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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初冬在線閱讀 - 29 我愛你,讓你覺得累了嗎

29 我愛你,讓你覺得累了嗎

    城市這么大,一個殘腿的少年能跑到哪里去?

    吳岳大半夜打電話給老李和自己在公安局上班的戰(zhàn)友,戰(zhàn)友又叫上值班的同事,一大群人從天黑找到天光乍破,把吳岳家附近的網(wǎng)吧、酒店賓館、車站翻了個遍,一無所獲。

    老李試著安撫吳岳:“說不定是跑到哪個同學(xué)家里去了,初冬都這么大了,又聰明,不會跑丟的。”

    吳岳焦慮至極來回走動,“不會的,他不喜歡去別人家里?!?/br>
    “老吳,你先冷靜?!?/br>
    “手機一晚上都沒開,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吳岳!”

    “他走路不方便......”

    老李不得不把吳岳往車上拖,“我們先回去看看,說不定初冬已經(jīng)自己回家了?!?/br>
    吳岳又回到家??杉抑幸琅f空空如也,絲毫沒有人回來過的痕跡。吳岳就要心生絕望,這時戰(zhàn)友打來電話,讓他們回局里一趟,他用系統(tǒng)幫忙查孩子的行蹤。吳岳連忙道謝,和老李趕往公安局。

    結(jié)果很快查出來。雖然手機一直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但身份證卻被使用過。行蹤顯示初冬在白天時就離開了這座城市,搭上前往另一座城市的高鐵。

    那是他來的地方。

    吳岳謝過每一個朋友,獨自踏上行程。他坐高鐵到另一座城市,轉(zhuǎn)大巴進縣城,再坐公交入鄉(xiāng),回到那座孤兒院大門前。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重回此地。那時候第一次接回初冬,他滿心滿意要做個稱職的父親,給初冬最好的愛,讓孩子忘記過往的一切傷痛。誰料世事弄人,竟如此難把握。

    吳岳走進孤兒院,院子里玩耍的小孩好奇看著他,他知道里面不會有初冬,直直往門里走。

    院長本坐在二樓的辦公室桌前喝茶,冷不丁從窗外看到吳岳的身影,連忙放下茶杯跑下樓,“吳先生!你怎么來了?”

    吳岳被他攔住去路,開門見山,“初冬在哪?”

    “吳先生,初冬不是早被你接回家了嗎?你怎么又來這里了?”

    吳岳審視著院長。他一天一夜沒睡,到這里時又坐了一天的車,此時下巴全是胡茬,雙眼充滿血絲,瞳孔卻锃亮如鋼刀,“他在這里,是不是?”

    “沒有,沒有的事,他一個人怎么可能跑到這里來?”

    吳岳繞開院長,按記憶里的路找到初冬曾經(jīng)住的房間,推開那扇陳舊的門,一股潮濕的味道揮散開。

    房間里零零星星的孩子抬起頭,看著他。每一個都不是他的小孩。

    吳岳轉(zhuǎn)過身,“初冬在哪?”

    院長年紀(jì)大,站在高大的吳岳面前顯得佝僂又膽小,在男人克制的不耐下,院長露出頹喪而無奈的神情,“哎,哎——真是為難我這個老人家,吳先生,你還是回去吧!”

    吳岳怒道:“我來接我的孩子回家!”

    “如果他真想和你回家,何必瘸了一條腿也要一個人大老遠(yuǎn)跑回我們這種的地方?”院長的話如雷擊中吳岳的心臟,“吳先生,你就聽我這老人一句勸,初冬那孩子......他要是想回到這里,就讓他回來吧,哎......”

    怒火消散,吳岳心臟鈍痛,怔怔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從前他離開這里,又跑回來?!痹洪L搖頭嘆息,“現(xiàn)在他離開后,又跑回來!他不是城市里的小孩,有太多人的地方對他沒有好處的,還不如讓他就在我們這個破地方呆著!”

    吳岳敏銳捕捉到細(xì)節(jié),“你說從前他的養(yǎng)母去世后,他是自己回到孤兒院的?”

    “是啊,他自己跑回來的。吳先生,我知道他是你的親生小孩,但是如果你覺得他古怪——哎,把他放在我們這里吧,讓他一個人自在......”

