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菟絲花的囚籠(一)
一 魔法與劍士,巨龍與矮人,風帶著各式各樣的元素,流轉(zhuǎn)于伊澤大陸的每個角落,與吟游詩人一起譜寫著一個又一個的美麗傳說。 光之公會是目前大陸上最為強盛的公會,其中成員不僅都是站在巔峰的強者,難能可貴的是,他們還擁有傳說中的那些良好品質(zhì)。在民眾心中,光之公會的地位甚至高過千年歷史的光明神殿。 光明神殿籠罩的地域不時會有一些平民失蹤,這些本被忽視的草芥生命,在光之公會的介入下,牽扯出了一個藏在黑暗中的組織——邪神教。 這個教會有著驚人的底蘊,教會之中不乏強者,甚至還有龍族。 因為光之公會,邪神教無處可遁,被迫暴露在陽光下,與大陸上的勇者們進行正面對決。 雖說光之公會僅憑一己之力已經(jīng)擋住了邪神教的數(shù)次破壞行動,但這其中的過程并不輕松——更何況邪神教底蘊深厚,還留有后手。 被逼到絕路的邪神教即將在凜冬國度與光之公會展開破釜沉舟的一戰(zhàn)。 二 一間普通旅館的木質(zhì)樓梯上,坐著三個人,一個穿著重鎧的比蒙獸人,一個穿著輕鎧的人類,還有一個穿著樸素的魔法袍精靈。 “老大,你怎么面色這么凝重?”巖諾問到。 “能不凝重嗎,我算了下,邪神教一共二十七個“神使”,每個都有魔導師的能力,九個“神之化身”,每個都有大魔導師的力量,其中還有兩條龍,”沃雷特扶著額頭,眉頭緊皺,“我們才幾個人啊,這怎么打得過?” “不是說我們單挑打不過,”沃雷特嘆了口氣,“可他們這是群毆啊……” “額……”巖諾撓了撓頭,尬笑幾聲,“確實打不過……” “光明神殿的人前一陣子說要來幫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哪兒了。如果有他們的幫助,人手就夠了?!蔽掷滋卣f到。 “光明神殿?那群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公子能干啥?”巖諾不屑地說到。 森瑞見巖諾說的有點過分了,出聲提醒他,巖諾冷哼一聲以示不滿。 “森瑞,這里的環(huán)境完全限制住了你的魔法,這一戰(zhàn)你做后勤吧?!蔽掷滋乜聪蛏稹?/br> “我可以的!”森瑞立馬拒絕,“給我分一個“神之化身”吧?!?/br> “你別逞強,”沃雷特皺眉,嚴肅地看著他,“這一戰(zhàn)不是兒戲,會死。” 聽了沃雷特的話,森瑞低下了頭,連漂亮的尖耳都垂落下去。 覺得自己話重了,沃雷特放緩了語氣,解釋道,“你是我們這里最強的治愈法師,我們不能失去你。哪怕是在后勤,你也可以發(fā)揮出很強的作用。有你在,我們會很安心。” “對,很安心!”巖諾附和道。 森瑞抬頭,低垂的耳朵微微揚起一些弧度,說道,“那我去處理一個“神使”吧,用不了多少時間的?!?/br> 沃雷特看著森瑞堅定的目光沉思片刻,決定退讓一些,應到,“行,那海之妖女就交給你了,但是你得讓流光和你一起去?!?/br> “噢……”感覺到自己不被信任,森瑞的情緒有些低落。 正當三人商議的時候,他們身后傳來腳步聲。 “——你們就是光之公會的人?你們會長呢?” “我就是?!蔽掷滋嘏ゎ^應到。 身后站著十幾人,每一個都穿著華麗精致,領(lǐng)口的花紋宣告了他們的身份。 “光明教會的圣女?很高興見到你和你的騎士們?!蔽掷滋貙χ麄兾⑿Φ?。 “很高興見到你。”圣女回以甜美的笑容,坐到了沃雷特的身邊,將原本坐著的森瑞擠到角落。 沃雷特站起身,走到被忽視的森瑞面前,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對著光明神殿的人說道,“走吧,去大桌子上談?!?/br> 森瑞摸了摸剛才被沃雷特觸碰過的發(fā)絲,尖耳染上薄薄的淺紅。 三 正式面對邪神教的時候,沃雷特才意識到,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為了這最后的一搏,邪神教的成員都大幅增強了實力,想必是使用了什么燃燒生命為代價的禁術(shù)。 這一戰(zhàn)必然是一場惡戰(zhàn)。 就在沃雷特為戰(zhàn)局不穩(wěn)而頭疼的時候,他收到了光明神殿圣女的魔導傳音——你居然讓我們?nèi)ネ例??!你是想害死我們嗎?/br> “大姐,那龍不強啊,才初階大魔導師的級別,你們一個中階大魔導師,十幾個魔導師,還打不過嗎?” ——才?而且屠龍會被龍族報復的。你們打吧,我們光明神殿不奉陪了。 聽到這里,沃雷特差點氣出腦血栓,但是為了同伴們的性命,還是耐著性子好說歹說,“你們也不用把龍殺了,拖住就行,就拖一小時行嗎,算我求你了。” ——要記住,這是光明神殿的恩澤。