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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蟄所謂的掂量,她當(dāng)然明白。不在浴房受苦,就在床榻受苦,橫豎她身子單薄嬌弱,打不過猛獸似的錦衣司使,這種事兒若韓蟄不加克制,她只有吃虧的份。尤其上回在別苑,韓蟄的昂揚(yáng)興致被月事打斷,去金州后月事未盡,她也不敢在娘家放肆,那火氣至今憋著。 猶豫了好半天,令容才在門口駐足。 “夫君?”她隔著簾帳,小心試探。 里頭很安靜,韓蟄的聲音清晰傳來,“想清楚了?” “嗯?!绷钊萋曇魳O低。 韓蟄似是笑了下,聲音極低,“進(jìn)來?!?/br> “別苑的賬要一筆勾銷?!彼囍剹l件。 “好。”韓蟄答應(yīng)得干脆。 令容這才稍稍放心,也無需宋姑伺候,自往榻邊換了寢衣。進(jìn)了浴房繞過屏風(fēng),就見韓蟄坐在浴桶里,熱氣蒸騰之下,他向來冷硬的臉帶著點(diǎn)紅色,赤著的胸膛袒露在外,雙臂搭在浴桶邊上,抬目看她。 “說話算數(shù)?!彼曇舾?。 單薄寢衣之下,窈窕身段勾勒得玲瓏有致,嬌麗臉蛋蒸了飛霞,麗色動(dòng)人。 韓蟄盯著她,喉中咕嚕一聲,“好?!?/br> 令容遂過去,想繞到后背,卻被韓蟄濕漉漉的手捉著,先擦前胸。 其實(shí)也無需擦身,他雖常宿在野外荒村,有熱水時(shí),每晚也都沐浴,那胸膛硬邦邦的,柔軟櫛巾擦過,唯有溫?zé)岬乃闈L落,從脖頸肩膀匯聚在胸前溝壑,沒入水中。蒸騰的熱氣叫人心里砰砰直跳,令容胡亂擦了胸前,便想轉(zhuǎn)到背后,卻被韓蟄伸臂攔住。 “沒擦完呢?!彼滞笸?,說話間作勢(shì)欲起。 令容大窘,下意識(shí)別過頭,浴桶中水聲嘩啦作響,一旁的寢衣被扯過來,胡亂裹在沾滿水珠的身上。韓蟄跨步而出,滿身水珠沾在令容身上,濕噠噠的滲進(jìn)懷里。 浴桶背后是個(gè)半人高的長案,上頭擺放沐浴用的器物,貼墻而立。 令容退避兩步,便被韓蟄抵在案前。 韓蟄力道不重,那長案抵在后背,仍微微作痛。 “疼!”令容蹙眉,在他肩頭輕砸了下。 韓蟄眸色深沉,俯身伸臂,滑過腰臀,將她抱起來坐在案上,滿身騰騰的熱氣也隨之湊近,雙臂屈肘撐著墻,將她困在中間。清冷眸中已然竄出火苗,他含著她唇瓣輾轉(zhuǎn)片刻,呼吸帶著guntang熱氣落向耳畔,濡熱潮濕地含住她耳垂。 他舔了舔,聲音沉啞,“這樣呢?” 令容渾身跟著發(fā)燙似的,雙臂搭在他肩頭,寢衣半被扯落,聲音都有點(diǎn)發(fā)軟,“夫君答應(yīng)的,說話算數(shù)?!?/br> 韓蟄仿佛“唔”了聲,手臂攬著她腰,吻得更重。 …… 燈燭幾乎燒到盡頭,紅綃帳里錦被凌亂,軟枕墊在身下,皺巴巴的。 令容發(fā)髻散亂鋪著,杏眼朦朧,呼吸都有氣無力。渾身筋骨都被泡軟抽走般柔軟疲憊,蜷縮在韓蟄懷里,連伸手抱他都懶得動(dòng)。沐浴后的溫?zé)釟埩粼谛碌膶嬕拢>胫畼O,枕著韓蟄手臂,瞧見水珠未干的肩膀,含住輕咬了一口。 韓蟄的聲音饜足,“怎么?” “說話不算數(shù)?!