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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的人心里有芥蒂。 “一個人走夜路就不要露財,你這樣很危險。”徐靜言從身后走出來,跟她并行。 姜可望垂下了手,見到他有點意外:“徐先生?!?/br> 他平時收工之后,是直接從片場里自己開車離開的,今天倒是沒開車,只身一個人走出門外,正好與她一路。 徐靜言點頭:“車拋錨了,我走著回酒店。有車來接你嗎?” “就在前面?!苯赏耙恢?,路的盡頭便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那就好,還是要小心?!毙祆o言抬起自己的手,指指手腕。 姜可望怪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他抬手的動作,讓她注意到他的戒指,這會兒戴上了。 “噢,戒指很別致啊。”她忍不住說。 “我太太親自設計的?!币惶岬教祆o言的語調總會不經(jīng)意地放柔些。 姜可望心里緩緩地起伏,她靜了片刻,聽見自己問:“徐先生,您說,會不會有那種在外面戴著戒指,到了太太面前,反而摘下來的男人呢?” “有這樣的人嗎?”徐靜言聽了疑惑,不過,影帝的共情能力還是天生的高,他認真地想了想,說,“可能他是一個內斂的人,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吧?!?/br> 她聽著,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車后,徐靜言淡淡與她揮別,往前接著走,路過車時,朝里面看了一眼。 姜可望上車的時候,裴郁也在注視著徐靜言的背影。 車開動了,緩緩越過了徐靜言,他的目光才收回來,放到姜可望的身上。 “那是徐靜言吧?!贝竺餍牵l都認識。 “嗯。” 裴郁問:“聊了什么?” 他大概是誤會了,卻又能裝成這種毫不在意的樣子,像是隨口問問。 姜可望也配合著他,隨口答:“他說我的表很好看?!?/br> 裴郁深深地看她一眼,不知道相信沒有,但這個問題沒有過多的糾纏,就這樣翻了過去。他覆住她的手,牽到懷里揣著,像揣了個寶貝。 然后說了別的:“打你電話,又沒有接。” “今天拍戲太忙?!苯赏皖^解釋,這回沒騙他,他反而多問了一句:“真的?” “真的。”她從包里拿出靜了音的手機,確實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你找我有事嗎?” 他捏著她的手,目光游離:“也沒什么事?!?/br> “哦?!苯赏€以為,他是跟她說鐘渺渺的事。 看來,那幾個保鏢害怕?lián)?,沒敢把鐘渺渺跑到劇組的事告訴他。 想到那些人,她也忍不住懷疑,裴郁這種做法到底是不是合適。 要不是被逼得太狠,鐘渺渺未必會慌不擇路,找到劇組來。 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成天被人盯著一舉一動,即使是個正常人,怕是也會被壓抑出點毛病,怎么還能好好地接受心理治療? 正想得專注,肩膀一沉,是他的腦袋倚了過來,靠在她的肩上。 她微微側過臉,印象中沒有與裴郁有過這樣的時刻,從來都是她倚著他。 大概是他累了,這么晚,還來接她回去。 “其實你不用每天接送我的。”姜可望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我自己會坐車回家?!?/br> “會嗎?” “會啊,你問Marco,前幾天你不在,我是不是都回了?”姜可望喊了一聲,“Marco?” 前方的司機響亮地回答了她:“系嘅,裴太?!?/br> 裴郁便笑了笑,捏著她的手,不做聲。 這手捏著,一直沒放開。從車上開始,到下了車,回到家,上了樓,他都牽著她,走在后頭。她站在洗手臺前,拿起了自己的牙刷:“我得洗澡了?!?/br> “是不是很久沒一起洗了?”裴郁從身后擁住她,俯身把下巴搭在她肩上。 他今晚很奇怪,變得這樣粘人。 “可是我還想看一會兒劇本?!苯赏蟾拍茴A料到,事情會往什么方向發(fā)展。 “會讓你看的?!彼谋羌饴襁M了她的頸窩,“我保證?!?/br> 這種話聽聽就好,姜可望在浴缸里任人宰割的時候,就很識相地放棄了與裴郁理論的機會。 浴室里倒是沒有折騰太久,他把她抱出去擦干,吹了頭發(fā),她以為他是良心發(fā)現(xiàn),直到他欺身上來才明白,他只是覺得在水里不盡興而已。 裴郁終于在她身上吃了頓飽飯,才想起做回一個守信用的人,假惺惺去撿了她的劇本過來,翻了幾頁:“你想看哪一章?我來讀給你聽?!?/br> 姜可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反倒精神奕奕的,跟車里那個倚著她肩膀的裴郁,判若兩人。 她想想也覺得自己愚蠢,怎么會在那個時候,對他產(chǎn)生同情?裴郁是什么人,還沒有人能同情得起他。 稍微緩過來一一些后,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搖了搖:“不看了,睡吧。” 筋疲力盡狀態(tài)下的姜可望,說話的聲音很虛弱,像只連爪子都沒長好的小奶貓。 裴郁躺下抱住她,憐惜地親了親額頭。 親了兩下,她躲開了,原來還是有點力氣。 她嘴唇動了動,聲音不大,他把耳朵湊了過去,聽到她說:“你剛才,沒有戴?!?/br> 裴郁聽懂后回想了一下,摸摸她的發(fā)邊:“你不知道自己在安全期嗎?” “哦?!边@句之后,她沒爭論,翻了個身睡了。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他卻獨自靜了靜,心里莫名的悵然若失。 仿佛毫無防備地,被生生撓了一把。 第28章 無期 而撓了人的貓,也并不見得就睡得安穩(wěn),可以一夜無夢到天亮。 姜可望在黑暗中醒來,還有些恍惚,放空了一陣子,她伸手去摸手機,才兩點。 身邊沒有人,空空如也。她坐起身,四處看看,捋了一把頭發(fā)。 下床去穿了拖鞋,拿件衣服套上,姜可望走出臥室,走廊一片漆黑,盡頭的書房也不見亮光。 她還是開了燈,踩著柔軟的地毯,走過去推開門,看一眼沒人,才折回來。想到他也許是肚子餓,在樓下吃宵夜,她便踏著樓梯下去瞧了瞧。 沒有。 三樓的露臺也是空蕩蕩的。 姜可望尋了一圈,回到臥室,坐在床邊,她看見,落地窗的簾幕被夜風吹得微微搖曳。 她走了過去,推開了陽臺門,這里的陽臺上,也有一只吊籃。 裴郁就坐在里面,穿著睡衣,手里還拿著手機,朝她抬起了頭。 “北京那邊打了電話過來,”他伸出一只手,她就走了過去,被他拉著,“吵醒你了吧?!?/br> “剛才在找我嗎?”他把手機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單手變成雙手,暖著她,“手很涼。” 姜可望還沒有說一句話,他就起了身,把她抱了起來,回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