戰(zhàn)役結(jié)束,收斂的財物要分給我們一半。 怎么還坐地起價呢?!這些人腦子是有什么問題嗎?沃雷特氣得都快直接升天了。 “……行?!蔽掷滋匾а狼旋X地答應了。 ——光明神與你我同在。 等打完了,再來和你們算賬!沃雷特深呼吸幾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憤怒。 “誒呀,你好像分心了?!?/br> 陰邪黏膩的聲音從耳后傳來,這時躲閃已經(jīng)來不及了。劇烈的疼痛從小腹傳來,附著詛咒的利刃貫穿了沃雷特的身體。 一個瞬移,沃雷特出現(xiàn)在了不遠的地方。 “你說,這個樣子的你,還打得過我嗎?”神之化身亡鴉看著沃雷特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笑著問道。 “你可以試試?!?/br> 攀附著電弧的劍出現(xiàn)在沃雷特的手中。 四 “看來,你不行了?!蓖鲽f伸手拭去脖子上的血痕,陰惻惻地笑道,“好可惜啊,就差一點點,輸?shù)木褪俏伊??!?/br> “現(xiàn)在我要去殺你的同伴了,你別急,等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完,”亡鴉掰了掰手腕,看向沃雷特的眼神已經(jīng)是看死人的眼神,“就輪到你了?!?/br> 沃雷特想要站起身去攔住亡鴉,卻摔回了地上。 他傷得太重了。 看著亡鴉一步步走遠,離其他惡戰(zhàn)的同伴越來越近,沃雷特痛苦萬分。 他不能讓亡鴉離開這里,按照他的計算,沒有亡鴉已經(jīng)是公會其他成員的極限了,再多個亡鴉,可能所有人都會死。 不行……絕對不行…… 沃雷特掌心凝結(jié)出一顆跳動的雷球,拍入地下,一旁伴隨了他多年的劍應聲碎裂,天空驟然變得昏暗,緊接著一股巨大的雷柱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擊中了正在離去的亡鴉。 伴隨著慘叫,黑暗之力湮滅與萬丈雷霆之間。 呵,你不是也分心了嗎。沃雷特也想嘲笑下亡鴉,一張口,卻是不斷涌出的鮮血。失去了僵持的魔力,體內(nèi)的詛咒快速將他侵蝕。 黑暗,最終還是籠罩了金發(fā)的騎士。 五 隨著意識逐漸回籠,身體上的疼痛越來越清晰。 沃雷特眉頭緊皺,一番掙扎后,便睜開了眼。 “疼……”虛弱沙啞的聲音,嚇了他自己一跳。 “疼嗎?” 有人扶起了他,然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腹部,溫暖的力量從掌心傳來,傷痛漸漸褪去。 眼前還是一片模糊的沃雷特試探地問道,“森瑞?” “對,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沃雷特放松下來,疲憊的身軀倒在他的懷中,再次陷入長眠。 六 再次醒來的時候,沃雷特的狀態(tài)比之前好多了。 虛弱的沃雷特靠在森瑞給他塞的枕頭上,擔憂地問道,“巖諾他們怎么樣了?有人……死了嗎?” 森瑞吹著剛煮好的草藥,下意識地答道,“有人死了?!眲傉f完,就立刻推翻了之前說過的話,“不,我記錯了,大家都很好?!?/br> “你別騙我了,你藏不住事。”沃雷特悲傷地看著森瑞,沙啞地問道,“到底是誰死了?巖諾?莉莉絲?伊爾?還是……” “確實有人死了,但是他也被復活了。你放心吧,大家都在。”森瑞將吹涼的草藥喂到沃雷特的嘴邊。 聽到大家都平安的消息,沃雷特心里懸著的那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我自己來吧?!蔽掷滋厣焓窒肴ツ猛?,卻被森瑞躲過。森瑞放下碗,握住他懸在半空的手,輕輕一壓,沃雷特的手便動彈不得。 “你看,你現(xiàn)在連我的力氣都沒有,還是我喂你吧。”說著,森瑞舀了勺藥湯,抵在沃雷特干澀的唇間。 沃雷特張嘴喝了口藥湯,不僅不苦,還挺好喝的。 真不愧是最強的治愈法師,連煮的藥都那么好喝。沃雷特在心中稱贊道。 “辛苦你了。”沃雷特對著森瑞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 今日份的藥喝完后,沃雷特感覺身上的傷又輕了一些,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他的心情放松不少。 “對了,這是哪里啊?”沃雷特看著窗外郁郁蔥蔥的大樹,和葉間飛舞的元素彩蝶,問道。 “月之森林?!闭谑帐巴氲纳鸫鸬?。 “月之森林內(nèi)部?”沃雷特不敢置信地追問。 “嗯?!?/br> 月光森林的內(nèi)部,是精靈們的居所,是其他種族一般無法涉及的地方。 