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04
-04 諾笛的眼睛終于能適應光亮,他看見走在他前面的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看不清容貌,但是身材十分豐滿。 女人穿著包臀的黑色連衣裙,腰肢那兒被腰帶束起來,看起來更加的纖細了,她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順著風鉆到諾笛得鼻子里面。 女人一直是沉默著的,沒有說話,諾笛看著她的背影,也不知道這個女人要把他帶去哪兒,于是他開口說:“我們這是要去哪?” 女人還是沒有回答,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頭也不回,高跟鞋踩在地上快步走著,又不失優(yōu)雅,整個人看起來雷厲風行。 “小姐,您不覺得您有些過于冷漠了嗎?”諾笛訕訕的笑了,隨后他轉頭看著押著他往前走的士兵,笑著說:“能走快些嗎老兄們,我有些好奇這個高冷的小姐長什么模樣了?!?/br> 兩個士兵面面相覷,皺起眉頭,他們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這個有些不正經(jīng)的間諜,于是一名士兵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仿佛要把諾迪的手給掰斷一樣,疼得諾迪沒忍住皺眉頭。 “嘿,先生們,能溫柔些嗎?我的手好像要被你們卸下來了!”諾笛皺著眉頭,看著那位更加用力壓著他的手得士兵,有些不滿的抱怨。 但是士兵只是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閉上你的嘴!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噢!難道不是你太粗暴了我才沒忍住抱怨嗎?”諾笛對上士兵憤怒的眼神,一點也不怵,反而是笑了,帶有些譏諷的意味反問士兵。 士兵皺著眉頭狠狠得瞪著諾笛看,但是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押送諾笛跟上前面那位女人的腳步,一路上他的臉色是如此陰狠,也許這名士兵在盤算著等這個不知死活的間諜的價值被他的長官利用完以后,等長官把這些自以為是,不明白自己處境的間諜賞賜給他們以后,他要怎么折磨這個自大的間諜。 “你的眼神真恐怖?!敝Z笛瞥了一眼那名士兵,打趣他說道。 諾笛跟著他們,在烈日下面走了很久,他的額頭滴著汗水,他覺得自己嗓子要冒煙了,從被抓到那時起,他就再也沒喝過一口水,當然,如果早餐的燕麥糊算一種水的話,他倒是吃了幾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諾笛渴得受不了,他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遠,只覺得疲累,更讓何況他還走在大太陽下面,這時候他突然有些想念那個陰暗的牢房了,不過想念的只有里面的陰涼感。 諾笛在心里想著,不知道那三位被帶走的伙伴如何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不會看見他們的遺體,至少還能騙騙自己他們還活著。 至于那位纖瘦的人,諾笛覺得他目前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面前的人終于停下了,諾笛被士兵摁在原地,他的思緒也飄了回來,他看見那名背影十分美麗性感的女人終于轉過身,諾笛終于看清楚她的模樣。 她長得很漂亮,黑色的頭發(fā)扎成一個丸子,緊緊地束在頭上,幾乎沒有什么碎發(fā),看起來干凈利落。而她那雙眼睛好像狐貍一樣,上揚著,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整個人看起來冷艷極了,讓諾笛有些挪不開眼睛。 多美的人?。?/br> 諾笛在心里感慨。 “把他帶進去,告訴他們好好清洗他,再換一身干凈點的衣服,”說到這里,那個冷艷的美艷從上到下細細打量諾迪,皺褶眉頭,似乎有些嫌棄:“真是落魄?!