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舒潼一直等到深夜。

    謝家別墅遠(yuǎn)在郊外，夜里有什么響動(dòng)聽得十分清楚，謝舒潼原本睡意深深，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大門打開的聲音，她從床上爬了起來，半瞇著眼睛，透過窗戶往下看。

    謝舒潼認(rèn)出了父親的車，院子里很暗，她的額頭幾乎是貼著玻璃。

    有三個(gè)人陸續(xù)從車?yán)锵聛砹?，謝舒潼一眼就辨出祝容的身影，她攙著阿馨的一只胳膊，兩個(gè)人走得很不平穩(wěn)，父親還稍微扶了扶祝容的肩膀，謝舒潼覺得那動(dòng)作有些刺眼，她深吸口氣，從窗邊退開了。

    不多時(shí)，樓下便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dòng)，謝舒潼走出房間，看到父親端著一杯茶往樓上走，她向后躲進(jìn)陰影處，避開了他。

    一樓的衛(wèi)生間亮著燈，謝舒潼輕手輕腳地下了樓，來到衛(wèi)生間的門口，只看到阿馨一個(gè)人扒在馬桶邊臉色蒼白，正在干嘔，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謝舒潼皺緊了眉，她走進(jìn)去在阿馨身邊蹲下，抬起手輕輕撫著女孩單薄的脊背。

    仔細(xì)看看，發(fā)現(xiàn)阿馨打扮得與平日大有不同，參加飯局，自然不能穿在家里的工作服，可是她裸露過多的肌膚還是讓謝舒潼頓覺不適，她開口想問些什么，可阿馨的神志已經(jīng)不清醒，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身后突然傳來祝容輕飄飄的聲音。

    “大小姐真溫柔呢。”

    她的語氣似是嘲弄，又有點(diǎn)吃味，謝舒潼轉(zhuǎn)頭去看她，想要回嘴，卻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愣住了。

    祝容穿一件布料光滑的黑裙，姿態(tài)閑散倚著門框，微微歪著頭，她的眼里是醉的景象，混沌不清，卻奇異的亮，謝舒潼不經(jīng)意看到她深V領(lǐng)口露出軟綿起伏的兩道弧，臉騰地紅了，立刻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三人所在的空間頓時(shí)只剩下了阿馨細(xì)細(xì)的嘔吐聲，謝舒潼內(nèi)心掙扎了一下，站起身來，從墻邊的架子上拽了一條白色浴巾，轉(zhuǎn)身裹到了祝容肩頭，她把浴巾拉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在謝舒潼看來，祝容現(xiàn)在的樣子很是色情，她的心怦怦直跳，自己完全控制不了。

    祝容深深凝著謝舒潼，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

    謝舒潼腦海里充斥著許多種猜測，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她心煩意亂，她很想立刻沖到父親房間里質(zhì)問他來龍去脈。

    阿馨似乎吐得沒有力氣了，癱軟在地，謝舒潼一言不發(fā)，臉色難看，她彎腰把阿馨扶起來，祝容卻擋在她身前，

    “我來吧。”說著，祝容把已經(jīng)昏昏沉沉的阿馨摟在懷里，兩人搖晃著往房間走去，背影慢慢隱在一片黑暗中。

    謝舒潼站在原地，像座冰雕。

    過了一會(huì)，祝容重新從那片黑暗中走了出來，她走到她身前站定，兩手輕輕捧起謝舒潼的臉，在她冰涼的唇上親了親。

    謝舒潼感受到了祝容的體溫，她的唇是熱的，濕的，還帶著濃郁的酒精味道，謝舒潼顫抖著躲了一下，祝容沒再繼續(xù)了，而是軟在謝舒潼懷里，她靠在她的肩頭，覺得有些硌人，低語如同嘆息，

    “什么都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樣子，真好?！?/br>
    謝舒潼的心尖忽然痛極，呼吸都變得不穩(wěn)。

    “你們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

    祝容的手指在謝舒潼心口畫著圈，淡淡一笑：“只是陪酒而已，大小姐不要多想?！?/br>
    謝舒潼心亂如麻，覺得臉上濕乎乎的，祝容仰起臉，指尖滑過謝舒潼被淚水打濕的下顎，漠然問道，

    “為什么哭？”

    “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的？”

    謝舒潼克制著身體的顫抖，穿心的冷讓她面色如紙，祝容似乎笑了一聲，看著謝舒潼的目光沒有絲毫溫度。

    “很久之前?！?/br>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告訴我？這種事……可以拒絕的，不是嗎？”

    “天真的大小姐?！弊Ｈ蓦p眼空洞，仿佛沒有感情的木偶，她的笑容刺眼極了，“真羨慕……”

    謝舒潼僵硬地站著，祝容說完這句話，便從她懷中抽身離開，越過她走進(jìn)了緊挨著衛(wèi)生間的浴室。

    女人冷漠的臉與昨天坐在謝舒潼身上那個(gè)面色旖旎，嬌喘連連的祝容判若兩人。

    浴室門眼看要合上，謝舒潼一步跨過去，抬手將門抵住，從門縫中看到祝容無動(dòng)于衷的臉，她顫聲說，

    “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

    祝容手上用力，門晃了晃，沒能關(guān)上，她頭暈眼花，沒力氣跟謝舒潼對抗，索性松了手不再理會(huì)，轉(zhuǎn)身往浴室里走。

    謝舒潼順勢跟進(jìn)去，回手鎖上了門。

    祝容瞟她一眼，唇角掛著很是嘲諷的弧度：“大小姐這是想對我做什么？”

