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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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蘊看著不遠處的壽呤,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也不說話了,像是動了氣,壽呤先一步熬不住,闌序趨步過去,在他耳邊道:“那小宮人說迎柳院那位昨夜燒了一整晚,求王上救救他。” 龐蘊拿手指輕點著壽呤:“你可知攔駕可是死罪?!?/br> “王上饒命,如果有法子奴斷然不會驚擾王上,”壽呤顫抖著扇了自己幾巴掌,聲淚俱下,“公子昨夜燒得快不行了,奴想讓太醫(yī)替公子診治,可沒有人理會我們,公子都快燒糊涂了都在念在王上,奴看不下去了。” 龐蘊似乎很意外,甚至扭頭看了看闌序。 闌序嘴角抽搐,低聲對龐蘊道:“昨夜廚房到迎柳院的醬肘子可一點沒剩。” 龐蘊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嗯”了一聲,接著道:“看看去吧?!?/br> 蕭鑒半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臉上紅得發(fā)燙。 龐蘊拿著一方帕子捂住口鼻,一副嫌棄至極的模樣,他挑高一側(cè)眉毛,詢問一旁的太醫(yī):“燒成這個模樣,怕是救不活了吧。” 蕭鑒只覺得受辱,卻不能發(fā)作。 太醫(yī)低頭:“下官愚鈍,這……能且能治?!?/br> 龐蘊點頭:“看來你命不該絕,罷了,開藥去吧。” 闌序帶著人出去,待門一被關上,原本躺著的人就掀開被子坐起身來,臉上不悅的模樣,也好看得緊,龐蘊貪看了兩眼。 “龐蘊,你就是想讓我死是不是?!?/br> 龐蘊扶著椅子把手看著他:“你這一口一個死,可孤一來,你這惡疾就好了一大半?!?/br> 蕭鑒大著膽子直視他:“我就想見見你?!?/br> 龐蘊很淡地笑,可拖了他那張臉,這換個人跟他說話,怕已經(jīng)見不到明天的日頭了。 “你見我做什么?” 蕭鑒說:“我不懂你怎么就不認我,可我能證明我就是蕭鑒。” 話說著,他極快速地瞥了龐蘊一眼,那人站在不遠處暗影里,看不清全臉,只看見身上絢麗的金絲線龍紋。 那正是令人心驚rou跳的皇權。 可龐蘊對他沒有一點架子,蕭鑒也一點懼怕的意思。 “你初到燕國那年,我送過一只黑尾翠羽的鸚鵡給你,可是被如今的燕國國君,當時還是二皇子的殿下踩死了,所以你很討厭他,我姑姑是那時的皇后,父親又正得寵,所以我能自由出入你的住處?!?/br> “你的膝蓋上有舊傷,是從前和我一起跌下臺階磕傷的?!?/br> 當時的龐蘊是一個被送進燕國深宮無關緊要的犧牲品,那時候誰都不知道那個小少年會成為后來的尤蚩之主。 龐蘊腦子里果然浮現(xiàn)出一只紅嘴腳上纏著紅線的尖嘴鳥,被個雀躍的孩童送到他的手邊,下一刻卻被一雙紅底藍靴踩在腳下蹂躪,隨即他眼神一暗。 “你那時候就喜歡把我堵到墻角,捏我的臉,逗我,就像逗一只軟乎乎的小狗?!?/br> 蕭鑒還小的時候便生得臉圓,身上也圓,生得很好看。 龐蘊想,真正的蕭鑒大約喜歡彩色的鳥,喜歡排場,跟那些世家子弟一樣可能還喜歡走馬斗雞,吃喝享樂。 龐蘊站著一邊默默地看著他,蕭鑒覺得自己越說他越冰冷又不近人情。 “這些事……”龐蘊走過來,“你從哪里聽來的?!?/br> 蕭鑒:“我當然知道了,因為我就是……” 龐蘊冷笑一聲,一股能殺意仿佛要穿過皮rou透出來:“我是該相信那具尸體,還是該信你一面之詞?!?/br> 蕭鑒眉心一跳,捂著脖子往后退。 “唔……” 龐蘊猛然用剛才那方帕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想跑?” ?“能跑到哪里去?” ?龐蘊的拇指劃過他的腕骨,挑起一邊的眉:“孤初到燕國時,所有人都看不上孤,在燕國人眼里,尤蚩人尚未開化,驕縱蠻橫,不能以世俗禮教看待……孤還記得第一日夜宴里燕國給我們端上的是一塊生rou,生啖人rou這樣的恥辱孤一輩子都不會忘,孤討厭燕國人,你既然說你是蕭鑒,那孤只有明日送你上路了,因為蕭鑒是孤最討厭的燕國人。” 蕭鑒睜大眼睛,掙脫開了龐蘊,眼中有一瞬的迷茫。 “可你……說過無論我做過什么都會原諒我的。” “你過去難道都是騙我的……” “小奴隸,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他傷了我,或許過去還有點情意,可孤怎么可能還留他活口,孤現(xiàn)在能跟你說話,是因為你還有幾分利用價值,來歷不明,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順利地進到這宮里來。” 蕭鑒眼睛通紅地看著毫無波瀾的龐蘊,那眼神里藏著委屈和迷惘。 他以為自己只要肯回來,膩歪歪地跟龐蘊說些體己話,他就算一時不屑聽,等了一陣,自己先服軟,他總是會原諒自己的。 可怎么會如此。 