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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個樣。 默默算算日子,差不多還有一月余便要生養(yǎng),她更需要補充體力,讓自已強壯到足以支撐兩娃順利出來。 夏侯寅伸長了腿,用手撕扯著馕,一小塊一小塊往嘴里送。 時不時若有所思的把玉翹瞄上兩眼,看她微俯低著頭,長睫如蝶翅輕蠕,小口慢慢嚼著羊rou,強迫自已往肚里咽,突然有些搞不懂這個女人。 “你后不后悔?”他很正經(jīng)的問:“如若當(dāng)初留在晏京周府里,何至于現(xiàn)今受這份罪。” 玉翹抬眼看他,抿著唇輕笑:“你又知我在周府就能保全撐到至今?自個選擇的路就莫要后悔,且也不算受罪,起碼有吃有喝有你護著我,且還平安的活著。” 夏侯寅深凝她,有抹動容一晃而逝,他覺得心底某處似乎愈發(fā)難以自控。 初見她時,被周兄寵的那般的嬌,如朵盛開的鮮嫩花兒,經(jīng)不住風(fēng)雨。 你看她現(xiàn)在,挺著欲墜的大肚子跟著他東奔西顛,風(fēng)餐露宿,都沒聽她再叫一聲苦,流一滴淚。 她嬌的時候讓人想使勁疼她,她堅強如廝時,亦讓你恨不得把她揉碎進心里藏起來。 “你還有沒有姐妹,我想娶她?!毕暮钜咧旖切?,話說得戲謔,不讓人窺到有幾許真心。 “有個meimei你可娶她不著,早已嫁人了?!庇衤N當(dāng)他玩笑,也慢悠悠的回話,喝口酥油茶,泛著嘔,咂下嘴兒。 默了默,夏侯寅開口道:“前面是岱鎮(zhèn),關(guān)外胡人和關(guān)內(nèi)南北客在此通商交易,還算是個熱鬧的邊城,到時我們好好休整一下,從岱鎮(zhèn)出發(fā),離碎花城也就不遠了。” “嗯!就能見到周郎了,他一定猜不到我會來這里找他!”玉翹有些興奮,精神一好,臉上的笑容就明媚,突得摸著肚尖低低“唉喲”聲,好心情的嬌嗔:“許久沒和爹爹親昵了,瞧這一提名兒,糖糖威寶就拽胳膊伸腿要他疼?!?/br> 是啊!到了碎花城,把她交到周兄的懷里,他便不再是她的依靠,可以旁觀的看,旁觀的笑,諷弄他們恩愛情濃,卻再也無法走近她一步。 夏侯寅突然心空落落的,他向來是個豁達隨意的性子,何時竟也這般放不開。 第四百零二章 咫尺天涯(2) 九月深秋兮四野飛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傷。 落日晚霞依在,白月凄冷懸空,荒蕪枯草亦瑟瑟。 剛打過一場勝仗的軍隊陸續(xù)歸營。原本寂靜的曠野瞬間人聲鼎沸起來。 一縷縷裊裊炊煙散盡大漠深處,青紅的火苗旺舔大鐵鍋子漆黑的底,大塊牛骨湯已熬的濃香四溢,正“咕嘟咕嘟”熱騰翻滾。 將士們?nèi)齼勺诎资希械穆幚韨?,有的豪爽喝酒吃rou,有的獨自一人,將家書反復(fù)看個不夠。 遠疾奔而來的馬蹄塵土飛揚。 “迂!”伴著馬鳴長嘶,一人從鞍上利落翻下,一身銀灰鎧甲猶濺斑斑血漬,他面龐清竣冷肅,行走間昭顯驍武威猛。 才走至將軍帳營,便聽內(nèi)里傳出個女子在唱小曲,嗓音甜婉溫柔,有稚嫩娃兒興奮地咿咿呀呀。 “翹兒!”他心瞬間提起,不敢置信地猛將營簾掀開,看到自個榻沿坐著個女子,懷里抱著小娃,荼白綾棉裙下腿兒并攏,圓挺腹肚已扁平,墨綠灑花小襖緊裹。 胸前兩團因哺喂而撐的高。聳。嬌。滿。 聽他喚自個名字呢!小婦人抬頭,眼波瀲滟地看他,朝身邊呶呶小嘴兒嗔:“我抱不過來啦!還有個,你搭把手!” 他這才見著榻上,用小錦被還包著一個。心里激動又驚喜,幾步跨上前,便移不開眼,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生的像翹兒,標(biāo)致極了,好似剛哭過,眼窩里蓄著淚,圓溜烏黑的眸子濕乎乎的看他,突得就伸出晶瑩雪白的小藕胳膊,想要爹爹抱。 他心瞬間軟若稀泥,無措的用棉巾把手擦干凈,這才笨拙的俯身,將娃兒抱進懷里,再坐娘子身邊。 小娃兒攥住他粗礪的手指頭,努力的往小嘴里送,不給她吃,就伸出粉嫩的小舌,委屈的一下一下的舔。 是他的小閨女糖糖,蜜般的甜進人的心坎里,要招人疼呢! 側(cè)頭去看翹兒,她也在含情脈脈的瞅她,湊上去親她紅唇,綣繾碾磨。 正至濃處,她忽兒躲開,跳下榻抱著娃就急走:“我得回晏京去!現(xiàn)在就走!”頭也不回。 “來了做何又要回去?不許再離開我!”話音未落,已眼睜睜看她一閃就沒了影,在看掌間,軟糯一團的寶貝怎也驀得不見?! 他惶急慌張地跳將起來要追,卻突得睜開虎眸,恍然間,才發(fā)覺自個依舊坐在桌案前的椅上,面前攤著張羊皮制的地形圖,不遠掛起的油燈,芯子孳孳搖曳,把帳里四處靜寂的暗影拉長又折短。 竟是做了一個撲朔迷離的夢! 不待細想,營簾適實掀開,李晉端了碗熱騰騰的牛骨湯進來,周振威接過吃一口,無味的放下。 “算算日子,我娘子早該回到周府!”他看向李晉,粗眉深鎖問:“京城那邊可有捎來甚么訊息?” 李晉欲言又止,終拱手回稟道:“聽信差話里意思,小嫂子和夏侯爺他們并不曾返京,或者在路上被耽擱也不定,讓我們再等些日子?!?/br> 周振威默默頜首,朝他吩咐道:“據(jù)探子來報,明申時二刻,莫賀祝率部下強攻岱鎮(zhèn),你讓校尉、軍司馬及指揮使來我?guī)ぶ猩套h布陣之策。” 李晉領(lǐng)命即去。他朝椅背輕靠,閉閉眼再睜開,把那無法言說的憂慮焦急皆隱進心底。 ......... 玉翹隨著夏侯寅北上,經(jīng)過一座座戰(zhàn)后孤城。 狼煙飄渺中,望去寬敞街道不見活人,死尸被黃沙半掩半露,其狀凄涼不堪。 后夏侯寅就不讓她出馬車,自去城中搜尋些食物及飲水,備好即走,不多耽擱。 所以此時看著岱鎮(zhèn)粼粼車馬不止,人流川行不息,一派熱鬧喧華的景象,玉翹感動的差點要落下淚來。 街道兩旁密密麻麻皆是商輔,堆滿胡商帶進關(guān)內(nèi)的絲綢、香料及獸皮等,同南北漢商貨物混雜一起叫賣。 今又是開齋節(jié),來往行人除漢人外,時不時有身著異域服飾的胡人,揀著要買的物什,cao一口不標(biāo)準(zhǔn)的漢話,在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