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布置得簡單，幾乎不能算作是家：一張沙發(fā)床、一張木板桌上堆滿了畫紙，還有一把椅子。畫架上掛著未干的畫，它的四周，開口處干涸的顏料一支支仿佛被捺滅的煙蒂，黯淡地落了一地。

    蘇澤瑞的腳蹬在飄窗邊的大理石瓷磚上，看著窗外的雨。

    他喜歡雨天，看那猩紅色的窗簾因為潮濕的環(huán)境而變得富有rou感。稍微瞇起眼睛，他仿佛看見了那人兩腿間翕動的rou唇。

    代千流討厭雨天。

    一切都是那么的濕熱黏膩，他能聽到肌膚緊貼之后分離開的聲音，像撕開包裝袋的口子一樣，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被徐溥觸碰過去。

    rutou被牙齒磨到疼痛。徐溥吸吮得久了，連最后一點快感也消失殆盡，代千流只留下一個空空的念頭：他在占有我，我的rutou含在他嘴里。

    客觀敘事般的想法直直地刻在腦海中，但卻又不得不配合去演出一個yin蕩的自己。代千流挺起胸，用被吸得紅腫的rutou摩擦徐溥的嘴唇：“還……要……”

    “sao貨?！?/br>
    一巴掌打在飽滿的臀rou上，只發(fā)出鈍鈍的聲響，徐浦掐著代千流的腿根，把yinjing狠狠地送進代千流的體內(nèi)。

    徐溥不討厭雨天。雨天對于他來說就是進入代千流身體里的感覺，潮濕，還可能帶著一些滑膩。雨點拍打在物體上，會發(fā)出清脆的噠噠聲。代千流則會因為劇烈的cao干而難耐地呻吟?；旌现曷?，混合著檸檬草的氣味，混合著眼前不斷晃動的麥色rou體，徐溥閉上眼睛，腰不自覺地抽搐了幾下，他達到了高潮。隨即，就壓著代千流睡了過去。

    代千流緩緩?fù)崎_睡熟的徐溥，他還沒有射。taonong著前端的yinjing，他用手指插入那熟紅的逼里。透明的潤滑劑順著動作沾滿了他的手。他忍著發(fā)軟的腿根，好不容易換了個姿勢，趴到床沿去夠抽屜里的按摩棒。

    代千流現(xiàn)在只覺得身體熱得厲害，沒有任何猶豫，噗呲一聲，按摩棒插進了他的體內(nèi)。代千流發(fā)出了舒服的喘叫聲。他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側(cè)躺在徐溥身邊，臉對著徐溥的臉。

    他還是沒辦法在自慰的時候想別人的臉。眼前的這張臉帶著成熟男人的氣質(zhì)，代千流把頭埋在徐溥肩窩處，深深地吸著徐溥的氣息。

    如果能找個人代替徐溥……也不是完全抹去徐溥的存在，只是代千流不喜歡丈夫越來越強的占有欲和無名的怒火，但日益增長的情欲又迫使他留在徐溥身邊。

    視線轉(zhuǎn)向窗外，猩紅色的窗簾之間漏著一條窄縫。代千流坐了起來，把腿朝向那條亮線似的縫，握著按摩棒的手加速了動作。

    窗簾的其它部分都像嚴肅的衛(wèi)兵似的，拒絕光的進入，只有中間那一條長縫，使這一切都變成了欲拒還迎。

    如果他的感知是對的話——代千流邊動作邊想——對面似乎有個人在窺視著他。

    他確實覺得惡心，但沒有任何恐懼。那個人要是走上前和他坦白，說他就是一直在偷窺的人，想要cao代千流腿間的兩個洞好久了。代千流想他會同意。

    要是徐溥也在場，看著代千流被另一個陌生男人強jian、羞辱……代千流射了出來，yindao口也流了大灘大灘的分泌物。他要展現(xiàn)給那個人看，他就是這樣達到高潮的。

    代千流扯開窗簾的一部分：熱帶魚缸、晾衣架、欄桿、天空……由近及遠一一排開。

    陽臺上的熱帶魚像是預(yù)先知道天氣一般，從早上開始就顯得死氣沉沉。

    代千流拿紙巾擦拭了下體，把沾滿體液的紙團扔進垃圾桶里。自慰得有些過頭了，紙上沾了些血絲。代千流穿上寬大的T恤，套上內(nèi)褲，他扯了扯衣服下擺，就走到陽臺上。

    雨要下到什么時候呢？

    他順手抓了一把魚飼料，撒進魚缸。紅色間雜著綠色的小顆粒從上方飄進水中。魚缸里仿佛也下了一場有實感的雨。

    ＊

    想起初中時看過的一本科普讀物上寫著：下雨前，感知到雨意的魚會浮上水面。這是因為大氣壓降低，水中溶解的氧氣減少。

    代千流貼在水族箱的透明玻璃上，一尾一尾熱帶魚搖曳著長尾，浮在水箱的上方，像隨著波浪擺動的小小的彩色浮標(biāo)。

    他將手探進去，撈起一條小魚。熱帶魚張著嘴，咕嚕咕嚕，鰓不停地顫抖著。在魚快要因為缺氧而窒息死去的時候，代千流把魚放回了魚缸。

    頓時，熱帶魚又生機勃勃地晃動起它明艷的長尾，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沒有死亡的陰影籠罩，魚缸里是永恒的伊甸。