龐蘊覺得自己跟這小奴隸說得夠多了:“誰派你來的,有什么目的,只要乖乖答了,孤就讓你活下去,不然……你知道尤蚩峽谷的狼嗎?它們可是餓了很久了?!?/br> 蕭鑒聽過那個傳說,此刻從龐蘊從嘴里聽到,卻沒有一點玩笑的意味。 “我……是李宜派來的,目的是帶行蕙公主逃回燕國?!?/br> 龐蘊:“……李宜?他meimei在尤蚩過得還挺不錯的,他怎么不找李曄,當初可是他把李行蕙送來和親的,孤可沒苛待她,如此何不如當初把那皇位爭一爭,也不至于落到meimei都保不住的地步。” 龐蘊聽到李宜的名字心中姑且信了幾分。 “是他告訴你的那些事?” ??蕭鑒猶豫著點了點頭,下一瞬便被扯住領口丟到小幾旁。 ?“我看起來就那么好騙嗎,小奴隸?!?/br> ?蕭鑒脊背摔得生疼,他便又開始不怕死起來:“說了你也要要打要殺!我怎么知道他如何知道的,他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龐蘊看他:“你原本叫什么?” 蕭鑒氣憤地說:“他就告訴我我就叫這個名?!?/br> 龐蘊皺眉說:“這名實在太過晦氣,以后你就叫小奴,你說好聽嗎?” 蕭鑒:“…………” 等壽呤看著王上嘴角含笑地離開,想也沒想,就跨過門檻進院,還來不得道喜,就看見蕭鑒灰土土臉的坐在那,猶如失了三魂六魄。 沒過幾日,宮里的風氣就變了,王上連續(xù)幾日都往迎柳院跑,甚至過夜,太醫(yī)院挑著好的藥往里邊送,更是迅速讓蕭鑒換了住所,是龐蘊上文宣殿最近最舒適的玄凌殿。 是連唐桑都沒有的待遇。 一路上好幾個壽呤以前相熟的宮人跟人打聽,他都不肯多說,只不斷重復著“王上這是要寵信我們公子”“我們公子這迎柳院住得好好的,王上非要讓搬”“我們公子這剛大病初愈,身子經(jīng)不得折騰,這天天睡到陛下特意讓太醫(yī)院開的補氣固元的方子”一類令人遐想連篇的話,自然是有人酸的。 壽呤回去的時候,蕭鑒正躺在床上,太醫(yī)在給他號脈。 太醫(yī)說一切無大礙,就是要注意休息,壽呤如今也有三四個底下人,所以用不著他親自去熬藥。 牧歌就是個來傳話的,再不復之前的趾高氣昂:“讓你們公子準備好,今晚王上是要宿在這里的?!?/br> 壽呤連忙答是。 等牧歌走后,壽呤歡天喜地地道:“公子,你不知道我今天去衣局替您拿衣裳,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地瞧我?!?/br> 蕭鑒下床捶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喝了一口熱茶,冷哼一聲:“這有什么好眼紅?你不知道龐蘊多禽獸,我好幾晚都沒睡好了?!?/br> 這話一出,場面登時靜了,壽呤臉紅了,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又擔憂地看著蕭鑒的身板:“公子,你若是個女子就好了,這般恩寵,恐怕早就有小王子了。” 蕭鑒像瞪鬼一樣瞪著他,他慢慢地道:“你覺著我是下頭那個?” 壽呤:“……那可是王上啊?!?/br> 蕭鑒:“…………”還真是,有苦難言。 夜里,蕭鑒提前把自己睡的地方鋪好,地上又硬又冷,所以他連著幾天夜里都睡不好覺,自己有一點沾床的念頭龐蘊就對他要殺要砍的,龐蘊身邊那個小宮人讓他做準備,是讓他把自己的鋪準備好,換宮,也只是龐蘊想自己舒服罷了。 且龐蘊身邊皆不是好惹的角色,個個腰間都佩著刀,看步態(tài)像是慣打仗的兵丁。 龐蘊沒有讓人在跟前伺候的習慣,他走到房間門口就揮手讓人離開,床上鼓起了一個包,龐蘊走到床邊:“你是想現(xiàn)在被扔去喂野狼嗎?” 蕭鑒掀開一角,睜著一雙葡萄似的眼睛看著龐蘊:“我這是在給你暖被窩。” 可惜,龐蘊不吃他這一套。 說罷,蕭鑒灰溜溜,依依不舍地縮回了地上那個簡陋的床,背對著龐蘊,只聽見背后傳來衣物摩挲發(fā)出的聲音。 蕭鑒悄摸往后看去,就迎上了龐蘊微冷的目光。 蕭鑒:“……今日還繼續(xù)嗎?” 龐蘊躺在床上,鼻子貼著被子,有一股淡淡的藥味,不算好聞,也不算難聞。 “繼續(xù),昨日你講到了李曄有個妃子跟外臣私通,發(fā)現(xiàn)皇子不是自己的種,氣得去燒香的路上差點從廟里暈倒,李宜因為一個女人跟李曄反目,被罰到邊關差點水土不服病死了,你還沒講完就睡著了。” 這幾日蕭鑒睡得不好,嗓子不好也有其中的原因,他都困得不行了,可是龐蘊卻精神頭好得很。 蕭鑒聽著龐蘊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不解地道:“……我也給你講了別的,比如前朝換血,比如皇權和四大家族的權利斗爭,為什么你只記得這些東西。” 可明明以前龐蘊在他面前都是冷酷無情,高冷不可侵犯,可靠,從不輕率,不嚼人舌根,不落井下石,蕭鑒沉默地想難道一切都是在他面前裝的。 龐蘊:“知道我以前的仇人過得不好,我就想聽這些,不行嗎?你以后就挑著他們最不順心的事講給我聽,要我給你列個仇人單子嗎?” 蕭鑒:“……不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