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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臉色卻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冷漠地道。 “這幾日本王思前想后,不明白你我夫妻之間到底何處出了問題,竟是從成婚至此一直便不曾好好相處。”齊王眼神復(fù)雜地望著眼前這張秀美精致的臉。 得知自己的未來王妃是現(xiàn)靖安侯侄女,前靖安侯唯一嫡女時,他心里其實還是挺高興的,可滿懷喜悅在掀開紅蓋頭那一刻,看到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時,就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直澆了個透心涼。 她不愿嫁自己。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 而接下來婚后的日子也證明了他的這個想法。 齊王妃用力抽回了手,聲音愈發(fā)冷淡:“殿下何苦盡想些有的沒的,如今你已經(jīng)有了心心念念的解語花,何苦再來招惹我……” 齊王一聽便急急打斷她的話:“你是介意映柳?她如何能與你比,她不過是……” “她于你而言是什么樣的存在,與我何干?!我為何要介意她?你也未免太會給她臉上貼金!”齊王妃冷笑,轉(zhuǎn)身離開,再不愿多看他一眼。 齊王眉頭皺得更緊,隨即搖了搖頭。 世間女子多是口是心非,她嘴上雖說不在意映柳,只怕心里最是介意。 不知為何,這樣的想法竟讓他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愉悅之感來。 卻說程紹禟自統(tǒng)領(lǐng)大軍以來,與西戎軍大大小小交戰(zhàn)了數(shù)回,期間有勝有敗,但總的來說還是敗的多,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兵士的傷亡率比他預(yù)期的要低。 可盡管如此,雙方的兵力仍是相當懸殊。 “將軍,咱們要不要再向朝廷要求增援?”終于有人遲疑地提出了增兵的問題。 程紹禟搖頭:“朝中恐怕已無可增之兵?!?/br> 原本鎮(zhèn)寧侯便領(lǐng)了不少兵馬前往西南郡,后來他又領(lǐng)著援兵十萬而來,再接著便是鎮(zhèn)國將軍領(lǐng)兵剿匪平亂,只怕太子殿下私底下還另有安排,除卻護衛(wèi)京城的軍隊,哪還有可增之兵? 在場眾人都不禁沉默了下來。 無援兵,糧草亦不能支撐太久,故而這場戰(zhàn)事不能再拖延,必須速戰(zhàn)速決??蓡握摫?,卻是根本難以與西戎君對抗,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用兵如□□將塔魯。 不管怎樣想,他們?nèi)缃竦男蝿荽_是不容樂觀。 只是,誰也沒有人再質(zhì)疑程紹禟的能力,因為縱是處于如今的劣勢,眼前這位年輕的將領(lǐng)卻仍是勉強地領(lǐng)著他們與西戎軍對戰(zhàn),并且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名將塔魯?shù)亩啻螄?,甚至不時還能小勝一回,殺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待眾將離開后,程紹禟臉色沉重地到了鎮(zhèn)寧侯營帳,恰好鎮(zhèn)寧侯服過藥后正靠著床頭養(yǎng)神,見他這般模樣進來,心中了然:“如今形勢可是不樂觀??!” “嗯,確是如此?!背探B禟搬了張圓凳在床邊坐下。 “你此刻來見我,可是心中有了打算?”鎮(zhèn)寧侯略思忖片刻,緩緩地問。 “確是有個計劃,想請侯爺代為斟酌斟酌?!背探B禟倒也沒有瞞他,見他眼帶鼓勵,遂低低地將他的打算一五一十細細道來。 鎮(zhèn)寧侯越聽,臉色便愈發(fā)凝重,良久,這才吃驚地望向他:“你可知此計著實太險,萬一失算,到時面臨的恐怕是全軍覆滅。” “末將知道,只是再如此拖延下去,總有一日糧草耗盡,兵力遭損,到時的結(jié)果怕也是一樣,倒不如趁著如今尚且一搏之力,便拼盡全力試一試?!背探B禟低聲道。 鎮(zhèn)寧侯深深地凝望著他,不得不感嘆,到底是年輕人,都有一股敢拼敢搏的狠勁,本想再勸說幾句,但是想到這段時間心中憂慮,濃眉皺了皺,終是嘆息著道:“你所說的也有道理,這場戰(zhàn)事確是不能再拖延了。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總覺得京城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準確來說,他是有一種感覺,陛下只怕是時日無多了。 可這話,他卻不知能對何人所言。 “你且再將計劃詳細與我說一遍,咱們再商議商議,看看可有遺漏之處?!?/br> 程紹禟一聽,便知道他這是同意了,當下精神一震,又將他的計劃詳細一一道來。 心憂這場戰(zhàn)事的,并非只得他們這些領(lǐng)軍在外的將領(lǐng),便是趙赟,自得知鎮(zhèn)寧侯重傷,程紹禟臨危受命后,縱是表面瞧不出異樣,可心里一直似是懸著一塊巨石。 尤其是早前前線傳來大軍失利的消息,他更憂心得數(shù)夜不能眠,但每日對著朝臣們時,臉上卻一如既往的冷靜陰沉。 齊王私底下查探前太醫(yī)楊伯川生前事的密報呈到他手上時,他眉頭探得更緊。 趙奕那廝在打什么主意,一個死了多年的前太醫(yī)……不過,無緣無故查探死人,必然有所圖謀! 再想想昨日太監(jiān)總管向他回報的監(jiān)視著麗妃的情況,他一下又一下地輕敲著書案。 麗妃這段時間不時向父皇提及年輕時之事,本以為她這是無話找話,甚至是為了安撫自癱瘓在床下脾氣愈發(fā)暴躁的父皇,又或是欲借機勾起父皇對她的憐惜,如今細一想,只怕亦是另有所圖。 只是,相對于這對母子的暗中圖謀,他如今更恨的卻是那兩面三刀,竟私底下在民間刻意引導(dǎo)輿論的韓王趙珝。 這廝明面上向自己表忠心,私底下卻不放過每一個可以向自己身上潑臟水的機會,著實可惱可恨! 不教他看看自己的手段,倒顯得他心慈手軟了! 臉上戾氣頓現(xiàn),眸中更是有殺意一閃而過。 *** 凌玉自與楊素問從齊王府回來后,一面繼續(xù)暗中著程紹安分散民間對程紹禟的詆毀,一面密切留意著前方戰(zhàn)事。 對于當日齊王妃提及的那什么楊太醫(yī)生前的手札,只因當日齊王妃也是一副‘有便借她一閱,無則罷了’的隨意態(tài)度,故而她也沒有太過于放在心上。 再者她也知道楊素問當日到京城時,身上除了一個裝著換洗衣物有盤纏的包袱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只是,當這日她接到青河縣暫住在楊素問家中的蕭杏屏來信,說是家中曾接連數(shù)夜?jié)撊胄≠\,把書房翻得亂七八糟時,她心里隱隱有了個猜測。 “虧得屏jiejie無事,否則我這輩子也難心安了?!睏钏貑柵呐男目诘馈?/br> 凌玉沉默片刻:“你當真確定家中并無齊王妃所說的那本手札?” “我騙你做什么?若當真有這么一本手札,我早就拿出來了,何苦要騙人?!睏钏貑栆娝恍?,頓時便急了。 “莫急莫急,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懷疑那根本不是什么小賊,而是沖著那本手札而來的!”凌玉忙道。 “若是如此,難不成那些小賊是……”楊素問吃驚地瞪大眼睛,片刻,又蹙緊了眉頭。 “聽你這般一說,我家里頭仿佛也曾有人潛進去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