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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突拿一百兩黃金,何處拿去?周家人這會兒是為難至極了,周大娘卻是腦子多想了一層,直直跪去了后面兒坐著瞧熱鬧一般的咸安王爺面前,求他,“王爺您饒咱們這一回罷,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饒咱們這一遭罷!” “老人家起來,這事兒原不歸我管,我不過是靠食邑過活的閑王,沒什么大本事。”咸安王爺慢慢出聲,示意旁側(cè)侍衛(wèi)將周大娘請走。侍衛(wèi)會意,過來拉了她,仍是送到沈太守面前兒去了。 拿金子的事兒著實犯難,他周家一貫靠周大娘一個人做點豆腐生意勉強過活,實在沒存下家底。他們沒了轍兒,只得把目光投向沈曼柔。他爹這會兒雖不認她,到底當(dāng)時婚事是風(fēng)光辦下來的,她有的是嫁妝。不給這一百兩金子,難道用命償么? 沈曼柔這會兒進退兩不是,委屈得直想一頭碰死得了。卻又不想再丟大面子,只好松了口答應(yīng)給錢??伤钟卸嗌馘X?原沈夫人暗下從自己嫁妝里抽了一百兩黃金給她,這幾日在周家已是花了些許。給周家三個買衣裳,給周安心買首飾,帶她出去見世面兒,哪一樣不是花她的錢?這會兒再要湊出一百兩整,難了。 卻又怎么辦呢?周安心跪著拉她裙角兒,說:“嫂子不是還有些金銀首飾么,盡力湊上罷?!?/br>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17】天 ☆、恩情 沈曼柔讓隨身服侍的那兩個丫鬟去她房里拿了金子,又挑揀了些純金首飾做以充數(shù),方才湊足了一百兩。她萬般泄氣,塌著肩膀晃著身子退到一側(cè),再這般瞧著周安良和周安心給蘇太公磕頭。 院門前是黃泥地,要想磕出響聲兒來還得費不小力氣。周大娘撲在蘇太公面前兒求情,說的自然是看在這么多年的情面上,饒安良安心一遭,卻也是無果。兩人加起來這一百個響頭,結(jié)結(jié)實實一個不落地磕完了。額頭上磕出了紅紫一片,瞧著甚是可憐。 辦下這兩件兒事來,余下便是搬家挪物件兒。因沈太守帶了衙役過來,韓肅、小白一列侍衛(wèi)自然也就落了閑。他們也不是給王爺充儀仗的,這會兒便稍閑散地站在一側(cè)。 小白立在蘇一身側(cè),兩條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朝前撂開左腿兒。他往院里瞧兩眼搬東西的衙役,又瞧了咸安王爺一眼,撅了撅下巴對蘇一說:“你瞧,爭過皇位的都那副模樣?!?/br> “什么模樣?”蘇一接下話來,也轉(zhuǎn)頭往咸安王爺看去,想知小白說的那副模樣是什么模樣,卻正與他目光碰了個正著。稍瞬的一會兒功夫,臉上便浮起熱意來。她忙壓嘴角笑一下,把目光移開了去。 小白卻仍把目光放在咸安王爺身上,繼續(xù)解釋,“瞧著一副仁德寬厚的模樣兒,卻實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拱火的本事最大。他若對誰下起手來,便是又黑又狠。如若早先說下他要來,咱們也不必與他們混吵一頓。咱們熱了場子,他來了,襯得咱們忒沒架勢?!闭f罷自哼了一聲兒。 蘇一低頭看了看裙面,神思尚有一些在剛才的目光碰觸上沒收回來。