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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怕極了那一日燕屏一整晚直勾勾的眼神,那眼神簡(jiǎn)直不似活人。她搭訕著起身,伺候著燕屏睡下,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天假期,來一章肥的! ☆、十七、郭燕屏(下) 品棋今日不值夜,已躺下了,見丹青進(jìn)來,只是探頭一笑:“青姑娘辛苦了,也早些休息罷?!?/br> 也不行禮了,早先的尊重已無,丹青心底里扎進(jìn)一根刺,是了,她不在燕屏身邊的這些日子,品棋便是燕屏的貼身侍女,與她一般無二了。 卻也改不了從前對(duì)她的輕視,丹青仍是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方才我提到國昭儀與盈嬪,娘娘仿佛并不在意?!?/br> 品棋笑道:“姑娘快別提這兩個(gè)人了,還國昭儀呢,說是立冬就要給抬妃位了!娘娘現(xiàn)下諸事不理,日日只在蓮心殿念佛?!?/br> 丹青驚詫:“蓮心殿?那不是西宮太后的住處嗎?怎么娘娘如今有了太后的憐愛?那為孝王復(fù)仇,豈不是更有把握了嗎?!?/br> 品棋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呢,我也是這么想的。想來皇上那邊兒走不通的,娘娘想走太后這條路了罷。橫豎太后娘娘也垂憐咱們娘娘,若是能在皇上面前說上一言半語便好了。只是娘娘一直不好開這個(gè)口?!?/br> 丹青輕蔑道:“你懂什么。這話自然不能讓娘娘自己說了,否則要貼身侍女做什么的?你且看著吧,我既已回來了,便不能再讓國昭儀她們?cè)偃杖掌蹓涸谠蹅冾^上!” 品棋打了一個(gè)哈欠,敷衍道:“姑娘回來了,我自然都聽姑娘的?!?/br> ******* 次日,燕屏打發(fā)丹青先去東宮太后處謝了恩才回來。她回來后,一臉喜氣洋洋的,問她,只說東宮太后贊賞她識(shí)大體,有個(gè)好主子。 燕屏根本無心應(yīng)付,亦不多問,便帶著丹青還是去蓮心殿。 禮佛完畢,西宮太后仍舊留燕屏吃茶。她的面目柔和而端莊,像日日供奉的觀音慈悲,姣好而溫和的面容,依稀能看出昔日的美來。實(shí)則君陌是極像她的,只是男人的棱角更加凌厲些,多了些君王的戾氣和張揚(yáng),少了點(diǎn)婦人的柔婉與平和。 太后吃了一會(huì)子茶,抬眼看了看丹青,笑道:“今日跟你的丫頭,仿佛與往日不是同一個(gè)?” 燕屏點(diǎn)頭答:“是,太后娘娘愛憐,還能注意到臣妾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這是臣妾身邊兒打小兒服侍的家生丫頭,名喚丹青?!?/br> 太后細(xì)細(xì)一打量她,贊賞道:“果然好模樣,不像咱們宮里丫頭規(guī)規(guī)矩矩、木木訥訥的樣子。什么主子,□□出什么樣的丫頭來,這名字起得亦好,如夢(mèng)如畫,配得起這個(gè)人來?!?/br> 燕屏才要說話,后頭丹青便伶伶俐俐地福了福,脆生生笑道:“是,謝太后娘娘稱贊。我們娘娘常說,人有好名字,才有好運(yùn)氣。奴婢從小孤苦無依,是婧妃娘娘一家收留了奴婢。奴婢這一生,都與婧妃娘娘榮辱與共。” 太后的眉心幾不可察地動(dòng)了一動(dòng),深深地看了一眼燕屏,才又溫和笑道:“口齒好伶俐的丫頭,是跟著你主子讀了不少書的樣子?!?