    謝舒潼兩步逼到她身前，沉聲道，

    “我沒空跟你開玩笑。我爸到底帶你們?nèi)チ四睦?，有多少人？除了……除了喝酒以外……”謝舒潼的聲音越來越低，她覺得胸口發(fā)悶，再也說不下去。

    祝容等了一會(huì)，謝舒潼卻沒了下文。

    “您到底想知道什么？”祝容眨眨眼睛，做出有些苦惱思索的樣子，“啊，除了喝酒以外——”

    她注視著謝舒潼蒼白的臉，眼里閃過殘忍的光，

    “我渾身上下都被摸遍了，玩遍了。”祝容事不關(guān)己的語氣仿佛在說另外一個(gè)人，她頓了頓，看到謝舒潼陡然垮下去的身子，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容帶著點(diǎn)玩味。

    “如果沒有別的事，您可以出去嗎？我要洗澡了?！?/br>
    謝舒潼用盛滿了淚的眼睛看著祝容，像只受傷的鳥，她惘然無措地站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臉上是純粹的痛苦神色，祝容的話把她的心都掏空了，她心疼她，除了心疼，又想要發(fā)怒，如果有簇火她便會(huì)像干草那樣燃燒起來，燒盡無力而渺小的自己。

    祝容望著謝舒潼，在沉默中，她冷冽的眼神逐漸消隱了，她往前走了兩步，靠近謝舒潼看上去不堪一擊的纖瘦身體。

    祝容又想親她，謝舒潼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她偏開臉躲了過去，祝容怔了一下，隨即咯咯笑了，

    “覺得我很臟？”

    謝舒潼轉(zhuǎn)過臉來，面頰漲紅，她想要立刻否認(rèn)，祝容的吻卻洶涌而來，把她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唔……”

    祝容幾乎撲到謝舒潼身上，謝舒潼受力不及，向后退了一步，她腦子里亂得像漿糊，想把祝容推開，現(xiàn)在明明不是做這種事的氣氛　，可祝容清香guntang的身體緊緊貼著她，雙唇輾轉(zhuǎn)間逸出的聲音在浴室里大得令她面紅耳赤。

    祝容瘋狂地吻著謝舒潼，酒精在她的大腦里膨脹發(fā)酵，謝舒潼生澀的反應(yīng)讓她意識(shí)到此時(shí)任由自己放肆的女孩有多么干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祝容渴望著把她一起拖下深淵，這個(gè)念頭讓她渾身燥熱。

    “……等、等一下?！敝x舒潼吃力地想要躲閃，可祝容卻不讓她半分，她只能吐出破碎的字句，意味不明，“祝容……等等……”

    花灑嘩啦一聲被打開，沒調(diào)過溫度的水寒涼刺骨，就像夜色下的冷雨胡亂砸在兩個(gè)人身上，水聲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謝舒潼耳朵里只剩下祝容激烈的喘息。

    她們的身體瞬間被淋透了，皮膚被冷水沖洗著，兩個(gè)人的體溫卻在情欲的催作下依然發(fā)熱。

    謝舒潼的手被祝容勒得生疼，她扣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帶到腿間，內(nèi)褲被褪下卡在大腿處，謝舒潼慌亂無比，眼看著自己的手貼到了祝容濕熱著的私處。

    “嗯……”

    祝容被刺激得輕聲呻吟，失力般掛在了謝舒潼身上，謝舒潼怕她會(huì)摔倒，只能用另一只手緊緊把她箍在懷里。

    “……不要，祝容，不行……我……”謝舒潼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祝容捉著她的手，根本不允許她逃跑，謝舒潼的手輕微地掙扎，可因?yàn)榫o貼著祝容柔軟潮濕的下體，她每次動(dòng)作都會(huì)引得祝容嬌吟出聲，祝容呼出的熱氣把謝舒潼的耳朵燙得通紅，還像不夠似的咬了一口，謝舒潼猛地抖了一下，被固定了的手也跟著一動(dòng)，她覺得自己的指尖探進(jìn)了一片滑膩之中。

    祝容的喘息聲忽然抬高了，她在謝舒潼耳邊低喃：“輕一點(diǎn)……”

    謝舒潼開始哭，祝容憐惜地吻掉她的眼淚，手仍舊沒有放松，她帶著她的手在身下動(dòng)了起來，摩擦的快感已經(jīng)貫穿了整具胴體，祝容停不下來。

    “別哭了……”祝容去親謝舒潼臉上的那不知道是淚還是水的液體，緩聲哄道，“很快就好了，乖，不哭了好不好？”

    謝舒潼咬著嘴唇，頭搖得像撥浪鼓，年輕精致的面龐因?yàn)樾邜u紅得厲害，連脖頸都泛出緋色。

    “不好……不好……你、你為什么要這樣……”

    祝容不說話了，唇齒間只剩下破碎的呻吟聲，一次比一次大，謝舒潼看著她濕透的頭發(fā)和身體，從她眼底傾瀉出了似痛苦又愉悅的光，感覺到她貼合著自己的大腿不住地顫抖。

    謝舒潼眼前發(fā)暈，她恍惚看著女人的臉，在她記憶里的祝容一向都是冷的，長相是冷的，氣息是冷的，現(xiàn)在卻如同一塊烙鐵在她懷里陣陣痙攣。

    “嗯……潼潼……啊……”

    祝容在謝舒潼的鎖骨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謝舒潼咬著牙沒吭聲，手心猛然接到一股熱流，沿著她的指縫向下蔓延。

    被鉗制著的手終于得到釋放，祝容整個(gè)人癱倒在謝舒潼懷里，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shí)，謝舒潼撐著她的身體，覺得左手又痛又酸，她吸了吸鼻子，心里難過極了，祝容只是在拿她發(fā)泄欲望而已，她卻可恥地有了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