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曾看見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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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璋大步走過來,大小姐往后縮了一下。他蹲了下來,一手撩起她的裙子。 接駁處的皮膚一片通紅,血絲從破裂口流出來。我只瞥了一眼,便快速把視線轉(zhuǎn)移到別處。她竟然是高位截肢。 謝如璋好像打算把她的義肢拆下來。她又撓又鬧,氣得謝如璋罵了一句:“你發(fā)什么瘋!” 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回過頭,那場面堪稱血腥,謝如璋根本不會弄,其暴力拆卸和大小姐剛才的暴力拼接有的一拼,看著就讓人心驚rou跳,大小姐卻一聲疼也不喊,罵人罵得可精神了。 九龍寨就不會派幾個專業(yè)醫(yī)師跟在大小姐身邊么? 聽到謝如璋埋頭苦干弄出來的尖銳金屬絞斷聲,我實在沒辦法袖手旁觀下去,轉(zhuǎn)身在大小姐身前蹲了下來,低聲對謝如璋說:“你別弄了,把工具給我?!?/br> 謝如璋怔忡了一瞬,我奪過他手上的扳手,擰下義肢接駁口處的螺絲,順時針轉(zhuǎn)動接駁帶,輕輕一拔,一股燒焦的味道涌出來。 電路斷了,也不知道這名大小姐對她的義肢做了什么,幸好只燒斷了保險絲,沒有傷及她的神經(jīng)。 謝如璋瞬間變了臉色,惡狠狠道:“陸彎彎,你找死?!?/br> 大小姐冷笑:“明明是你剛才不會弄,一味硬拗才把它弄斷的?!?/br>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這么嚴(yán)重的事情,這兩人怎么還有心情斗嘴。 我把左腿卸下來后,打算順手把另一條腿也拆了。 大小姐道:“不用了?!?/br> 我指了指她發(fā)紅的皮膚,說:“你這里已經(jīng)過敏了,不拆下來會很難受的。” 大小姐冷道:“我說不用就不用!仿生義肢我裝不了,金屬義肢我裝了又過敏,我還要這兩條腿做什么?還不如坐輪椅算了。” “你不要,把它拆了不正好?”謝如璋把工具搶了回去。 大小姐尖叫:“你敢!” 這兩人又開始大吵特產(chǎn)。我怕了。 “June?” 我一個激靈,小七像只幽靈出現(xiàn)在我身后。 “你嚇我一跳,你什么時候來的?!蔽遗呐囊路?,站了起來。小七來得正好,再聽這兩人吵下去,我腦殼疼。 大小姐和謝如璋看到有人接近,齊齊收了聲音,他們一沉默,圖書館的三樓頓時安靜空蕩得讓人心慌。 大小姐還坐在長椅上,她把裙子放了下來。 我拿走放在長椅上的手繪立體書,對大小姐道:“我朋友來了,我先走了?!鳖D了頓,我還是補充道:“你們拆義肢的時候不要太用力,太用力反而拆不下來的?!?/br> 大小姐抬眸道:“你剛才為什么騙我你不會拼接義肢?” 我用腳踢了踢地上的金屬左腿,撒謊不眨眼:“你這條腿的關(guān)節(jié)都扭斷了,我又不是機械師,哪會做這大工程?” 她哼哼唧唧,很不滿似的。謝如璋的目光扎在我身上,讓我很不舒服。我快步離開這兩人,走到小七的身側(cè)。小七突然緊緊攥住我的手。 “你沒事吧?”他低聲問道。我反應(yīng)了好一會,才聽清楚他問的是什么。 大小姐看著我們,不知為何笑了。 “喂……”她叫住我,“我們難得認(rèn)識一場,你把你打算送給你朋友的那本書,送給我吧?!?/br> 她不待我回答,側(cè)頭看向站在我旁邊的小七,笑道:“你這個朋友不會拒絕的,是不是?” 我愣了愣,看了一眼小七。 他一如既往地淡淡笑著,看著我道:“你給我買了書?” 我忽然覺得手中的禮物變得燙手起來:“我……” 我慌了,我這才想起小七可能是豬籠組七公子??墒俏覀兤綍r相處得太自然了,我很自然就把他和我認(rèn)知中的黑幫人物劃分開來。 他輕手拿去,拆開包裝,打開這本手繪旅游指南。他眼眸動了動,纖長的手指在書頁上緩緩撫過。他抬起頭時,像有什么秘密埋入了他剛才短暫的沉默中。 “我很喜歡。”他笑了笑,看向大小姐,“難怪大小姐也喜歡?!?