    “我不覺得他古怪?!眳窃赖穆曇粢蚱v而低啞,“......讓我見見他?!?/br>
    院長帶著吳岳進入宿舍樓。學(xué)校只有一棟宿舍樓,學(xué)生和老師混住,一樓是食堂和澡堂并排,二樓三樓住學(xué)生和老師,頂樓多空屋,存放各類雜物。樓層擁擠密集,地上積著生活用水,吳岳踩進水漬,跟著院長一直走上四樓。

    院長指靠近天臺的一個獨立小屋,“他回來以后,就呆在那里?!?/br>
    小屋門邊靠著成堆的木頭,墻體老舊,屋檐突出一個尖尖,孤零零佇立在傍晚的晨昏交界之中。吳岳走過去,走到門前停下腳步。

    院長看著男人的背影,嘆息轉(zhuǎn)身離開。

    再一次見到一個人出現(xiàn)在孤兒院門口的初冬時,院長意外的沒有太多驚訝。即使少了一條腿,即使已經(jīng)回到親生父親身邊,這個孩子還是和從前一樣,毫無顧忌,做一切他想去做的事情。

    “初冬,你怎么回來了?”院長這樣問初冬。

    初冬說,“我總是要回來的?!?/br>
    他究竟是被父親拋棄,還是在做了為世俗所不容的事,院長沒有問,也不敢多問。每一次看到初冬臉上那漠然的表情,院長就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個頭才將將到他胸口的初冬同樣也是帶著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在孤兒院的門前。

    那個飄雨冰冷的黑夜,風(fēng)如鬼嘯,吹得初冬一身臟污衣服飄蕩,短發(fā)潮濕貼在臉頰,粘膩如蛇鱗。他站在蕭瑟的孤兒院門前,那張蒼白的小臉在夜中褪盡稚氣,往日純真清澈的眼眸中盡是冰冷和厭倦,身后風(fēng)雨如刀,烏云奔嘯。

    “初、初冬?你又跑到哪里去了?這么晚,你怎么......”

    院長捂著外套在冷風(fēng)和初冬小孩的目光中瑟縮,聽到初冬輕聲說,“院長爺爺,我殺了人,你要不要報警把我抓起來?”

    “你......什么?”院長驚呆,“初冬,你不要瞎說?!?/br>
    初冬冷淡看著眼前驚懼的老人,后勾唇一笑,無聲越過他離開。

    第二天,初冬就從村里的后山跳了下去。

    院長無法理解這個小孩究竟在想什么。自領(lǐng)養(yǎng)他的原菲出車禍去世后,過了一年,初冬就時而離開孤兒院不知道上哪里去,總是過了好些天后才一身臟兮兮的回來,像是在橋下的泥地里滾過幾圈一般。如此過了許久,直到大家都放任他時而失蹤時而出現(xiàn)的古怪行為,初冬又在那個黑雨夜回到孤兒院,告訴院長他殺了人。

    縣醫(yī)院里,院長坐在床邊,床上躺著安靜的初冬。小孩蒼白消瘦,被從死亡的邊緣拉回,撿回一條命,少了一條腿。

    院長放低聲音,“初冬啊,你真的......殺人了嗎?你是嚇唬院長爺爺?shù)模遣皇???/br>
    初冬本出神看著窗外的天空,聞言轉(zhuǎn)過頭,清凌凌的眼眸看向院長。

    “他叫謝偉,跟蹤原菲兩個月,原菲拒絕、搬家,他就開車撞死了她?!背醵穆曇羝届o,“他坐了一年的牢,出來以后我跟著他,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我推了他一把,他摔進水溝淹死?!?/br>
    “原菲走了,我不想活?!背醵f,“你為什么要把我救起來?”

