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既見君子,云胡不喜(重逢、抱一下就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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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老天爺都被捷報感動了,明明是入秋的季節(jié)、一連出了好幾天大太陽。明晃晃的日頭高懸在正當(dāng)空,曬得兵部尚書有些站不穩(wěn)。他悄悄喵了最前面那抹明黃身影,長身玉立、日光傾灑而下在那人身上,合著路兩邊已經(jīng)開始泛黃的草木枯葉,硬生生在本該蕭索的時節(jié)襯出了幾分生機(jī)。尚書大人搖了搖頭,掐死了想找個地兒坐下來歇歇的想法。開什么玩笑,頂頭那位都直挺挺站著呢,他可只有一個腦袋。 其實聞景曦不是不想坐著,他一夜沒怎么睡、翻來覆去的、合眼就是前幾日旖旎夢境的殘影,最后索性坐起了身、翻出那把沒送出去的匕首、忍著巨大的羞恥在自己身下一通胡磨亂插地xiele身,才在天色將明時困了會兒神。此刻他摒除了要替他遮陽的下人們,一人站在官道盡頭最前面、周身都暴露在秋日的艷陽下、好像這樣就能曬干那些在暗處肆意生長的情欲和腌拶心思。 他是厭惡自己的,正常人不會長得不男不女,正常人也不會天天夢見自己親哥做春夢。 一別五年,他還記得少時兄長的樣子,聞子墨從小就是謙謙君子、夾雜著些少年人的稚氣,像清明時節(jié)的青梅。他從未見過那人和別人動怒動手的樣子,記憶中的人一直謙遜有禮、對著自己的眉眼總是笑的、可就是這么一個看起來沒什么威脅性的人,居然就一聲不響地接下了老皇帝病糊涂了發(fā)的旨、帶著人一路北上,苦戰(zhàn)數(shù)年、單槍匹馬地、撐起了起了大啟北方最牢固的防線。 蓋主之功。 就真給他做到了。 先皇六子,外人眼里各個翹楚、可聞景曦幾歲的時候就知道、二皇子平庸無能胸?zé)o大志、老三狼子野心有陰險狡詐、老四老五意不在江山在美人??伤衲甓?,想起來自己這位大皇兄喜歡什么想要什么,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答案。 聞景曦瞇起狹長的眼望向遠(yuǎn)處,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這位兄長。 他覺得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了似的、有點(diǎn)兒不高興、好看的眉不知覺地就擰成了川。 落在旁人眼里,武將們惴惴不安在腦子里瘋狂復(fù)盤兵力部署確保萬無一失、文臣們已經(jīng)開始竊竊商量著是不是派個人什么的去催一催大軍,皇帝等不耐煩了。 好在他們沒糾結(jié)太久,人群一陣sao動、遠(yuǎn)處官道上整齊劃一的馬蹄聲落進(jìn)了每一個人的耳朵。 他抬眼看過去,大軍前方有一人單槍匹馬、正朝著自己的方向飛奔而來。 那人的銀色鎧甲在視線里逐漸清晰起來,他的衣襟裹挾著北漠萬里的黃沙風(fēng)雪、一股腦兒沖向了小皇帝。 沉重有力的馬蹄聲突突地砸在聞景曦的心上。 他仿佛看到了過去的五年,飲風(fēng)宿雪、劍影刀光、目所及處皆是尸山血海、空氣里的血腥氣濃重地要讓人窒息。將士們握著已經(jīng)卷刃的刀拼力廝殺,倒下的人馬赤裸裸地橫在大漠之上、風(fēng)掀起的黃沙是他們的裹尸布,非力竭不倒,非身死不休。 枯黃的戈壁灘被染成血色、一陣風(fēng)刮過、掀起的都是殘肢斷骨。 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而有一柄銀色利刃忽得劈開這近墨的血色幕布,讓一道日光照了下來。 “臣聞子墨攜先皇遺詔北上御敵,歷經(jīng)五年、終將獨(dú)孤部十三萬七千八百五十一人盡數(shù)斬獲,呈上捷報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聞景曦驀地回神,只見那道銀色身影已然下馬,此刻正單膝跪地,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好像還是記憶中的眉眼,還是那么好看,只是被殺場雕出了更凌厲的輪廓。原先溫溫柔柔的氣場也被漠北的風(fēng)吹走了,他穿著那身銀色鎧甲、透著滿身的狠戾肅殺、像一柄淬著劇毒的劍。 聞景曦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只是定定望著那個人、眼前慢慢地就起了水霧。 他很難過。 為他稱自己為“臣”,也為他的改變。 不該是這樣的。 他的兄長不該如此深邃凌厲,他的眉眼該是舒展開的、像三月抽條的楊柳鍍著暖暖的陽光,和煦恣意。 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人到底受了多少苦。 到底是怎樣無可想象的磨難、才把一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變成了眼前滿身刀光的大將軍。 聞景曦覺得像是有人拿著生銹的刀在自己心口上一點(diǎn)點(diǎn)割,粘連不斷的血rou經(jīng)絡(luò)扯得他三魂七魄都在痛。 太苦了。 聞子墨本來是很高興的。一別經(jīng)年,終于又能見到自己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如果不是念著大軍統(tǒng)帥多少要裝模作樣一下、他恨不得一騎絕塵跑死戰(zhàn)馬也要直奔宮城。 平北王沒想要造反。 他帶著三十萬將士歸來,是他暗暗送給那人的禮物。 他要在萬民百官面前呈給他、告訴他,你看、我做到了。你的王朝有我守衛(wèi),你就放心坐在高堂之上,世間的所有風(fēng)雪刀劍有我、你無需擔(dān)憂。 所以最后的一段路他抑制不住了,他飛奔到那人身前,在他面前俯首稱臣、仰視著那張在心里描摹了千萬遍的臉。 他長高了不少,可是更瘦了。整個人褪去了幼時的嬰兒肥、長成了纖細(xì)挺拔的青年。眼皮還泛著淡淡青色、一看就是沒睡好。 聞子墨心里一頓,心想著我可得好好問問內(nèi)宮的那群崽子平時是怎么給我看人的。 結(jié)果他還沒想好怎么算賬,就看著自己弟弟眼圈泛起了紅。 可憐我們威名赫赫的大將軍一下就慌了神,顧不得君臣禮儀連忙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那人。 百官眼瞅著這個畫面,懸著的心猛地一跳又踏踏實實落了地,人家兄友弟恭感情甚好,不用擔(dān)心宮變篡位了。 聞子墨比他高出不少,小皇帝的下巴剛好抵在他肩上。成年男性的胸膛溫暖厚實,他嗅著那人身上的沉香味道,幾乎是瞬間下身就淌了水。小皇帝驚羞之下徹底醒了過來,他推開平北王半寸,再站直身體的時候恢復(fù)了帝王清冷沉穩(wěn)的面容,頭上的王冠遮住了他有些泛紅的耳尖、他也沒看到聞子墨在被推開那一瞬有些下垂的眼。 “兄……皇兄為我大啟萬民辛苦征戰(zhàn)數(shù)年,勞苦功高。今日特為皇兄設(shè)宴乾陽宮,慶?;市謿w來。” 他頓了頓,對著前方的大軍開口道: “戰(zhàn)事已了,諸將凱旋還鄉(xiāng),實為大啟之福。朕已命禮部兵部設(shè)宴,還請諸位盡歡?!?/br> 在一片山呼萬歲之中,聞子墨落后皇帝半步、一起走進(jìn)了皇城。 被迫牽馬的平北軍副將看著那倆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頭一次覺得原來明黃配銀白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