我更習(xí)慣萬眾矚目了?！标懨麒《Y尚往來。

    “原來陸少也這么會夸人……”

    他們就這么寒暄著，又各想著各的。

    陸明琛他是在被抓包后驚覺過來，然后為自己半無意識的舉動感到十分郁悶和惱恨。他承認(rèn)他是想了很多有關(guān)那個強jian犯的事，想的是對方會不會埋伏在哪里把他突然綁走。

    按照往常的規(guī)律，他跟人約會的日子，被帶走的幾率是最高的。他會有這種想法合情合理對不對？

    他會老是想，也是警惕、擔(dān)心而已，另外說不定還能發(fā)現(xiàn)行為鬼祟的人，就此一舉將人抓獲了也說不定呢對不對？

    不過他剛才突然想到，以前覺得約會日容易被抓是因為這一天他只身在外最好下手，但，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那個…什么，就，那個吃…醋、咳咳，并以此警告他，懲戒他？

    見鬼，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所以，今天，也會出現(xiàn)嗎？

    會的吧……

    真的煩透了，這種無可奈何只能等死的感覺。

    明明他是這么想的，然而跟約會對象告別后，陸明琛坐在車?yán)飬s沒有馬上回家。而是煩躁地不斷用手指敲擊著方向盤，一邊詛咒，一邊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個什么。

    約會也結(jié)束了，這一天也快過去了，那人是不是快出現(xiàn)了？

    別誤會，他可不是在期待，只是認(rèn)命了，反正那人神出鬼沒無所不能，他逃不掉何必再狼狽掙扎呢，橫豎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心也好早點落地。

    然而，他等了許久，也不見任何動靜。

    他甚至下車去走了一圈。

    陸明琛思忖到，那人是不是覺得他這樣“配合”，懷疑他暗藏埋伏？

    “……”

    或許這真是個不錯的方法？

    但是這么粗糙的計劃，那個人是不會上當(dāng)?shù)陌伞?/br>
    嗒嗒嗒。

    手指敲擊的節(jié)奏越來越亂。噠，戛然而止。

    看來今天是不會出現(xiàn)了。陸明琛心想。

    不錯，不來最好，好事一樁。他對自己說。

    引擎聲響，陸明琛朝著自己北郊別墅的方向揚長而去。他不曾察覺，煩躁的心情中，恰有一絲極淡極淡的…失落。

    順便，他好像也忘了今天的目的，那位秦小姐在他心頭一點漣漪也沒有留下。不過就算意識到了，可對于接觸女人要么為了聯(lián)姻要么只為解決生理需求的陸明琛來說，也不會覺得有何奇怪吧。

    ……

    韓晉凡總算被說服，決定接受心理治療了。這當(dāng)然不全是江欲行的功勞，韓晉凡的父母更加用心良苦。

    診療室外，江欲行先寬慰了幾句楊母，待楊茹靜坐一會兒，她看江欲行在拿手機學(xué)習(xí)，便知趣地不去打擾了，而她，也用手機處理起了一些課業(yè)。

    楊母不會知道，看似在專注學(xué)習(xí)的江欲行，耳機里聽著的，卻不是什么語音資料，而是診療室里她兒子跟醫(yī)生的對話。

    大部分的對話，對于江欲行來說沒有意義，他還能一心二用地學(xué)習(xí)。而這第一次，韓晉凡也意料之中的沒有透露任何秘密，主要是醫(yī)生先要跟這位患者建立溝通，建立信任。

    不愧是兩位教授的人脈找到的醫(yī)生，很有幾把刷子，韓晉凡的反饋還是比較積極的，應(yīng)該有望深入。所以江欲行不急，慢慢來，期待能聽到他想要的內(nèi)容。

    ……

    六月就要中考了，最后一個月肯定都忙著沖刺，所以除了考試結(jié)束后的那頓散伙飯，一些小圈子、比如說學(xué)習(xí)小組之間，想要提前聚聚，彼此告別、鼓勵、祝福，也借著這個機會做最后的狂歡，放松一下然后整裝待發(fā)……這種聚會基本就集中在了四月中下旬這段時間。

