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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同店家討價還價。 “你在看什么?”夏候寅見玉翹挑著車簾朝某處出神,也順眼望去,竟是個身著絢爛紗麗裹身的曼妙胡人少女,梳著長長的發(fā)辮,鼻高眼凹,膚白唇紅,大方摟著位同族青年,躲在屋檐下頗為親密的說話,忽兒青年就去噙少女花瓣軟唇。 關(guān)外民族野性豪邁,不拘小節(jié),竟是如此開化。 玉翹訕訕收回眼神,卻見夏侯寅正看的津津有味,頓時臉一紅,扭頭不想理他。 馬車行了沒多久,停在一處三層小樓客棧前,玉翹出了輿門,將披著的斗篷拉緊掩起孕肚。 仰頭望那匾額,字跡龍飛鳳舞題著“聽松樓”三字。不由噗哧一笑,問立門邊的伙計:“這是哪位附庸風(fēng)雅的高人起的?” 伙計朝她身后看見,撓頭道:“可不是你夫君夏侯爺題的么?我那東家千求百諾,他才允的?!?/br> 玉翹眼含諷弄回頭看他,夏侯寅撇撇唇:“無松勝有松,松自在心中,我立小樓上,只把松來聽。沉香古色,意境幽遠,所題甚好!” 強詞奪理你最行!玉翹白他一眼,伙計倒插話進來,口吻熱絡(luò)道:“夏侯爺可是要住店打尖?” “明知故問!”夏侯寅又指著臺階讓玉翹慢些走,簡直cao不完的心。 那伙計往他倆身前一攔,瞇眼笑嘻嘻道:“夏侯爺一路風(fēng)塵,自然曉得莫賀祝率匈奴大軍,屠了不少城池,誰曉得岱鎮(zhèn)何時也遭厄運。東家說了,夏侯爺在聽松樓積欠半年的宿費,約為十兩銀子,今給清了,可給三樓上等房一間,如若夏侯爺拿不出來,請你走好不送?!?/br> “這小娘們何時這般較真了?”夏侯寅怔了怔,沉下臉來:“她人在哪里?我要見她?!?/br> “夏侯爺娶了娘子,東家心都碎了,你就莫再招惹她便是?!被镉媱x時不笑了,咬牙切齒滿臉不爽落,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轉(zhuǎn)身便要進店。 “慢著,誰說我沒銀子的?”夏侯寅從袖籠中摸出十兩雪花銀,上前往伙計手里一擱:“給就是,夏某人不欠誰的情。這樣還不允住店么?” 第四百零三章 咫尺天涯(3) “怎會不允?聽松樓本就是做迎來送往的買賣,給銀子皆是大爺。”一個女子不知何時倚在門框邊,搖著團扇似笑非笑的瞅來:“小五,還不帶夏侯爺和他夫人去上房好生歇著?” 玉翹好奇看去,那女人著石榴紅撒金紋銀鼠毛滾邊靠身小襖,下搭柳青色薄棉夾褲,身段裊娜,如一株盛開在狼煙黃沙中的碧桃花。 此時粉面薄嗔,眉梢吊春,明麗容顏含著幾分戾氣,瞧著便不是個任人揉捏的性子! “聽你說的什么話!好好的客棧愣是說成妓樓窯子,臉皮不要!”夏侯寅才被收去十兩銀子,正兀自rou痛,臉陰沉著也沒好話給她。 離碎花城近在咫尺,與周郎也快相逢,玉翹不想這會再起任何事非,悄悄拉拉夏侯寅的袖口,讓他少說兩句。 可在旁人眼里,那夫婦間的小動作,你拉一下,我拽一下,皆透著股讓人艷羨的甜蜜味兒。 那女子心里就若貓撓般難受,突然冷哼一聲,扭頭進了帳房,把簾子甩得噼啪亂晃。 小五在前頭帶路,腰間的鑰匙串碰來撞去,清聲脆響。 玉翹扶著樓梯一步一挪,九月的肚大如鼓,壓得臀盤酸脹發(fā)麻,抬個腿兒都吃力。 一忽間,雙足便離了地,她輕呼一聲,急摟住夏侯寅的頸,這人不聲不響的,就把她攔腰抱起,瞧他雖沒周郎孔武有力,但抱她娘三個卻綽綽有余。 小五回看了眼又轉(zhuǎn)過臉去,他可瞧到樓底,東家探了半身朝這里望。唉呀可憐的東家,又受了一萬點暴擊。 半舊的松木樓梯踩一步,就嘎吱一聲響,蕩起點點沙塵,邊塞黃沙漫天,哪哪都在壑縫里填滿。 夏侯寅偷偷把玉翹看,她將頭懶懶擱他肩處輕蠕。眼睫微闔,嘴兒嫣紅,已不似初識時把他推離抗拒,如今也習(xí)慣對他依賴。 “我當(dāng)你哥哥!”小女人淺淺冒出一句,可傷人,讓他才飄浮起來的心瞬間又打回原處。 “我可不當(dāng)你妹子?!毕暮钜言捳f的半真半假,再上幾階梯已至門口,小心將她放下。 玉翹怔了怔,下意識去看他的眼,卻見他已轉(zhuǎn)身同小五說話,仿佛剛才言語里淡落的酸澀皆是自個臆想。 她捧著圓滾滾的肚兒進房,快要生了,不僅身子懶懶的,更不愛多想事情。 尋了椅挺著肚坐下,左右打量一圈。 是間上房,陳設(shè)雅致的很,床榻被褥皆是錦緞簇新制的,墻上掛著幅貓戲牡丹圖,桌上擺著鮮果香茶,橫幾上擺黑漆鎦金爐,燃著關(guān)外制的塔香,甜絲絲的襲人。窗半被撐起,能遠遠望見街市熙攘的繁華。 門一開又一闔,夏侯寅坐至桌前來,從籃里挑只紅蘋果,拿起刀削皮給玉翹吃,削了一圈又懵,怎這般犯賤,可惡的女人,說冷話戳他的心,他還樂此不疲地伺候她。 玉翹卻還問:“這上房瞧著不便宜,去了那十兩銀錢,余下的可還夠么?” 送上門讓他虐!“是不夠,所以今晚兒我們同住一間房。”他唇邊揚起一抹詭笑。 見小女人呆呆的哦一聲,低頭吃茶,等了會也不見動靜,有些不可置信:“誒,我說和你同住一間房哩!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 玉翹從他手里接過削好皮的果,咬一口,酸甜滋味。 滿足的朝他瞟一眼:“我這般大的肚兒,你還敢做禽獸不如的事么?” “有何不可?我就禽獸不如了!”夏何寅咬牙切齒道:“你夫君那些春宮畫兒可是從我這里奪去的,我曉得怎么弄能上天?!边@女人不當(dāng)他是男人是不是,男人所有的齷齪心思,他一個不少。 玉翹臉一紅,撇開眼不看他:“你懷瑾握瑜,暗室不欺,知恩圖報,是周郎肝膽相照的兄弟,怎會做出強霸人妻的齷齪事。” 這女人該死的說的對極了!他夏侯寅一生光明磊落重情義,即便歡喜個女子要死,也斷然做不出背兄?jǐn)嗔x之舉。 “方聽小五講東家名喚納蘭喜,對你一直有情,長得也好看?!庇衤N把果又咬一口,眼里笑盈盈:“你不歡喜她么?” 人這輩子可怪,你愛的人她不愛你,你不愛的她偏要對你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