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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忍冬氣憤如此,打量了一番宋酒的穿著打扮,猜測著可能是路過此地的大戶人家的小娘子。 女子哭喊著,眼中的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娘子救我,我定當(dāng)做牛做馬侍奉您!” 那陣急切的腳步聲越逼越近,宋酒側(cè)耳細(xì)聽,還有刀劍摩擦的聲音?!叭潭O掳?。她的手快要廢了?!?/br> 眾人聞言,紛紛朝女子的手上看去。果真見女子的手破了皮,血珠子大顆大顆的往外冒。 哪知那女子死活不撒手,緊呀牙關(guān)搖頭求道:“求娘子救我……救我……” 眾人紛紛搖頭,人家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娘子,手無縛雞之力,怎么會幫一個淪落至此的女子?而且瞧那女子的扮相,估摸著身份不會高貴到哪里去。 第二章 :風(fēng)塵女子 幾個長相極其普通的男子撥開擋路的人群,手中各自拿著一樣兵器,或刀或繩,或棍或棒。 為首的是個體態(tài)臃腫,袒著肚皮的短胡子中年男子。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語出粗俗。“娘的,我看你這回能跑到哪里去?” 結(jié)實的繩索在空中甩了幾圈,呼呼生風(fēng)。地上的女子嚇得魂不附體,面色慘白,蹬著腳要往宋酒身后躲。 忍冬眼明手快的推開女子,鄙夷之色全寫在臉上。“都說了好幾十遍,不準(zhǔn)接近我家娘子?!比潭涝谕馊诵碾U惡,不是什么人都能信任的。眼下只有她跟在宋酒身邊,若是連她都不能護(hù)著宋酒,還能指望誰? 兩個長得高大卻不粗壯的男人上前來,架住女子就要走。那女子尖叫著,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宋酒?!澳镒樱竽憔染任?!” 那臃腫的男子罵道:“還想求救?呸!下賤的東西,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就死乞白賴的往人家跟前湊!” 那女子的淚水嘩嘩的往外流,哭啞著聲音道:“娘子,求求您救救春芽吧!春芽不想被他們打死……” 宋酒兩眼一跳,還未等她回過神來,兩只腳已經(jīng)邁了出去。 那兩個男子見宋酒的動作,磨著牙干瞪著雙眼。仿佛只要宋酒有任何不軌的行為,他們便會提早一步動手一般。 宋酒盯著那女子問:“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喘著氣,低低的吐出兩個字?!按貉俊!?/br> 肥碩的男子一巴掌拍在女子的后腦勺上,惡狠狠的罵道:“春什么芽?賣了身給館子,你就是芍藥!” 宋酒瞪了肥碩的男子一眼,冷聲喝道:“住手!” 男子驚訝的望著宋酒,沒料到她會插手此事。不過驚訝也是瞬間的事情,男子抖著手里的繩索,威脅道:“小娘子,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的好,否則我們弟兄手里的家伙事兒可不是吃素的!” 忍冬見狀,雖是害怕,但還是很英勇的擋在宋酒的身前?!澳銈兏覍ξ壹夷镒觿邮帜_,仔細(xì)沒了小命!” “喲喲喲……”來捉人的幾個男子面面相覷,眼角輕蔑得向上飛起?!皟蓚€肩不能挑的竟然還想救走我們手里的小姐,我牙都笑疼了!” “哈哈哈……”幾個男子笑成一團(tuán)。 宋酒看向被禁錮得死死的女子,聽方才男子的口氣,這春芽是楚館中的人。 “若是我偏要救呢?”宋酒瞥了一眼春芽,道:“她是你們主子花多少價錢買的?我出雙倍的價錢!” 肥碩的男子一聽,兩只眼睛喜得瞇成了一條線,看不見那渾濁的眼珠子。宋酒知道他這是在心中盤算著,也不催促。義橋這個小地方不比臨安,楚館的小姐再漂亮,也值不了幾個錢。 “你就是出再高的價錢,我也不賣!” 一道極其妖嬈嫵媚的聲音從男子的身后傳來,幾個男人聽見了,恭恭敬敬的讓出一條路,嘴里都親昵的喊著“娘”。 宋酒順著眾人的眼神看去,只見一個纖長的身影緩緩走過來,她身上的輕紗襦裙隨風(fēng)而動,襯得她的腳步愈發(fā)輕盈。 聽男子的語氣,來人應(yīng)該是楚館的主人,也就是專門管著這些小姐的女人。她保養(yǎng)得很好,臉上瞧不見一絲皺紋。 宋酒和顏悅色地朝她微微行了半禮,問道:“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姑娘本是稱呼爹的姊妹時才有的稱呼,宋酒如此喚她,也算是尊重來人。畢竟她們眼下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做事不能太過張揚(yáng)。 鴇母見宋酒朝自己行了禮,雖是只有半禮,也足見宋酒沒有輕視她。何況宋酒的嘴巴挺甜,竟喚她作“姑娘”,對宋酒的半路攔截也少了幾分不悅。 鴇母柔聲道:“這兒的人都稱呼我韋娘。” 宋酒上前一步,往春芽那邊看了看,眼里帶著幾分心疼,說道:“韋娘,不知她犯了什么錯?竟然要這樣對她?” 韋娘抽出帕子,作勢就要往春芽頭上打?!斑@個死丫頭,前些日子流落到義橋來,我見她身無分文,又有幾分姿色。心想著幫她一把,問她愿不愿來我的館子,一日三餐好生的伺候著。她也答應(yīng)了,可是吃飽喝足了,臨了就反悔!你說我干了幾十年的生計,能不生氣?” 宋酒從腕上脫下一只玉鐲遞到韋娘手中,笑道:“姑娘,您就當(dāng)做個善事唄!您瞧她性子是在倔強(qiáng),指不定日后還得逃,與其日日都要費(fèi)些心力去管她,不如早些將這個禍害給放了。您說是也不是?” 韋娘伸出纖纖細(xì)指摩挲著玉鐲,面上止不住的笑意,卻沒有答應(yīng)宋酒。 宋酒見她心動,繼續(xù)勸道:“再說了,您留著這么一個不識抬舉的人放在館中,她若是得罪了某位客人,豈不是害您沒生意做么?” 韋娘寶貝的將玉鐲往自己手腕上套去,悄聲說道:“娘子,我也跟你說些實在話。這人我可以給你,但恐怕你消受不起。你瞧瞧她那身段兒,再瞧瞧那勾魂兒的眼神,你帶在身邊也不得安生。何況你身邊還跟著夫婿呢?!?/br> 宋酒見韋娘的眼神直往自己身后瞟,回頭一看,宋琦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宋酒頓時失笑,悄聲說道:“姑娘您誤會了,他是我三哥,不是什么夫婿!” 韋娘不在意的說道:“總之我可好心提醒過你,千萬別帶著那個女的,不管她有沒有心眼,早些打發(fā)了就是。你送的東西我收下了,當(dāng)作是她的贖身錢!”韋娘拍了拍宋酒的手,吆喝著幾個男人打道回府。 春芽咚的一聲癱坐在地上,神色怔怔。 忍冬悄聲嗤道:“原來是個風(fēng)塵女子,早知道我就不動手了?!?/br> 宋酒暗暗戳了戳她的手臂,眼神示意她莫要失了身份。 忍冬立即噤聲,但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瞪向春芽。 宋酒拉著忍冬離開,不欲再管春芽的死活。她一時失神,不過是因為早些年受了一個**芽的女娃娃的恩惠,方才聽她也**芽,一時心動才出手相救。 人,她也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