迸藥е托Φ恼Z氣,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而諾笛絲毫不介意,他被送進門口之前,對著那位女人笑了笑,毫不吝嗇地夸贊:“您真是太美麗了,我很少見過像您這么美麗的人。” 女人瞥了他一眼,眼中盡是不屑,“我倒是見過許多像你一樣落魄的俘虜?!闭f到這里,女人走上前,他看著諾笛,雖然她比諾笛矮了許多,但是那個眼神仿佛要把諾笛生吞活剝了一樣,她瞪大眼睛看著諾笛,像是警告一樣,:“把你的小把戲收好吧,如果不想死太早的話就給我安分些?!?/br> 諾笛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怔,他忽然覺得這里的人也許都不太正常,因為這個女人的眼神像極了那天埃瑞斯盯著自己的手下,在那兒屠殺地樣子。 “這里的人都有相似的眼神,小姐?!敝Z迪對上女人的眼神,笑著說,“也許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見什么人,但我肯定的是,那個人一定和你們一樣,是個瘋子。”諾笛的語氣帶著輕松的玩味,但是卻十分篤定。 沒想到那個女人嗤笑出聲,她剛剛那個恐怖的眼神變成了嘲諷與譏笑,仿佛在嘲笑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一樣。 “埃瑞斯說得很對,你是個自大而無知的人?!迸诵χf,“這里可沒有瘋子?!?/br> 隨后女人轉身遠離諾笛,恢復了剛剛那份冷艷,對著兩個士兵說:“帶他進去吧?!?/br> ...... 等諾笛再次從那個門口里出來的時候,形象已經(jīng)和剛剛那個樣子截然不同,他金色的頭發(fā)看起來是這么柔順,在烈日下閃閃發(fā)光,就好像人間的太陽似的,那雙灰藍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明亮了,他仿佛是和這里不同的人,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諾笛散發(fā)著溫暖的力量,他如此儒雅,向上,換了身衣服后,他看起來像極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年輕少爺。 諾笛站在那兒,士兵沒有再押著他,而是站在他的后面,用槍支抵住他纖細的腰肢,如果不是被人拿槍指著,任誰看了也會覺得他是個有錢人家里得體有禮的俊美少爺。 如果沒有那對叮當作響的腳銬的話。 “你真是有一頭漂亮的金發(fā),像金子一樣?!迸诵χ蛄恐Z笛,沒忍住贊許他,“也難怪格蕾爾夫人會這么喜愛你?!?/br> “聽起來小姐你倒是對我頗有了解?!敝Z笛禮貌的笑了笑,左手輕輕捏著右手袖口的銀扣子,慢條斯理地扣上,隨后抬起頭,那雙眼睛像溫柔的大海一樣,看著女人,他又說:“可惜我對小姐你沒什么了解,這似乎有些不公平。” 女人笑著聳聳肩說:“公平是給人的。” 然后她似乎是看出了諾笛眼里的些許惱火,看出他想要反駁,于是快諾笛一步,女人又補充著說:“而你只是個俘虜。” 諾笛無奈的笑了笑,他笑得有些凄涼,他看著這位毒舌的女人,像妥協(xié)一般,“好吧,你說的沒錯,美麗的小姐?!?/br> 于是諾笛穿著那身得體的衣服,拖著那對腳銬,就像一幕戲劇一樣惹人發(fā)笑,他跟著兩個士兵上了一輛車,而那個女人則是上去另一輛不同的車子。 “我們要去哪兒?”諾笛詢問開車的士兵。 “沒人告訴過你一句話嗎該死的?”坐在副駕駛座的,不太喜歡諾笛的那個人男人,惡狠狠地說:“好奇害死貓,閉上嘴巴吧你這只煩人的蒼蠅,我真想一槍把你斃了!” “噢,如果能結束我俘虜?shù)纳矸?,這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諾笛笑著回答。 這當然是句實話,只是那位士兵不敢這么做,在他的長官告訴他他應該這么做之前,他什么也不敢做。 車子在這這兒行駛著,諾迪說不出來應該把這里稱為什么地方,這里打得要命,宛若一個城主的莊園,領土,大到他們需要坐上汽車才能到達目的地。 諾笛看著車窗,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兒沒什么色彩,沒有什么植物,更不要說花兒了,他甚至一只可愛的小鳥都沒見著,唯一看見的只有漆黑如墨,有著像鮮血一樣紅的眼睛的烏鴉,四周的建筑同樣是失去色彩的,仿佛他來到默劇里一樣,只能看見黑白灰三個顏色,而他自己,那頭金色的,漂亮的頭發(fā),在這里是這么顯眼,突兀。 詭異的地方。 