    洗凈了手，代千流坐到畫室里，開始消磨假期里的這一天。

    一般是對著一張白紙，一坐就是一天，但今天卻不同，靈感繆斯化身成色彩斑斕的熱帶魚游到畫布上。他小心地蘸著糖塊般的固體水彩，用極為鮮亮的顏色畫出魚的輪廓。

    最后一筆落下的時候，身后傳來徐溥的聲音，他用一種抱怨似的語調(diào)說道：“我按了那么久門鈴卻沒聽見你響應(yīng)，還好今天我?guī)Я髓€匙。”

    他走近代千流身邊，彎下腰，下巴抵在代千流肩上：“這是剛畫的？”

    代千流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想要開口，和徐溥分享今天的所見所聞。臉頰上卻落了一個響亮的吻，徐溥用這個吻把所有的事情都搪塞了過去，他松了松領(lǐng)帶：“我累了。今晚不做了?！?/br>
    “好?！贝Я鲝囊巫由险酒饋?，久坐使得他腰直發(fā)酸，“那晚上吃點什么嗎？”

    “我在我媽家吃過了?！毙熹呷嗔巳嗵杧ue，一副厭煩的模樣，“我媽她最近又和我提起抱孫子的事情，絮絮叨叨的?！?/br>
    “那你有和她講過自己的想法嗎？”代千流小心翼翼地問道，仿佛這個問題是個一觸即破的氣泡。

    “講什么？講你嗎？”徐溥把代千流按到墻上。明明比徐溥強壯上不少，代千流卻在徐溥的重壓下顫抖著身子，像等待蹦極的那一下一樣，等著徐溥的責(zé)罵。

    “就是因為你下面的這個東西生不出東西，我才會被我爸我媽一直念！”徐溥把手指粗暴地捅到代千流的下體里，褲子的布料塞了進去，干澀得難受。代千流皺著眉，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徐溥，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是徐溥說出來的。

    他咬著下唇，小聲反駁道：“在結(jié)婚前，我和你說過?！?/br>
    插在逼里的手指攪動得愈發(fā)厲害，代千流感到疼痛，俊毅的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的痕跡。

    先是腿間這屬于女性的器官；然后再是家人反對他學(xué)美術(shù)，他們覺得他這模樣就不像是搞文藝的——理所當(dāng)然地覺得代千流就應(yīng)該找份穩(wěn)定普通的工作，比如高中畢業(yè)后去當(dāng)個保安或者輔警；最后，也是最讓代千流受傷的，即徐溥對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

    說好今天太累了，不zuoai的，徐溥卻又扯下代千流的褲子，手指褻玩那兩瓣發(fā)紅充血的rou唇。說愛他，說沒有小孩也沒有關(guān)系，難道是因為當(dāng)初空蕩蕩的婚宴廳里沒有人替他們證詞，所以承諾才這樣容易改變嗎？

    粗大的yinjing不斷地抽送著，rou唇被cao干得向外翻起，代千流扶著徐溥的肩頭，前端的yinjing晃動著。

    cao完以后，徐溥去沖了個澡，留下代千流一個人在畫室里。他提上褲子，jingye和黏液隨著他的走動從腿根流下來。

    他留不住徐溥的所有期待，頭一回這么討厭自己。

    這一切蘇澤瑞都看在眼里。

    站在代千流家的樓下，他按下了幾個數(shù)字——是代千流的門牌號。擴音器里傳來嘟嘟的聲音，蘇澤瑞很有耐心地等著，哪怕衣服已被大雨淋濕。

    “喂，您好？”

    “老師。是我，我在你家樓下?！碧K澤瑞抬起臉，代千流在顯示屏上可以看見青年那一張和雨天一樣陰沉深邃的臉，“開一下門吧?！?/br>
    雨還在下。

    ＊

    老師，他有陪你度過整個無所事事的午后嗎？看你臉上的光從暖色調(diào)轉(zhuǎn)變成陰沉沉的灰藍色。老師，他懂得你落下的每一筆所考慮的透視畫法嗎？他知道什么是干畫法，什么是濕畫法嗎？松節(jié)油的氣味有侵入過他的肌膚，沾上顏彩的衣服怎么洗也洗不干凈，他都知道嗎？

    蘇澤瑞望著顯示屏里代千流放大的臉，正巧，有滴雨珠砸落在他臉頰上。

    “開一下門吧，老師。”蘇澤瑞用手指撫摸顯示屏上方的攝像頭，仿佛是在觸碰代千流的臉。

    嘀的一聲，門禁開了，顯示屏上的畫像轉(zhuǎn)成了深灰色的水泥地。代千流覷了一眼徐溥所在的房間，那里沒有響動，徐溥似乎睡著了。

    蘇澤瑞輕輕叩了一下房門：“老師?！?/br>
    “你為什么在我樓下？”給濕漉漉的蘇澤瑞遞上毛巾后，代千流問道。

    “我想見你?！彼ё〈Я?。未干的雨水把代千流也給蘸濕了，布料貼到溫?zé)岬募∧w上，像落在畫布上的顏料。麥色的一片中有幾處深紅，蘇澤瑞當(dāng)然認得出那是吻痕——還有代千流挺立的rutou。

    不等代千流反應(yīng)，他就把代千流壓在身下，用勃起的yinjing磨蹭腿根。

    代千流被蘇澤瑞莫名其妙的發(fā)情折騰一頭霧水，他的力氣相較蘇澤瑞是占上風(fēng)的，且蘇澤瑞不像徐溥，推開蘇澤瑞和推開陌生人一樣簡單。

    “你這是干什么？”代千流呵斥道。

    “我要侵犯你，老師?！碧K澤瑞脫掉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上半身，“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