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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大獄,老爺被押解京城面圣,結(jié)果如何還不知道?!苯徴f道。 謝柔惠急的站起來。 “你怎么回來了,你怎么沒跟著老爺去京城,你等事情有了結(jié)果再回來啊?!彼薜?。 江鈴拉著她的衣袖抬起頭。 “小姐,是老爺趕我走的?!彼薜?,聲音酸澀,一面俯身在地。 謝柔惠咬住下唇。 “江鈴,我們,我們回黔州?!彼f道。 江鈴愕然抬頭看著她。 “對,對,回黔州,現(xiàn)在就走?!敝x柔惠說道,有些慌亂的四下看,“什么都不要收拾了,就這樣,立刻就走?!?/br> “小姐,你回去要如何?”江鈴急急問道。 “我,我可以看看朱砂有沒有問題,我看看我或許能幫上什么忙。”謝柔惠說道,一面流淚。 江鈴凄然搖頭。 “小姐,雖然小小姐還小,但大夫人還在呢。”她說道。 小姐雖然是謝家的嫡長女,但并沒有成為丹主,她甚至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丹礦丹砂,按理說丹女成年后就可以代替母親打理丹礦,祭祀,養(yǎng)砂,點(diǎn)礦,但直到小姐成親生女,大夫人也沒有將這些事交給小姐。 辨砂煉砂更是見都沒見過,小姐回去又能做什么? 是啊,自己能做什么? 謝柔惠神情有些頹然。 她什么都不會,她就是個(gè)廢物。 “……大夫人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咱們家的丹礦也不是第一次出問題了,家里的人心也都散了些,這一次鬧出這樣的事,我聽桐娘說,三老爺四老爺是被二老爺押進(jìn)官府的……” 江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響起。 是啊,母親的身子自從那場大病后就一直不好,又為丹礦熬心瀝血,尤其是最近幾年,連三月三的祭祀都幾乎撐不下來。 謝柔惠掩面。 母親身體每況愈下,族中的人對于她不能擔(dān)起丹女之責(zé)也疑慮紛紛,雖然幸運(yùn)的是她成親第一胎就產(chǎn)下女兒,但女兒到底太小了,等到十三歲成人太久了。 丹礦小事不斷,族中人心浮動,知道早晚要出事,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而且是會出這么大的事。 如果不是那一場大病,母親也不會身子虧損。 如果不是jiejie出事,母親也不會有那一場大病。 如果不是她,jiejie不會死,如果jiejie還在,母親也不用一個(gè)人撐這么久…… “jiejie……”她喃喃說道,頹然坐下。 這一個(gè)詞說出口,江鈴身子一抖,伸手抓住謝柔惠的手。 “小姐,你在說什么!”她說道,“你又犯糊涂了是不是?” “我沒糊涂,江鈴,別人不知道,別人要瞞著,你我還瞞著做什么?”謝柔惠哭道,“如果jiejie還在,家里怎么會變成這樣?” 江鈴用力的抓住謝柔惠的胳膊。 “你是大小姐,沒有jiejie,你只有個(gè)meimei,二小姐已經(jīng)死了,你不要說胡話!”她豎眉低聲喝道。 謝柔惠被她喊的一怔,胳膊的大力讓她清醒過來,她看著江鈴,江鈴也看著她,二人對視一刻,抱頭痛哭。 “小姐,小姐,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苯徔拗f道。 謝柔惠沒有說話,只是哭,緊緊的抱著江鈴,就像以前一樣,只能在這個(gè)從小陪伴自己的丫頭懷里中尋找依靠。 “……老爺去京城了,帶著家里最得力的丹工,更況且也不能就說是咱們丹砂有問題,畢竟是練了丹藥的,煉丹藥又不僅僅是用朱砂,一定能證明清白?!?/br> 江鈴斟了杯茶過來,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謝柔惠不知道聽到?jīng)]聽到,神情恍惚的嗯了聲,江鈴把茶杯塞給她,她便接過。 “出砂不出丹,這是自來的規(guī)矩,真不該讓邵銘清做咱們家的法師?!?/br> 江鈴繼續(xù)說道。 “說到底都是那個(gè)邵銘清惹出的事,到時(shí)候說清了,朝廷明察,一定會沒事的?!?/br> 父親一定心急如焚吧,母親一定又日夜不能寐了,三嬸和四嬸會在家哭鬧吧?還有五叔叔,還沒成親,就這樣的死了,連個(gè)子嗣都沒留下。 謝柔惠猛地又站起來。 “我要回去?!彼f道。 江鈴看著她。 “小姐,且不說你回去做什么?!彼櫭颊f道,“就說現(xiàn)在怎么能回去?” 鎮(zhèn)北王正發(fā)喪呢。 “現(xiàn)在就走?!敝x柔惠說道,“他們笑我怨我就隨他們吧。” 反正在他們眼里自己本就是個(gè)笑話。 “您回去也幫不上什么忙的?!苯徴f道。 “我知道我?guī)筒簧厦?,父親母親也不想見我,可是這個(gè)時(shí)候,他們身邊也沒有別人了?!敝x柔惠說道,一面落淚,“我?guī)筒簧厦?,我,我就看著,我就呆在家里?!?/br> 江鈴的眼淚也掉下來。 “小姐?!彼蛳聛?,伸手拉住謝柔惠的衣袖,“大夫人讓我給小姐捎句話?!?/br> 謝柔惠一怔,反手拉住江鈴的手。 “你是說,母親和你說話了?讓你給我捎句話?母親要和我說話了?”她問道,聲音顫抖,似驚似喜似不可置信。 江鈴心中酸澀點(diǎn)點(diǎn)頭。 “夫人說你是外嫁女,跟謝家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你就是回去,也不會讓你進(jìn)門?!彼皖^帶著幾分不忍說道。 這么多年母親沒有和自己說過話,今日一開口說的便是恩斷義絕,謝柔惠面色發(fā)白的又跌坐回去。 她知道,父親母親一直在容忍著她,當(dāng)她生下女兒后,終于可以松口氣,所以才會丈夫死了沒有半年就把她嫁了出去,嫁的還是這么遠(yuǎn),遠(yuǎn)的這輩子都似乎不會再見了。 她垂下頭,淚如雨下。 他們讓她嫁,她不敢說不。 他們不讓她回去,她不敢說不。 “小姐,你放心,我托付人給打聽著,一有消息就遞過來?!苯彿诺吐曇粽f道。 謝柔惠怔怔著沒有動。 “哦對了,小小姐又長高了,也胖了,會說好些話了?!苯徲终f道。 謝柔惠灰敗的眼有幾分光亮。 “是嗎?”她問道,“多高了?” 江鈴伸手比劃一下。 “可結(jié)實(shí)了。”她笑道,“桐娘還偷偷的讓我抱了抱,哎呦,我的胳膊都酸了。” 謝柔惠看著江鈴比劃的手,忍不住也伸出手在身邊比劃一下,想象著那個(gè)孩子站在自己身旁,走的時(shí)候還是幾個(gè)月大的孩子,兩年了,樣子都要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