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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覓玉垂下頭,怔怔望著這影子。 男同事:“跟古董還能強(qiáng)硬扯點(diǎn)兒關(guān)系吧。有人在屠山發(fā)現(xiàn)了上百座佛像石雕,沿山而鑿,氣勢宏大?!?/br> 陳媚茹:“這是年初的新聞?” 男同事:“一月的。這事過后,屠山興起了尋寶熱,成旅游景點(diǎn)了。聽說還挖出玉雕,有專家組跑去研究呢?!?/br> 荊覓玉的頭越來越疼,橢圓的影子忽然變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圓圈,兩根尖利的獠牙從黑影伸出來,越來越長,直擊她的鼻尖。 她震了震身子,轉(zhuǎn)椅輪子向后滑?!鞍 !?/br> 陳媚茹被嚇了一跳,“怎么了?”她站直之后,影子的兩跟獠牙變短,變鈍。 荊覓玉一手扶住桌子,喘了喘氣,抬起頭勉強(qiáng)笑了下,“有點(diǎn)頭暈?!?/br> 她蒼白的臉色,讓陳媚茹相信了她的話?!斑@幾天是比較忙。你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br> 荊覓玉點(diǎn)點(diǎn)頭,關(guān)上電腦,拿起包包,匆匆地離開。 電梯封閉的空間讓她呼吸急促。她站在角落里,嘗試深呼吸。電梯慢得仿佛永遠(yuǎn)走不到一樓。 醫(yī)生說過,遇到這種情況,要分散注意力。 她張了張嘴,干干地發(fā)出聲音:“不要去回憶,不要想起來。不要去回憶,不要想起來。不要去回憶,不要想起來?!?/br> 她邊說邊搖頭,壓抑到快要窒息。 電梯門終于開了。 她立即沖了出去。 荊覓玉站在門口攔車,瞪大眼睛望著街上來往的行人。她不敢閉眼??删瓦@樣睜著眼睛,天空、建筑仍然黑魆魆壓下來。 雨季的空車不多,她站了幾分鐘,打不到車。 越來越多的黑影在她面前晃動。她伸手揮趕,“走開!” 趕不走。 正在這時,手機(jī)響了。她連忙接起,“喂。” 那邊的晏玉頓了一秒,“怎么了?氣喘這么大?!?/br> “剛剛跑了步?!彼四?,濕的。 “都去跑步了,那就是早下班了。在哪?我去接你?!?/br> “萬港門口?!?/br> “很快就到?!边@些日子上下班接送,他都提前過來守著。 掛上電話,荊覓玉拿紙巾擦臉。 她無意識地向上望了一下。 橫挑的雨篷架有兩根巨大的鋼柱,向上斜立。然后越變越尖,化成了獠牙。黑影之中有鮮紅的血飛出。 她飛快地逃離雨篷,在墻角顫顫地蹲下。腦子亂糟糟的,醫(yī)生的話被淹沒在尖銳的聲音中。 “你就是殺人兇手!”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他是我兒子!你不過一條賤命?!?/br> “你愛他?那更應(yīng)該立刻去死!現(xiàn)在馬上去死!我看著你從這里跳下去才能解恨?!?/br> “你死都不敢,配講什么愛情?” “瘋了吧。殺了人還幻想他臨終前舍不得你?別自欺欺人了,他恨你入骨!他舍不得的是,沒把你拖進(jìn)地獄!” 連昔日同學(xué)都竊竊私語,男生女生都在說。 “聽說孟泛玉是被荊覓玉推出去送死的。” “嘖嘖,可憐啊。愛情在生死面前就是個屁?!?/br> “喂喂,我們說這么大聲,荊覓玉聽到了吧?” “聽不到,她已經(jīng)瘋了。” “瘋了,肯定瘋了。