绷钊萜v闔眼,嫩唇微嘟。 韓蟄唇角動(dòng)了動(dòng),“算數(shù)啊,本該賠更多?!?/br> “騙人。”令容又咬了一口,被韓蟄握住手,搭在他腰上。 “睡吧。”他在她眉心親了下,“明晚克制。” 才不信呢,令容累得想哭,往他肩窩里鉆了鉆,滿含懷疑地輕哼了聲。 第章 重歸 次日清晨, 令容醒來時(shí)枕邊空蕩蕩的,韓蟄不知去了何處, 簾帳層層垂落,隔出榻間昏暗。她身上酸痛,轉(zhuǎn)了個(gè)身, 懶得爬起來,只懶聲道:“宋姑?!?/br> 聲音出口才發(fā)覺有點(diǎn)沙啞似的, 聽著都疲倦無力。 “少夫人醒了?”宋姑聽見動(dòng)靜掀簾進(jìn)來,見令容懶懶的趴著, 溫聲道:“再睡會(huì)兒吧。” “什么時(shí)辰?” “快巳時(shí)中了。大人吩咐的,他去夫人那邊問安,少夫人隨便睡到多晚都成?!彼喂靡言趧e苑里伺候過了, 將昨晚的痕跡粗略收拾過, 見令容仍趴在被窩里睜著眼, 才道:“不睡了嗎?” “睡不著了?!绷钊莶[著眼睛, “備水沐浴吧。” 沉睡后沒半點(diǎn)困意,身體卻仍疲累,再睡也沒用,還不如沐浴舒緩酸痛。她拿手指頭摳著韓蟄的枕頭, 隨口道:“他呢?” “去豐和堂后就沒回來,不是去書房,就是在老太爺那里?!彼喂没貋砭砹撕煄? 滿屋明亮照進(jìn)來, 竟有點(diǎn)刺目似的。她自去浴房, 備妥了,才招呼枇杷過來,伺候令容去沐浴。 溫?zé)岬乃尤恚》坷锏牧鑱y痕跡也被宋姑收拾干凈了。 令容闔目泡著,任由宋姑慢慢地幫她捏著手臂肩膀,緩解難受。 韓蟄還算有點(diǎn)良心,昨晚初時(shí)沒太強(qiáng)硬,等她適應(yīng)了才馳騁,是以身子雖疲累難受,倒不像頭回似的疼痛。她泡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才不得不因饑腸轆轆而爬出來,擦干身子套了寬松的衣裳,吃過紅菱備下的香甜早飯,才算精神起來。 然而腿間畢竟難受,她也懶得走路,知道韓蟄招呼過,也沒去豐和堂。 歇了整日,傍晚時(shí)才見韓蟄回來,精神抖擻。 今晚雖是元夕,她卻累得不想動(dòng)彈,楊氏是兒媳有孝在身,韓瑤興致也不高,便沒特地去賞燈,只在府里放了些煙花便罷。 晚飯是闔府一道吃的,仍舊設(shè)在慶遠(yuǎn)堂附近的暖閣里。 韓鏡仍坐在上首,底下兒孫按次序坐著,旁邊沒了太夫人,便是楊氏在下居首。 令容是跟著楊氏一道去的,因劉氏婆媳還沒到,先在廳里坐著等候。待韓鏡過來時(shí),如常起身問候,那位沉肅依舊,也沒多分幾個(gè)眼神,目光掃過令容和韓瑤,落在楊氏身上,才叫眾人回座位,又跟韓墨和韓蟄兄弟說話。 這情形跟令容初入府時(shí)沒太多區(qū)別,此刻看破背后爭(zhēng)執(zhí),再瞧起來,感受就截然不同。 宴席至戌時(shí)盡了才散,韓鏡留兒孫說話,令容自回住處。 …… 明日十六,正好休沐,過后韓蟄便須忙碌起來。 先前唐敦死后,令容有意去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