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之后的幾天，白楊放學(xué)后也會來江也家，幫江也輔導(dǎo)一些功課也會幫他打掃下衛(wèi)生，偶爾也會燒菜給江也吃，總之兩個人日子過得還算溫馨。

    江也自從和白楊認識后，就沒在騎過車。江也放學(xué)比白楊晚得話，都會看見白楊在門口抱著書等著自己，小小的一只站在門口也不東張西望十分乖巧。江也不騎車也不坐車，他們每次都會順著小路在樹蔭底下攀談著回家。白楊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對江也放松了許多，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抬頭看著江也。江也發(fā)現(xiàn)白楊是真的聰明，又聰明長得也好，性格溫和，這樣的小孩應(yīng)該是要懷抱著一切寵愛的，這讓江也再一次感嘆老天不公。

    這天白楊發(fā)消息給江也，說自己要去小餐館打工了跟江也請假，江也知道他周五周六小餐館忙的時候都會去幫忙便沒有在說什么只道讓他注意安全。

    江也上次把摩托車停在了學(xué)校后巷便沒有再管，估摸著估計得落層灰了。想著，江也從小超市買了包濕紙巾準備先將就擦擦灰，回去的時候找個洗車店。

    江也帶著耳機提著頭盔放在車把上，把座包和龍頭都擦了一遍，剛騎上去打著火便聽到樓上傳出陣陣嘈雜聲，似乎有人在說話，隔著耳機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里面有道聲音聽起來很耳熟。附近的樓都是老樓了，樓與樓之間有走廊相連相互交錯，聲音就是從樓上傳來。

    “狗日的，婊子養(yǎng)的孩子果然趕根趕種，你是不是覺得攀上姓江那小子就找到靠山?”秦皓用膝蓋發(fā)狠得頂在白楊肚子上，瞬時人就白楊就臉色發(fā)白的跪坐在地上冷汗冒了出來。

    “老子告訴你，你就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輩子見不得光！你聽到了嗎？！”秦皓捏著白楊的下巴把白楊的頭狠狠扣在墻上，盯著他的眼睛狠狠的說到。白楊被迫看著他充滿恨意的眼，隨即側(cè)過頭緊閉著眼。

    “像你這樣的人，憑什么活著？嗯？”

    秦皓捏著白楊的下巴，用拇指掐著白楊的唇說：“你和你媽一樣，生的下賤。你這幾天都去的江也那吧？這里呢？和你媽一樣含過男人的玩意嗎？”

    “怕是只有姓江那小子滿足不了他吧？”站在秦皓旁邊的人說。

    隨即想起一陣譏笑，白楊原本緊閉著眼，聞言睜開直望說話的人。眼中霧氣更盛，像黑絲一樣盤旋在眼中，指甲陷進rou里手掌流出絲絲血色。

    江也在樓下就聽到了動靜，上來看見白楊跪坐著被人摁在墻上，臉上發(fā)著冷汗，書包里的卷子碎了一地上面還有腳印。

    白楊太柔了，他像水一樣澆熄了江也長久以來的暴虐，讓他差點都忘了自己原來是個什么樣。看到這副場景只覺得火燒到了腦門，燒得喉嚨發(fā)緊，只想把秦皓一伙人捉來祭天。

    他掄著拳頭就沖上去，一拳就砸到其中一個人的太陽xue，瞬間就打作一團。秦皓等人反應(yīng)過來，一人從后面駕著江也的胳膊，一人就捏緊拳頭往江也臉上揍。江也沒反應(yīng)過來挨了一拳，反應(yīng)過來一邊彎腰一邊絆著身后人的腳把他過肩摔到前面一腳踩上那人的肚子。又踩著他一拳砸在剛剛掄他臉人的喉結(jié)上。招招發(fā)恨讓幾人潰不成軍。

    “江也！你想干什么！”秦皓也被江也揍了，捂著胸口問他。

    “老子想你死！”說著又往秦皓肋骨側(cè)面來了一拳，江也說的沒錯，他剛剛盡往人的致命點出手，是真的想讓他們死。眼里的戾氣濃的像成了實體溢出來藏都藏不住。

    秦皓帶來的那兩個那見過江也這種瘋?cè)?，知道今天是討不到好了，抬起腿就跑。江也余光看見倆人要跑轉(zhuǎn)身就去追，秦皓則趁江也回頭之際捂著肚子往另一個方向跑了。一伙人瞬間一盤散沙。