    吳岳推開門。

    木板門嘎吱轉(zhuǎn)開,淡紫的夕陽溢散,屋內(nèi)漂浮淡淡塵埃,地板舊得翻起,雜物堆疊,籠罩橙紅的光。

    初冬安安靜靜坐在窗邊,手臂下壓著一個速寫本。霞光柔和他的輪廓,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吳岳。

    他像某幅水粉畫中的白色剪影,壯麗的落日光輝模糊他的一切,只剩關(guān)于美的幻覺。吳岳下意識屏住呼吸,向前一步。

    “不要?!背醵?,輕聲開口。接著垂眸轉(zhuǎn)過頭去,獨留一個孤單的背影。

    他低聲說,“不要過來。”

    吳岳停下腳步。他輕輕關(guān)上門,“我不過來?!?/br>
    “你看到我沒事,就回去吧?!背醵硨χ曇糨p軟,“以后不要再來了?!?/br>
    吳岳說,“我來接你回家。”

    “不。”

    “冬兒......”

    “和你在一起生活好累。”初冬說,“我想輕松一點?!?/br>
    他說著冷漠無情的話,吳岳卻一瞬不瞬望著他,只想將那孤零零坐在窗邊的人擁進懷里。

    “我愛你,讓你覺得累了嗎?”吳岳認(rèn)真詢問。

    細(xì)白的手指握緊速寫本邊緣,又慢慢松開。初冬固執(zhí)沒有回頭,“對?!?/br>
    “對不起?!眳窃勒f,“我不能改變,也不能離開你。我們可不可以再一起生活久一點,找到一個讓你不累的相處方式?”

    初冬抬手抵在唇邊,手指細(xì)微地發(fā)著顫,聲音微抖,“相處得越久,你只會討厭我?!?/br>
    “我不會?!?/br>
    “你會。”初冬抬起手臂,速寫本嘩啦摔在地上。他情緒不穩(wěn)按住額頭,“你一定會!”

    吳岳向他靠近兩步,初冬警惕開口,“不要過來!”

    吳岳心痛得咬牙,“我不會的,冬兒!”

    “我知道,你和原菲一樣,你們什么都擁有,什么都不缺,所以你們也不會在乎得到還是失去?!背醵贝俚?,“原菲明明說要和我成為家人,可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就那樣拋棄我了!你也是,你總有一天也會離開我……!”

    吳岳再無法忍耐,大步上前用力抱緊初冬。初冬掙扎不止,聲音染上哭腔,“不要,我不要你……”

    吳岳看到他蒼白的小臉,嘴唇青白干涸,眼通紅盈滿水光,只是短短兩天,就像一朵鮮嫩的花枯萎下來。吳岳緊抱著他不放,“我不會離開你?!?/br>
    他埋首在初冬的頸間,聲音同樣因痛而低啞,“別哭……別哭。”

    纖瘦的身體被男人手臂勒進胸膛,初冬推拒吳岳的手,想掙出吳岳的懷抱,卻越纏越深,直到陷進吳岳的臂彎。

    他喘著氣,蒼白的臉緋紅,眼淚打濕吳岳的肩膀。他一路逃回孤兒院已耗盡精力心神,一天沒有好好吃飯,身體虛軟得支撐不住。吳岳的懷抱溫暖厚實,充滿令他心安的氣味,初冬閉上眼睛,控制不住疲憊地被摟進男人肩窩。

    吳岳摟著他,大手環(huán)緊他的肩膀,“再給我一次機會,冬兒。”

    “跟我回家好嗎?”

    吳岳抱著初冬離開宿舍樓時已是深夜。他一手托著初冬,初冬身上披著他的運動外套,一動不動窩在他的肩頭,一條腿軟軟垂落,手指輕輕揪著吳岳的衣服。

    吳岳和院長道謝又道歉,交談幾句話與人告別,踏出孤兒院的大門。院長站在門邊,目送著二人離開。

    “老天爺不要你的命,你就當(dāng)死過一次,以后再不要想這種事了。”

    醫(yī)院的病床前,初冬說,“我殺了人,你還想留著我?”

