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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府,來受這種苦?”唐解憂背過身,“鬧到這田地,我也沒指望再回府去。往后去了別處,也不會求她任何事。但二表哥,她憑什么作威作福?在上欺壓婆母,在下謀害姨娘性命,還假仁假義地……” 不忿的聲音戛然而止,韓征欺身近前,扼住她兩頰。 “看在姑姑的份上,奉勸一句,禍從口出。” 唐解憂有一瞬驚慌,旋即盯著韓征不語。 半晌,韓征才松開她,聲音冷淡,“即便傅氏不進門,你也進不去銀光院,這跟夫人無關。你所謂的小事,在府里而言都是大事。祖父罰你在此自有他的考慮,奉勸你認真思過。”說罷,丟開她,開門疾步離去。 風呼呼刮過廊廡,韓征愈走愈快,出了道觀,縱馬疾馳下山。 腦海里一時是韓墨給趙姨娘的福位,一時是楊氏慈和的笑容,一時又是韓墨的滿眼愧疚,欲言又止。 胸中像是有兩股氣強闖碰撞,他驀然轉(zhuǎn)了方向,疾馳到懸崖邊勒馬。 “啊——” 山風卷著吼聲,在崖間回響。 …… 玄真觀的事,韓征沒跟任何人提起。 回到府中,他一切照舊,因韓鏡有意放他在沙場歷練,這回韓墨任招討使南下,便安排他在身邊跟著。韓征也欣然應命,簡單收拾了行囊。 正月廿四日,父子二人帶著隨行官員出京,楊氏親自送至長亭。 兩人順利離京,韓蟄沒了顧慮,將近日所查田保的罪證逐個梳理。 至廿八日,永昌帝也將道長們齊聚皇宮三清殿,為皇后腹中的孩子打醮祈福。法事要連做三天,永昌帝為顯隆重,還命重臣及內(nèi)眷親往宮中。來韓家傳旨的內(nèi)監(jiān)特意交代,因甄皇后頗喜歡少夫人,請楊氏進宮時務必帶著她。 韓家目下有意跟甄家交好,為甄皇后祈福的事,怎能不去? 楊氏早早就備了福禮,到得那日,便跟二房劉氏一道,帶著令容入宮。因入宮時女眷不能帶太多隨從,韓蟄得知后,便讓令容帶著飛鸞,又命飛鳳跟在楊氏身旁。 為皇后祈福的法事,自然格外隆重,前晌道長們設壇,歇息的間隙里,永昌帝也在靠近三清殿的長清宮設了清淡宴席,并命樂工奏雅樂。 因后晌還有法事,眾人侍宴畢,還得陪皇帝坐著。 高陽長公主早就在人群里掃見了韓家女眷,因小聲提醒,“皇上。” 永昌帝隨她目光瞧過去,立時想起另一件要事,遂命人召令容見駕。 令容不知何故,依命過去,進了珠簾,屈膝行禮,拜見帝后、貴妃及長公主。 高陽長公主笑著覷她,“皇上瞧瞧,是她嗎?” 永昌帝端坐龍椅,因常年貪樂縱欲而略微無神的目光在令容身上打量兩圈,頷首道:“朕記的不錯,就是她?!币騿柫钊莩錾戆俗帧?/br> 令容滿頭霧水,卻不能不答。 永昌帝聽罷,笑意更濃,“是了,就是她!這是誰家的小夫人?” “皇上不認得,這位是錦衣司使韓大人的?!备哧栭L公主笑答,瞧向珠簾外,就見韓蟄端坐在矮案后,身姿筆直挺拔,冷硬俊朗的臉偏向這邊,正留意珠簾內(nèi)殿動靜,遂跟永昌帝對視一眼,叫田保召韓蟄近前。 珠簾之內(nèi)都是后妃,韓蟄不好進去,只在簾外拱手行禮。 永昌帝面帶笑意,“朕為皇后的事cao心勞累,昨晚在三清殿睡著,竟夢見神仙親至,說皇后懷的子嗣關乎國運,須請有福之人在三清殿修行,才能保國運昌隆,福延萬代。今晨跟長公主提起,才知道確有其人,正是眼前這位少夫人?!?/br> 他滿口胡謅,韓蟄當然不信,眸光微冷,躬身不應。 永昌帝續(xù)道:“三清觀里平??罩膊缓?,朕有意賜法號請她入宮修行,如何?” 皇帝是怎樣性情,韓蟄一清二楚,聽見這番胡謅,立知其意。 他抬眸,站直身子,“臣以為不妥?!?/br> “這可是有福氣的事。”田保見永昌帝遞來眼色,當即幫腔道:“當初是蒙皇上賜婚,她才能進京,想必冥冥中自有天意。為皇后修行祈福,是關乎國運的事,韓大人不愿意嗎?” 田保深蒙永昌帝寵信,雖有錦衣司立案,卻因罪名未定,加之皇帝執(zhí)意維護,如今官職未變,仍在御前風光伺候。 當著諸位重臣的面,還有意拔高聲音。 韓蟄出生入死,震懾百官,原就沒太將這昏君放在眼里,怎肯受此羞辱,分毫不退,“不知皇上如何斷定,她便是神仙所托之人?” 說罷望向簾內(nèi),鋒銳的目光徑直落在皇帝身上。 田保見狀,當即激道:“皇上親眼所見,韓大人這是何意!” 將死之人,出言刺耳,韓蟄充耳不聞,只看著永昌帝。陰沉的眼底強壓怒意,見永昌帝欲開口,他忽然抬手掀開珠簾,跨步入內(nèi)。 眾目睽睽之下,他緩步上前,將令容護在身后。 見慣殺戮刑罰的人跟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帝宦官截然不同,他雖拱手行禮,脊背卻剛硬挺直,威儀冷厲。 這舉動著實狂妄,永昌帝既驚且怒,睜大眼睛瞪著他。 第73章 震怒 珠簾內(nèi)片刻安靜, 上至帝后,下及宮女宦官,都將韓蟄的兇狠眼神看得分明。 大名鼎鼎的錦衣司使,在內(nèi)廷也有著兇煞的名聲。 氣氛片刻僵滯, 永昌帝享樂慣了,不太會應付這等場面,只盯著韓蟄,欲拿身份威逼。 旁邊高陽長公主見狀也是驚怒, “韓大人這是做什么!皇上召你近前了嗎?生辰八字相合, 皇上夢中曾見相貌, 確信無疑。為國修行祈福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你要抗旨不成!” 韓蟄“哦”了聲,聲音冷硬。 “既是關乎國運的大事,自須慎重, 臣以為,當命戶部查過清冊,興許皇上想要的另有其人。且內(nèi)子已有身孕,不宜在三清殿修行, 請皇上見諒。” 這便是擺明不給,且強闖內(nèi)闈,肆無忌憚。 永昌帝大怒,想要發(fā)作, 對上韓蟄滿身冷硬, 再瞧見底下端坐不語的韓鏡和諸位朝臣, 到底底氣不足。 ——前年賜婚時他便知道,倘若韓家當眾抗旨,他其實束手無策,只是那回慶幸,韓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