    “江…江也……江也！”白楊看著江也的狠厲明白他是真想要他們的命，但是江也不行，他不能背上這種污點，他不能和自己一樣……

    “別！別去….”白楊一手捂著肚子，掌心扶著墻用腰背發(fā)力蹭著墻起來想去拉江也。

    江也跑了幾步聽到白楊叫他腦子清楚了一瞬，回過頭來看白楊捂著肚子臉上的冷汗更甚，頭發(fā)一絲絲的汗?jié)裨谀樕希畚舶l(fā)紅眼中像有什么東西在碎裂，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看得江也心里發(fā)緊，比怒火還要復(fù)雜的情緒攥著江也的心臟。

    江也腳步一轉(zhuǎn)跑過去扶住白楊“你怎么樣？”

    白楊見江也過來，失了力氣腿一軟又跌坐在地上，手卻死死的攥著江也的袖子。

    “你別去…別去…”白楊攥的指節(jié)發(fā)白，看著江也的眼睛喘著氣說。

    “好，我不去..不去了?！卑讞钏浪赖淖ブ约旱男渥樱砩线€在微微的顫抖，眼中凝結(jié)著霧氣眼尾也紅得像血卻不掉眼淚，就像…江也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放著不管的話…會碎掉吧？江也心想。復(fù)雜的情緒扎得江也心疼，他就著這個姿勢俯下身，下巴擱到白楊肩上，另一只手穿到白楊身后撫摸著白楊的發(fā)又往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白楊的脊背。

    感覺著手掌下的身體平靜了一些，江也稍微送了口氣卻聞到除了白楊特有的味道外還有絲絲的煙味。他稍微和白楊拉開點距離手扶著白楊的肩膀，看見一節(jié)煙頭落在白楊的衣領(lǐng)里，江也拉開他的衣領(lǐng)一看白皙的頸脖有一小塊被燙的紅紅的破了一點皮，新買的校服上不同的地方也有幾個煙頭燙出來的破洞。江也見狀，剛剛平息下去的暴虐又翻起來，手抓著白楊的肩膀也有點用力。

    “沒事的…..”白楊看著江也把煙頭拎出來砸在地上，安慰著說。

    江也看著他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默默的起身，把白楊被撕碎的卷子一張張撿起來放到白楊的書包里。沉默著一邊單肩背著書包，一邊走到白楊身旁彎下腰，一手從白楊腿彎穿過去，一手抱著白楊的腰就把人跟抱小孩似的抱了起來。白楊知道江也生氣了，便也不說話任由江也動作，雙手抱著江也的脖子頭輕輕的靠在江也的肩膀上。

    江也抱著白楊下樓，走到已經(jīng)發(fā)動的摩托車旁把他輕輕放到摩托車后座上。

    “我?guī)闳メt(yī)院?！?/br>
    “不….不去…不去醫(yī)院?！卑讞盥勓砸凰查g臉比剛才更白了，手緊緊攥著校服下擺，緊張的搖頭。

    江也見他這樣眉頭一皺，沉默了一陣，看著白楊又開始顫抖，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他靠近，像剛才一樣抱著白楊撫摸著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那我們回家?！?/br>
    “嗯…..”白楊把頭頂在江也肩膀上，在江也胸前輕輕的點了點頭。

    江也把頭盔帶在白楊頭上，騎上車把白楊雙手放在自己腰腹上讓他抓緊，在路上一路飛馳。白楊帶著江也的頭盔，抱著江也的腰，雖然江也騎得很快，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害怕。頭盔里充斥江也身上雨水沖刷過木頭的味道，懷里抱著的身體傳來guntang的熱量，熨燙著他心里長久以來的絕望。風(fēng)翻卷著他的衣擺，從縫隙中撫摸他的身體。太陽光從擋風(fēng)鏡折射進他的眼?；秀遍g他想…太陽原來也不都是刺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