/br> 他把這本書遞了過去,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我意識到我不應(yīng)該站在這里。 大小姐用手臂撞了一下謝如璋:“哥,幫我接過來?!?/br> 謝如璋翻了個白眼,不情不愿的。他接過書的時候,狀若無意道:“七公子今天好興致,在安理會工作竟那么輕松嗎?” 小七笑道:“再怎么忙,周六日也是要休息的。” 謝如璋哼笑一聲,直接把書扔在大小姐身上,大小姐趕緊接住,檢查了一番后,抬頭瞪了他一眼。謝如璋不理會她的張牙舞爪,揉了一把她的頭發(fā):“祖宗,你該下去了,簽售會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br> “知道啦,你快點叫阿圭call人黎幫我修好呢兩條腿啦!”大小姐撇嘴道。 他們此時才顯出一絲親密來,還說了聽起來嬌滴滴的,卻不知道源自哪里的方言。像在做戲給小七看。 謝如璋背對著她蹲下來,大小姐環(huán)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他撿起地上的義肢,收拾好散落的工具,把她背了起來。 謝如璋經(jīng)過小七身旁,小七微微向這兩人鞠了一躬。 大小姐用那本旅游指南拍了拍小七的頭,俏皮又輕快地笑道:“七公子,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吃飯吧。” 小七笑著應(yīng)道:“好。” 他們兩人離開后,我不知所措地看向小七:“小七,我們……” 小七微笑著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語:“June,抱歉,我突然覺得不太舒服,我想回去了。你玩得開心?!?/br> 他把我一人留在了原地。 我腦子一片空白,楞楞地站了一會,才又累又喪氣地蹲下來。 一團糟。 我在圖書館里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實在待不下去,便乘車回到千葉城。我的眼睛還來不及適應(yīng)突然變換的晝夜,猝然看到地下城中閃爍的霓虹,大腦不由暈眩了一下。 我揉了揉視覺失調(diào)的眼睛,一腳深一腳淺地回到“豬欄”。 “豬欄”。 我陡然想起這塊公寓地是九龍寨和FLOWER集團合資建的。這世界就是一個籠子。我的心頓時又酸又漲,回到出租屋后我倒頭睡了一會。醒來后我怔怔地盯了一會天花板,想起今天是垃圾清理的日子。我把房間里的垃圾分類裝在不同的袋子里,拿了鑰匙便出了門。 垃圾處理廠在公寓區(qū)背后,“嗡嗡”的機器聲聽起來像一臺直升機壓著我的頭頂飛過。 我在等候垃圾回收的隊伍中見到了沈先生。 他慌慌張張地低下頭去。 我當(dāng)沒看到他從他身邊經(jīng)過。 我在垃圾處理廠里逗留了一會。有機器人在現(xiàn)場清理掉落的垃圾殘渣。這些機器人只安裝了最簡單的程序,從事這些工作還不需要用到生物腦如此高級的人工智能。 千葉城的上空暗沉沉的,電線從這頭牽到另一頭,四方的電線交織在一起,最后形成一幅錯綜復(fù)雜的棋盤。 我用手比量了一下。 我在哪個節(jié)點上呢? 我回到出租屋,喝了一大瓶杏仁奶,盤腿坐在小桌旁,打開電腦,登錄了3網(wǎng)站。我看了一會久違的Trigger視頻。很快就覺得這些視頻和我嘴里的奶味都變得膩味。 我倒掉杏仁奶,吃了一塊壓縮餅干,又睡了一會。醒來才過了一小時,這一天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過去。 我起來后開始清理我的郵件。 許鶴寧回到國研大學(xué)后,每天都閑得發(fā)慌給我發(fā)郵件。我怕他會在郵件里透露線索,每一封都會打開查閱。事實證明,我不應(yīng)該對他有太高期望。 我把他的郵件一鍵刪除,發(fā)現(xiàn)郵箱里還有一封未讀郵件,發(fā)送者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點擊進去,里面只有一條鏈接。 這年頭病毒郵件都這么簡單粗暴了嗎?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堵在我的心口,我生出某種逆反的心理,點擊了這條鏈接。 窗口打開,我期待會有一只熊貓彈出來,結(jié)果是一個視頻。 