眼珠子都不會轉(zhuǎn)了?!?/br> “她說是孟泛玉把她困在山洞,不讓她出去。說得跟真的一樣,把自己都騙過去了?!?/br> 荊覓玉捂住耳朵,拼命搖頭。她一點(diǎn)都不想回憶這些。她強(qiáng)壓著喉嚨的尖叫,直到一雙手把她扶了起來。 “蹲在這里做什么?”晏玉撐著傘,幫她擦拭被雨淋濕的臉?!耙膊徽乙粋€避雨的地方?!?/br> 淚水和雨水流淌在臉上,她疲憊地靠在他的肩膀。 第47章 城堡 # 047 清涼的雨水被大傘擋了。 guntang的淚水卻止不住。 荊覓玉額頭抵住晏玉的肩膀, 無聲落淚。 他感覺到了上衣的潤濕, 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 又是同樣的雨。 或許,六年前, 他應(yīng)該抱抱那個瘦骨如柴的女人。 過了九點(diǎn)的辦公樓, 好多層都已經(jīng)熄了燈。有亮光的,只有加班黨。 兩人佇立在門口的墻角, 沒有出聲。 雨篷蓋不到這兒。細(xì)密的雨落在傘上, 凝結(jié)出一顆顆水珠,水珠連續(xù)撞擊, 緩緩順著傘面滑落。 晏玉暖熱的胸膛, 讓荊覓玉泛冷的身體回了些溫。 惡言惡語漸漸遠(yuǎn)去, 外婆幾人的安撫聲響起了, 包括醫(yī)生的, “遺忘也是一種優(yōu)秀的生活技能。” 所以,她把一段往事鎖在記憶深處。 她知道,那人不會責(zé)怪她的忘記。他那么疼她,從不向她發(fā)脾氣。就連那句:“不許說臟話。”都十分輕和。 忘記!學(xué)會忘記,才能活下去。 她必須仔細(xì)想想, 現(xiàn)在身處何方, 晚餐的菜色,工作的事項……等等。 她現(xiàn)在在北秀的公司。 晚餐有深井燒鵝, 金針菇牛rou。 剛吃完挺飽。一加班就餓。 奶蓋茶真好喝。 和女同事聊天, 她說了什么呢?她說了……哦, 她說了葛山桃有金磚。 荊山之玉就是和金磚一起放著的。 對呀, 她還沒有找到荊山之玉,她要好好地活著。 外婆說了,讓她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尋找。 不急的,一輩子……好長好長…… 那——眼前的男人是誰呢? 她再仔細(xì)想。 好像在哪里,也遇到過一個給她撐傘的男人。那時雨不大,和現(xiàn)在一樣。 但她不記得了。 遺忘真的是優(yōu)秀的生活技能嗎? 荊覓玉伸手,想要輕捶腦袋,被他隔擋開來。 她抬頭看他好一會,恍悟了。這是晏玉。前一秒怎么就想不起來呢。 他一手給她撥開濕發(fā),再拭去她臉上的淚,“上車吧,涼風(fēng)涼雨,別感冒了?!?/br> 荊覓玉怔了下。 他這不問緣由的態(tài)度,和其他小雞崽一樣。 孫燃幾個見到她流淚,從不安慰。嘴上再多漂亮話都沒用,他們有的,就是讓她依靠的肩膀和懷抱。 ---- 車上荊覓玉一聲不吭,淚水停在眼角。 她累,累到話都不想說。 晏玉送她到家。 她下了車,也沒道別,徑自往里走。 小區(qū)有許多路面停車位。 黑幕下,車燈像是兩只眼珠子,進(jìn)氣格柵則是張開的大嘴。 四處都有異形怪影。 她目不斜視,擔(dān)心不知哪里又冒出兩根尖銳上勾的獠牙。尖牙上有鮮血,能把整片天空都染成紅色。 她要躲開。 她步子極快,經(jīng)過路燈黯淡的區(qū)域,不小心被車道減速帶絆了下。 她身子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