    院長苦嘆,“從前你做過任何事,也都跟你的上一條命一起走了,不算數(shù)了,往后你就當(dāng)人生重新開始,好好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深夜無車無光,吳岳選擇在村里的招待所將就一晚。招待所小而老舊,日光燈滋啦地響,墻上的綠漆斑駁,黑黃污漬交加。吳岳多付了些錢,從老板娘那里抱來一床干凈被子,鋪在房間的床上。又請老板娘煮了碗面條,端進房間。

    被子里鼓起小小的一團,吳岳走過去,把吃食放在床頭,蹲下來,輕輕摸初冬的頭發(fā),“肚子餓不餓?吃點東西好嗎。”

    初冬靜了一會兒,才慢慢從被子里爬出來。吳岳順勢坐到床邊把人抱起,他端著面碗攪拌吹涼,說,“先將就填飽肚子,等明天回家了,爸爸給你買灌湯包和果汁?!?/br>
    吳岳伺候著初冬一口一口吃完東西,把空碗放到一邊,“肚子還難不難受?”

    初冬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胃因為長時間未進食而產(chǎn)生腹痛,吳岳卻不聲不響看了出來。他吃飽肚子,胃變得暖熱舒服,人終于從難受緊繃的狀態(tài)慢慢脫離。

    “你為什么不生氣?”初冬問。

    “生過氣了。”吳岳拿熱毛巾給他擦過臉和脖子,又擦干凈他的手,說,“現(xiàn)在很高興,因為找到了你,你也愿意和我回家。”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嗎?”

    “是?!?/br>
    吳岳回答,而后捧過初冬的手,放在唇邊低頭親吻。時間漫長,初冬怔怔看著吳岳,腦海沒有思緒,吻像一片深藍(lán)的海水降臨,包裹他的全部感官。

    “本子上畫的是什么?”

    “......女孩?!?/br>
    吳岳和初冬一起坐在床邊,看他畫的畫。初冬遲疑把手放在速寫本上,慢慢翻開。畫上是年輕的短發(fā)女孩,成熟的長發(fā)女人,正面,側(cè)影,什么樣子都有。

    “她是原菲嗎?”吳岳指一張蹲在地上抽煙的短發(fā)女孩肖像,問。

    初冬撫過那張畫。畫畫的時候,他偏愛美麗的女性,因為頭發(fā)和身線都更好勾勒,但他腦海中關(guān)于美麗的女性只有一個具象,筆下的一切也就不自覺化成了原菲的模樣。

    “原菲,你為什么會鋼琴,會數(shù)學(xué),還會畫畫?”

    “因為我天生就是這么有才華,不要太崇拜我啦?!?/br>
    溫馨軟香的小房子里,原菲坐在畫架前,拿著一支沾滿顏料的畫筆在畫紙上涂涂抹抹,初冬坐在她旁邊,好奇看著她畫畫。畫上赫然是他們面前窗外燦爛的日落。

    初冬問,“你這么好,為什么你的爸爸mama只喜歡你的弟弟?”

    原菲噗哧笑出聲:“這是什么問題?你覺得我好,他們自然也是覺得他好?!?/br>
    “那你還需要他們愛你嗎?”

    “我需要,但如果沒人給我,我也沒辦法,只能接受。”

    初冬專心看著原菲畫畫。水彩筆刷柔軟多彩,在畫紙上抹開飽滿的線與面,赤橙藍(lán)紫層層疊蓋交融,深藍(lán)的窗棱框起彌漫的夕輝,景在原菲的筆下變得靈動跳脫。夕陽籠罩他們的身體,在地板上落下兩條安寧的影子。

    “如果以后我不能像你一樣好,你還會愿意陪我嗎?”

    原菲笑起來,露出頰邊可愛的酒窩。她捏捏初冬的臉,手指在初冬臉上留下臟乎乎的水彩印,“你為什么要像我一樣?世界上有千萬種人,你怎么樣都好?!?/br>
    “我怕你會離開我?!?/br>
    “怕什么?”原菲漫不經(jīng)心道,“人生走到最后,本就只剩自己?!?/br>
    “盡全力珍惜路上陪伴你的人就好。”

    靜謐的夜,床上一條被子大半都裹住初冬,吳岳抱著初冬,已打著小鼾睡熟。初冬倚在吳岳懷里,借夜色望著男人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下巴胡茬冒出,濃密的眉毛也許久未修,之前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模樣一夜回歸頹廢。他們只是分開了兩天,就各自狼狽不堪,誰都不比誰好上半點。

    初冬低下頭,腦袋埋進吳岳的懷里,嗅著男人身上好聞的氣息,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