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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的有風上仙原是這樣耍流氓的,倒要叫天上那些仰慕你的女仙來瞧瞧……” 他深邃的眉眼彎彎,如同秋日中的一泓深潭,忽地俯下身來在我唇上啄了一口,“這樣如何?” 美色當前,我又怎能不被迷得心神激蕩,神智全失?竟迷迷糊糊地由衷地點頭,“叫他們都看見才好?!比绱艘埠媒心切┡伤懒藢ξ壹矣酗L的花花腸子。 唔……脫口而出后我才覺得有些窘意。無恥竟是會傳染的,近墨者黑,真真是很有一番道理。 有風眸里的笑意愈加深濃,揉揉我的發(fā)頂,指指腳邊空了的木桶,“既然來了,便去打些水吧?!?/br> 我撅著嘴巴,佯裝不大甘愿,“你倒是會使喚?!?/br> 說罷提了木桶,高高興興地一蹦一跳往山泉邊去了。 因秋季少雨干燥的緣故,流瀑細上了許多,泉水卻愈見清澈,連水底的鵝卵石亦十分地清晰。 我一心一意直奔到水邊,卻遠遠地瞧見對岸的結(jié)節(jié)外立著個修長白影,出塵絕逸,仙氣凜然的。 自從三年我和清徐來到此地,魔界前前后后明里暗里也不曉得闖來了多少回,都被我以這道以半神之力的結(jié)界拒之門外。倒是仙界異常沉得住氣,到此時才見著一個,卻還是個在外頭悶聲不響徘徊的。 我扯扯嘴角,伸手一揮撤去結(jié)界,他轉(zhuǎn)過頭來,神色復雜地望著我。 三年的時光并不長,該來的終究會來。 “星君可別來無恙?” 來者北辰星君輕輕一點地,踏著水面在我面前站定,半晌才嘆口氣,“莫如……” 我瞥了一眼他手中那卷明黃的布帛,勾勾唇角道,“天帝決定退位了?看來是仙魔之隙守不住了罷?” 北辰遲疑了半晌,這才點一點頭將詔書遞給我,“你所料不差?!?/br> “我曉得了,”我看也未看,只淡然將詔書收入懷中,“勞煩星君走一趟了?!?/br> “莫如,”他喚我一聲,又頓了頓,“其實你大可不必去補仙魔之隙的,仙界泱泱男兒,要你一個女娃娃舍身,委實……”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我道,“星君既然這般想,又怎會接這趟差事?” 他低垂了雙眸,“你是否覺得我……太過無情無義了?” 我想了想道,“當年仙界三杰,我父君和花司都私心甚重,太過感情用事,唯有北辰星君你始終清醒著,是以為仙,你最最稱職不過?!?/br> 北辰星君挑一挑眉,“這似乎不是在夸我?” “確實不是,”我實誠道,“不過說出我的認知罷了?!?/br> 他怔了怔,神色認真起來,“你說的不錯。我精于卜算,算得花司有魔的命格,是以才疏遠于他,卻不知這才是他成魔的因由;我亦算得你父君大限已近,卻無力挽回……” 說罷他自嘲地笑了,卻很苦。 我驀地同情起他來,始終清醒,始終清醒著權(quán)衡利弊,始終清醒地痛苦著。 “我走了,還得回承天殿復命?!彼牧伺奈业募?,轉(zhuǎn)身離去時驀地又回過頭來,“莫如,無論做什么,恪守本心便好,沒有什么一定是你的義務(wù)?!?/br> 說著他飄飄然地飛遠了,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我卻仰頭望了許久,終究收回了目光,深吸了口氣提著水回到田里,見有風正立在樹下,肩上挎了個藤編的籃子正在摘桔子,平添了些煙火之氣。 方才倒還很波瀾不興的,如今此情此景竟令我眼眶一酸,扔下木桶便飛奔了過去,從背后一把抱住他。 有風似是一怔,溫言道,“怎么了?” 我往他背上蹭了蹭,蹭去不當心溢出的淚花,委屈道,“水灑了,好不容易提過來的呢?!?/br> 有風笑了,將我從背后拉到身前,點了點我的鼻子,“愈發(fā)地嬌氣了?!?/br> 我含嗔帶怨地白了他一回,“嬌氣也是你慣的,你不受著誰受著?” 他竟還很得意,“就慣著,看我不受著誰還敢受著?”我扶額,我想他是愈發(fā)地沒師叔祖的正形了。 “有風,”我問他,“你被我這樣拘著,悶不悶?” 他順口就道,“我巴不得你這樣拘著我一輩子才好?!?/br> 我這般厚的臉皮也經(jīng)不住燒了起來,“你何時這樣會說情話了?” “與你在一塊兒,不知不覺地就學會了?!彼悬c兒委屈,“而且是夫人自己說的,夫人你不大聰慧,我不言不語其實并不大好。” “哦,你還學會了油嘴滑舌。”我睨著他,嘴上這般說著,蜜糖般的甜味卻在不經(jīng)意間漫入胸臆之間,一絲絲地化開,“我說真的,我們?nèi)ネ忸^走走吧,我悶了?!?/br> 有風愣了愣才道,“真當要去?” “自然?!蔽铱闯鏊袂橹械牟毁澩?,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美人可愿同我去人間一游?” 有風昂著頭,終是莞爾,“無論夫人去哪,在下都定當追隨?!?/br> “這還差不多?!蔽页妨私Y(jié)界,召來云頭牽著他躍了上去。 他笑道,“如今倒要勞你看顧?!?/br> 我細細瞧一瞧他,倒全無一絲傷感,抱一抱拳道,“好說好說?!?/br> 我在人間三百余年,要說最合心意的嘛,還是那花紅柳綠歌舞升平的朝歌城。 然到了朝歌城,卻發(fā)現(xiàn)人事已非。我從未想過不過幾年的光景,朝歌城便能落魄至此。 街上人口稀稀拉拉的,不復曾經(jīng)那比肩接踵之勢。街上那些林林總總的商鋪已然關(guān)了大半,即便那些開著的亦是門市凋零,遮遮掩掩,一群惡徒經(jīng)過,又是一陣打砸。 我看不過去,暗暗捏了決欲要給那群惡徒使點絆子,卻被有風牽住了手。 他沖我搖了搖頭,“人間之事,不必多管。” 我曉得他的意思,終究不忿,卻見他的視線掃向方才被惡霸欺侮的那店家,一縷若有若無的暗色氣息飄了過去,怯懦的男人瞬時暴虐起來,伸手往后頭一拽,便拽住了他妻子的頭發(fā),破口大罵,“自從你這婆娘嫁過來就沒過過一天順當日子,家當被你敗光了不說,連仔也不會下一個,老子娶個母雞還能下個蛋呢,”他狠狠地將她一把推到門上,啐了口唾沫,“呸!災(zāi)星?!?/br> 有風似是嘆息,“管也管不完的?!?/br> 我心里頭也不曉得是何種滋味,抬眼望了望天,方才沒仔細瞧,如今才發(fā)覺淡淡的魔氣充斥著整個朝歌城。 昔日繁華一朝成空。 梼杌之禍。 突然便沒了興致,我掉個頭,“還是去乘云之境吧?!?/br> 有風點了頭,“那倒是個安妥之處?!?/br> 我們朝著那安妥的去處去,我刻意將云頭飛地低了些。 飛過京師上空,皇城之外父子兄弟爭食餓殍遍野,皇城之內(nèi)葡萄美酒夜光杯,君王醉臥美人膝。 飛過三國交界之處,那里