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9
書迷正在閱讀:刀口借蜜、疼愛那個病嬌[穿書]、極品軍妻、重生六零美滿人生、第一道派魔導(dǎo)師!、涼風(fēng)與熱花雕、照見星星的她、我的世界從此多了一個你、[第五人格]迷失、冷宮皇后在現(xiàn)代
長嘆了一聲:“節(jié)哀吧,陰差陽錯?!?/br> “哪里是陰差陽錯?”阿翰羅冷笑了一聲,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冷笑道,“大汗的身子骨不行,大概積郁太深,心也較以前狠辣,素和是替母受過,我曉得。國賴仁君,太子殿下還是早做打算?!?/br> 原來這個“他”并不是指拔烈! 羅逾驀然直視著妹婿,好一會兒才問:“你說什么?打算?” 阿翰羅看看四周,都是他的人。他低頭輕聲說:“見過太子妃后,我就去惠慈宮了。阿蠻放出了近十只鴿子——若是遞送消息,平日只有一兩只而已,不就是為了讓偽帝發(fā)現(xiàn)么?他的心思……何必這么毒?。 ?/br> 羅逾極力忍著心里的激動和喜悅,面無表情地看著阿翰羅。 阿翰羅說:“但是,大汗于臣有知遇、提攜之恩。也是個好皇帝,對家人或有些涼薄,但對臣下賞罰分明,治國理政也有一套。咱們大燕走到今天,不容易的。臣相信太子殿下是仁孝之人,還望登基之后,能善待太上皇,虛心聽取他的治國意見?!?/br> 見羅逾怔然點頭,他笑了笑,說:“臣帶領(lǐng)平城羽林,共襄太子登基盛典?!?/br> ☆、第二一一章 大軍又開始拔營。 羅逾尚不敢全然就信賴阿翰羅, 所以入宮的時候, 亦堅持要帶著他的親從。阿翰羅也是人情熟透的人,點點頭如數(shù)答應(yīng)。 皇帝坐的是規(guī)制最高的御輦, 上方是翣羽華蓋,中間是泥金轎廂和泥金車轅,下頭是漆畫輪軛, 俱用龍紋, 顯得萬方貴重。 剛剛遭遇兵燹的平城宮,還顯得雜亂,才放進宮中河道的桑干河水發(fā)出“嘩嘩”的水聲, 枯敗的御柳,殘破的黃.菊,以及尚未擦凈的鮮血點點,使得叱羅杜文皺了皺眉, 吩咐道:“太臟亂了,宮里無過失的宮女宦官,叫了來收拾收拾, 務(wù)必跟原來一樣清爽宜人?!?/br> 然后他扭頭看看騎馬分列他左右的羅逾和阿翰羅,問道:“賜死的諸人, 都升天了嗎?” 這些事務(wù)都是阿翰羅在負責(zé),所以也是他回復(fù)道:“稟大汗, 都還沒有呢。大皇子的妻兒想見亡人一眼;可敦么……” 皇帝冷笑道:“那賤人是想見我一面?” 阿翰羅無聲地點點頭。 皇帝說:“拔烈的妻兒,就讓他們?nèi)ソo拔烈酹一盞酒再自盡吧。賀蘭氏想見我……她倒還有這個臉?” 阿翰羅仍是無聲,頭一低不置可否。 叱羅杜文想了一會兒說:“去吧, 朕也想知道,給她皇后的位置,讓她生了女兒,也沒有廢她的心,到底是哪里對不起她,要對枕邊的夫君痛下殺手?” 他低頭看看自己被錦衾裹著的兩條腿,如兩塊不能割裂的死rou,死氣沉沉長在他的身下,沒有知覺,不會疼痛,自然也不能動彈。好像也沒有經(jīng)過多少時光,它們已經(jīng)變得柔軟孱弱、皮膚松弛、肌rou萎縮,細得女人似的,貼著褥子的地方天天清洗還是逐漸潰爛,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是一具活尸,正一點點在他眼皮子底下腐敗掉。 這是他底里最深的恐懼和仇恨——比死還可怕。 于是,在輦車駛往惠慈宮的一路上,皇帝緊緊地抿著嘴,眸子里射出恨毒的光芒,令人不敢逼視。 