視頻里的我十七歲出頭,因為改良了腦神經(jīng)剪接技術(shù),被授予安理會特級技術(shù)保護。 屏幕中的我微笑著看著屏幕外的我。 我的心一顫,當(dāng)即關(guān)閉了網(wǎng)頁。 突然,“啪嗒”一聲,我迅速轉(zhuǎn)身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我掛在櫥柜掛鉤上的袋子掉了下來,壓縮餅干散落一地。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手指還在抖。 我立即粉碎了這封未知郵件,全盤清掃我的電腦。做完這一切,我的脈搏還是跳得很快。 我神經(jīng)質(zhì)地把出租屋里所有物品都檢查了一遍,最后才緩緩在地板上躺下,把掌心貼在心口上。 燈在天花板上閃了一下。 Vivi的聲音忽然在此時響起:“未知通訊請求,是否接受?” 我閉上眼睛,心臟像要跳出胸膛。 我去到Vivi vida,是晚上九點半。 今天是老板和金值班,我在吧臺前坐下,要了一杯Gin tonic。 老板皺了皺眉,可能是看我的臉蒼白得厲害,什么也沒問。他調(diào)制好,就把酒遞給我。 我輕聲說了一聲“多謝”,看著燈光倒映在酒里。 我一直在酒吧里待到凌晨。老板和金換班,老板招了招手,讓我跟他去陽臺。 我遲疑了一下,跟著他穿過昏暗的后臺,雜亂的廚房,我小心拉著他的小拇指,希望這一刻能長久一些,但是千葉城深夜的冷風(fēng)很快就吹拂在我的臉上。 老板遞給我一支煙,我搖了搖頭。 他點了煙,火光在他唇邊明明滅滅,這才開始說話:“我還以為你和小七今天玩得很開心呢?!?/br> 我短促笑了一下:“我和他……今天發(fā)生了一件意外的事?!?/br> 他挑了挑眉。 “我似乎讓他難堪了?!?/br> “……你會不會想多了?!?/br> 我自己也說不準(zhǔn):“我不知道?!?/br> 老板輕笑一聲,吐著煙圈:“小七這人,說實話,挺裝模作樣的?!?/br> 我不太認(rèn)同老板對小七的評價,但又不知如何反駁。 “尤其在你的面前,事事都要做得完美,說的話也溫柔好聽,就連長相也十分合你眼緣,像貼著你的心畫出來的。他今天終于裝不下去了?”老板道,“是誰戳穿了他?” 我想起小七向大小姐低頭的樣子,心里很亂,惱道:“你別這樣說他?!?/br> 老板好笑地看我一眼:“被我說中了?平日里我是懶得跟你說這些話,只是我今晚實在看不慣你把他的問題攬到你自己身上。你可以當(dāng)沒聽見?!?/br> 我緘默無言。 良久,我才道:“我不安,難受倒也不盡然是因為他。只是我一想到像他這樣的人物,也曾高高在上,談笑風(fēng)生,原來也是會對某些人低聲下氣,便心里堵得慌?!?/br> 老板嗤笑一聲,用溫暖寬大的手掌輕輕揉了揉我的腦袋,我忽然感到安心,被冷風(fēng)吹得發(fā)麻的臉頰稍稍恢復(fù)了一些溫度。我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臉上蹭了蹭。 煙草味和藥油味鉆進我的鼻子里,讓人暈暈乎乎的。 老板道:“June,凡事別想太多。如果他還喜歡你,他自然還會回來找你。” “可他是豬籠組的七公子……” “你之前不是不在意他的身份嗎?現(xiàn)在倒要緊了?” “我是怕他會在意這件事。” “那就由他自己去擔(dān)心。” 老板把手抽了回來:“別撒嬌了,我說過我討厭你撒嬌?!?/br> 我不由笑了笑,心情恢復(fù)了一些,便忍不住想氣他:“是嗎?可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你當(dāng)初為什么會想收留我呢?” 老板哼了一聲:“不是你自己拿著調(diào)酒師資格證找上門來耀武揚威嗎?” 我正要反駁他,忽然想起今晚收到的那封奇怪郵件,便打算把這件事也告訴他,可話還沒說出口,金就敲響了陽臺上的鐵門。 我和老板同時轉(zhuǎn)身看過去。 金一向面癱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 “費爾加,F(xiàn)LOWER集團的人來整改我們酒吧了。” 她頓了頓,眸子的光沉下去。 “但領(lǐng)隊的是九龍寨的執(zhí)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