/br> 丹青喜不自禁,又是一福:“奴婢不敢,只是娘娘素日里常讀的,奴婢聽多了,難得記一兩句。昨日聽我們娘娘說了好些太后娘娘的慈悲心腸,奴婢今日見了太后娘娘,真是如沐春風(fēng),同澤恩被?!?/br> 燕屏心里頭煩悶,哪聽得進(jìn)丹青這一句一句沒完沒了的聒噪。從前覺得她活潑機(jī)靈,樂觀開朗,閑時(shí)可以逗趣解悶,待到了真正苦悶無依時(shí),才知道那些說出來好聽極了的話語,是多么的蒼白無力。 丹青的話,句句都是稱贊她、稱贊太后的,但西宮太后是什么樣的人呢?那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后沉淀下來的自持,是富貴與污淖中洗滌出的清漣。她從不深勸燕屏,但每一句,都能像一床厚實(shí)綿軟的棉被蓋在凍得發(fā)抖的人身上,像清涼甘甜的井水滑入焦渴難耐的喉嚨。燕屏愿意到西宮太后處來,每一日從蓮心殿回去,都能感受到靈魂的一遍洗滌。她甚至有信心,總有一日,自己是可以在太后無聲的撫慰中得到解脫的。 其實(shí)宮中的女子這樣多,失寵的、失意的,何以西宮太后只選了她郭燕屏呢?她想,或許正是自己身上與旁人不同的那顆深情愛著君陌的心,又或許是那個(gè)赤誠不阿的靈魂罷。但丹青的話,讓她一下子仿佛被這宮里的污淖再次浸裹住了。其實(shí)丹青從前是個(gè)多么無邪張揚(yáng)的小丫頭啊,現(xiàn)在想來,這個(gè)后宮,對(duì)丹青的改變,是甚于燕屏的了。 太后聽了丹青的話,果然變得興致索然起來,她仍舊是溫和地笑著,燕屏卻能從她琥珀色的眼眸中看出某種冰冷的寒意,于是便連忙起身,帶著丹青回去了。 品棋在宮門口將燕屏迎進(jìn)去,接過燕屏的披風(fēng),詫異地悄悄問丹青:“今兒怎么回來得這么早?太后娘娘沒留娘娘吃茶嗎?” 丹青因一路上燕屏的臉色不好,又不知哪里不對(duì)勁,正心底里煩悶著,聽見品棋一問,不耐煩道:“怎么沒吃茶?吃了來的。能早幾時(shí)?昨兒不也是這會(huì)子回來的。你倒會(huì)顯擺張羅,難為太后娘娘還記得你是誰呢!”說著,急匆匆去屋里頭烤火,暖了湯婆子來給燕屏抱著。 品棋被丹青一噎,便不敢再問了。素日里,太后與燕屏禮佛后吃茶,都要絮絮聊天的,或是論佛,或是談詩書,就是靜靜各自做著女紅或是讀書,也要耗到申時(shí),太后需得吃藥歇息了,才告辭回宮。今日的確和昨日回宮的時(shí)辰查不了幾時(shí),但昨日因丹青回宮,她們是早走了的,但今日呢? 燕屏聽見了,只覺得更加厭煩丹青的盛氣凌人,卻不說破,只是呆呆地坐在爐火旁。品棋過來,瞧著她,便問:“方才東宮太后打發(fā)人來,給娘娘送了一碗燕窩,就放在灶上溫著呢。娘娘現(xiàn)下用嗎?” 燕屏木著臉,輕聲道:“丹青前幾日受苦了,賞她用了罷。我今日乏得很,先歇下了?!?/br> 品棋無法,只得伺候她歇下,又熱好了燕窩給丹青送去。 此后的數(shù)日,都是由丹青陪同燕屏往蓮心殿去的。品棋知道自己的身份,推脫有眼疾,本該遠(yuǎn)香火,告了罪,再不與燕屏同去。燕屏知道她是忌憚丹青,也不去為難她,只是暗地里多賞了她幾只耳墜子,叫她安心。 這日燕屏才一起身,便見外頭一派的銀裝素裹,格外潔白透亮,哪知前一夜竟然下了初雪。于是便有些難得的喜悅,親自在院內(nèi)的紅梅上采了積雪,化好蒸了,封在甕里,埋在紅梅樹下。忙活一上午,臉上露出些久違的紅潤來,丹青笑道:“娘娘不若取一壇子先去請(qǐng)?zhí)竽锬飮L嘗鮮?日日里咱們都吃的太后娘娘的好茶,也該禮尚往來些?!?/br>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