她大體聽到了小白在說什么,卻不專神,嘴上嘀咕,“你說他又黑又狠,他說不是個好人……奇怪得緊……” 小白沒太聽得清,因側(cè)頭看她,“你說什么?” 蘇一醒了神兒,意識到自個兒脫口說了些不該說的。也不知他聽清沒聽清,自個兒又打圓場,扯了話瞎問:“王爺他爭過皇位?” 小白點頭嗯哼,“卻不是為自個兒爭的。若不是,如今坐在大慶殿里的不是他,他也不能全須全尾地坐在這里替你討公道?!?/br> 蘇一點頭,不是為自個兒爭的,自然就是為了現(xiàn)今宮里的那位爭的了。卻與她沒什么相干,又是不懂其中曲直的,便也不多問。她們這些小老百姓,知道這些個做什么去? 她把目光轉(zhuǎn)去看衙役搬東西,一件兒兩件兒地盡數(shù)清出了院子。等宅子搬空,這事兒便算做了了結(jié)。余下之于周家要往哪里去,便與她扯不上多少關(guān)系。只要不在她家地界上招人眼煩,這便夠了。 沈太守辦了這事兒后與咸安王爺辭過,先離了鐮刀灣。隨行的衙役一道兒離了去,走前并沒多瞧沈曼柔一眼。人群里議論紛紛,能聽見的不能聽見的,說的也都是今兒瞧見的這幾樣事兒。大致便是,原只當(dāng)周家攀上了好親家,卻沒成想是這樣的,人家沈太守壓根兒不愿認。又計較起周家的喪天良來,一陣唾罵。再說的,便是蘇家與王爺牽上的這層關(guān)系,實在叫人咋舌。這會兒想著,也覺得大不可能一樣。 咸安王爺卻耳不入一詞,他從方椅上起身,到了蘇一近前,吩咐韓肅,“帶兩個人把太公東西搬回宅子里?!庇挚聪蛐“?,“才剛有位腳夫說腳上生了倒刺兒,疼得緊,回去時你便替了他抬方輦吧?!?/br> 小白呆目,“我……”招誰惹誰了? 咸安王爺回去時,蘇一要跟上去送他,卻叫他止了步子。他上了蔥花輦,撩袍坐下,撣了撣絳色袍面兒,“家里還有許多事要善后,這些虛禮便免了罷。你若是有心,過兩日去本王府上瞧瞧,也算你的一片心意了。” 蘇一應(yīng)下口來,站在原地遙遙瞧著方輦走遠。四角雕花柱子上的幔子松了束帶,圍遮起來,一顫一顫地揚方角兒。卻還可見得小白,替了那腳夫抬輦,一步一艱難。倒刺兒怎么能疼到不能抬輦呢?想來王爺是故意的。卻又是為什么呢?莫不是聽到小白暗下里嚼他舌根子,治他呢?可不能聽那么遠啊。想不出其他因果來,她遂也撂開不想了。 余下韓肅及帶著的侍衛(wèi)仍在院前看著,圍著看熱鬧的人散了些,卻還有許多不肯走的。周家一家伴一堆冗雜物件兒還在這杵著,不知怎么了局。最是傷神失魄的要數(shù)沈曼柔,她這會兒是騎虎難下。這個親是她自個兒要死要活鬧了要成的,結(jié)果現(xiàn)實來得太過猛烈突然。周安良不知哄騙了她多少事兒,這也要怪她不識人。她要走,這會兒娘家不比從前,回去是沒臉面的。遂只能忍下來,叫了家丁,“去找些馬車來罷?!?/br> 馬車要去馬市里租,銀子自然還是從沈曼柔的腰包里掏。她這還是生平頭一次,覺出錢是個什么東西來。眼見著是沒有了,卻不知接下來要怎么辦。偏她又是沒法兒委屈自己的,且先過一日是一日。租了馬車來,帶周大娘幾個又去找了家客棧歇下,到了客房倒頭便睡,其他一概不想。 而韓肅與一眾侍衛(wèi)在蘇家?guī)兔κ帐埃惹茻狒[的人走得還晚些,已是過了晌午時分。蘇一與他們一道兒出鐮刀灣,倒不是送他們這么遠下去,而是她要回鋪子里拿自己的貼身物件兒。這會兒房子要回來了,與爺爺也釋了前嫌,自然要回來一屋里過活的。 到了岔口,蘇一與韓肅幾個施禮拜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