    江辰他們小組也約了聚餐，這讓始終沒能融入進(jìn)班集體的江辰還有點受寵若驚來著。但他跟學(xué)習(xí)小組這幾個處了快兩年，也算交往不錯了吧——江辰不是很有自信地覺得。

    在自助烤rou店吃喝完，又有女同學(xué)在場，幾個初中生也沒什么別的消遣了，于是道了別各自回家。但江辰走出去沒多遠(yuǎn)，就被人追上叫住了他。

    “孫馨冉？你叫我有什么事嗎？”江辰有些尷尬。

    自從去年暑假這位班花老來他家串門，把勢利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示在他眼前，之后他的喜歡淡了，在班里的相處也僅限于客套了。

    但孫馨冉卻沒想放過他這條能榜上楚軒的線，明明他都解釋過自己跟楚軒鬧掰了，不往來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楚軒那廝還會單方面地來找他，這誤會解釋不清了吧。

    孫馨冉笑盈盈地套近乎到：“剛才那烤rou店，我們小組也在那聚餐呢，你沒看到我嗎？我都看到你了?！?/br>
    這里離一中不算太遠(yuǎn)，消費水平又合適，今天正是周五放假，多的是他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是年輕面孔，他沒注意到很正常。

    “啊，是嗎，沒看到呢，店里人太多了?！?/br>
    孫馨冉是一點不覺得冷落，“人是挺多的。江辰，我特意來追的你，有些話想跟你說，你能……”

    “你喝酒了？”

    他也喝了酒，啤酒，而且他不擅長應(yīng)付同學(xué)起哄，喝的還有點多，但他酒量好，醉是一點沒醉，就是對酒氣不那么敏感了，加上天色又暗，是以這才看清孫馨冉面帶幾分醉意。

    “喝了點?！睂O馨冉不以為意，“你能不能跟我走走？”

    她像是沒看到江辰的難色，自顧自地就開始了，興許一開始就沒考慮過江辰的意愿吧：“我知道你對我有了些誤會，我想說不是那樣的，我承認(rèn)我是有些愛面子啦，希望能讓所有人喜歡……”

    話題一下這么深入，可讓人怎么好意思開口離開，至少江辰還沒這個魄力，于是只能硬著頭皮陪著，一邊聽對方言辭懇切地滿嘴謊話，一邊腹誹吐槽，一邊時不時搭個腔。

    聽著聽著，走著走著，也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晚風(fēng)熏人，江辰眼見著孫馨冉樣子越來越不對。

    等他們停下腳步，正好就停在一家酒店前，江辰看看酒店又看看神色恍惚的孫馨冉，一時間不確定孫馨冉的醉意有幾分真了。

    “我這樣回家又要被我媽念叨了，就住這兒吧。你看我一個女生，又醉了，送我上去行不行吶？”漂亮女孩兒嬌滴滴央求你幫個小忙，男孩子很難拒絕的對不對？

    江辰其實已有所覺。

    可哪怕他心里再鄙棄孫馨冉的作風(fēng)，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也還是難免被誘惑。

    他心里并不是奔著那個不可言說的目的去的，甚至是勸誡自己要守住底線，就算被誘惑也要堅決拒絕……但你要說他心里沒有一丁點的想入非非，那就是騙人的了。

    就是這一點心猿意馬，讓他稀里糊涂地、半推半就地就被拉進(jìn)了屋，然后被撲倒在了床上！

    江辰看著上方孫馨冉面頰泛紅、眉眼含春，作為一個健全男孩子，他自然激動得有了反應(yīng)?？诟缮嘣?，心臟狂跳，原本不值一提的酒精像是突然發(fā)酵，讓他渾身發(fā)熱，暈陶陶了起來。

    “江辰，我熱……”孫馨冉解開自己校服的紐扣，發(fā)出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