進入過月光之森內(nèi)部的人,都說那是仙境,那是比龍族天空城更美的地方。 “你……怎么把我?guī)нM來了?”這可是精靈族的地盤,被發(fā)現(xiàn)少不了各種麻煩。 森瑞低著頭,尖耳微微顫動,耳根處暈起薄紅,“這里溫和的自然元素比較濃郁,對你身體恢復比較好?!?/br> 直覺告訴沃雷特他的好兄弟有點不對勁,但沃雷特也沒多想,謝道,“有心了?!?/br> 七 森瑞的療傷能力很強,不過一個星期的功夫,沃雷特那些皮rou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可能是當時傷得實在太重,魔法本源受損,沃雷特完全感應不到任何的元素之力。更糟的是,傷雖然好了,但是手腳依然沒有力氣,連走路都需要森瑞的攙扶。 看到沃雷特落寞的眼神,森瑞微笑著安慰道,“你才剛醒一個多星期,再厲害的治愈法師都沒辦法讓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的吧。” “抱歉,要繼續(xù)麻煩你了……”沃雷特不好意思地說道。 雖說沃雷特和大家的關(guān)系都還不錯,但這么長時間單獨地住在別人家里,還是讓他感到不安——尤其是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純潔又高貴的精靈去照顧他,這點讓他覺得他是在仗著人家精靈善良,騙吃騙喝。 “別說這些見外的話?!鄙鹧鹋貟吡宋掷滋匾谎郏瑢⑼盹埗松狭俗?,“這些話我可不愛聽?!?/br> 今天的晚飯是地龍rou燉土豆配意面和甜花煮櫻草,香味在晚飯之前就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屋子。 難為森瑞一個不愛吃rou的精靈,還為他煮葷菜了。 “嗯,好?!蔽掷滋負芘鸾o他盛的飯,提議道,“那以后我來給你煮菜吧,我的技術(shù)……呃……也還是能吃的。” “你還很虛弱。”森瑞抬眼,沒好氣地說道。 “況且……”森瑞嘟囔道,“你以前給我們烤的地龍rou又不是沒吃過,跟石頭一樣硬,還很咸……給我煮的番茄也是,都糊了……” 沃雷特往嘴里塞了塊酥軟可口的rou,尷尬地笑笑。 八 一個月轉(zhuǎn)瞬即逝,沃雷特的身體依舊不見有什么起色。 沃雷特扶著墻坐到窗邊,正好看到樓下森瑞在撫摸傳說中的獨角獸,幾只珍貴的靈鳥落在他的肩頭,歡快地歌唱。 陽光下的精靈,纖細脆弱又純潔美麗。 沃雷特在腦中搜索了一下他和森瑞數(shù)十年的過往,因為記憶中遇到的人和事太多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想起來他是怎么讓這樣一位精靈成為他的伙伴——照理來說,孤傲的精靈是不會愿意和狡猾的人類有什么關(guān)系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沃雷特的目光,樹屋前的森瑞抬起頭對著他揚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然后往獨角獸的嘴里塞了枚碧莓果,趕走了獨角獸和肩上的靈鳥,回到了樹屋。 沃雷特的肩被纖長柔軟的手拍了拍。 “下午茶有什么想吃的嗎?” “噢……不用麻煩了,我不吃那種東西。” “我煮了花茶,要不要嘗嘗看?!?/br> 精靈的琥珀色的眼睛像是上好的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嘗嘗吧。”清泉一般的聲音參合了幾分乞求,任何人都無法輕易拒絕。 越來越覺得自己蹭吃蹭喝的沃雷特不好意思地說道,“麻煩了……” 沒一會兒,森瑞便帶著花茶和沃雷特從未見過的精致點心回來了。 沃雷特看著低頭擺弄銀器的森瑞,直白地問道,“你和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再也不能恢復了?!?/br> 森瑞沉默許久,避開了沃雷特的眼睛,答道,“對?!?/br> 也是,當時受了那樣重的傷,他都沒想過還能活著,現(xiàn)在能撿回一條命來已經(jīng)是很幸運了。就是不知道森瑞為了救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謝謝。”沃雷特對著森瑞感激地露出一個微笑,抿了口遞給他的花茶,是精靈會喜歡的口味,但他有點喝不慣,“對了,你們有看到過我之前手上戴的空間戒指嗎?” “……沒有,”森瑞低頭拿了塊點心,“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嗎?