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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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孚長公主推門而入的時候,龐蘊的指尖正撥弄著一個短粗的匕首鞘,上面鑲嵌著打磨圓潤成熟的各色寶石。 “聽說你又接了一人入宮,”璧孚鳳眼掃過墻上那副畫,有些晦氣,但沒太過表露出來,“就偏偏非得是這張臉不可嗎?四方來朝,皇族,世家的女子都任你挑,你怎么偏偏執(zhí)迷于一個死人?!?/br> “阿姐,我都帶了那么多人回來了,怎么現(xiàn)在受不了?” 璧孚忍不住低聲哀求:“陛下,以往便罷了,這次您連跑馬場的奴隸都帶回來了,我知道您很聰明,不會輕易中計,可萬一呢,您過去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可你說過的,我殺了那個人?!?/br> 璧孚:“是啊,你殺了他。” 可差點也殺了自己。 龐蘊目光盯著那幅畫往上滑,皺眉道:“阿姐,你為什么不相信我,這個人已經(jīng)不會驚起我心中任何波瀾,我甚至不去想已經(jīng)記不起和他有過任何交集,冬白散藥效很好?!?/br> 那是一味藥,傳聞只要瀕死之人服下,就有一線生機,不過那藥卻讓人忘記此生最執(zhí)念之人之事。 燭火照著,他身上的料子是莊重的織庭絲,他傲慢地抬頭,撐在桌子上,金紅的燭火將他的五庭眉眼映照得更加俊美:“這幅畫就是我樹的一個靶子?!?/br> “不管是哪里來的,懷著什么目的,”龐蘊忽然覺得好笑,一笑,露出了虎牙,身上那股戾氣消了一半,俏皮道,“如果不能為我所用,那便不用留了?!?/br> 璧孚連說了三個好字:“希望你能一直記得你這句話,易云公主在來尤蚩的路上,她的國雖滅,可是傳聞從陽國有一藏寶庫,只有歷任國君才知道它的下落?!?/br> 龐蘊悠悠道:“……藏寶庫?!?/br> 夜色正好,月也正好。 原本雅致的園子,幾道肅殺的聲音過后,怪石上趴了一個人。 第二日有個宮里的公子伴著酒意跌入池塘被淹死的消息便傳遍了。 唐桑替龐蘊研著磨,他本是無心一提:“這好端端地怎么就能掉入塘里呢?!?/br> 龐蘊寫得一手極漂亮的字,遒勁如嶙峋老松,藏鋒剛猛頓挫,鐵畫銀鉤。 “腦子發(fā)了懵,卻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的,人從哪里就送回哪里去吧?!?/br> 唐桑如同卻遭了電打似地定住,龐蘊把紙一張一張攤開,那上面粗剌剌寫就的是“山河寸土盡,水陸迷畏途”“有園多種橘,情生遠別時”,載的是跟他格格不入的小調(diào)。 龐蘊放下筆,他回頭看著唐桑:“你猜這首詩出自誰的手里?” 唐桑搖搖頭。 龐蘊說出“亡夫”兩個字,搖頭:“真是俗透了?!?/br> 唐桑知道自己和這宮里眾多的人都是那人的影子,他好奇過究竟是怎么的人讓王上這么念念不忘,他沒見過,只貼著旁人的只字片語學了個皮毛,王上便對他與眾不同了,可見那個人在他心中多重。 可是如此,王上還是將人殺了,而且是極其殘忍的方式。 “我聽說王上前幾日去見了迎柳院的那人,”唐桑親熱地攬起龐蘊的袖子,“聽聞他傷得很重,不如接到我院子里來,我也幫著照顧他?!?/br> 一提起那人,龐蘊就頭疼:“那就是個小瘋子?!?/br> 龐蘊想起那自稱是蕭鑒的人,整個人挨近他,別著臉貼住壓著他的匕首,一副不怕死的模樣,聲音很緊張,又不可置信,眼淚汪汪的:“你居然把我忘了?” 