這時諾笛的第一想法。 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諾迪看著前方,發(fā)現(xiàn)前方被一個帶著尖利的鐵刺的路障擋住了,那兒有個哨崗,站著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站得直挺挺的,手里握著槍。而周圍則有許多同樣的裝備齊全的士兵到處巡邏,守在路障面前。 諾笛看見那個女人乘坐的車子在一名士兵的示意下停了下來,守在那兒的人齊刷刷的往車子的方向望去,他們握緊槍支,眼神十分戒備。 站在哨崗那兒的士兵,拿著槍朝著車子小跑過去,車子的車窗緩緩下來,那名美艷的女人和那個哨兵交談著什么,然后女人拿出一枚令牌,哨兵接過去以后細細的查看,最終把令牌還回去,隨后,女人的車窗又緩緩上升,直到關上。 “放行?。 蹦敲诒煤榱列蹨喌穆曇艉暗?。 諾笛看見站在那兒的士兵開始走過去,把那個危險的,仿佛插著利刃的路障移開,然后女人乘坐的車子又動起來了。 穿過路障,諾笛發(fā)現(xiàn)前面還有幾道鐵柵門,上面布滿細細的像鐵絲一樣的東西,更準確來說,應該是電網(wǎng)。 他聽見哨兵一聲聲洪亮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仿佛是連環(huán)似的,喊著放行,而前面的三道鐵柵門就這么一個接著一個的打開。 戒備極其森嚴。 諾笛皺著眉頭。 他也許真的逃不出去了,這座監(jiān)牢似的地方就像拷在腳上沉重的腳銬一樣掙脫不開,至少他目前完全沒有能力打開。 車子最終在一座建筑面前停下,當然,隔著一道鐵柵門,只不過這里沒有電網(wǎng)。 女人下車了,那兩名士兵也下了車,然后把諾迪從后座帶出來,那副鐵制的腳銬的碰撞聲音在這兒顯得異常吵鬧,因為這而太安靜了。 一個人從那棟建筑的門口走了出來,是一個看起來年過半百的,壯實的女人,她的臉上有幾道可怖的傷疤,那雙眼睛像鷹一樣犀利,她朝諾笛走過來,粗壯的手掌在諾笛身上拍打幾下,檢查有沒有什么危險的物品。 而諾笛,在這個健壯的女人面前,就好像一只可愛的羊羔。 “進去吧,卡諾斯長官已經(jīng)在等著了,他讓你們快些?!迸苏f。 諾笛跟隨著那位像狐貍一樣的女人走進這棟大樓里。 他發(fā)現(xiàn)這棟大樓完全不一樣,這里布滿光亮,明亮的電燈照耀著這里,也沒有像他的看到的其他地方一樣,他在行走的過程甚至看見了一位可愛的女性捧著一盆鮮花路過。 “真是不可思議,我以為這兒會像個陰暗恐怖的地方,”諾笛說,他笑了笑,對面前快步走著的女人又說:“瞧,有的人比你有活力,我甚至看到了鮮花,我還以為這里都是像你和埃瑞斯那個男人一樣,都是瘋子!” “至少他們在表面上看起來正常多了。”諾迪又說。 ...... 他們坐上電梯,來到了最高的一層樓。 電梯門打開,諾笛跟隨著那名女人和一個押送自己的士兵走出來。 他發(fā)現(xiàn)這層樓幾乎是空蕩蕩的,和下面不同,下面的樓層都有許許多多的房間,有忙忙碌碌的人,而這里他目前只看見了一個房間,其余的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什么多余的設施或者是裝飾品。 他們來到那個紅木制的門口,門口上面雕著精美的花紋,諾笛仔細看了,似乎是一個穿著紗裙的長發(fā)女人,她的嘴唇下有一顆痣,木門上的女人閉著眼睛,拿著一只煙管,周圍煙霧繚繞。 諾笛看著這個不符合周圍環(huán)境的門口,開始有些好奇這個門口里是什么人。 女人站在門口那兒,伸出手在門口上,避開門口雕花的那個吸煙的女人,在周圍敲了幾下。 “誰?”房間里傳來一個清冷,沒有任何感情的男人的聲音。 “長官,我把迪瑞帶來了?!迸苏f,她的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尊敬。 說完以后,這兒仿佛又回到了一片沉寂之中。 過了一小會,諾笛清楚的聽到房間內(nèi)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是那樣的急切。 于是房門打開了。 一名中長,有著烏黑的頭發(fā)的男人出現(xiàn)在諾笛面前,他的皮膚看起來有些蒼白,那雙眼睛有著和頭發(fā)一樣的烏黑的顏色,像一個深淵。 