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失即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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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做了一個夢。這夢里沒什么具體的東西,只有一只黑色的小狗趴在他身上不停舔著他,爪子一下一下的在他胸口扒拉,讓周正癢得直笑。他醒了,一睜眼,看到窗戶敞亮的白光,懵了一會,對于自己怎么躺在床上摸不著頭腦。前一秒好像還在陳端睿家里喝酒的記憶擊中了周正,他慌忙下床,瞪眼,發(fā)現(xiàn)身下是空的,周正沒去細想是誰扒了自己褲子,他套了外套,沖出房間門,喊道:“單于一!” 單于一安然地在飯桌上吃著面條,他掃了一眼周正一絲不掛的雙腿,垂眼,緩緩說道:“急什么?就算家里面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也應該穿好褲子再出來,影響…”單于一想起周正昨晚主動親在自己臉上的動作,兩眉微微抬起。“不好?!?/br> 周正壓根沒明白倆男的之間赤裸相見有什么影響不好,他湊近單于一,急切地問:“不是,你,你趕緊給我說說,昨晚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就回家了?那個——沒給玉清他們家添麻煩吧?”單于一盯著周正,氣氛僵持了許久,他語速緩慢地,以審訊室里威脅嫌犯的口吻反問道:“你不記得了?” 單于一這反應就好像他真的干了什么罪惡滔天的事,周正后背在這大冷天里隱隱冒汗,他摸摸脖子,半情愿半不情愿地答道:“嗯。” 單于一擺直了手,筷子在虎口處翹著。單于一已經(jīng)做好了被從房間出來的周正狠狠教訓的準備,但是他沒想到,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人,沾幾滴酒精都能斷片。單于一最先開始是慶幸,后兩秒又氣到憤恨:周正竟然什么不記得了。 “有的?!?/br> 周正緊張得咽口水:“什么?” “你在外頭亂跑,去廣場的中年舞團里把人家領舞的給擠走了,一個勁瞎跳,我拉不動你。你還抱著大街上的消防栓硬是不撒手,怎么勸都不聽,好不容易把你帶回家里,你一聲不響地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滿屋子轉(zhuǎn)。你是沒給玉清姐他們添麻煩,你給我添麻煩了。”單于一面不改色地編著謊,說完話,故意不看周正,端起只剩湯水的碗進了廚房。 周正聽得將信將疑,一方面是他覺得自己確實能干出這些事,另一方面,他感到不可思議,依著單于一的性子,昨晚竟然沒把他關在屋外,還讓他進了家門睡覺。周正看了一眼墻上的鐘,于心不安,像賊一樣,躡手躡腳靠近在廚房里洗著碗的單于一,在他身后低聲說道:“單于一,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br> 單于一沒有理睬周正。他顛了顛碗把水甩出去。 周正嘟囔:“那不是你玉清阿姨倒的酒嘛,我沒自己想喝,她問你想不想看我喝醉,你還說…” “奇怪了?!眴斡谝淮驍嘀苷脑挘粮蓛襞_面的水,頭也不偏地說:“明明是我的生日,因為有人醉了,我一整個晚上都要跟著他跑,累死累活把他帶回家,這個人連句謝謝都不說,還推卸責任,一點三,十,歲的擔當都沒有?!眴斡谝粋?cè)頭,問道:“你說是吧?” 周正下意識點頭。他眨眨眼,反應過來,心中愧疚感頓生,周正立即扯住單于一的校服袖子道:“等等,等等。單于一,你說得對,是我的問題。要不…你提個條件,我盡力去實現(xiàn),為了彌補昨天晚上我犯的錯,好不好?” 綿羊把裝受傷的小狼傻兮兮地請進了自己的草圈,這只羊還以為黑乎乎的小狼是狗。 單于一抬眼,笑著,不假思索地答應道:“好啊?!?/br> “把你手上全部的煙都給我?!眴斡谝粡埵?,直直看著周正,說道:“我要你一個月之內(nèi)戒煙?!?/br> 周正傻眼,身體卻先做出了反應,手立馬往兜里掏,撈出兩盒煙,老老實實放在單于一手上。周正低下頭,盯著那新買的兩盒黃燦燦的南京,小聲說道:“單于一,你要不要考慮再把時間放寬松些?我都抽了十幾年了,哪能那么快就戒掉,一個月太短了。” “哎?!眴斡谝粐@氣,狀似頭痛道:“是誰先說的盡力去實現(xiàn),現(xiàn)在又想出爾反爾,相信一個人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br> “行行行,我戒!”周正心痛萬分,差點沒給單于一直接跪下來,他義無反顧地進了房間里,把能塞東西的口都找了個遍,撅著個光屁股,把無福消受的煙抓在手上,乖乖交給單于一沒收了。周正千算萬算,就是沒預料到他被迫下定決心戒煙的時刻,竟然是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上。 “還有嗎?”單于一把煙都扔到書包里,周正還想問他一個三好學生怎么能把這種東西帶到學校里,單于一沒回答,再問了一遍:“沒了?” 周正誠懇答道:“沒了?!?