龐蘊呆不下去了,仿佛是知道他的心思,朝他笑笑,嘲諷道:“這么入戲?” 正說完,面前的人“唰啦”一下站起來,和他面對面,連龐蘊都猝不及防,匕首都被打落在地。 龐蘊一邊捋起袖子,他不想沾上血,誰知眾人那人皺眉死死盯著他,誰知對上他的眼睛龐蘊就啞然了,那張臉難用尋常言辭說清,若非要形容的話,便只有“艷如桃李”四個字。 一個人,甭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長成這樣都是禍水。 他掀開衣襟,握著龐蘊的手往他胸膛上放,他手心里似乎出了汗,又疼得拳頭都攥不緊:“我才是真的,不是那些冒牌貨能比的!” 龐蘊沒當即推開他,一抬手摸到他背后光滑如玉,很突然地扯開一個笑,他話音很輕:“蕭鑒背后被我親手射了一箭,你恐怕沒有打聽清楚吧?!?/br> 原本還站著的人自己堅持不住按著裂開的傷口,慘白著臉,差點要扯嗓門朝龐蘊喊著:“龐蘊!你就是個負心漢!我怎么知道我背后該有傷痕,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弄了那么多人就是為了氣死我!” 龐蘊看著他雪白的手指尖上全是血,無理取鬧得理所應當,不依不饒地嚷嚷,他滿意地點點頭,而后抬腳往外走,吩咐這院里的宮人:“看好他,別死了?!?/br> 蕭鑒傷口裂開后又重新包扎了,壽呤便看見他時常諱莫如深地喃喃有詞,他知道這位公子腦子不太清醒,可沒曾想他居然敢對王上動手。 蕭鑒看著他進來換茶水:“我問你,龐蘊后宮那么多人,誰是最受寵的?!?/br> 壽呤:“那自然是唐桑公子,聽聞他和故去的王父最像,而且本族還是尤蚩的第一大族,以后就算王上娶了王后,他也是受寵的?!?/br> 蕭鑒譏諷:“他如何與我相像,簡直有云泥之別,而且龐蘊說過為了我不會跟女人成親的。” 壽呤心中嘀咕自己跟這瘋子有什么好說的,他就沒見過這么自戀的瘋子,心中這般想著,嘴上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你怎么不說王上是為了你不要子嗣?!?/br> 蕭鑒聞言自然氣不過:“他就是說過這話!你覺得我是在胡言亂語嗎?” 壽呤平日里很機靈,又曉得事體,此刻低頭很恭敬地順著他:“是是是?!?/br> 蕭鑒冷冷往他身上一瞟,看著桌上的藥碗:“你讓人給我開點好藥,我的傷要盡快好起來?!?/br> 壽呤這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公子,你別講究,這就是太醫(yī)那里能開出最好的藥了,雖然你說王上戀著你,可是王上就前幾日來過那么一次,還……誰也不會搭理咱們?!?/br> 蕭鑒覺得這宮人好不會說話,揚了揚手:“你在這里當宮人多久了?” 壽呤摸不清蕭鑒是想做什么,有些不自在地道:“一年多了?” “好,”蕭鑒緩緩道,“那天沖著我耀武揚威的宮人,幾句話就把你鎮(zhèn)住了,你要是想,幫我,你也能變成他?!?/br> 這大冬天,壽呤聽完蕭鑒的話愣是在手上揩了一把汗:“攔王上的圣駕可是要被殺頭的,我干不來。” 蕭鑒說得口干,他穿一件素襖,從腰上掐著一枚金紋戒拿了出來,不知怎么藏著一道帶進來的,壽呤看著眼睛都瞪直了,他一抬頭,正看見這小宮人傻傻盯著自己,他微正過身,捏著那金子問:“你做了,這就是你的了?!?/br> 壽呤想起自己那點月俸,想起家中阿姐來信說生了孩子,人家小孩子都養(yǎng)得白白胖胖。 “我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