男人長得十分高,比諾笛還要高出一些,他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白襯衫扎在褲腰帶里,西褲被上夾著黑色的背帶夾,連接著黑色的皮革背帶,他的肩上松松垮垮的披著一件西裝外套,看起來十分高貴。 年輕得像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一樣,諾笛心想,他以為這個男人會看起來老成些,也許會和埃瑞斯長得差不多的老成吧,沒想到這么年輕。 雖然諾笛知道這個叫做卡諾斯的男人只有二十四歲,但是當他親眼看到他這么年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真是恐怖的人,這么年輕就在外頭惡名昭著。諾笛想。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那頭金色的,漂亮的頭發(fā),他看都沒有看別人一眼,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就被這頭金色的頭發(fā)吸引了,漂亮得他無法移開目光,就好像什么東西勾住了他的眼睛似的。 然后他的目光往下,他看見了諾笛的面容。 這個熟悉的,漂亮的面容。 男人似乎愣住了,他控制不住地走上前,他走進諾笛,他向諾笛靠近。 他死死地盯著那頭金子一樣的頭發(fā),還有那好看而又熟悉,讓他朝思暮想的臉龐。 諾笛看見那位長官朝他伸出手,他捧住了他的臉,諾笛十分疑惑,他不明白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 他看著捧著自己臉龐地長官,剛想要開口,卻驚詫的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濕漉漉的,仿佛要哭了一樣。 “天啊,”那名長官忽然開口,他的語氣里是滿滿的感動,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終于再次見到你了,你一點也沒有變!” 諾笛十分不解的看著他,他完全想不明白,一個大男人怎么會對著第一次見面的同為男人的他感動,怎么會一副像許久不見的,熟悉的人一樣,用一副我認識你的表情盯著自己看。 諾笛看著男人那熾熱的目光,感覺到有些不適,別扭,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些,妄圖離這個吃錯藥的男人遠些,于是腳下的鐵鏈發(fā)出了碰撞的聲音,叮叮當當?shù)?,把男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男人看著諾笛腳上的腳銬,他的眼里盡是心疼,他看著站在一旁的女人,焦急地說:“希爾,把腳銬打開!” 旁邊那名士兵聽到命令,并沒有馬上執(zhí)行,只是有些擔憂的說:“長官,他是個囚犯,我擔心......” 士兵還沒有說完,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這個轉變速度讓諾笛也不免有些吃驚,他聽見這名男人用冰冷而不耐煩的聲音說:“打開!” 士兵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隨后蹲下來,把鑰匙插進鎖孔里,打開了拷在諾迪腳上的,沉甸甸的腳銬。 諾迪看著腳上的東西落在地上,發(fā)出聲響,他感覺到腳上一片輕松,他瞇起眼睛,迷惑的看著那位長官。 “長官,謝謝你,這對腳銬確實讓我走得有些勞累?!敝Z笛笑著像男人致謝。 男人看見諾笛的笑容,那副陰冷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眼底的熾熱。 “疼嗎?”男人溫柔地詢問。 諾笛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那位長官蹲了下來,似乎在查看他的腳踝,他感覺到腳踝傳來一陣冰冷,他詫異極了,因為這個長官正在摩挲他被腳銬磨得發(fā)紅的腳踝,他似乎在給自己的腳踝按摩 而不知諾笛,站在旁邊的士兵的眼睛里也明顯出現(xiàn)了驚詫,震驚的神色。 諾迪沒忍住往后退,將自己的腳從那位長官的手里抽離出來。 而那名長官,則是抬起頭,那雙烏黑的眼睛里充滿疑惑和不解,他直勾勾地看著諾迪的臉,看著那頭金色的頭發(fā),他說: “怎么了歇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