但是到了惠慈宮的門口,皇帝皺起了眉。他看見敞開的垂花宮門里,不少宦官正抱著柴火堆積在庭院正中,一旁香燭搖曳,鈴鼓陣陣,帶著原始調(diào)調(diào)的樂聲響著,震人耳膜。 “停下!”叱羅杜文扭頭看著阿翰羅,厲聲問,“這是在干什么?” 阿翰羅表情平淡,垂頭答話:“回稟大汗,可敦打算赴火升天。大汗放心,臣全部查驗過,不會出問題的?!?/br> 叱羅杜文何等敏銳的心思,已然察覺到不對勁,轉(zhuǎn)頭又看著另一邊的兒子:“宥連,這個,你可看得懂?” 羅逾搖搖頭:“兒子不懂?!?/br> 倒是阿翰羅自己答道:“大汗,可敦說,她死不足惜,只是聽說西域有薩滿巫蠱之術(shù),可以以命換命。若是肯把自己的命獻祭給火神娘娘,沐浴齋戒之后,取那人一件東西抱置懷中,再請儺師做法,便可使那人重生?!?/br> 皇帝皺眉道:“起死回生么?這豈不是欺哄愚人的把戲?!” 阿翰羅糾正說:“不是起死回生,只是叫人重生而已,不過重生到何處,就不知道了?!?/br> 再說,皇后賀蘭氏反正橫豎是要死了,多折騰一下不過就是費點事而已,萬一有用呢? 叱羅杜文也不再說話,也沉得住氣,就坐在輦車?yán)?,皺緊著眉頭看著里頭花里胡哨的把戲。 儺師帶著畫著地獄鬼怪面孔的面具,在單調(diào)的鈴鼓聲中開始唱唱跳跳,然后把酥油撒到柴堆上,空氣里彌漫著蜂蜜和牛乳的香氣。 俄頃,見兩個宮人扶著皇后賀蘭氏從門里出來了。賀蘭氏做皇后的大妝,面孔上nongnong地敷著粉,畫著眉,胭脂點著唇,還拍了拍腮——一張四十歲的憔悴臉龐顯得好是可笑!皇后的翚衣也極其莊重,三滾三鑲,織金面料上滿滿地繡著喜氣洋洋的龍鳳和牡丹,垂髾在風(fēng)中飄起來,頸中瓔珞和腰間環(huán)佩“丁鈴當(dāng)啷”的,倒比那鈴鼓的樂聲還動聽些。 嚴(yán)妝的皇后慢行到柴垛前,在其間挖出的一個淺洞中盤膝趺坐,兩個宮女慢慢幫她理好裙擺和垂髾,又把瓔珞和環(huán)佩也整理地一絲不亂。最后將干草與干花灑在她的裙下,把她整個人環(huán)圍在一片干燥的花卉中。 皇后面色凝重,明明看見了門口御輦里坐著的夫君,也一直不打招呼、不說話。直等兩名宮女撒好酥油退到一邊了,她方始開口:“大汗來了?!?/br> 又說:“夫妻一場,總歸還能見這最后一面。” 叱羅杜文深恨她,但是此刻倒也保有他一向的風(fēng)度,淡淡笑道:“這一面見過,想必不是追悔,便是仇恨了吧?不過巫蠱之術(shù),不信也罷?!?/br> 皇后也笑容淡淡的:“大汗必然是恨我。我呢,倒沒有恨,追悔是有的,都是悔意。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汗愿不愿意聽一聽我的追悔?” 她會后悔,叱羅杜文心里的恨還略少一些,于是點頭說:“好,你說?!?/br> 原以為她必是說后悔讓素和進宮,以至于被拔烈扣押;或者說后悔當(dāng)時跟拔烈謀叛是與虎謀皮。 但是皇后目光望著叱羅杜文,又似乎目光失焦而凝望著極遠的地方,而后說:“杜文,我最后悔啊,是那時候喜歡上了你……” 叱羅杜文大概從來沒被她叫過名字,頓時弓著后頸,像只狼遇到危險時一樣。 皇后淺淺地笑,像個懷春的少女:“第一次見你,你隨先帝狩獵回來,騎在馬上像最俊美的天神降臨人間,一顰一笑我都在夢中反復(fù)地瞧著,幾乎為你害了相思病。我求著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