/br> 單于一勾起嘴角,周正一瞬間感覺自己像看到了狐貍,他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酒勁還沒過去。周正別過臉,暗暗盤算去買一包二十五塊錢的便宜煙擋擋這要人命的戒斷反應,單于一一眼就看出了周正心里的小九九,沒直接拆穿,七點一刻,他拎起書包,對周正說道:“你去看茶幾。還有,我更正剛才說的話,不是三十歲,是三十一歲?!?/br> “啊…”周正看著門關上了,疑惑地想:單于一怎么知道他生日的?他擰眉往茶幾一瞧,上面擺著十幾盒藍藍黃黃的小盒子,周正盯了幾秒盒上的字,激動得舌頭打結(jié):“啥、啥——”周正曾跟陳端睿打趣,要是他手頭上有閑錢買暢沛,他十有八九就能戒了煙,陳端睿說他在找借口,周正沒否認。 如今,這不戒煙的借口也不管用了。茶幾上高高堆起的暢沛旁邊放了一張紙,周正拿起來一看,單于一細致地在紙上寫好了用法用量和服用方法,叮囑他晚上吃飯后半個小時吃,末尾備注:為了防止你看不明白說明書。以及,生日快樂。 周正握著三百三一盒的酒石酸伐尼克蘭片,無力伏倒在茶幾邊上,凌亂得像池塘邊被風吹散的蘆葦。 早自習時間,單于一坐在教室里,靠著墻,把周一上午的課堂練習疊在一起,計劃在第一節(jié)英語課就把練習寫完,但是昨晚他睡得少,想一道題就卡殼好幾秒,速度比平時慢得不是一星半點。單于一時不時走神,和在講臺上眉飛色舞講著課的英語老師視線相接,又被光榮地點了起來,解釋句子的成分結(jié)構。他坐了下來,覺得煩躁萬分,摸了摸胸前的玉墜。 單于一同桌瞟了一眼他的進度,表示理解和同情,低聲問道:“你昨晚干嘛去了?” 單于一滿不在意地回答道:“和我喜歡的人親了?!?/br> “?” 同桌睜大雙眼,被單于一這一句簡單的話給沖擊得七葷八素。 單于一側(cè)頭看向窗外。其實,他一定程度上和周正說的算是真話。昨晚周正沒讓他親兩下就睡了過去,單于一就讓周正睡著,不打算再叫醒他。單于一靠在周正身側(cè),看了他好一會兒,剛打算把他抬回床上去,周正又醒了,揪著單于一的衣服說,他想吐。 單于一想:到底是誰該當?shù)克阎苷皶r拖到了廁所里,周正光吐了水和酒,還沾到了褲子上。單于一不想去再乎到底是誰欠誰的,扶周正坐到馬桶上,伸手解開他的腰帶。金屬的刮擦聲在安靜的深夜里很響,單于一的手指抓緊褲腰,正要往下拽,忽然,周正把單于一的手拉住了。 周正的上衣被挑起了一點,露出腰部的弧線和延伸至腹部深處的血管,或許是因為困還是酒,周正眼神沒有聚焦地看了一眼單于一,臉的紅蔓延到耳朵,他低下頭,小聲說道:“別脫我褲子…” 單于一的喉結(jié)往上動了動。書上描述的性沖動這個名詞具象化,單于一第一次深刻體會到,全身血液都在叫囂的燥熱是什么感覺。想要兩個人連接到一起,想要把什么東西埋到周正身體里去,頂?shù)盟Ш?,眼角含淚,要么失控地叫,要么思維紊亂到無法出聲。 不行。單于一閉眼,深呼吸幾秒,把周正的褲子扒下來,丟到洗衣機里。他把周正抱回床上,掀起被子把周正蓋了個嚴嚴實實。 單于一出門,走了家周圍大半圈才找到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德康藥房,刷走了卡里的四千塊,認真細致地聽著藥師給他服用暢沛戒煙的注意事項和療程說明,把它記在了紙上。 他沒想到他隨意說的幾句話就讓周正信以為真,答應自己開始戒煙,周正太傻了。他半瞇著眼,困倦得打了個哈欠。單于一想:他一定得看著周正,要是放周正出去打麻將、玩撲克或者玩其他沾著點利益性質(zhì)的娛樂,周正指定三言兩語就被人家騙得精光,踏出門檻時還會偷樂今天只輸了十五塊錢。 他撐著眼皮把物理的最后一道題寫完,拍拍同桌的肩,說道:“數(shù)學課叫我?!眴斡谝话炎烂媲蹇眨谡n桌上睡了。 單于一剛睡了十幾分鐘就被叫起來了。同桌示意窗外的領導說:“叫你去教務處呢。”單于一起身,看向歷史老師,她點頭,示意可以讓他出去了。單于一出教室門時被風吹醒了,他睜眼,看著向他走近的男領導,感覺不太面熟。 “小單。”領導擺手讓他快走,“實中的老師們來了,請你過去?!眴斡谝辉陬I導后面跟著,進了教務處,里頭坐著校長和書記,還有其他幾名學生,在和實中的老師聊著天。單于一見到校長,想起周正問他是不是校長不說“呃”就活不下去的話,不可察覺地笑了兩秒。 大家見到他進來,都熱情地和他打著招呼,單于一笑著回應,想:他明明一個都不認識,跟他不熟硬裝熟。實中的帶隊老師看人來齊了,就開始介紹實中的清北班項目,單于一沒聽,盯著角落的橡皮樹,尋思什么時候能早點回去睡覺。等到保送確認書遞到他手里的時候,單于一抬手問:“這是自愿的吧?” 校長驚愕。帶隊老師額頭冒汗,回說:“是的。” 單于一把筆放桌上,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去。” 其他幾位成績同樣名列前茅的同學驚訝得失去顏色。 她不想讓單于一這樣優(yōu)秀的學生被其他學校搶走,慌張道:“單于一同學,你要知道我們實驗是省里排名第一的高中,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嗯,我知道?!眴斡谝稽c頭,緩緩說道:“離家太遠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