比如說情書或者是定情信物?” “那倒沒有……”沃雷特感覺他的好兄弟有點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怪,“里面是我這些年收集的一些材料,其中有不少都是挺珍貴的,我是用不上了,但是可以留給你們呀。” 沃雷特對著森瑞笑笑,“你要是找到了,可以打開看看,你做魔導師的,肯定用的上。元素密碼是三風兩水九電一火?!?/br> 森瑞抬眸看向沃雷特,琥珀色的眼睛微微流轉(zhuǎn),笑道,“好的?!?/br> 九 晚餐依舊是豐盛又美味。 沃雷特總覺得森瑞可能是特地去找各個國度的大廚學過手藝,不然怎么每天的飯菜都不重樣還都那么可口。 為了照顧他這個人類,森瑞花了很多心思吧。沃雷特有些愧疚,之前的時候,森瑞跟著他背井離鄉(xiāng),四處奔波;現(xiàn)在他成為了一個廢人,還要拖累森瑞花大把的時間照顧他。 他的旅途已經(jīng)到了終點,但身為大魔導師的森瑞,還在最耀眼的那段路上。他不該用往日的情誼,拴住森瑞。 離去的念頭,在沃雷特腦中逐漸變得堅定。 “森瑞,你可以借給我一些面包或者別的干糧嗎?” “嗯?”森瑞握著銀叉的手一頓,面部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快恢復正常,語氣略微冷淡地問道,“你要做什么?” 沃雷特沒有察覺到精靈語氣的變化,說道,“很感謝你這些日子來對我的照顧……嗯……既然我已經(jīng)無法恢復了,總不能叨擾你一輩子吧,我覺得我是時候該走了?!?/br> “我打算先去和巖諾他們說一聲我的情況,”沃雷特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森瑞他的計劃,“然后回我的家鄉(xiāng),種種地養(yǎng)個老什么的——” “——也許還能娶個賢惠溫柔的妻子?!闭劦轿磥淼氖虑?,雖然全是令人恐懼的未知,但沃雷特還是向往著。 對于沃雷特的話,森瑞沒有立刻回應,而是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樹屋內(nèi)安靜極了。 溫馨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冷,沃雷特覺得自己可能是說錯了什么話,惹得森瑞不高興了,不太敢出聲。 森瑞慢條斯理地用餐布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向沃雷特,輕笑道,“就你這身體,走得出月光森林嗎?” “以你在各個國度里的仇家,你覺得你能活著回到家鄉(xiāng)?” “誰家的姑娘,會嫁給一個連鋤頭都提不起的廢人?”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又自大?!?/br> 森瑞的話,尖酸又刻薄,但每一句,都鮮血淋漓地戳中了沃雷特的心。 沃雷特攥緊了拳頭,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眼中是從未讓別人見過的脆弱,“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忘了我吧。” 說完,沃雷特便起身走向木門,想要離開。 一直可以隨意進出的木門不知何時被鎖上了,沃雷特推了兩下,木門紋絲未動。 不知從何而來的困意,突然襲上了沃雷特。他強撐著不肯倒下,卻還是失敗了。 失去意識前的一秒,他墜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十 沃雷特憑著意志,努力了許久,總算是掙脫了控制住他的黑暗,虛弱地撐著身下的錦織坐起一些。 坐起身之后,眩暈感更強了,沃雷特捂著頭,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白。 “居然提前醒了?”腳步聲由遠及近,清冽如山泉一般動聽的聲音伴隨而來,“你就那么想離開嗎?” “森……森瑞……”沃雷特喘了口粗氣,艱難地維持著清醒,他甚至連抬頭瞪森瑞一眼的力氣都沒,“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要什么?”森瑞反問他自己,自嘲地笑了笑,“我想要你只屬于我一個人。” 還沒等沃雷特想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精靈就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勾起他的下巴,溫熱的氣息貼了上來。 濕潤柔軟的舌輕輕松松撬開了緊閉的雙唇,因為后頸被鎖住,被動的一方無處可逃,只能讓不屬于他的舌在口腔中肆虐。 