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傅輕一直跟南南念叨謝明聲那幾句歌詞，南南不勝其煩，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傅輕問：“為什么人家唱歌就這么好聽，我怎么就不行？”

    南南此刻已經(jīng)被傅輕的歌聲摧殘到麻木，但還是要夸自家老板：“你讓他來演戲，他也演不好。術(shù)業(yè)有專攻?！?/br>
    傅輕坐在副駕駛，雙臂抱胸，覺得南南說得對。

    下車時，南南倒好車后看了一眼手機，有點驚訝地說：“哎，戚總好像過來了?！?/br>
    自從上次戚別來探班，兩人有些不歡而散后，傅輕刻意放慢了和戚別的進展。

    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沒什么感情地說了一句“是么”。

    回到賓館房間后，戚別果然在。

    南南很有眼力見地先走了，臨走前還跟傅輕說：“叫兩份外賣？”

    傅輕“嗯”了一聲。

    戚別正在打電話：“攔了吧。”

    他沖傅輕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又繼續(xù)講電話：“上不了，就算我不攔著，這種題材也上不了，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br>
    對面不知說了什么，只聽戚別冷笑一聲：“這點錢我還真看不上，你去告訴姓孟的，要不是他兒子先來招惹我，我真沒興趣動他。”

    掛斷電話后戚別還在生氣，臉色陰沉著很嚇人。

    傅輕聽了一耳朵，猜他是在處理之前的爛攤子。他走過去拍拍戚別的肩膀，心里也很抱歉。

    手掌下的身體甚至在微微發(fā)著抖。

    他聽到戚別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轉(zhuǎn)過來面向他。那神色依然很糟糕，充斥著憤怒和不安。

    戚別向前，虛虛靠著傅輕肩膀。

    “今天怎么過來了？也沒告訴我?！?/br>
    戚別鼻子抵在傅輕胸前，聲音被悶住了：“給你發(fā)過信息，你沒回，以為你在拍戲，就沒一直發(fā)?！?/br>
    傅輕說：“一直發(fā)也沒事。我拍戲時手機都給南南?！彼D了頓，又說：“今天請假了?！?/br>
    戚別：“知道，聽陳靜說了。我不記得你今天有什么活動?！彼痤^看著傅輕。

    傅輕懸在身旁的手指擦了擦褲縫。戚別語氣不重，也沒什么表情，可這句問話不知怎的又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壓下心里的不適，解釋道：“謝明聲今天有個比賽，他邀請我去看?！闭f完后，他不給戚別時間，立刻掏出手機，屏幕上果然有很多條信息，還有未接來電。

    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未接來電也是戚別打來的，然而當(dāng)他點開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是來自謝明聲。

    傅輕失笑：“這孩子，不好好比賽給我打什么電話。”

    戚別皺了皺眉頭，又很快松開。

    夜晚排了傅輕的戲。

    戚別皺著眉，看傅輕化好妝又換上了戲服。

    傅輕還在和化妝師溝通，神色有些疲憊，但精神很好。

    化妝師離開后，戚別走到他身邊，靠著化妝臺跟傅輕說話。

    “今晚要拍到什么時候？”

    傅輕：“那可說不好。”

    戚別眉毛越擰越緊，后來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的表情太兇，于是松了眉頭柔聲說：“那我等你回來?！?/br>
    “別了，不知道拍到什么時候，你明天還要工作，還是先睡?！?/br>
    周圍還有別的工作人員，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壓低聲音咬耳朵。

    “我想等你一起睡……”從旁人的角度看，兩人不過是偏著頭小聲說話，只有傅輕知道，戚別說話的時候還在朝他耳根吹氣。

    傅輕縮了縮脖子，敏感地抖了抖。他偏過頭，看他一眼。

    “好吧，”傅輕嘆了口氣，“實在困了就睡，今晚可能會拍很久?！?/br>
    結(jié)果真的拍了很久，一直到凌晨兩點鐘，拍攝依然沒有結(jié)束。

    扮演女兒的小姑娘今晚狀態(tài)不好，拍廢了很多條。小姑娘年紀(jì)小，人有點內(nèi)向，劇組工作人員不忍心責(zé)怪她，只好陪著拍了一遍又一遍。

    結(jié)束時已經(jīng)快要三點了。

    陳靜疲憊地舉著喇叭，宣布今晚拍攝結(jié)束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困得睜不開眼了。

    回到賓館后，傅輕簡單洗漱過，坐到床上發(fā)現(xiàn)戚別半夢半醒。

    他把被子掖好，躺在他身邊準(zhǔn)備睡了。這時戚別睜開眼睛蹭到他懷里。

    “以后別拍這種大晚上的戲了……”戚別也是真的很困了，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

    可這句話直接攪碎了傅輕的睡意。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jīng)睡不著了。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br>
    戚別：“在外面搭簾子不就好了……別的劇組不都是這么拍的嗎？”

    “那是別的劇組，這個劇組里靜姐就是要拍自然場景，我有什么辦法呢？”

    大概是察覺到傅輕語氣不佳，戚別也清醒了一些。他往上靠靠，環(huán)住傅輕的腰，依偎在他懷中，輕聲哄道：“我不想讓你這么辛苦?！?/br>
    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傅輕不想再多說這個話題。幾個小時的深夜拍攝已經(jīng)讓他疲憊不堪，他側(cè)了側(cè)身子，也抱住了戚別。

    “我知道，睡吧?！?/br>
    第二天一早，戚別離開了。

    他來探班的時候，不止傅輕覺得壓力很大，就連陳靜都很暴躁。戚別不在時，陳靜明顯松了一口氣。

    上午的拍攝中傅輕戲份很少，他看到陳靜看著他，欲言又止。

    得想個辦法，這樣下去不行，傅輕想。

    戚別有的時候似乎有些過于強勢了。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是像戚別所說，他只是關(guān)心傅輕，只是這種關(guān)心無形中竟然形成了一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