沃雷特差點因為這一吻而窒息,逐漸濕潤的眼眶浮現(xiàn)一層淺淺的粉紅。 直到沃雷特的口腔內(nèi)都是森瑞留下的氣味,沃雷特才被堪堪放過。 沃雷特顫抖地擦了擦嘴上殘留的不知屬于誰的津液,沙啞的言語中是從未有過的震驚,“你、你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是我做了什么讓你誤會了嗎……” 森瑞沒有回答,反倒是解開了身上的浴袍。 猶如藝術(shù)品一般溫軟無暇的軀體毫無遮擋地暴露在沃雷特的面前,再配上精靈懵懂清純又美到雌雄莫辨的臉,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但對于一直以來都把森瑞當場好兄弟的沃雷特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眼看森瑞解開了他的褲子,掏出了他軟趴趴的rou塊就要往自己屁股里塞,沃雷特一邊慌亂地阻止他,一邊出聲喝道,“喂!森瑞!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 沃雷特阻攔的力氣在森瑞面前就像是撼樹的蜉蝣,完全沒被他放在眼里,自顧自地繼續(xù)他的動作。 因為完全沒有動情,沃雷特的rou塊并沒有被成功塞入,但森瑞沒有輕言放棄,依然在不斷地嘗試著。 看到自家一直乖巧可愛又善良的精靈自我作賤到這種程度,沃雷特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因為這一巴掌,森瑞停下了他的動作,低垂的眼簾下,無法看清眼中有怎樣的情緒。 “你清醒一點!你看看你這是在做什么?!” “我很清醒?!?/br> 一滴清淚落在了沃雷特的腰間。 “我不能更清醒了?!鄙鹛痤^,眼中滿是絕望,緊接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偏執(zhí)覆蓋住了絕望。 “其實我很怕你會討厭我?!鄙鹱猿暗匦π?,指尖輕點,沃雷特身上的衣服便化為了綠色的光點消失不見,他的手從沃雷特的腰間滑下,沒入股縫之中,“可我更怕你離開我?!?/br> 沃雷特拼命掙扎著,卻還是無法阻擋手指的侵入,從未被人造訪過的隱秘之地被強行撐開,他連聲音都開始變得顫抖,“你……你瘋了嗎……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回答沃雷特的,是一個落在耳廓上安撫的吻,和體內(nèi)越來越多的手指。 感覺上擴張得差不多了,森瑞將沃雷特壓倒在床上,輕而易舉地掰開了他的腿,將自己早就勃起的欲望抵在了緊閉的xue口。 森瑞溫柔又不容拒絕地進入了沃雷特的身體。 “不、不要……疼……”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的沃雷特只好選擇用示弱來喚回森瑞的良知,“好疼……森瑞……不要繼續(xù)了好嗎……” “疼嗎?應該沒有弄傷你啊?!鄙鸬氖指采衔掷滋仡澏兜男「?,一番探查后,耐心地解釋道,“那不是疼,那只是脹,以后習慣了就好了?!?/br> “你!” 顧及到沃雷特的身體,森瑞cao得很溫柔,cao的時候也一直在關(guān)注著他的身體狀況,畢竟現(xiàn)在的沃雷特和以前的不一樣,脆弱得像是一個普通人,生怕一不小心就傷了他。 體力自重傷之后一直很不好的沃雷特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地癱軟在森瑞的身下,任由股間的巨物cao弄,迷迷糊糊的,連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根存在感很強的rou棍停下了動作,沃雷特以為是這場荒誕的交合總算是結(jié)束了,疲憊地合上了眼。沒想到片刻之后,他的體內(nèi)便被注入了一股熱流,很燙,順著腸道被射進了肚子深處。 沃雷特本能地掙扎,卻被身上的精靈緊緊鎖住腰和手腕,強壓著他將rou棍的根部往屁股里又塞入了一截。 “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們嗎……”沃雷特半睜的眼中蓄滿了淚。 “怕啊?!?/br> 滿不在乎的輕笑聲從頭頂傳來。 “可是你沒有機會告訴他們了?!?/br> 沃雷特的臉頰接住了幾滴不屬于他的淚水。 “你之前不是問我誰死了嗎?” “死了的人是你。” “所有人都參加了你的葬禮,沒有人知道你還活著?!?/br> “你逃不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